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阅读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滚轮控制速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绿潮 [重生]_分节阅读_第40节
小说作者:野次鬼   内容大小:311 KB  下载:绿潮 [重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5-16 06:51:19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40/63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他进厨房拿了纱布和酒精,笔|挺地端坐在沙发上等她, 一动不敢动,心思乱麻一团,引以为傲的逻辑能力荡然无存, 只能紧张地吞嚅着口水, 压着心慌,像个矜持的客人。

  程爱粼没毛巾,用她自己的短T擦身擦头, 套上马雄飞衣服。当年上警校的时候营养好,训练猛, 让她蹿到了1米73,在女生间卓尔不群,不知道在这里还会不会长高,她现下1米69,黑T成了到膝盖的黑袍。

  程爱粼翩翩打开冰箱的冷冻室,提出两袋冰块,还不忘开冷藏,拿出两瓶拉茶和泡面,而后烧水,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相信马雄飞亦然。

  烧水的空档,她执着三角针进客厅。

  马雄飞动|作生疏,不知是该躺还是该坐,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程爱粼垂头笑起来,“躺。”

  马雄飞顺从地闭眼一躺,体魄强壮将沙发填得满满当当,他紧绷着脸,像是要上刑。

  然而衣衫剥离后,并未出现过于浓郁的疼痛,程爱粼一双柔荑利索地扎紧缝合线,马雄飞悄悄半睁眼,看她跪伏在沙发前,心无旁骛地处理着每一处伤口,面色含|着痛惜,可眼神却是锋锐的。

  马雄飞突然开口,“我们的关系,除了师徒,还有别的吗?”

  “比如?”

  “男女朋友,”他静静看她。程爱粼面庞离得近,像极了梦境中冰寒雪雨中的躲藏,那些碎片零零散散,无法聚合全貌,一旦知晓了一片,就变得愈发贪心,“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你怎么界定?”程爱粼用纱布裹伤,马雄飞沉默了,可眼神还是灼灼,程爱粼撇他一眼,“牵手,亲吻?”

  马雄飞点头,“有吗?”

  程爱粼摇头,“没,没亲过,也没像回来的路上那样牵过手,”她攥着绷带,“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单纯到……”

  她停顿了,想起他孤注一掷地死后守护,想起从槟城到霹雳,从霹雳到吉兰丹,从吉兰丹到丁加奴,最终回归彭亨州的的命途接力,和那10串为她整个生命遮风挡雨的号码。

  “单纯到什么?”

  “单纯到愿意以命换命。”程爱粼有些眼酸,手更轻了,酥酥麻麻,痒得马雄飞想抓挠。

  “我……听到你说,在梦里听到你说,我是你爱人,你趴在这个沙发上哭,电脑里是我的报导,然后齐贝昂进来了,”马雄飞想起她当时近乎疯癫的绝望,“我们有遗憾吗?没有说出口,你遗憾吗?”

  话音刚落,程爱粼一串泪珠直挺挺落下,“你梦到了?”她是愕然的,“你……”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啊,“我那时候跟疯子一样,连贝昂看着都害怕,你梦到了,有没有吓到,我那时候,不太正常。”

  “没有吓到,”马雄飞徐徐抹蹭她眼泪,“我摔下沙发,摔醒了,想爬起来,可心脏疼得动不了,像是被什么戳穿了,有个洞,呼吸不上来。我是不哭的,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不哭,看那次一抹脸,湿的,我以为是水,是汗,后来照镜子,才知道那就是眼泪。”

  程爱粼两掌捂脸。

  她终于绷不住了,粘稠地血液重新覆上脸鼻息,所有记忆翻江倒海地冲撞着她。

  程爱粼猝然起身,顿了片刻,去关客厅的灯,而后甩了黑T,赤条条立在月下,有着种义无反顾地孤勇,她眉目凄楚,硬生生绕出了娇柔。

  马雄飞在沙发上窒住了呼吸,“阿粼。”

  温晴的蟾光中,程爱粼像条洁白的大鱼,像光润的玉珠,带着股奇香,美得不可方物,那香能点火成雾,一团团,一寸寸燃尽理智。

  “你有没有梦见我唱歌?”程爱粼嗓子幽哑,轻轻哼起她在帕卡翁女子监狱新春晚会的《夕阳之歌》。

  她嘴里还残存着血。

  低沉的靡靡之音越来越靠近,马雄飞喉头嚅嗫,呼吸开始纠合,唇齿开始舔|舐,衔着,啃着,咽着,徐徐厮磨。

  星星火燎原,涓涓流盈谷。

  马雄飞托|着,程爱粼仰身成了张弓。

  疼痛让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觉察出自己是条娟美的白蛇,鳞片闪闪烁烁,黑眼珠发绿,游走得游刃有余,她舌头在吐信,刮着马雄飞的每一寸肌肤,不时泛出曾经苦情的酸楚,将那时的穷途之哭以河出伏流的势态宣泄出来。

  她流泪着竭力的呼喊,翻着眼皮。

  全身癫痫似的抖动,一仰头,就看到了Ksitigarbha(地藏)浮在屋顶。马雄飞的脸在地藏的光芒下,金箔一样亮堂,他有了无边刚|硬的气力,程爱粼飞腾,坠|落,再跺回原地,起起伏伏。

  血裹着汗,伤口白处理了,两人都汗津津,血黏黏。

  厨房的水烧开了,正呜咽地叫。程爱粼听不见,她耳中震荡着和尚颂咏的《本愿经》,脑中是马雄飞死前呕血的狰狞样子,鼻息间最真实,那是现有的,她能抓取到的欲|望情爱……

  两个血人的心脏撞在一起。

  程爱粼全身脱力地趴伏在他身上,两人都大喘着,歇了半晌,马雄飞双臂绕住她,一下一下,拨着她蓬乱的藻发,那种揉刻在血液里记忆里的交结更清晰了,“阿粼,李志金是谁?”

  程爱粼明显一激灵,下巴点在他胸膛上,看他,“你没有梦到他?”

  马雄飞点头。

  “他在你这里,戳了个洞。”程爱粼下巴磨了磨他心脏。

  “那我……是不是真的抓错了?”

  “你看了那篇报导?”

  “看了。”

  “我信神信鬼不信人,你也应该这样,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证据链都有可能造假,怎么去预判一个疯子的行为,我没去真正探究,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从那边跑到这边,才最重要。”

  “你怎么过来的?”马雄飞盯着她眼睛,想起高墙上自缢失|禁的她,轻轻开口,“怎么过来的?”

  “死了。”

  “怎么死的?”

  程爱粼的眼睛又红了,“不想活了,吊死的。”

  “为什么不想活?”

  “因为杀了人,坐了牢,没盼头了。”

  “不是,”马雄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是,不是没盼头,你笑着的,你在绳子上是笑着的,你是去找我了,对不对?”

  程爱粼再也忍不住了,她全身战栗,嚎啕大哭起来。

  马雄飞死死裹紧她,“真好,你把我找到了。”

  马雄飞的伤口,第四次崩裂。

  他沉沉睡去时,程爱粼忍着泪重新上药包扎。

  东曦即驾。

  红霞漫漫晕染,太阳跟她一样都是羞涩的少女,可她今日不一样了。

  她扭头端视着彤彤光芒,被明晃得一敞,泪珠落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接着清扫十几个伤口,敏感的情绪层层叠加,到最后,程爱粼已然承受不住内心的骇浪,双掌抖得不能自已,她抓不住纱布,手筋麻木得失了知觉

  她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坐在淋浴间的瓷砖上无声恸哭。

  情绪全面崩盘,有两股劲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扯,恨不得她粉身碎骨。程爱粼终于完成了内心最深掩的欲望,终于抓取到了渴求的身体和那一声接一声的“阿粼”,可她又厌弃,厌弃自己没有悬崖勒马。

  当她看到拜署长腊肉般的尸体时,恐惧是能割肤的。

  程爱粼意识到死亡是一个终不会改变的命题,她帮布拉特避过,就会有人以同样的方式顶替。

  她太清楚马雄飞的为人,入了深情,就会成为另一个她。

  程爱粼来到这里的每一步都像在梦中遨游,只有刚才,那沙发上的舞蹈是落地的,扎实的,真实的。

  她逃进乌玛,远离着他。

  就是怕自己的心不静,心太贪。可兜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臣服于欲|念与温情中。

  怎么办?怎么办呢?

  母亲啊母亲,Ksitigarbha啊Ksitigarbha,我该怎么办呢。

  程爱粼靠着瓷壁,眼泪汩汩。

  如果这一次被戳心窝子的是她,马雄飞会做什么?会睚眦必报,把李志金碎尸;会依葫芦画瓢,进牢狱勒断脖子,用仪式来完结对她的珍爱;会缩进壳,成具不哭不笑的行尸走肉?

  她做了很多预判假设,恍恍惚惚,最后哭累了。

  她洗把脸,把眼泪擦干净。

  饥饿感越来越强,水壶的水凉下来,温水滚不了面,她得重新去烧。

  一拉门,马雄飞静谧地立在门口,“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程爱粼硬憋的眼泪再次滂沱,马雄飞捂住她眼睛,“程爱粼,阿粼,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你所熟悉的他。”

第42章

  *甜甜腻腻, 草莓威化*

  布拉特在盛丰医院的咨询室里迷晕了Jori。

  恍惚觉得窗户上有双眼睛,猝然盯过去,蓝色的帘布遮掩着窗, 缝隙处空无一物。

  她今晚有大行动。

  纤悉不苟地尽力避开所有监控, 做了最基本的护士变装,兜兜绕绕下了消防梯, 裹着一身浓郁夜色狂奔出盛丰。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担心关卡的突击,只能抱着Jori,陆陆续续步行了5公里, 再的士换的士,盘了两次多余的路径, 才赶赴舟曼村。

  乡野之地烂糟糟,竹竿子架在房前, 拴着一颗颗腌菜,土屋也歪歪扭扭, 漏棚缺瓦。

  布拉特趁幽暗郁茂时,扯下了晾晒的粗布衣服, 被淋漓的咸菜汤汁熏得酸乎乎。

  她学着村妇,绑上头巾,又偷了个背篓, 盖上茅草盖, 里面放着昏睡的Jori,手持一长棍。

  舟曼村临近溪河,这条七郎河时宽时窄, 连通着7、8个村寨。

  浓夜中,窸窸窣窣, 细看人头攒动。布拉特走过去,及腰的芦苇丛中都是潜伏着的妇人,她们或背着孩子,或牵年轻的姑娘,三三两两,一簇簇。

  她们在赶集。

  背着的和牵着的,都是牲口。

  她们给那些女孩许下承诺,会有个万象更新的天地等着她们,像聚宝盆一样金光茫茫。

  有钱,有金线银线缝制的纱笼,有她们父母一辈子无法享用的珠翠之珍,红彤彤的血燕会成为她们每日必备的滋养品,她们会拥有白皙的妆容,会落落大方,会明眸善睐,会拥有公主一样被珍视的命途。

  芦草中,孩子们的脸是急不可待的,在夜色中甚至亮起了渴求的光芒。

  妇人们以为布拉特也是个贩子,有胆大的去揭她背篓的茅草盖,一双双犀利眸子打量着Jori。她们相互吐露价钱,埋怨布拉特胆子太肥,这种细皮嫩肉的孩子独属富贵人家,拐他们,要吃苦头的。他们的家人会像不松口的王八鳖,用资本运作不屈不饶地追查着孩子的去处,往往水到渠成,报复的手段也花一般绚烂。

  去年死了两个婆子,都是没走规矩,碰了朱门绣户的孩子。

  周遭是压低嗓子的嘈嘈杂杂,河风扑草动,布拉特在这样的氛围里逐渐镇定。

  马雄飞的提醒让她矛盾又胆寒,想了半日,规划出这条最安全的逃遁路线。可她隐隐还是存着期许,她的真正上司,来自特别安全署的库尔曹,两人间是家人亲人般的信赖,他们背靠背从大学时期就处理着生死问题。

  她愿意隐于穷乡僻壤,用另一种方式为他开疆辟土,甚至收了对家的“眼睛”马雄飞做徒弟,方便更好的权利对战。

  当年的屠村案搅动了诸多势力的深潭,谁的屁|股都不干净,谁都在马不停蹄地用巾布擦拭。

  谁是巾布,她是巾布,马雄飞是巾布,老迈也是巾布,威榔县署里的人谁不是巾布。最单纯的男人应该就是拜署长,所以有人坐不住了,将他调离升迁,方便这些巾布更好的撕扯。

  巨人兵戈的世界里,都喜欢透着股棋子搏命的哲学。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63页  当前第40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40/63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绿潮 [重生]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