白凝霺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耐不住好奇心,白凝霺悄悄靠近,打算一探究竟。
待她看清私会之人时,瞪大了双眼,这对野鸳鸯竟是她的熟人。
*
陆温舒温柔地拭去霍兰芝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兰芝,母妃说了,待我与白凝霺成亲之后,便会求父皇将你赐于我为妃。”
霍兰芝眼底闪过一丝嫉恨,温顺地说道:“一切但凭表哥决定,兰芝不求别的,只求能常伴于表哥的左右。”
“只是,霺儿知道后怕是会伤心。”霍兰芝泫然欲泣,“表哥,我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私底下见面了……”
陆温舒嗤笑一声,冷然道:“白凝霺伤心干我们何事,她那身份能嫁给我已是高攀,再位居于你之上岂能不知住。”
声音冰冷,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润:“母妃说,要不是她的身份还有些用,她又何必与她扮演母女情深,我又何必娶她。”
霍兰芝心中得意,可不是,白凝霺那身份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苏昭仪再宠她又如何?她未来的夫君喜欢的可是自己。
“兰芝,你放心,待我来日继承大统,母妃便会和我联手杀了她、立你为后。”陆温舒眸底一片冰凉,至于白、苏两家,到时候伺机按一个罪名。
“吱嘎”
“谁?”陆温舒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待看清来人时不由怔了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假装镇定道,“霺,霺儿,你怎么在这?楚小将军也在呀?”
楚澈淡淡地扫了一眼陆温舒,行礼道:“微臣参加三皇子。”
白凝霺面色有些苍白,强压住心底的愤恨,努力平缓自己的声音:“见过三皇子,霺儿只是随姨母前来礼佛,偷偷溜出来透透气,恰巧路过罢了。”
霍兰芝目光微转,笑道:“霺儿和楚小将军关系还真是好,偷偷溜出来透气都和将军在一起。不过,霺儿,男女大方还是要注意的。
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命中注定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有过多瓜葛,特别是陆温舒这种天之骄子,更不愿意。
水滴石穿,只要她霍兰芝时不时在陆温舒耳边念叨一下,还怕他会喜欢上白凝霺吗?
果然,陆温舒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霍兰芝的弦外之音白凝霺何尝没有听出。
“霍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楚家与白家比邻,楚哥哥与哥哥是挚友。他不过是受哥哥所托,看护我一二罢了。”
“况且,”白凝霺弯了弯嘴角,神色讥诮“本县主和楚哥哥光明磊落,自不会像某些人一般私相授受、不知廉耻。”
陆温舒面色微沉,心知白凝霺把他和霍兰芝的对话听了大半。
白凝霺眼波冷淡地扫过霍兰芝愤恨的面容:“三皇子,霺儿担心姨母等急了,先行告退,你和霍姑娘慢慢聊。”
“对了,祝你和霍姑娘能够早日光明正大的会面,结发为妻、白头偕老、生死同穴。”
前世今生,这种男人,她一直都不稀罕。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楚澈紧跟其后,路过陆温舒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唇边笑意冰冷。
陆温舒抬眼撞入冰冷的眸底,不由心生恐惧。
*
白凝霺走出树林后宛如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觉得双腿重如千斤,阳光白花花的、刺得眼睛生疼。
“母妃说,要不是她的身份还有些用,她又何必与她扮演母女情深。”
……
唇边笑容苦涩,经历了一世后,尽管她知道她的生母待她只有利用。然而,从别人口中得知,一言一语冰冷刺出早已鲜血淋漓的心。
骨肉亲情,不过如此。
女主:白凝霺,生母霍婕妤,挂名母亲姓“苏”,所以喊苏昭仪“姨母”
男主:楚澈,字景湛
男二:白泽,字陵川
第3章
“县主,你怎么了县主?你去哪了?奴婢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白凝霺目光恍然地看着檀香,任由她拉着自己。
檀香焦虑地看着她:“县主,你被人欺负了吗?”说着一脸戒备地看着楚澈。
白凝霺抬手一摸,满脸泪水,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勉励笑道:“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心中冷笑,休想让她嫁给陆温舒、为她所用。前世不会,今生更不会。
只是皇伯伯好像很满意这门婚事……所幸,还未颁布圣旨……
“啊?”檀香怔了一下,“娘娘已经差人备好房间,奴婢这就带你去。”
楚澈见此,目光微痛,开口道:“县主,不必伤心,自会有人真心待你。”
白凝霺眼角挂着泪珠看着他的黑眸,良久后畅意笑道:“楚哥哥,谢谢。”
是她放不下,其实眼前不就有一个真心待她之人吗?
楚澈眉宇间有些怔忡:“不,不必。”
说着没忍住,抬手摸了摸白凝霺的头:“乖,别哭了,擦干眼泪。”
白凝霺颤了颤,心下酸楚难言,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
楚澈顿时傻眼,一时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
“楚澈,你又欺负霺儿!”
楚澈看清来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好像得罪了一个未来的大舅哥……欲哭无泪。
陆温祥将白凝霺护在身后,秀气的叶眉蹙起,一双勾人摄魄的桃花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他拿着扇子便往楚澈身上抽:“楚澈,你又欺负霺儿,看本皇子今日不打死你。”
楚澈为何许人也?
十四岁替楚老将军上阵杀敌,十五岁被封为骠骑将军。十七岁再次出征,带领着大齐士兵把西北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北地峡谷,尸横遍野,从此杀神楚澈之名唱绝天下。
“杀神”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到。
楚澈轻轻一闪,躲过陆温祥的攻击,嘴上却讨饶到:“四皇子饶命,微臣真的没有欺负县主。”
陆温祥步步紧逼,怒气更胜:“让你欺负霺儿,你给本皇子站住。”
楚澈灵巧地躲在了白凝霺的身后,勾了勾嘴角,俊雅的面容上神情似有些挑衅。
陆温祥气得直跺脚:“你有本事别躲在霺儿身后!”
白凝霺眸中有雪白泪花,带着哭腔,拉住陆温祥:“四哥,他没欺负我。”
陆温祥不信:“真的?”
白凝霺转头看了一眼楚澈,见他湿漉漉的黑色瞳仁中闪烁着委屈地光芒?她揉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但这……好像不是楚澈的行事风格……
心下疑惑,仍然解释道:“四哥,楚哥哥真的没欺负我,我哭不是因为他。”
楚哥哥?
陆温祥听了这称呼,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楚澈竟哄着霺儿这么叫他。
他见白凝霺神色不似做假,收起扇子:“既然霺儿替你说话,本皇子暂且先饶过你。”日后慢慢算。
白凝霺深怕陆温祥反悔,推着他就走:“四哥,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说着转头冲楚澈点点头,示意他快点离开。
楚澈唇角噙笑,风度翩翩,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
回到寺里安排的住处。
陆温祥依然不放心得问道:“楚澈真的没欺负你?”
白凝霺摇摇头,哭笑不得:“真的没有,四哥,你别多想。”
陆温祥不堪文雅地翻了个白眼,说:“我能不多想吗?你忘了你那只猫了吗?”
白凝霺垂眸,她当然没有忘记。
八岁时,她曾养了一只猫儿,通身雪白,十分可爱。
有一次,她一时不查,让猫儿跑了出去,冲撞了随楚老夫人进宫请安的楚澈。
她一路追着猫儿跑到楚澈那儿,便见楚澈正用木剑打着猫儿,面色狰狞。猫儿被打得无法招架、缩成一团。
她想也没想,冲上去抱着猫儿硬生生挨了一剑。楚澈见自己打到人,急得扔了手中木剑,试着哄她。
她那时年幼,楚澈的举动着实吓着了她。她抱着猫儿不停地哭,直到陆温祥领着宫人找到她。
从那以后,她便把楚澈归为危险人物。
加之,后来楚澈出征杀敌,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她也越来越怕他、惧他,甚至有些讨厌他,见到他恨不得躲得远远得。而他见到她,亦是远远地行礼。
“霺儿,楚澈身上戾气太重、心思太沉,你还是远着他些为妙。”陆温祥用扇子点了点她的额头,目若秋波,“你且在这休息,我还有事便先回宫一趟。”
白凝霺送陆温祥出去后,坐在桌边沉思。
现在想来,前世楚澈估计意识到她对他心生恐惧,所以从未有过半点越举,只是远远地守着,不敢靠近……
他守了她一世,护了她一世,这一世便换她来守着他。
“县主,寺庙条件简陋,咱们先凑合一下。”檀香一边整理粗布被子和粗布床单床单,一边说道,“左右就几天时间。”
怜香声线幽幽,无比哀怨:“苏昭仪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每年祈福带谁不好偏偏带县主你。”
“而且,奴婢总觉得苏昭仪没有表现的那么疼爱你。你说,这种破地方,她为什么不带二公主、二皇子他们,偏偏只带你一人。依奴婢所见,她就是故意的。”
“怜香,你胡说什么,宫中何人不知娘娘疼爱县主,每次县主生病时娘娘都衣带不解地照顾。”檀香忍不住顶了一句。
怜香不甘示弱:“谁知道苏昭仪是真心还是假意,县主的生母可是和她的胞妹有夺夫之仇。”
“吵什么吵,都闭嘴!”白凝霺头痛道,五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她都替她们觉得累。
檀香、怜香双双跪地:“县主赎罪。”
白凝霺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婢女。
檀香是姨母安排的,说话自然向着姨母;怜香是霍婕妤安排的……
白凝霺脑海中划过一丝疑惑,脸色不由变了变。
陆温舒是霍婕妤的养子,霍兰芝又是她的嫡亲侄女,他们二人私相授受断不可能瞒得过她。
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二人的行为是她默许的、或者说是她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