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想了想,觉得有点晕。
门外张夫人的嗓音已经清晰可闻,听得张影儿瑟瑟发抖。
沉默着的葛宝从门外拿出了一个盒子。
“影儿怎么会在这里?”张夫人躲开路边的泥泞。
“张夫人看了就知道了。”朱亦然摇着扇子好不得意,一行人走到小屋前,听得里面哗啦啦的声音。
张夫人是个急性子,立刻推门而入,本来就狭小的屋子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四人一张桌子,正在搓麻将。
“糊了。”葛宝淡定的打出一张牌。
“爹,娘。”张影儿慌慌张张起身,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葛宝也跟着起身走到她身边,抱拳:“张夫人,张老爷。”
张老爷气得跳脚,“你怎么能把我女儿带到这个地方,还教她不入流之人才玩的把戏!”
“爹。”张小姐哀怨的叫了声。
张夫人眼睛尖,立刻扫到屋子里还有个陌生人,“这位是?”
小喜和张影儿冷汗直冒,两个人都是不会撒谎的,此时站在一旁如同风中的小白杨瑟瑟发抖。
还没等萧青开口说话,葛宝便冷静道:“三缺一,随便拉来凑数的。”
朱亦然被堵在外围,转悠了一圈,张家两位老人不能推,小喜和张小姐是女眷不能推,葛宝他又推不动,索性一把把最羸弱的萧青推到一边。
“不可能的!明明我看着张小姐乘着葛家的轿子进了这屋。”
“没错,是我家的轿子,和我一起。”
张影儿偷偷看着葛宝,心里很愧疚。
“不可能的,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这下,张夫人和张老爷都不爽,嘀咕着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坏呢,他们家和知府家也没仇啊,都已经说到这份子上了,怎么还死抓着不放呢。
张老爷发怒:“够了!影儿和我回家!”
张影儿悄悄看萧青,从始至终,对方都没说一句话。
葛宝见了,大咧咧的往两人中间一站,那吨位直接把萧青整个人堵得严严实实的。
朱亦然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只好看着张老爷一家离开。
拥挤的屋子一下走得只剩下三个男人和各自的小厮。
“喂,你们赶紧出去,这里是我家。”萧青开口。
“你这破地方,我坐着是给你面子。”朱亦然坐下,小厮贴心的倒了杯茶,他喝了口立刻吐出,“什么糟糕玩意儿,给猪喝猪都不喝。”
正准备去拿茶的萧青手讪讪的伸了回去,转而看向情敌葛宝,“我和影儿两情相悦,你不要再去找她。”
朱亦然立刻接口,“葛兄可真是伟大,明明被拿来当了靶子,居然还会出现救场,这种精神朱某佩服。”
葛宝没了刚才应对张家两老人的潇洒自如,他也觉得很窝囊,但张家小姐又不能不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朱家的公子。”
“奶奶!”
葛宝立刻起身把人迎进来,朱亦然立刻如坐针毡,上次在灵隐寺的事他记忆犹新。
苟兰花坐下,桃娘立刻给她倒了一杯茶,三个男人眼神诡异的看着她喝了杯茶。
“奶奶,我们回家喝好茶。”葛宝红了眼眶。
“茶水好不好喝,看的是和谁喝,若是和小宝喝嘛,那自然就是好喝的。”她擦擦嘴,直接道:“朱公子,知道为什么老身能够活得那么长吗?”
朱亦然:“...为什么?”
“因为老身从不多管闲事。”
朱亦然拍桌,杯子被震倒在地碎了,苟兰花立刻道:“我们不赔的。”
“走!”
朱亦然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银子砸在桌上,转身带着小厮要走。
刚跨出门槛,身后就响起一“嘘嘘”声,朱亦然一顿,气急败坏走了。
“这位公子就是影儿喜欢的那位?”
萧青梗着脖子硬气道:“是又怎么样,虽然你们家很有钱,但无论你们使什么手段都不能拆散我和影儿!”
苟兰花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谁说要拆散你们了,难道要给你一笔银子,然后命你从此之后再也不能接近影儿,顺便再找几个人把你打一顿丢到城门外么?”
萧青面色有些不自然,因为他刚才就是这么想的。
“这种事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我又不是傻子。”
这下换葛宝面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刚才他也是这么想的。
“总之影儿绝对不会嫁进你们葛家的!”萧青恶狠狠的。
苟兰花:“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们葛家也不做拆散人的事,只不过让女人还要依附其他男人,我看你也着实不怎么样,小宝我们走。”
萧青气得脸色惨白,却也只能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一个个离开。
回家后,苟兰花便把葛宝打发回房,让他好好想两天,对于这张影儿,他日后要怎么办。
等人走后,她便让管家把葛家轿夫都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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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要娶须嫁
轿夫都被聚集到一起,都是当初带着张影儿去萧青家的,小喜每次都会给不少银子,他们也乐意挣外快,也想着就算哪一天东窗事发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偏偏被苟兰花注意到了。
“管家,把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全部都逐出葛家,葛家不需要帮着外人的下人!”
管家恭敬的弯腰,但是却不答话,毕竟这家里现在还是远在外面勘察布匹生意的太爷做主。
不过这苟老太太的做法,他是赞同的,还犹豫间手里就被桃娘塞了封信。
“这件事我已经在信件里与他说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来担着。”
既然有这句话,管家麻利的让账房把几人在葛家未结清的银两一次性结算干净,把轿夫辞退。
隔壁,出去买菜回来的福伯听闻葛家出了大事,一向乐呵呵的苟老太太居然一下子把好几个人清出了葛府,也顾不上大人在办公,立刻进书房,刚开口说了句大人。
正在批改公文的上司大人便严厉的一拍桌子,“放肆!规矩何在,难道不知我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不喜人来打扰!”
福伯赶紧退下,是他疏忽了,自家主子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确实不喜欢被打扰,最近因和葛家走得近些,所以他才会一时没了分寸。
等尚书大人的公事告了一段落,他抬头,与语气温和了很多,“福伯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苟老太太似乎发了不小的脾气,将好几个轿夫赶出了葛家。”
已经处理完公事的尚书大人霍的一下起起身便朝门外走。
福伯:果然
这才是平日里尚书大人的风格啊,福伯感慨,跟着出门。
尚书大人出门后下意识就往墙角走,走了一半才惊醒现在的自己不需要再偷偷爬墙,于是挺直着腰杆出了门,直奔苟家,然后在门口遇到了堂妹。
张夫人来只有一件事,既然葛宝和影儿已经被人看见共处一室,虽然房间内还有别人,但传出去不好听,干脆就先成亲。
“我们家完全没问题,什么时候你们派个人上门把聘礼一放,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事。”
苟兰花忍不住开口,“这件事影儿怎么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既然和小宝好到这份子上,自然是对小宝有心的。”毕竟之前张影儿就一直拿葛家当挡箭牌,此时自然也认为张影儿和葛宝两情相悦。
苟兰花摆手,“这事我做不了主的。”
一直听着的尚书大人心一痛,当下便道:“若是你想,我可以亲自为他们主持婚事。”
张夫人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若是对她说的还可以理解,但是对苟家老太太,这话真是听着奇怪。
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女儿已经到了定下人家的年纪,而且现在越来越多人知道她和葛宝走得很近,如果以后葛宝不娶影儿,那别人可就说闲话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堂哥做得很对,心里投去感激的一瞥。
“这事我真做不了主,这样吧,听听小宝的意思,如果他也有此意,那么接着再往下说。”
张夫人有些不悦,又很焦心,这怎么能等葛宝的意思再往下说啊!之前这葛家少爷不是死追着影儿不放,怎的现在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难道,还有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出现?葛家在筛选?
张夫人急了,想从一直和葛宝联系更为密切的堂哥入手打听打听,有些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那此事还是暂时搁置吧,堂哥我们走?”
走就走了,为什么要扯上他!尚书大人道:“我还有事。”
张夫人频频使眼色,“堂哥,我也有事。”
“那就赶快去做”
“我的事和堂哥你有关。”
“家在隔壁,自己去书房把前因后果写了,稍后福伯会交给我。”
“......”
一个急着走,一个死活不肯走,最后两人都被苟兰花以身体不舒服为名赶了出去。
桃娘察觉主子心神不宁,却不知为何,在她看来,主人这几十年拉虽然对葛家人没有恨只有哀,但不至于对葛老太爷的孙子如此上心。
隔天,葛宝自己到偏院来了,苟兰花让桃娘拿来戒尺。
桃娘不敢,这可是葛老太爷的乖孙子,若怎么着了孰轻孰重一下就能分得清。
“老太太。”管家也压低声音善意提醒。
苟兰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信递过去,“事情我负责,前因后果我都写了,你寄给他就好。”
管家无奈,前一封信可是刚让人带过去,这后一封信就来了,只好接过。
丫鬟拿来戒尺,苟兰花敲了敲桌子,“我并不会瞒你什么,现在张家人松口,若是你什么时候想娶张影儿都可以,现在你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