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这个玉佩。
她临死时,明明是有过一个像似的玉佩来。区别便是,一为盘龙,一为游凤。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顾知花踢开门甩了玉佩在地上,只恨不能要了她性命。
顾知薇眼眶红的几欲滴血,地上的玉佩她认得,那是她去岁生日时,爹寻了块儿昆山软玉做的环佩,顾知薇平日里素来爱惜,爹被抓走那一日,她藏了块儿在舌根底下才算保住。
镜头一转,她喝了毒酒,血流满地。
血崩五窍,饶是仆妇们如何着急,她和顾知花二人如血人一般缠绕在一起,血落滲透青砖地面,流向被仍在一侧的玉佩,玉佩嗡鸣声声不断,龙凤环绕光华直冲九天。
这个玉佩,分明和自己爹爹送的那个,是龙凤环佩。
爹爹今世,送她凤佩了吗?
顾知薇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闭目沉思,脑海翻腾片刻也沉稳不得。傅仲正见她这般模样,以为她不愿自己亲近,腹痛难忍所导致。
眼底都是怜惜,刻意收了浑身冷意,轻揉顾知薇小腹,问她,
“现在状况可好些了?”
银牙半咬,顾知薇半趴伏在傅仲正怀里,二人亲密无间,也让顾知薇多了两三分羞涩之意,她摇头道,
“这玉佩,哪里来的?”
玉佩?傅仲正低头,见顾知薇似是认得这东西,笑着解开给她,“昆山来的暖玉,雕刻了这个,你既然身子骨不舒服,拿着顽便是。”
话语间,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东西。
顾知薇半闭住眉眼,只觉得身上血腥味十足,又见傅仲正并未给自己换衣裳,湿答答血渍多了去了。
收起玉佩躺在床上喘息,“劳镇北王去瞧瞧,我们沁薇堂的人,怎么还不到?”
再说沁薇堂,徐妈妈从未想过顾知薇会骗她,见姑娘爱吃枣泥馅儿的山药糕,又是难得点名要吃,心底里也有了几分炫耀技能的意思。
她到底是皇后娘娘赏给姑娘的女官,可不能被府里面的人比过去才是。
徐妈妈亲自来到厨房打算给小姐做枣泥馅的山药糕,枣泥山药糕是滋补的良品,姑娘吃了有一定美容养颜的功效,除了香软可口,也得让姑娘喜欢才是。
这红枣山药糕做起来也是一个很讲究的吃食,红枣必须选用内黄出的精品,山药也要选来自淮山的,这两种东西的选材也只是开始做红枣山药糕的第一步。
徐妈妈把红枣给清洗干净,洗去最上面的一层浮尘,然后把清洗干净的红枣放入锅中。
透亮红润的枣在水里就像一颗颗晶亮的玉石,色泽很是好看。锅底下的火苗不断翻腾,这红枣要煮上半个时辰左右。煮出来的红枣吸满了水分,又透着红枣香。
徐妈妈拿过一旁的笊篱将红枣捞出来,裹上一层纱布将红枣细细的碾碎。浸满水的红枣转瞬间就被徐妈妈捻成了枣泥,多余的枣核也被徐妈妈扔进了火塘。
做完这些徐妈妈将锅重新清理干净,在锅中加入了少许油脂,随后就将一旁早早备好的红糖倒了进去,紧接着做好的枣泥也被徐妈妈放了进去。瞬间整个厨房都布满了红枣的香气,丝丝甜意在空气中蔓延。
徐妈妈手脚利落,不停的翻炒着锅中的红糖与枣泥,火候控制的很精妙,在枣泥炒的没有水分的时候徐妈妈就停了。
接下来就是制作红枣山药糕的外皮了,徐妈妈取了一节干净的山药放置在锅中煮上一会到山药软化。时候一到徐妈妈就把山药捞了出来去皮做成山药泥。
山药经过蒸煮又做成泥,从整体看很是透亮。徐妈妈往山药泥中加入了些白糖,将白糖与山药泥细细的揉在一起团成一个个小小的白玉团。
山药白玉团从外观上看起来只是圆溜溜的感觉没有什么味道似的。徐妈妈把山药白玉团拿起来放在手心,在白玉团中心的位置挖了一个洞将一旁早早备好的枣泥塞进去。
徐妈妈很有耐心,每个山药白玉团都差不多大,只是这一个个白球球让人感觉缺少点雅观。
徐妈妈不急不缓的将模具拿出来,把一旁的白玉团塞进去按压成型。轻轻一拍红枣山药糕就脱模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白兔就诞生了。
它们乖巧整齐的在案板上,隐约可以透过它们的身体看见里面深藏的红枣馅。只是面对这白玉般的小白兔徐妈妈还是不满意。
直到把一只只白兔扔进盘子里,又拿小香菜点缀上,徐妈妈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有点模样,可以拿给姑娘尝尝。
如此细工出慢活,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做出来一二匣子点心。刚准备除了枣泥馅儿的山药糕,徐妈妈再做些别的拿手点心,便见芍药急匆匆来到大厨房,见徐妈妈还在做工,慌里慌张道,
“姑娘,姑娘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到处都找不着?”
“哐当”一声,原本做了两三匣子的山药糕,即可便打翻了一匣子。可徐妈妈顾不得心疼这些东西,扔了这匣子,急匆匆往沁薇堂去,
“是不是在哪里午歇忘记了,再去找找?”
“老太太还有太太,甚至大奶奶那里,我都悄悄的让人问了,都说咱们家姑娘没去过。”
芍药忙让厨房里婆子把山药糕收拾了,这才小跑跟上徐妈妈,道,“现在还瞒着太太和老太太呢,老爷如今又病着,大奶奶还在床上躺着没有下地,真是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徐妈妈稳住神色,“大爷呢?使唤人喊大爷去。”
“说是镇北王约咱们大爷在涵香阁见面,大爷和镇北王怕是在涵香呢。”
芍药倒是想起来了,今日她们姑娘见何四的时候,亲自说了这事儿。忙不迭也和徐妈妈说了,道,
“只是奇怪,大爷去见镇北王,怎么好端端的,让咱们姑娘传话。”
徐妈妈越听步伐越慢,到最后索性停下来,问芍药,
“姑娘,真这么和何四说话?”
“千真万确,我在旁边伺候的茶水,亲耳听到的。”
芍药倒是笃定,疑惑徐妈妈表情。正说着话,见沁薇堂里小红匆匆过来,见徐妈妈和芍药都在,松了口气,朝徐妈妈道,
“方才二门外的妈妈传话进来,说是大爷嘱咐她们,让咱们带了姑娘的换洗衣裳去涵香阁,咱们姑娘,身上有事儿了。”
有事儿了。
徐妈妈揪着的心放了下来。来了,折腾了几个月,姑娘身上总算不负期望,早早来了月事。
当下也顾不得纠扯什么何四什么镇北王的,一心只想见她们姑娘。好端端的,身子上突然来了事儿,她们姑娘,怕是吓坏了。
第52章
徐妈妈这些脑补顾知薇是注定不会知道。
她无错躺在被衾里, 一时之间倒也茫茫的, 好像做什么也不对, 只放空在这里呆着。
男人倒是起身忙碌起来,许是知道时候久了,早先放置的手炉脚炉也没了火力。顾知薇看男人把暖热手炉放在自己手里, 又从被衾下掏出来两个脚炉,自去外间换了炭火, 拿绸布细细裹住, 重新塞回到被褥下面去。
矜贵的男人何曾这么小意伺候过女人?顾知薇心底甜滋滋看他张罗。此刻的傅仲正倒是褪去了两三分皇家气派, 变得格外体贴起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怕是会以为, 他们二人倒像是民间寻常夫妻般,丈夫体贴照顾身子不适的妻子。
意识到自己这么想,顾知薇刷的一下猛的惊起来,她可是知道这男人真是身份的, 。这人破了鞑子王庭, 在民间素来都是有阎王爷的称呼。她是雄心吃了豹子胆, 怎么敢让傅仲正做这些活计。
刚要阻拦, 便见男人复又走回外间,倒了杯烫烫的茶来, 水声略微轻荡, 顾知薇不由又晃了神。
这时顾知薇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被男人收拾妥当了,衣裳虽未换, 可身子下铺着厚厚衾被。
至于为什么不帮自己换被衾,顾知薇一想便知。他怕是知道自己身边伺候的人眼尖,不可给自己难堪。
暖热手炉滚烫烫,缓解了顾知薇略微慌乱的情绪。
“拿着。”
淡淡男音传来,香热暖香的润意铺面袭来,唔,是姜糖水。顾知薇抿抿唇,不怎么乐意,
“我不爱喝这个,辣辣的,怪不舒服的。”
“方才府医诊脉,说是若不喝这个,可要拿药来喝。”
傅仲正见她声音娇软,似是和自己撒娇。心软了两分,本想就这么算了,可想起方才这人手腕冰凉,浑身放了三四个手炉也没有热气,复又狠下心,道,
“你若不愿意,我让人熬了药来!”
药!顾知薇重生回来,何曾喝过那苦涩酸咸的药汁,比起五味杂陈的苦药来,喝上那么一点儿姜糖水,似乎也不那么难受。
倒也乖巧,咕咚咚一干二净。喝罢,还给傅仲正看了下杯底,喏,她乖巧吧,说让喝,立马就喝了呢。
少女乖顺让傅仲正满意,接了茶盏在外头放好,只等婆子们撤下。
顾知薇喉间还有姜汤热辣之意,可小腹倒也有了几分暖意。知道这人是为了自己好,水眸清澈,小心翼翼打量着傅仲正,见他似是一心只照顾自己,心底慌乱倒是平静二分。葱白手指往上移动,不自觉触碰到粉嫩的唇瓣上。
方才,傅仲正就是亲的这里。
唇齿相依,呼吸相错。男人灼热气息似是要把自己融化了似的,抚平了她所有郁闷和不甘心。疼爱和珍惜,来的是这么唾手可得。
顾知薇晕染了两三分春.意的眸子向下,握住手里的玉佩。玉质温润倒是让她有了两三分暖意,这龙纹玉佩和自己的凤纹玉佩有什么关联吗?
思及前世临死,眼底见到的红光。顾知薇总觉得有些事情,是被她忽略不见得。
傅仲正是何等珍爱顾知薇。偏他一碰到那人,便似是渴求了许久的甘霖似的,只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骨血相融,亲密交缠。
饶是如何也亲不够,更何况,少女乖巧躺在被衾里,任由他胡作非为。不挣扎,不抵抗,甚至,还会迎合他。
傅仲正何曾感受过如此亲近的依赖,只恨不能把少女捧在手心里疼惜。可偏偏,少女的放纵让他越发放肆,唇齿用力只换的少女两三分疼呼。
浑身造腾着夺人魂魄,傅仲正觉得,他怕是要溺死在这一片温香软玉中去。得,早些和皇叔父亲商议了,早几日迎娶顾知薇进门才是。
如此,他也能早日对她为非作歹,生育子嗣。
就像是此刻,少女乖乖躺在被衾,唇上胭脂早就晕开,被男人舔舐的干净。桃腮艳丽,带着两三股儿勾人的媚意。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出挑到如今这般倾城倾国的模样。
眼神流转间,对自己满是信赖。滴溜溜跟着傅仲正动作左右移动,似是半刻也离开不得。
傅仲正两三下便把屋子里收拾妥当,涵香阁本是楼阁亭台一体,此刻外间花厅里丫鬟婆子退下,屋子里除了二人,再也没有旁的人。
顾知薇有心和傅仲正说话,和唇瓣张了两下,一时之间倒也不知从哪里开始问起。
“你…,你要回去吗?”
张口,声音便带了两三分魅惑之意。少女本就嗓音甘甜,比脆甜的甘蔗还多了两分甜腻腻。又因她饱受男人疼爱的唇瓣,一开口才发现肤质本就细嫩,饶是男人呵护至极,动作温柔。
可长时间的亲吻,仍旧是让她伤了嘴唇。
“伺候你的丫鬟还没来,这么大个亭子,你不怕?”
傅仲正见她似是想和自己说话,在瑞脑祥鹤的香炉里重新放了松柏香丸,这才走到顾知薇身旁,见她眸色带着两三分柔媚,笑着揉了她桃腮下,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顾知薇慌忙从唇瓣上把手缩了回去,见傅仲正眉目舒展,似是心情极好。忍不住抬眼看他。
男人模样生的极好。他本就是正在富贵至天的帝王之家,浑身气势若不是刻意收敛,总会压的人喘不上气。此刻含笑望着自己,长眉深目舒展,悬胆鼻下薄唇也略勾了两分弧度。
下颚线连接长颈,从靛蓝衣领里透出古铜肤色。再往下,是男人坚实臂膀,顾知薇羞涩撇开眼,不敢多瞧,她是知道这臂膀力量有多大的。双臂舒展撑在自己身侧,她不要说挣脱开的力气,便是想着和男人疏远的念头也没有。
再往下,男人猿臂窄腰,方才男人玉佩摘下给了自己,此刻靛蓝衣裳除了青竹飞鹤暗纹,再也没有别的装饰。顾知薇看他细腰心底略微犹豫了下,想,想抱。
这人明明是高大俊朗模样,可怎么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一股儿别样的禁.欲之色。就好像,他也在不好意思似的。
脑海突然似是开了窍,顾知薇目光向上,见男人耳垂略有两三分红,心底窃喜,刚要开口说话,下一刻,便见任由她打量许久的傅仲正复又附身下来。
“唔…”
唇齿交融,肺腑似是有它的主意,霸道的拉扯男人气息充斥身体。顾知薇瞬间便骨酥肉麻起来,只觉得浑身力气,也随着交融的唇齿,被男人吸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