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朵朵小口地喝着鲫鱼汤,奶白浓郁,鲜美营养,换做平时,她能一口气喝两碗,今天就不行了,胃口不好。
碗里有一块豆腐,白白嫩嫩,就像那谁的屁、股。
手里的小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豆腐,一针、两针、三针……郝医生到底给她丈夫打了多少次屁、股?
没一会儿功夫,豆腐戳得稀烂。
顾洗砚真切地感受到了杀气,大气不敢喘一口,不停地反省自己,从媳妇回家到现在,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才把人惹这么生气?
思来想去,可以说是完全没头绪,一定是哪儿哪儿都错了,不然媳妇不可能这么生气!
顾洗砚想要道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朵朵越看豆腐越膈应,别说胃口了,已经有点反胃,怕影响顾洗砚吃饭,索性放下筷子回房去了。
原本一片好意。
而顾洗砚丝毫不知情,只觉得天都塌下来,完犊子了!他媳妇真的不理他了!哪怕跟他闹也好啊。
顾洗砚想到一个词:哀莫过于心死。
他媳妇是不是又要跟他离婚了?!
小两口一前一后上楼,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看得王姨心跳堵到嗓子眼,她切好一盘水果敲响叶朵朵的房间。
“太太晚上不是没吃什么东西吗?”王姨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顾团长让我给您备些水果,等会儿饿了垫肚子。”
坐在梳妆台前的叶朵朵,听到是顾洗砚让王姨给她准备的水果,眼睛一下就亮了,起身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捡了一块苹果放嘴里,回头跟王姨说:“好甜啊~”
她一笑,眉眼弯弯,星河灿烂。
太有感染力了。
王姨跟着笑起来,继续道:“太太,顾团长很关心你。”
“我知道。”叶朵朵闷闷地回道,只是一想到郝医生追着顾洗砚屁、股打,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点喘不过气。
“顾团长这么关心太太,太太也可以关心关心顾团长,”王姨说,“上回顾团长送您一块手表,您不也回他一块怀表吗?”
这个家不能没有王姨。
“关心他什么?”
“顾团长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叶朵朵气呼呼地嘟囔道:“他有郝医生关心,根本轮不着我。”
原来因为这个生气呢,王姨笑着摇头,“郝医生过来给顾团长上药,顾团长当场就拒绝了,也没让郝医生坐,直接让我送客,我想,顾团长当时一定很着急吧。”
“着急什么?”
“顾团长一直看时间,等着太太回家呢。”
叶朵朵颊上牵出浅浅的梨涡,郁闷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晴,端起水果盘起身往外走,不忘跟王姨说谢谢。
王姨如释重负,大呼一口气。
叶朵朵敲响隔壁房门,好一会儿没人应,叶朵朵纳闷地耸肩,难道在书房?正要离开,门从里面打开,一股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她包裹其中,叶朵朵咽了咽口水。
顾洗砚刚在洗澡,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媳妇来找他了,着急,生怕怠慢,媳妇跑了,以致没来得及穿衣服。
上身不着一物,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一览无遗,下身穿的长裤,人鱼线若隐若现,健康性感的小麦肤色,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亮光。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叶朵朵还是忍不住惊叹,她丈夫身材真好,穿衣有肉,脱衣显瘦,尤其是那腰,别看细,可有劲儿了。
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叶朵朵再次咽口水。
顾洗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沉静的黑眸有了波动,默默地将没受伤的那只手背到身后。
那只手里拿了块毛巾,原本擦头发用的,不过现在好像用不着了。
湿透了的头发往下滴水,顺着脸颊、脖子、上身……看起来真是清凉中透着火热,太性、感了!
叶朵朵眨眨眼睛,不争气的眼泪快从嘴角流下来,她往嘴里塞了一块水果,嫩呼呼的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看着很好摸的样子。
顾洗砚手指微屈,强忍心中悸动。
“不请我进去坐吗?”一块苹果下肚,叶朵朵心情终于平静了些,抬头问顾洗砚。
顾洗砚侧身,让出路。
叶朵朵坐到沙发上,将水果盘放到几案上,回头,顾洗砚还站在门口,她又问:“不一块坐会儿吗?”
顾洗砚关上房门,抬脚走过去,老实巴交地坐到对面,这个位置很妙,媳妇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好身材。
叶朵朵看了几眼,发现不对劲儿,起身过去,站到顾洗砚跟前,抽走他手里的毛巾,边摇头边帮他擦头发,“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头发都不擦,小朋友,三岁了吗?”
媳妇好温柔,顾洗砚享受其中,低沉着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首长,二十六了,已婚,媳妇很漂亮。”
叶朵朵绷不住地扑哧笑出声。
终于笑了,顾洗砚大舒一口气,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媳妇笑了。
见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叶朵朵随口一问:“看什么呢?”
“看你,”顾洗砚学聪明,主动出击,补充一句:“好看。”
叶朵朵稍稍一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么好看?”
“好看,”顾洗砚很上道,“怎么看也看不够。”
谁不喜欢听情话,更何况硬汉说情话,简直要命,叶朵朵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蜂蜜。
顾洗砚正襟危坐,等着媳妇夸他嘴甜,跟抹了蜂蜜一样。
然后,他就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要不尝尝?”
别说,好恶心。
顾洗砚开始嫌弃自己,一定是受程远方影响,怎么越来越骚包了?
“这么冷的天,洗完澡不穿衣服,很容易着凉的。”叶朵朵给顾洗砚找了件外套披上。
顾洗砚乖巧,由她安排。
叶朵朵支着下巴,将人打量一番,这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春光依旧。
“上、、床去。”叶朵朵指挥道。
顾洗砚强压心头激动,顺从地坐到床边,眉眼低垂,这谁家脸皮薄的小媳妇啊。
顾洗砚眼角余光瞥着肩上的外套,刚穿上又脱掉,太辛苦媳妇了,要不他主动把外套抖落?
正要发力。
叶朵朵将被子裹到顾洗砚身上,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好大一只蚕宝宝。
顾洗砚一动不能动,“???”
叶朵朵很满意地拍拍手,想到什么,跟顾洗砚说:“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主动请缨:“不是没上药吗?我帮你。”
“不麻烦了,我自己可以。”顾洗砚艰难地将受伤的胳膊钻出来,一副身残志坚的样子。
叶朵朵太心疼了,不容分说地一把将人推到床上,顾洗砚装模作样地再次拒绝,“不用,真的,我自己来就好。”
“躺好。”叶朵朵小脸一板,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顾洗砚还想说什么,叶朵朵翻身坐上来,摁住了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整个人往前压了下去。
拿着那张娇媚小巧的瓜子脸突然靠近,顾洗砚呼吸一滞,终于老实了。
叶朵朵很满意,作为奖励,低头,鼻子抵上顾洗砚的鼻子,轻轻地蹭了蹭,像羽毛扫过,痒痒的。
顾洗砚浑身发热,觉得自己不可能着凉,只要面对媳妇,一辈子都不可能!
“乖~”叶朵朵在顾洗砚头上揉了一把。
短寸长出了些,发茬有些扎手,同时有些痒,叶朵朵忍不住又揉了两把。
顾洗砚非常配合,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狼狗。
叶朵朵目光往下划去,一朝回到解放前,蚕宝宝没了影儿,是剥了壳的春笋,再次给顾洗砚把被子盖上,露出那只手上的胳膊,“严重吗?”
顾洗砚摇头,语气淡淡地回道:“已经接上了。”
“断了?!”叶朵朵皱眉,心疼坏了。
媳妇心疼他了!顾洗砚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脸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安慰叶朵朵,“不用太担心,去年腿断了,接上也还能用。”
叶朵朵知道,顾洗砚是军人,为国家和人民出生入死,是他们的职责,更是荣耀,她也为他感到骄傲。
但是,她不可能不担心,不可能不心疼。
“顾洗砚!”叶朵朵连名带姓地喊他,足以见得她多生气,小拳头捶他胸口,气呼呼地瞪着他,眼里噙着水雾,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见犹怜。
顾洗砚瞬间就慌了,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语气不由地软了下来,问:“怎么了?”
“不准你这样,”叶朵朵心疼死了,担心死了,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就让人很生气,“你是军人,也是我丈夫,为国家和人民拼命的同时,也能不能为我保护好自己。”
越说越委屈,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夺眶而出。
顾洗砚手足无措,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媳妇,别哭了好不好?”
叶朵朵狠狠地抹掉脸上的眼泪,“我没哭,是沙子进眼睛了,我很坚强的!”
顾洗砚不可否认地点头,“我媳妇最坚强了。”
“到底记住没有?以后不准不爱惜自己知不知道?”叶朵朵鼓着腮帮子,眼定定地看着他,表示自己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顾洗砚哄着她,“记住了,以后打死也不受伤了。”
叶朵朵又是一小拳头,“更不可以死!”
“好。”顾洗砚无条件顺从。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受伤,更不准死!”叶朵朵语气霸道,却一点不让人生厌。
越霸道越说明她在意自己,顾洗砚高兴还来不及,嘴角已经快要压不住。
“这手怎么回事?”叶朵朵看到顾洗砚手上裹了纱布,“不是断手吗?”
“划了条口子,缝了几针。”顾洗砚吃一堑长一智,主动交代,“五针。”
“很疼吧?”叶朵朵带着哭腔地问他。
顾洗砚重重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