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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无忘告乃翁_分节阅读_第150节
小说作者:芒鞋女   内容大小:772 KB  下载:家祭无忘告乃翁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5-11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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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踟蹰,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有人会在他客栈纵火,直至傍晚送菜的农户来,两人聊起此事,农夫问他是否得罪了什么人,纵火不是小事,惹出人命是要坐牢的,普通人谁敢啊。电石火光间,掌柜想到了昨天跪地不起的方县令,顿时脊背发凉,他低着头,小心翼翼问谭盛礼,“此去黔州可有人前来接应?”

  “此去祭拜故人的。”

  就是没人接应了,掌柜有些着急,看向谭盛礼怀里歪着头酣睡的孩子,温吞道,“谭老爷没来过黔州吧,以前黔州土匪窝子不少。”

  唐恒听不懂掌柜的话,他不喜欢黔州,但毕竟是他故土,不爱听人抹黑,呛声道,“官府不是都将其安顿好了吗?”

  没犯过大错的重新做人,有罪的坐牢抵罪,罪孽深重又拒不从良的直接排官差剿匪,怎么就还有土匪了?

  他语气冲,掌柜不好再多说,让谭盛礼稍等,去后院拿了个包子出来,讪讪道,“这是内子做的,黔州特产,谭老爷尝尝吧。”

  唐恒嗤鼻,他,土生土长的黔州人,从来没听说包子是黔州特产,哪怕掌柜送包茶也比这强吧,不过看谭盛礼脸色似乎很喜欢,临走时还多给了几文钱,“多谢掌柜了。”

  唐恒毫不留情地告诉他,“表舅,你被骗了。”

  谭盛礼没吭声,夜里寂静,车轮辗过青石砖的声响格外响亮,马车行驶得很快,快得车里的唐恒坐不稳,很想冲外边抱怨,但看谭盛礼神色冷峻,硬是憋着不敢吭声,“表舅?”

  “嗯。”

  唐恒没话了。

  片刻功夫,马车突然停了,唐恒撩起车帘看向车外,借着车里的光,看清了车外情形,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车轮极其蹩脚的辗过两侧草地,唐恒:“怎么不走官道?”

  耳旁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旁边有簇竹林,唐恒不解其意,但听谭盛礼轻描淡写道,“

  砍柴如何?”

  唐恒:“......”谭盛礼觉得他白天偷懒了?他怎么可能偷懒,他要是偷懒乞儿就会跟着学,柴少卖的钱少,谭盛礼花出去的就多,分到他手里的就少,他怎么可能偷懒!!

  谭盛礼太瞧不起人了点。

  “怕死吗?”谭盛礼又问了句。

  唐恒不说话,默默抄起刀就任劳任怨的走向竹林,只是这时节没什么干竹子,好在谭盛礼要求低得很,只要新鲜的竹子,两头还必须是尖的。

  谭佩玉抱着如兰站在边上,郑鹭娘则提着灯笼照明,谭盛礼和朱政袁安在小路上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唐恒隐隐觉得气氛不对,抵了抵卖力砍竹子的乞儿,“表舅是不是被烟熏坏脑子了?”

  乞儿:“......”

  谭老爷是怕客栈走水乃有人故意为之吧,方举人为人虚伪,保不齐杀人灭口,见唐恒几下就砍断了竹子,手法熟练,他没有多言,无知者无畏,他问唐恒,“恒儿怕死吗?”

  唐恒:“......”

  看了眼不远处的谭盛礼,唐恒挺起胸膛,“不怕。”肯定是表舅考察自己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怎么可能怕死,永远不会怕死的。

  乞儿笑了,手下愈发用力,“我也不怕。”

  想到掌柜给谭盛礼的包子,乞儿塞给唐恒,“谭老爷让我拿给你吃的。”

  唐恒坚决摇头,“我不吃,给如兰吃吧!”他要好好表现,争取多分点家产,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包子就功亏一篑,他又说了一遍,“包子给如兰吃。”

  “恒哥...”乞儿必须说句实话,“其实你和振兴哥很像。”

  唐恒:“骂人也不带这么骂的。”

  乞儿:“......”

  他们动作很快,一盏茶不到就砍了很多竹子,且削得尖尖的,乞儿给朱政他们抱去,两人跳下挖好的坑,将竹子插.进去,然后在上边铺上稻草,往前还铺了几步,看着像哪个农户除草后扔在路边没来记得收走的,农户们除草,草都背回家晒干当柴烧,有那嫌湿草重的,随手扔在路边晒着,晒干了再背回家。

  因此有主人的田地旁放着草基本没人会拿,这是农户们默认了的。

  一切准备妥当,朱政问,“咱们是找地方藏起来还是继续赶路?”

  “等着吧。”他已经给两州知府去了信,只要拖住他们,几个时辰内就会有答复了,以防两州知府互相推诿勾结,他特意让谭佩珠写了封信给平安书铺的掌柜,那个掌柜收到信会想法子的......守在这是以防追来的人不是衙役是普通人,掉进陷阱就遭殃了。

  让朱政和袁安将马车藏进草丛,他们躲在暗处等着。

  唐恒琢磨出点意思,“有人追咱们?”他怎么不知道?

  谭盛礼摇头,“不是追,是杀吧。”

  唐恒惊住了,杀他们,谁这么有眼不识泰山啊,谭盛礼可是国子监祭酒...等等,他瞪大眼睛,“客栈放火的人?”

  “

  ☆、第185章 1854

  唐家是商籍,处心积虑地想攀关系无非是想找个靠山,唐恒虽是唐家人,但自幼仇恨他们,恨不得他们死绝,真要把唐恒接回唐家,家宅恐怕难以安宁。

  郑鹭娘就不同了,她是女子,女子本弱,寡妇尤甚,郑鹭娘这些年没少被人非议,有人传她与很多人眉来眼去不清不楚,邻里就没有妇人不讨厌她的,同意这样的人进府,不止会让她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而且能牵制住唐恒,但凡郑鹭娘在,唐恒就不敢来唐家嚣张。

  生恩不及养恩大,唐恒毕竟是郑鹭娘带大的。

  偏偏遇到唐恒那个油盐不进的横生出枝节来,唐老夫人不喜道,“此乃我唐家家事,谭老爷便是帝师转世也不能过问咱们家事吧?”

  说到最后,她自己不确定了。

  帝师啊,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就不是唐家亲戚呢?

  “祖母,他不是咱能惹的,没听他说去衙门说吗?这位谭老爷做事雷厉风行,亲儿子都能亲手送进监牢,何况是咱们了。”唐复不明白唐老夫人心里打什么主意,在他看来,父亲使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真闹到官府,保不齐被安个逼良为娼的罪名,那可是重罪,花多少钱都把人赎不出来。

  而且官府看在谭家的份儿上会不会报复他们都不好说,唐老夫人想想也是,别引狼入室害了儿子,她不敢再提郑鹭娘的事儿,而唐老爷和几个儿子,更是满目惊惧的去客栈见谭盛礼,担心谭家觊觎他们家产,硬是买了身旧衣衫穿着。

  他们去客栈找谭盛礼时,唐恒正跪在桌边求谭盛礼。

  唐家人欺人太甚,郑鹭娘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唐恒担心她有个好歹,“表舅,我不要谭家家产了。”他表情凝重,“我能否求表舅一件事。”

  黔州民风保守,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过活,郑鹭娘带着他受了很多冷眼嘲讽,他以为郑鹭娘不会将此放在心上,直至刚才郑鹭娘告诉他离开黔州回夫家,郑鹭娘是嫁过人的,成亲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夫家人嫌她晦气要将她嫁到很远的地方去,姐妹情深,他母亲想法子将人接到家里来。

  然后家里出了变故,就剩下他们两人,郑鹭娘在母亲坟前发誓要把他抚养成人,这些年任劳任怨地照顾他,不是没有男子上门求娶,郑鹭娘都没答应,还说有他就够了。

  他心里一直都这么以为的,打心里将其认作自己亲娘。

  没想到郑鹭娘会想离开。

  黔州的宅子已经卖了,他们没有落脚的地,郑鹭娘在黔州靠什么过活?而且唐家那群人不要脸,他不在,只会不断地找茬...

  “表舅,我只求你一件事...”唐恒仰起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你...能否娶我四姨,你放心,我们发誓不夺谭家家产。”

  人们说他四姨命苦,男人死了,好不容易捡个儿子养老送终,可儿子攀上高枝了,可怜她人老珠黄无依无靠,还说他四姨那些年就该再嫁的,否则早有自己的子孙能安享晚年了,类似的话唐

  恒以前就听过不少,但从没像现如今难受。

  明明他读了书识了字,将来会有大笔的家产,人们为何笃定四姨跟着他会过得不好。

  唐恒想不明白。

  谭盛礼垂眸,扫过脸颊淤青的唐恒,他驼着背,神色沮丧又满含希冀,“你四姨呢?”

  “在房里,要不是大表姐听到她屋里有动静,没准她就背着包袱偷偷走了。”明明说好相依为命的,郑鹭娘却要离开了,谭盛礼看了眼桌上的书,“先起来吧,我去看看她。”

  恶语伤人六月寒,世人眼里,郑鹭娘守着外甥不嫁是不被理解的,如今看唐恒改邪归正,不乏眼红羡慕者乱说,就像赵铁生考中秀才后不也是这样的情形吗?

  谭盛礼刚敲响郑鹭娘的房门,唐家人就到了,所谓男女有别,他们看谭盛礼堂而皇之的随郑鹭娘进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底愈发害怕。

  原来,谭老爷中意郑鹭娘!

  几人面色惨白,缩着脖子,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准备等谭盛礼忙完正事再说。

  谭盛礼隐隐明白郑鹭娘心里想什么,郑鹭娘不惧流言蜚语也要独自抚养唐恒,她做什么都是为唐恒好,唐恒以前混,做事不着边际,如今读了点书,郑鹭娘就担心自己是否拖累他了,女子柔弱,但为了家人什么都能牺牲,唐恒祖母是,谭佩玉是,郑鹭娘也是。

  “恒儿很担心你,他满身恶习但真心想孝顺你给你养老。”

  郑鹭娘背着身整理包袱里的衣衫,语气听不出异样,“我知道,只是我有手有脚的,哪儿用得着他给我养老。”

  “他说你同意了的。”

  郑鹭娘顿住,又说,“那时他年纪小,我自是顺着他说,我夫家在黔州东边小镇,离得不远,他要是想我了随时来便是。”她公公早些年就过世了,就婆婆还在,饮食起居需要人照顾,妯娌来信问过她,若想回去回去便是,但要照顾婆婆。

  她觉得不难。

  “你知道他不喜欢黔州。”以唐恒的性子,往后回来的次数恐怕不会多。

  郑鹭娘沉默了。

  “你是不是害怕拖累恒儿?”谭盛礼又问。

  “不是。”郑鹭娘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

  谭盛礼叹气,“果然如此。”

  郑鹭娘皱眉,放下衣衫,回眸看了谭盛礼一眼,忽然问,“谭老爷以为我错了吗?”她名声不好,跟着唐恒不是拖累是什么,唐恒性格急躁,与其让他因为自己和人打架斗殴,还不如她离远些,左右没多少年头好活了,不给唐恒添乱不是更好吗?

  谭盛礼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以为的成全,会让他这辈子内心都不得平静。”

  他语气平静如常,却让郑鹭娘想到了唐恒祖母,那个为了娘家人毅然决然自杀而亡的人,谭盛礼的意思是她的做法犹如恒儿祖母吧,人死了,留给娘家人却是还不尽的恩情,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顾及唐恒性子,又忍住了。

  有些事情,她认为

  里做应当,可在唐恒心里不见得那样吧。

  “跟着恒儿吧,让他陪着你。”

  郑鹭娘哑然,“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总要往前看,否则受折磨的还是自己。”谭盛礼说,“至于外边闲言碎语,哪天转了风向也不见得。”

  世道待女子严苛,认为女子不嫁有罪,和离被休有罪,死了丈夫有罪,生不出儿子...认真想想,她们罪在哪儿,嫁不嫁人是自己选择,和离被休是逼于无奈,做寡妇更不是她们所愿,但人们就是认定她们有罪,连她们自己都是这么认定的。

  他进宫递辞呈时,皇上问他,“祭酒,朝廷安顿乞丐帮扶弱小是由读书人起的头,你说各州各府的读书人都能心怀苍生为民做事这天下会如何?”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为而治也!”

  世道会变得很好,但他觉得还能更好。

  谭盛礼没说唐恒所求之事,他无心男女情爱,郑鹭娘真要注重那些,他给她一个名分又何妨,“我娶你如何?”

  若是能让她过得好点,不碍事的。

  郑鹭娘愣住,沉默半晌,低低道,“我...你与恒儿说我不走了,守着他娶亲生子。”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谭盛礼娶她不过希望她不去计较外人闲话,郑鹭娘哪能给他添麻烦。

  “我和他说。”

  而他求娶之事,郑鹭娘没应,谭盛礼也没再问。

  他们是两日后离开的黔州,清晨早早就退房离开,没有惊动太多人,倒是在两州交界的小镇看到很多乞丐站在街头等候他们,“谭老爷,以后咱们都能去岭南吗?”

  听说那是天下乞丐的家,去了那,他们就能摆脱颠沛流离的生活,踏踏实实以种地为生。

  “除了岭南,你们还有可去的地儿。”

  “真的吗?”乞丐们惊呼,“有饭吃有衣穿?后人能考读书考科举?”

  谭盛礼:“对。”

  “那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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