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书本,一时前世各色念头涌入。她死了后,也不知清河的舅舅舅母家可都还好。
徐妈妈带着芍药等人,熟门熟路去把衣裳首饰归置了,刚准备坐下歇口气,见自家姑娘魂不守舍的模样,笑吟吟上前,道,
“姑娘这是想家呢?咱们略住几日就回去,便是咱们家太太,想必过二日就来给娘娘请安,到时候也能见到。”
顾知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见门帘微动,皇后娘娘身旁常伺候的崔女官进屋,朝顾知薇施了一礼,笑道,
“陛下晚上移居坤宁宫,娘娘一时间照看不到姑娘。让姑娘自行在这里安歇,明儿闲了再说话。”
说罢,也不等顾知薇回应,躬身便退下去。
“这…”
徐妈妈见她走的利落,似乎唯恐被顾知薇拦住,心理疑惑不解。皇后娘娘待他们姑娘有多好,人人都是知道的。往日里来进宫请安,娘娘不说眼巴巴的盼着她们姑娘去说话,那也是亲自迎到坤宁宫大门。
今日倒是好,明明自家姑娘是娘娘召见的。可娘娘不说和姑娘说话也就算了,还说什么是陛下移居坤宁宫让自家姑娘回避。照陛下对姑娘的疼宠,不该是这样的啊。
徐妈妈蠕动两下嘴唇,愣是没说出声。见顾知薇眸色暗淡了两分,忙开口道,
“姑娘一路行来想必也累着了,姑娘暂且先歇着。奴才们去张罗了饮食来,眼下就过了午膳的时间,再晚怕是御膳房要准备晚间的餐食。”
顾知薇挥手让徐妈妈去忙碌,莲步轻移,自顾自坐在书桌后,见笔墨纸砚簇新,知道是姨母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砚台笔墨样样精细,便是她素日最爱的薛涛茷,也样样在桌面整齐摆设,知道这是有女官素日照看的。
见她坐下,芍药忙上前伺候笔墨,顾知薇挥手让她下去,自拿了墨条研墨写字。墨香温溢,顾知薇半慌乱的心也渐渐平缓下来。
姨母前所未有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是因为她和傅仲正来往吗?
姨母尝够了皇室媳妇的苦楚,不愿自己嫁入皇宫里日夜难受,所以,才会冷着态度对她,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再次嫁入皇宫。
可是,顾知薇提笔写字,笔力入木三分,字字泣血,各个都是前世不甘。想她豪门公爵之女,可偏偏沦落到,被顾知花逼迫到无路可走。家破人亡,爹爹和哥哥连个全尸都没有,嫂子娘家一家战死沙场,可落到子散妻离下场。
前世,待她好的,各个都没有好下场。她不愿这样!
满腔悲愤融入笔墨,若是不嫁傅仲正,不能坐稳万人之上,她如何能清除敬王后裔,如何能灭那顾知花在萌芽之中。更何况,顾知薇眼眶一红,一想到自己就要与傅仲正各自分离,心腔中满是说不出,道不明白的心酸涩意。
是舍不得吧。
宋姨娘虽没了,顾知花也不知去了哪里。还有隐隐不顺埋在她和傅仲正中间,更何况,利用那敬王除掉敬王,哪怕爹爹朝堂中一帆风顺,顾知薇还是想和那男人在一起,像普通夫妻那般,形影不离。
笔歇,顾知薇气息微喘,微微合目。男人清俊模样出现在眼前,眉深目阔,悬胆鼻下薄唇炙热,吸吮自己唇瓣时偏偏爱惜温柔。一双铁臂箍住肩头,把自己往他怀里揉,只恨不能融到骨血中。
和轻狂孟浪的动作不同,男人浑身是松柏青竹之香,那是他从沙场回来,便常用的熏香。
平时不觉得,如今一人在府里,一人在宫里。顾知薇只觉得男人松柏香充斥鼻端,霸道喘息似是在耳边回荡。
苦笑着抿抿唇,顾知薇暗笑自己傻,旁人不知道,她最是清楚的。涵香阁外,男人神情从满含希冀到落寞沉寂,她可半句回应也没有。
甚至,连句欢喜你,也没有说出口。
在男人心底,她不欢喜他,甚至,那男人在轻狂了自己后,还说什么就此罢了。便是自己在姨母这里不服软,他们二人也没什么结果了吧。
半捂住胸口,顾知薇细细分辨里头传出的痛楚。眼眶微微湿润,只觉得肺腑间,松柏香气越发浓郁,她好像,反应太慢了些。
男人走了后,才意识到自己是欢喜他,会不会太晚了些?
泪睫微眨,顾知薇缓缓睁开双目,只觉得喉间酸涩,哽噎憋闷。她自打重生来,从没这么懊恨过。
“哭什么?”
清俊男音传来,顾知薇一时之间傻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了眼站在东小间的男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仲正阔步行来,见顾知薇傻呆呆看向自己,眸色清润倒也看的过去,身段宝葫芦一般凹凸有致,凶前依旧鼓囊囊的,倒是半点儿也没轻减,鹅黄小衫越发衬她肤色莹白,红唇微嘟似是邀请。
按耐不住的扯了下衣领,傅仲正一把抓住顾知薇胳膊,往怀里一揽,道,
“给娘娘请安,顺便来瞧瞧。”
他两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这人倒是乖顺,乖乖依偎着他任由他抱着,可心底,还是说不出的不自在,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真栽了。
作者有话说: mua~
第57章
西侧殿东小间, 帷幕四散, 矜贵男人附身安抚娇俏佳人, 声声低沉入耳,偶尔夹杂女声两三下娇吟,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暧昧之色。
徐妈妈透过帷幕瞧见交缠人影, 并不敢往里去。方才镇北王阔步进了西侧殿,夏太监和崔女官紧紧在身后跟着, 徐妈妈一猜便知道, 这怕是宫里那位准了二人相见, 慌忙往殿外撤开。
只是,虽撤出屋子里, 徐妈妈并不是十分放心。自家姑娘生的如花似玉好模样,身子骨每日雪燕精细调养着,花骨朵似的开的正娇艳。
那镇北王傅仲正北地里铁骨铮铮的将军,又是个男儿身, 对她们姑娘又是有意, 几番综合下来, 岂能不对姑娘动手脚?
呸!动手脚这话说的难听, 可二人若真有个什么干柴烈火收拾不住的时候,徐妈妈可是要冲出去护住自家姑娘的。
是以, 她虽恭敬在门口伺候, 耳鼻却时刻留意屋子里动静。只殿外,日头火辣辣,夏太监正和崔女官低声说着什么, 夏太监面色带了二分焦急,崔女官低眉顺眼,不知思量什么,半点儿神色也分不清。
徐妈妈好奇的皱起眉,这夏太监是陛下亲信,崔女官是皇后娘娘亲信,二人能有什么话说?
况且又是在自家姑娘殿外,又是镇北王来寻姑娘的节骨眼儿,是真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让自己知道?
猜测念头一起,徐妈妈索性下了两截台阶,并不恨靠近,略抬高声音,轻声唤道,
“夏内监?崔妈妈?”
崔女官仍旧半低头,不知在思量什么,似是夏太监的要求让她十分为难,并没有听到徐妈妈说话。倒是夏太监察觉到徐妈妈靠近,拱手一礼,圆胖脸庞笑弯了眼,
“徐妈妈,请了。”
说罢,看了眼崔女官,见她仍旧低头不语,知道她心底怕是还惦记皇后娘娘,自己方才说让她瞒住镇北王进宫的事儿,这模样怕是不同意。
当下也不再去劝她,转身往坤宁宫正殿行去。
陛下带着镇北王往后宫里来,皇后娘娘哪里肯定是瞒不住。崔女官在这里盯着倒也是好事儿,娘娘知道了,怕是怪罪的时候也会念在崔女官的面子上,并不去苛责顾家大小姐。
唯独,陛下怕是要被镇北王牵连,前阵子好不容易娘娘和陛下间关系好了,陛下偏又带着镇北王进宫,对娘娘阴奉阳违,怕是娘娘对陛下,再也没有好脸色看的。
倒是这徐女官,跟着顾家大小姐可见是个心底里有成算的。天底下谁都知道陛下无子,唯独疼爱顾学士家的两个孩子视若己出。
当年娘娘怜惜顾学士夫人念佛,年纪轻轻便在水月庵里度日,留下顾姑娘一人在内宅,又有苛刻祖母和奸诈姨娘,日子艰难并不好过,特意宫里面挑选女官宫女去伺候顾姑娘。
坤宁宫上下谁都不愿意出宫,和顾府比起来,宫里面女官身份尊贵,陛下虽然无子可后宫也干净只有娘娘一人。再来陛下和娘娘素来宽厚,便是偶尔犯了错也没什么当紧。
唯独这徐女官,当时也不算是皇后娘娘身前得力的人儿,是个御膳房里掌管锅碗瓢盆的嚒嚒,办事素来谨慎小心,向皇后娘娘自荐出宫伺候顾知薇。如今皇宫里,除了崔女官在皇后娘娘面前说的了话,再来便是这徐女官,也算是如意攀了高枝儿。
毕竟她伺候着顾姑娘,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国母,谁敢给她脸色看?便是自己,见了她也尊称呼一声徐妈妈。只可惜,陛下有意许配给镇北王,偏娘娘不同意,只等崔家来了再说。
清河崔家名声虽响亮,可到底不如皇家尊贵。也不知这徐妈妈,能不能如愿以偿伺候国母。
徐妈妈自然不知夏太监这心理活动,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两三分深意,似是敬佩又似是不屑。知道这夏太监素来是陛下身边儿的亲信,笑着躬身等他走了。
这才不以为意抬头,笑看一侧躬身低首,满身谦卑之意的崔女官,
“女官何必外头站着,日头又毒又大,西间里歇息下?”
崔女官摇头谢过,并不理会自去坤宁宫正殿伺候的夏太监,忧心看了眼寂静东小间,隔着两三层套间,倒是半点儿声音也听不见,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辣苦涩样样滋味儿具全,她往日端庄镇定模样是半点儿也没了,勉强朝徐妈妈笑笑,心事重重跟着她去西间坐了。
手捧着徐妈妈递过来的茶盏子,崔女官目光盯住东小间,镇北王和顾家姑娘都在里面呢。微叹口气,也不知那镇北王打的什么算盘,好端端的非要进宫,如今两下为难,陛下下旨要瞒住这事儿,可娘娘摆明了不同意,她是娘娘身边儿的亲信人,若是帮这镇北王瞒住他进宫一事,娘娘知道定是会苛责的。
可若是不瞒着,不说太后娘娘,眼下杨太妃在先帝陵寝住着,少不得过几日就回宫。镇北王光明正大进宫和顾姑娘见面,天地下该知道的人物,怕是早就知道了。
若真是瞒不住,那杨太妃召见自家娘娘的时候,言语中带出两分顾知薇的不尊重,再说几句勾住镇北王的闲话,太后娘娘怕是不止对娘娘有意见,便是顾家还有顾大小姐,怕也讨不得好处。
抬头祈祷满天神佛,这镇北王可要遵循守礼才是,若顾家大小姐出了什么岔子,她怕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要她说,陛下何必白白做这样的无用功?倒不如眼下和皇后娘娘说明白了,这镇北王略说说话便走,娘娘和陛下都在,想他也不敢轻狂顾姑娘。
不然,若等晚间娘娘过来和顾姑娘说话,恰巧碰见了,那才是顶顶大的笑话呢。
明黄帷帐下,顾知薇半依靠踏子虚虚坐了,她本就生的身条纤细,哪怕这几月来被徐妈妈养开了身子骨,形容间也依旧是玲珑精致模样。莹润眸子半落在傅仲正结实臂弯,墨兰长袍上青竹隐隐,行动间松柏香气盈来,倒是多了几分清雅儒士的气派。
傅仲正贪婪目光落在顾知薇身上,见她气色颇好,知她身体是康健的。因这人受罚起的燥意去了二分,又见她水眸桃腮樱桃唇,莹润肌肤好的没话说,凑这么近看也没有任何瑕疵,除了略苍白些,倒像是软嫩桃子皮一般,一戳便会流出汁水。
想着曾经吃过的好滋味,傅仲正眸色沉沉,利眸死死锁住顾知薇脸颊,只恨不能把这人变小揣在兜里,这样,他便不用担心自己不在,这人受了委屈。
粗粝大掌抚摸过眼角眉梢,慢慢向下落在顾知薇耳边,捻了下仅带着粉嫩珠贝的耳垂,满意见她脸颊泛起红润,樱唇微张,惊讶看向自己,眸色带了二分笑意,
“受了委屈了?”
顾知薇摇头否认,并没有受委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姨母便是再惩罚她,她也是愿意的。微不可查的往后退缩两步,慢慢坐在软榻上,强撑了许久的腰腹部一接触软软靠背,顾知薇神色顿时松懈起来。
好想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腰腹再来两个热热的手炉,今日在外头站着也算是没有白站。
她今世月事格外乖巧懂事,不像前世那般折腾人。自打前几日和傅仲正见面那日来了,到今天不过四五天便去的干净。少女初潮本就出血不多,更何况那日顾知薇由傅仲正小心照顾,虽有风雨可半点儿寒气也没有沾染,腹痛这事儿自然也和她没关系,今日酸软想必是长久不动弹,略在殿外站了下,便觉得浑身不舒坦起来。
傅仲正察觉她松懈神色,泛起心疼来,他可是记得,这人在涵香阁外可是疼昏过去的。一别后又是几日未见,今日这佳人为自己挨了罚,想必身子是不好受的。
更何况,傅仲正也觉得燥意四起,他自打前几日涵香阁和顾知薇不欢而散,本就是强撑着不和这人来往,此刻好不容易嗅到佳人如兰似馥香气,附身深呼吸几下,直到佳人沁雅香味入侵肺腑,才满意的勾起唇角,大掌向下,轻抚平坦小腹,
“还疼吗?”
顾知薇慌忙摇头,玉白手掌去勾弄男人抚摸自己的大掌。男人掌心炙热,带起阵阵酥麻让顾知薇软了骨头,略碰了她两下,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悄悄往外里挪了下,身子骨半蜷缩在塌上。
傅仲正顺势附身,大掌顺势向下抚上顾知薇小腿,顾知薇也是躺下才发现自己腿肚酸软,两三个时辰的站立让她素来娇生惯养的身子支撑不住,只恨不能瘫软在床榻上好好歇着。
男人骨节分明,本就是握惯了刀木仓的大掌茧子纠结,发热发烫的让人无端羞红脸颊,水汪汪的眸子无助抬起,落在低首半跪塌上的发顶。
男人低首看不清他模样相貌,顾知薇见发丝黝黑发亮,悄悄和自己柔顺发丝比划了下,比她的满头乌丝还要柔顺几分。顾知薇眨眨眼,她好像,从没有这个角度看过傅仲正。
前世他总是行色匆匆,订婚前从未接近过。订婚后呢,偶尔和自己见面,那也都是爹和哥哥都在场的时候,也都是假借什么名号,比如说给爹爹写字看学问等去前院书房,傅仲正当时必然在场,或顺着夸耀她几句,或顺势求她一辆副字迹,或报了尺寸给徐妈妈,回头给男人裁剪衣裳。
这些都是在爹或者哥哥的注视下进行,二人私自相会,那是一次也没有。更何况,顾知薇也不敢对那时的傅仲正起什么遐思。
他阴狠毒辣的名声在外,实在是太过吓人。又是皇家子嗣出身,素来是不言苟笑的,更何况,靼子惧怕傅仲正,敬王在民间散布什么谣言,说这人夜饮人血,朝吃童子肉,哪怕明知不是真的,长久和这人接触,顾知薇也不敢和他说笑。
也因为他素来都是刚强的形象,这人死讯从北地传来,朝廷震荡不安,承文帝一病不起,太后娘娘身体也不□□康,杨太妃伙同敬王把持朝政,爹爹在朝堂上也越发艰难起来。
民间恐惧靼子的地方更是四起,人们这才知道,她们所恐惧所咒骂的镇北王,一旦失去,对整个国家以为着什么。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将士,能够浴血奋战不求回报,也再也没有这样的高门子弟,愿意为了朝庭北赴边疆。
是京城的花草不鲜艳还是京城的饮食不精美?傅仲正他十七岁征战靼子,到身死异乡整整十年,十年间往来京城的时候少,大多在北地操练军备。精忠报国四个字,可谓是名副其实。
以至于今年,他早就弱冠之年过了,素来又没有成家,承文帝知他心系朝廷,也心疼这嫡亲的侄子没人照看,这才许了自己给他。又因为敬王势大,和陛下并非一母所生,家眷素来又是暗地里阴狠毒辣的,这才今年召回傅仲正回京,让父亲辅佐他整治朝政,也是为将来登基做准备。
顾知薇自己自然是愿意的,不说顾家上下和傅仲正福祸相依,傅仲正好,顾家才会好,傅仲正没了,顾家也家灭人亡,前世可不就是这样?
只是不知,为何前世明明不反对的姨母,怎么哪怕是她在外头站了两三个时辰,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细嫩脚腕在掌心柔顺乖巧躺着,傅仲正微微抿起唇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北地里将士,不过两三个时辰的站立,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别说心疼,若有矫情的说声难受,一脚踹过去就是轻的。
可顾知薇不同,她娇滴滴后院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个磋磨?哪怕是之前宋姨娘掌管顾家的时候,也不敢克扣顾知薇的东西,更别说体罚她甚至是责骂,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衣裳那件事儿,也是她实在是见不到顾知薇在老太太那里受宠,又有宋家得小厮进府,这才顺水推舟诬陷顾知薇,打的名义也是为了顾知薇好,毕竟,哪个大家小姐会去亲自给男人做衣裳?
朝堂上嫡庶的分别可不是白来的,庶出说白了就是个玩意儿,连个正式的纳妾文书都没有。宋姨娘不过是早先因是顾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儿,那会子顾父朝堂上又被敬王一脉盯着,唯恐他不犯错误,承文帝无奈这才默许他纳妾,也因此牵连出顾家后头的事情来。
话再说回来,顾知薇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女儿,崔顾两家这一辈儿唯一的娇娇女,不说皇后娘娘惦记,便是清河崔家老太太还要太太们,也都是把顾知薇捧在心坎儿上。
别说是委屈,素来一句重话都没有。今日里娘娘罚她站了两个小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求娶她,这才惹下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