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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师爷_分节阅读_第32节
小说作者:棠岚   内容大小:325 KB  下载:变脸师爷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3-08-2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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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鹰皱眉道:“那人没对聿公子说他是谁吗?”

  小酒保摇摇头,“我真的没听到……啊,对了,我听那病公子提到什么归还厉师姐的什么东西……”

  邵鹰的神情如遭雷击,“厉师姐?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抓住了小酒保的肩膀。

  “哎哟!痛!”小酒保苦了脸,“客官,您别难为我了,其他的我真的没听到,您说我怎么可能一直去关心客人在讲些什么呢?”

  邵鹰走出“酒意”大门后往回走,可是他走得有些心不在焉,“病公子?厉师姐?归还东西?莫非指的是雌雄双剑?难道她还有师弟?古剑的案子一出,她的师弟就紧跟着来了,出现得未免太凑巧了吧?不是熟悉此事的人,怎么会来得这般适时?脸色发黄却还能有力气装神弄鬼约聿波蓝出来见面……难道说是易容?沈大人没有出过聿府,却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线索。这怎么可能?仔细想想我们三人都被困在了聿府中,只有陆书呆一人可以自由行走……”

  他喃喃自语道:“看管四位公子尸体的是南镇府司的锦衣卫,想要了解线索,验尸是必然的……”

  邵鹰忽然精神大振,“好久没有和以前的兄弟们喝酒了,今夜老子忽然酒兴来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快速往回赶,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前街的拐角处,就见从旁边街上走来一人一驴,那人呆呆的神情不是陆元青是谁?

  他右手牵着驴子,但是不知为何他的手有些抓不稳绳子。当他的手臂再度从绳子上滑落时,他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左手吃力地将绳子的一端缠在了右手的手腕处,如此缠绕了几圈后,才算将绳子固定在了右手上。

  看着那被他捆成粽子的右手,陆元青低喃道:“惩罚来得如此之快,都等不到我离开京城了。”

  他趁着左手还有些力气,便微微撩开右手的衣袖,只不过刚撩到手肘处,就见到了一条显眼的红线如同画在皮肤上一般蔓延着。这诡异的红线衬在细白的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那夜为了跟踪聿波蓝,他强行使用了被金针封住的内力,破坏了风涣之前在相互制约的位置上植下的金针。风涣曾经说过,金针术万分凶险,一旦下针,即使千般小心,身体也必定有损,更何况如今气滞不通。他那夜的行为和自杀无异。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快,这随着经脉开始向上而行的红线犹如诅咒,不过三日而已,已经如此严重,而最坏的结果将是什么,他现在也难以预料。

  陆元青看着他手臂上明显的红线痕迹,只觉得随之而来的剧痛开始不断加剧,让他极力控制也握不紧缰绳。但是这应该只是惩罚的开始吧?后面会越来越糟吧?他必须马上离开京城,否则沈白他们一定会发现的,到那时就不妙了。

  陆元青吃力地牵着小灰往前走,只觉得手臂的痛楚不断加剧着。他默默地咬紧了牙关,可是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京城的街道被整理得格外干净,临街甚至悬起了华丽的彩灯。是啊,皇上的三公主要出嫁了,怎么能不提前准备一下呢?

  陆元青苦笑了一下,脚步越来越慢。今夜离开京城,恐怕他和聿波蓝是再也不会见面了,那么这次是真的告别了。

  他不由得停住脚步,看着这京城的长街。事隔多年,这里的一切仍会牵动回忆。很多事似乎忘记了,又似乎没有。

  是他先对聿波蓝说出恩断情绝的话,那么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长街之上徘徊呢?

  魂游天外的陆元青被热闹晚市中的人流困住,只得暂时缓住了脚步,却听一旁买胭脂水粉的姑娘互相开玩笑道:“明天公主大婚呢!我也要打扮得漂亮一些,看看能不能沾上一些喜气,早日找到我的如意郎君。”

  “还如意郎君呢,真不知羞!”

  热闹的京城长街浸染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热烈氛围之中,那欢喜之感似活龙般给长街上的景致染上了层层的色彩。相形之下,陆元青和小灰这样的单调灰色存在其间,就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协调了。是啊,他该立刻离开。

  小灰忽然扭头冲着陆元青叫起来,陆元青费力地抬起左手拍了拍小灰的秃脑袋,“小灰,我们走吧。”

  我走了,聿波蓝。虽然我知道你早早就失去了爹娘,所以一个人最怕孤单,可是我却不能再和你相伴了,以后你要学着自己珍重。

  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里,不起眼且灰蒙蒙的身影牵着同样灰色不起眼的驴渐行渐远,那安静、孤寂的背影一点点隐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寻不到踪影。

  宋玉棠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沈笑,无奈道:“我说大小姐,你不要走来走去的行不行?”

  沈笑瞪他一眼,“小陆不见了,你都不着急吗?你就这么讨厌小陆吗?”

  宋玉棠冤道:“我哪有讨厌他?公子进宫还没有回来,邵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爷又还未回府,我只有一个人,又要看着你,又要去找陆书呆。大小姐,你当我会分身术啊?再说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出去逛逛吗?”

  沈笑不依地跺脚道:“出去逛逛,怎么会把小灰也骑走了?你都不知道小白哥哥这次能平安无事全亏了小陆!小陆救过我,如今又救了小白哥哥,现在他不见了,我们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宋玉棠惊讶道:“多亏了陆书呆?什么意思?难道说公子收到的字条是……”

  “肯定没错!”沈笑点头,“我和小陆去求梁靖帮忙的,我们那夜去了顺天府衙门……”

  随着沈笑越说越多,宋玉棠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夜渐渐越来越深了。

  三公主的大婚之礼如期举行了,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驸马爷的名字变成了李和。

  李和是谁?何许人也?无人知晓。连和他婚配的公主事先也不知晓。为了防止外戚干政,明代皇室有规定,公主婚配,多选择民间英俊善良的男子,而不许文武大臣的子弟娶公主为妻。

  聿波蓝是个例外。因为他孤身一人,再加上皇帝因为聿少春将军为国捐躯一事,对聿波蓝一直也是青睐有加。所以宁安公主来求赐婚时,皇帝因为格外喜欢这个三公主,便答应了。没想到事到临头,聿波蓝竟然出了这样的乱子,搞得皇帝是手忙脚乱、气怒不已。只是公主的婚期已昭告天下,所以尽管皇帝震怒,可是这个大婚还是要照常举行,只是便宜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和。

  皇家的婚礼极为华丽,沿街的红毯、漫天的爆竹、夹道的欢呼、冗长的队伍……其实百姓们才不会去关心谁做驸马呢,反正没有自己的份,只要有热闹看就行了。所以所有人都去看三公主的大婚排场了,又有谁会去关心冷清的京城外有人正在举酒践行呢?

  沈白执一杯酒一饮而下,“聿兄,此去边关,千里之遥,请一路保重。”

  最终,皇帝传到天牢给聿波蓝的旨意是,将他降为军前卒,即刻前往边关效力。而在牢中一心等死的聿波蓝接到这份旨意时,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臣聿波蓝叩谢皇上圣恩!”一直以来,虽然是振国将军,可是他却愧对此名,没有带兵打过一天仗的他,实在配不上这个封号,尤其这还是英勇殉国的父亲曾经拥有过的封号。

  “能够得到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我能踏上父亲曾经以鲜血捍卫过的那片土地,我觉得很自豪。”聿波蓝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余下的事情就拜托沈兄了,聿某去了。”说着他翻身上马,一拍马背,那姿态竟是说不出的潇洒自如,仿佛曾经的庙堂困住了他,而马上的天下才是属于聿家男儿的。

  聿波蓝的马随着押送他的朝廷马队跑出了几步,沈白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聿兄,此去千万保重,沈某等着聿兄卫国归来那日,你我定要再度把酒言欢。”

  “一定!一定!”聿波蓝没有回头,只有他的笑声远远地传来。

  沈白一叹,聿波蓝很久没有笑过了。或许这次的旨意,给了他崭新的开始。

  “皇上,臣的儿子死得冤枉啊,皇上……”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人,皇帝面色不善,“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几个儿子都在背后做了什么勾当!强抢民女、欺压良善的事情,朕已经不是第一次耳闻了,出了这样的乱子全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况且聿波蓝之罪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定,你们还是速速退下吧。今日朕的公主大婚,你们就见不得朕高兴一日……”哼!要不是这四人之子给朕添乱,朕的公主怎么会这般匆忙胡乱嫁出去?所以就当聿波蓝帮朕出气了。

  底下跪着的四人哪里知道皇上的这些心思,只得唉声叹气地告退了。皇帝的旨意大如天,有罪没罪,全凭他一人做主,旁人又有什么法子?

  沈白终于回到沈府时,距离陆元青的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夜外加一整天了。沈笑见他回来,忙着急地拉住他,“小白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出事了!小陆不见了。”

  腹中妻(1)无名女尸

  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人的身上,仅是想想都令人觉得吃不消。可是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夜晚,却有一人冒雨行来。看来此人必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办,否则这样大雨倾盆的深夜,谁又愿意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呢?

  来人一身衣服已经湿透,可是显出其狼狈的却是他无可奈何的声音,那吆喝他座下马匹的声音,“吁!停下!这不是回汴城的路!御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停下,走这边……”

  可是无论马背上的男子如何喝令,他座下的这匹骏马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前行,仿佛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牵引它继续往前走一般。

  看着四周变得越来越荒凉,马背上的男子叹了口气,却不再开口,信马由缰地随了这匹跟了他多年的坐骑。此马血统名贵,极为神骏,这些年来也从不曾像今晚这般任性胡为,或许真有什么缘故也说不定。况且他又如何知道那人是先行回汴城了呢?没有留下任何的书信,竟然牵了那头小灰毛驴悄无声息地走了。他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他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了呢?

  马背上的男子思绪纷乱,可是他之前喝令不止的坐骑竟忽然停了下来,令男子一怔之下才从沉思中抬起了头,眼前赫然是一家客栈。

  男子看着这客栈,又忍不住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竟然有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客栈?看这客栈门口的迎客灯早已熄灭,大门也在暴风骤雨的冲刷下,不住地轻轻晃动着。这样的客栈能住人吗?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男子还是自马背上翻身下来。没办法,这样的雨夜无法再前行了,而眼前的客栈自然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男子牵着马慢慢走到了客栈门前,本想敲上一敲,等人出来迎客,可是他的手刚刚触上客栈的大门,那大门却吱呀呀地随着他的力道慢慢开了,咦?门竟然没锁?

  男子微怔,却被大雨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牵着马走进了这家客栈。

  客栈里死一般的安静,甚至没有一丝烛火的光亮从任何一间房中透出来。男子微微皱眉的工夫,他牵着的骏马却一下子挣脱了他的牵引,自顾自向前跑去。男子无奈,只得紧随了上去,“今日是怎么了?真如脱缰野马一般了吗?御风……”

  男子的话语猛地顿住,他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眼前已被大雨肆虐得极为松软的泥土。随着那些泥土被雨水不断冲刷,露出青袍的一角,随着青袍一点点出现的还有一只极为苍白瘦弱的手臂。那纤细的腕骨,那有些发旧的青袍,还有那站在青袍旁秃毛短腿的丑毛驴小灰……

  男子看到此处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待他强自稳定心神再去看时,他的坐骑御风已经跑到了毛驴小灰的身边,不断地咬着它的长耳朵了。

  男子蓦地攥紧了手掌,突然浮上来的那种不安感立刻缠绕上了他的心,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到了显露出手臂和青袍一角的土丘旁跪了下来,开始双手并用用力挖了起来。

  不会的!一定不是他!男子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是随着那青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挖泥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终于,埋在泥土中的人那乌黑的长发露了出来,那黑发被泥土纠结着,挡住了被埋者的面容。

  男子的双手停在空中几度犹豫,终于探向了那黑发。只要撩开黑发就能看到脸了,可是如果……男子忽然有些理不清自己心底那惊慌失措的复杂感受从何而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慌乱过,从未这样这般纠结犹豫。

  男子这边正“天人交战”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丑毛驴小灰已经绕到了男子身后不远处,直到他身后响起了突兀的驴叫声,以及那一声显得有些微弱的笑语,“小灰,别闹……”

  双手沾满了潮湿的泥土,全身湿透犹如从河里被捞上来一般狼狈的男子闻声猛地顿住了,他的肩头微微颤抖,双手控制不住地握紧,而后才慢慢地扭转身,看向他的身后。

  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长发早已凌乱披散而下,站在男子身后不远处的少年虚弱无力地倚着敞开着的一间房门,面容苍白如纸,可是嘴角却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大人,你这是……在雨中挖坟吗?”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正是沈白,他闻言蓦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少年走来,“陆元青!戏耍我很有意思吗?”他的话语中半是担忧半是怒气。

  陆元青看到沈白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淋了大雨还是因为受了惊吓。可是无论是这两种猜测中的哪一种,都是陆元青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微微叹口气,识相地闭上了嘴。

  沈白也冷静了下来,一指那半边身子仍然埋在泥土中的尸体,“这人是谁?”

  陆元青看了看那被沈白刨出来的尸体,微微摇头,“不知道。”

  “那这尸体身上怎会穿了你的衣物?”沈白继续追问。

  陆元青依旧摇头,“不知道。”

  沈白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地?”

  陆元青已是面带尴尬,“这个……不知道。”

  沈白怒意上扬,“那你为何不辞而别?你这回总不会再回答不知道了吧?”

  陆元青看了看沈白不善的面色,才支吾道:“那个……大人,你身上的衣服湿得厉害,先进屋再说吧。你淋了雨,不脱下湿衣服,会着凉的。”

  沈白似才发现陆元青只穿了一件里衣,而且面色有些苍白,身体无力地倚在了门边,忙问道:“元青,你生病了?”

  “哦……无妨,不过是有些不适而已。”

  火堆燃烧而发出的噼啪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沈白和陆元青围坐在火堆旁互相打量,良久,沈白才似有深意地一笑,“元青,我忽然发现你穿女装很适合。”

  陆元青闻言不以为意地拨了拨火堆,“大人穿这样不合体的粗糙衣物倒还是一样优雅,难得。”

  这家客栈不知为何,已是人去楼空。看似应该走得很匆忙,房内还有许多未收拾的物品。沈白和陆元青找遍了每个房间、每处角落,可是入眼的都是女子的衣物,令二人想要换下湿衣的意愿频受打击。最终在一间房内的床下包裹中,沈白翻到了一身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男衫,忙一把抢在了手中,“元青,看来你只能穿女装了。”怎么听起来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陆元青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沈白,随意抓起了一件绿色的女子外衣披在了身上。

  即使刻意不去看对方,可是陆元青依然感觉到沈白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转。

  “元青,为何不辞而别?”沈白思忖半晌,还是再问了出口。

  陆元青拨动着火堆,“其实也没有不辞而别,只是忽然想起之前我的远房表兄曾说过七月要来汴城寻我,我怕他到汴城时找不到我,而大人又迟迟没有回来,所以我不得已只能自己先回汴城了。”

  “表兄?你家中还有亲人?你不是孤身一人吗?”

  “其实也不算是我真正的亲戚,只不过表兄家与我家素来亲厚,后来认作表兄罢了。”陆元青淡淡地解释着,只是他心底明白,他冲撞了风涣布下的金针术,虽然那蔓延体内的红线渐渐消失了,但是难保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他已传书风涣,让其速来汴城与他相见。医仙谷的医圣黄岐老人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韩千芝,另一个便是风涣。如果说韩千芝继承了黄岐老人精湛的医术和侠骨仁心,那么风涣无疑是黄岐老人古灵精怪奇思妙想的最佳诠释人。他做事和韩千芝的一板一眼不同,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才不去管有没有道理。故此尽管他比韩千芝先进门,理应是师兄,但是黄岐老人最终还是将衣钵传给了韩千芝。风涣因为不忿韩千芝,所以从不与她见面。如果不是师父徐静周和黄岐老人私交甚好,这些隐秘连他也未必知晓。三年前,他找到风涣,用了千般计策终于使风涣答应了他的请求。而风涣那人素来心高气傲,能有压过韩千芝的机会,又岂会错过?以他的性情,一旦收到自己的密信,是必然要来找自己的,所以这个“表兄”也不算陆元青随口杜撰出来的,他几乎可以肯定,等他回到汴城时,风涣必然已在汴城等他了。

  陆元青犹在想着,却听沈白道:“元青,就算着急要走,也要说一声啊!你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有告知笑儿,你可知那丫头在我回府后几乎闹翻了天,我哄了她好久,她才没有跟来。那丫头一直和我说,元青你救了我和她,我不能对你忘恩负义、置之不理……”

  陆元青呆笑了一下,“所以大人立刻来寻我了?让大人冒着这样的大雨,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沈白自嘲道:“我本以为我的马快,你的驴慢,只要我立刻动身日夜兼程的话,很快就可以追上你了。可是直到我的坐骑御风忽然不听我的指挥四处乱走,我才猛然想到,如果你不是回汴城了呢?如果你真是不辞而别了,就算我的马快,我又该去哪里寻你?”沈白的目光落在陆元青的身上,他眼中闪烁的东西令陆元青微微转过头去。

  “元青,我对你一无所知……”沈白叹了口气。

  陆元青也学他叹了口气,“除了汴城,其实在下也无处可去,大人不用挂怀,在下自然会回汴城的。”是啊,怎能不回汴城呢?他约了风涣在汴城相见,还能去哪里呢?

  沈白闻言没有说话,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沈白才道:“四位公子的案子还要多谢元青相助,否则我恐怕现在还被困在聿府之中呢。”他微微顿了顿,“笑儿已经告诉我了,难为元青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顺天府验尸,元青为沈白所做过的一切,沈白永不会忘记。”

  陆元青微微摇头,“其实大人应该谢的是梁大人和……聿驸马,如果没有梁大人的帮忙,或者说没有聿驸马的坦诚认罪,大人也难以脱身啊。”

  沈白轻叹口气:“聿驸马?哪有什么聿驸马!如今三公主的驸马姓李。”

  陆元青拨弄火堆的动作猛地一顿,“那……那聿公子他……”他怎么样了呢?

  “祸福难料……”沈白喃喃自语道,“皇上下旨让聿兄军前效力,我临出京之前,聿兄已远赴边关了。”

  是吗?最后竟然是这样!他离开之时留给聿波蓝的字条已经明显暗示过他,忘记和厉剑云过去的纠葛,怜取眼前的公主,只有这样才是他避过眼前劫难的最佳方法。在约他酒馆相见之前,其实他已经替聿波蓝想好了退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固执至此。不过只要他不死,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或许这样……也好。

  陆元青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雨已经渐渐停了,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充斥了陆元青鼻间。

  可是沈白却听陆元青微微“咦”了一声,便不解问道:“怎么了?”

  陆元青微微转身,一指院中,“大人,原来这具尸体是个女人。”

  沈白也是微微一怔,或许是被那尸体身上所穿的陆元青的青袍误导了,沈白在心底把这尸体当成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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