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洪诗诗的怀里,嘴里嗫嚅着:“佳亮……佳亮……”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哽咽着:“萱萱,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萱萱的意识像是忽然恢复了似的,她似乎是在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握着我的手,睁开眼睛无力地望着我:“佳亮……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不行了……”我泪如泉涌,摇着头喊:“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扭头冲刚子叫道,“血清,快注射血清呀!”刚子这时已经准备好注射器,卷起萱萱的袖子,注射进了这一针。
萱萱哭了,她到底是一个小女生,哭得很悲切:“佳亮……我好痛……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就听刚子在一旁说道:“痛是因为蛇毒已经开始在体内游走了,得想办法帮她把蛇毒吸出来,这样也能好得快一些,不过吸毒的人会有危险。”我似乎没有听到刚子的后半句话,让人帮我拿来了一瓶水和一把匕首。我握着萱萱受伤的脚踝说道:“萱萱,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我咬着牙,用消过毒的匕首在蛇咬的伤口处挑开了一个口子。一般人会随着伤口涌出鲜红的血液,可是从萱萱的伤口流出的却是透明的白色液体。让人不忍心去看。没有时间去迟疑了,我挤净了表面的毒液,对萱萱说了一句,“你忍着点儿!”低下头去开始吸毒,每吸一口就吐一口,然后用水漱口,吐出漱口水再去吸……如此反复,十几分钟后,萱萱的脚踝慢慢消肿了,已然不像一开始的时候肿得那么厉害了。萱萱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大家长舒一口气,刚子替她包扎好伤口。我激动地上前抱住了萱萱:“好了,没事了。”萱萱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我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大家都笑了,刚子说道:“没事,只要休息一下,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就没大碍了。不过佳亮你可要注意呀,刚才你的行为是很危险的,稍不留神就会中毒。”“哦,我相信没下次了。”“哈哈哈哈……”大伙儿又都笑了。
笑过之后,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萱萱问我:“怎么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光还在德国人的手里……”一行人都不明所以,问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才有机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们听。听完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我又说道:“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咱们平安地到达这里,我希望也能平安地回去。”韩笑走上来说道:“四哥,以往都是听三光的,现在他不在,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我问道:“行李中有能用的武器吗?”“除了几把匕首和工兵铲,没有别的了。”韩光说道。
我沉吟片刻说:“形势不容乐观,那伙人手上都有枪……把地图拿来。”大力拿出地图,我将地图平铺在地上,蹲在前面端详了好久,然后指出了上面的地址:“他们目前在这里,全部带有枪支。敦煌佛经已经到了他们手里,我们这次不仅要救三光,还要想办法夺回国宝。”大力低头看着地图,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他说道:“看来我们只能想办法智取了……”“你有办法?”大力摇了摇头:“你是小诸葛,这种事还是你比较在行。”他这一句话更像是打趣。
我唯有苦笑了,真像以前大家对我说的,出谋划策我是最擅长的,可是现在我毫无头绪。失忆也就罢了,毕竟和他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也熟稔了。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局面,我没有丝毫的办法。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我离开已经过了近四十分钟,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可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不仅三光救不出来,我也会羊入虎口。我点上了一支烟,手指敲着地图,脑海里苦苦思索着。大家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我的主意。
我猛然看到了刚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问刚子:“刚子,你有没有办法配制出一种泻药,越厉害越好!”刚子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那好,你赶快,我要那种药性非常猛的,见效快的!”刚子很快就开始配药,我开始对其他人布置任务了:“一会儿我先走,你们跟在我的后面,但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能让Jannick有所发现。然后你们听到枪声就可以采取行动了。韩哥,你带人负责牵走驮着国宝的骆驼。崔力升,你和大力负责夺枪。金锁,你就留在这里保护洪诗诗和萱萱……”我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两个女孩的强烈反对:“不行,我们也要去!”这次我表现出了少有的坚决:“胡闹!你们就留在这里,金锁,保护她们!”我之所以反对她们冒险,是因为这次的行动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三光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想任何人再有闪失。
我厉声大喝,两个女孩也不再坚持了。萱萱走到我身边,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根穿有玉坠的红绳说:“这个趋吉避祸,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我看一眼玉坠,这是一只貔貅,栩栩如生。貔貅历来是灵善之兽,《史记》里有这样的记载:“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氏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这里的轩辕氏就是黄帝,在他奠定霸业的过程中,貔貅立下汗马功劳。为了表彰貔貅,他封貔貅为“天禄”,负责为皇室看护财富。因此,貔貅又被人称做“帝宝”。考虑到貔貅骁勇善战,因其坐守,邪物就自然胆怯,人们又取貔貅谐音“辟邪”,以挡灾避祸。
在这种情形之下,萱萱送我貔貅自然是有一番用意的了。我戴在脖子上说道:“放心吧,我们都会平安归来的!”刚子的药也配好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药揣在怀里。刚子一再叮嘱:“药性很烈,不超过十分钟肯定见效。”我点点头,翻身骑上了骆驼,看着大家说道:“各位,多加小心!金锁,我们会尽量快去快回,你保护好她们。还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我们一回来咱们就出发,一口气走出沙漠!”金锁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我猛挥一鞭子,骆驼扬蹄奔驰。我一路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奔去。回到了Jannick的队伍中后,大概是时间久了,这些人七倒八歪,有的人用棍子支起了几件衣服纳凉。见我回来了,Jannick质问道:“怎么这么慢?”
“那人受伤比较重,耽误了一会儿。”“好了,那就继续上路吧。”他转身吆喝一声,“上路啦!”一行人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收拾行装。我趁机假意帮一些人搬运行李,然后悄悄地将泻药下在了饮用水的水桶里。见我归来,三光问我大家的情况怎么样。我作了一个“OK”的手势,三光明白了。白天在沙漠中行走加速了体内水分的蒸发,前面不远就有绿洲,所以大家也没有顾忌,三五成群地前去索水喝。曹贤也口渴得要命,拿出水壶想去接水,被我劝阻了。
曹贤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见三五人捂着肚子“哎哟哟”叫了起来,接着就是手忙脚乱地解裤腰带。还没等这些人蹲下身子,另一群人也叫了起来。果然如刚子所讲,药性很猛!
所有人都解着裤腰带。有的人还没等下了骆驼就屙在了裤子里。人们根本来不及跑到远处了,有的干脆就在原地蹲下了身子,一时间恶臭盈天。这些人着急忙慌,枪支随便乱丢。Max也坚持不住了,加入了这支“屙屎大军”。Jannick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你们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和三光赶紧跳下骆驼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枪支,冲Jannick一指:“不许动,举起手来!”吓得蹲在地上的一批人都举起了手,有的人因为惊吓过度,直接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地上,弄得浑身都是粪便……Jannick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我们没想到此时他不但不屈服,反而毫不犹豫地抬手开枪。我和三光急忙跳着避开了,子弹射入地上,溅起黄沙。三光和我以行李为掩护,向Jancick反击。不得不说,对方比我们枪法好得多,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却压制了三光和我的火力。三光和我躲在行李后面,密集的子弹根本让我们抬不起头来。
我说道:“妈的,这小子枪里到底有多少子弹?”三光说道:“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兵分两路包抄他!”我说道:“咱们只有这一个行李作掩体,这小子枪法这么准,出去肯定挂!”三光低着头说道:“那怎么办,只能等他把子弹打光了。”“放心,咱们有援军!”我的话音刚落,枪声就停了。我们冒出头去,看到Jannick正在匆忙地换子弹。三光和我赶紧按照约定向两边跑去,没想到Jannick竟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冲着我这边就是一枪。沙漠里跑起来非常困难,我只觉得脚踝一阵钻心的剧痛,跌倒在了地上。我扭头看去,脚踝渗出了汩汩鲜血,染红了黄沙,三光见我受了伤,急忙向Jannick扫射。Jannick乘骑的骆驼中枪,一声哀鸣,前蹄一软,倒在地上。Jannick也跌了下来,手枪脱手,但冲锋枪已经装好了子弹,他端起冲锋枪向三光还击。三光翻身躲过,躲在了一处沙丘后。
他喊道:“佳亮!”我忍着剧痛回应:“我没事!”见三光不敢露头,Jannick调转枪口对准了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这次死定了!就在此时,一声厉喝响起:“不许动!”睁开眼睛,只见崔力升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此时,他正举着枪抵在了Jannick的脑后。Jannick没想到局面瞬间急转直下,见自己已经被这么多人包围,只得乖乖举起了手。大力上前缴了武器。见我受了伤,韩笑过来搀扶我:“四哥,你怎么样?”我只得苦笑:“没事,暂时还喘着气呢……”“对不起四哥,是我们来晚了。”“不晚,刚刚好!”刚子过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说:“还好还好,只是被子弹擦过灼伤的。”他帮我包扎伤口,其余的人开始按计划行事。见到三光归队,大家也都欣喜万分。崔力升问我:“这个老外怎么办?”我看着灰头土脸的Jannick,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来最开始他没有想过杀人灭口,要不然三光和我早就结伴上了黄泉路了……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其余的人放了,曹教授跟我们走,这个人暂时押下,出了沙漠就直接送去公安机关好了。”韩光找出了绳子,将Jannick绑了个结结实实。Jannick见大势已去,反倒用一种颇为赞赏的语气说道:“你们中国人果然聪明!”韩光将绳子一紧:“那还用说!”“不过我们习惯将这种伎俩称为狡猾!”“笑话,我们中国管这叫兵不厌诈!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你们老外且得学呢!”
第十三章 恢复记忆
夜色朦胧,Jannick趁人不备,挣脱了绳索逃走。大家分头去追。我和金锁等则留了下来,没想到就在此时,传说中的怪兽荼毒来袭。
我们照瓢画葫芦,成功躲过了荼毒的攻击,也走出了沙漠。准备乘火车奔赴秦皇岛。没想到就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遭到了一个壮汉的袭击。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我恢复了记忆,却发现没办法接受童萱萱,加之挂念三光等人青海之行的安危,我将事宜托付给徐赵二人,下了车去和三光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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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nick乖乖就缚,三光平安获救,国宝顺利追回,我们取得了一个漂亮的胜利。我们收拾了一下就返回和金锁三人会合了。见到我受了伤,萱萱变得莫名紧张,她一再问我的伤势怎么样,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子弹擦过去了,受了点儿轻伤,将养几天就好了。”入夜,大家留人轮流看守Jannick,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帐篷内,因为条件有限,大家也都是和衣而睡。因为我的脚受了伤,大家怕晚上翻身时无意间碰到我的伤口,所以特准我一个人睡单间。我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旅行包前,准备拿出睡袋。这时,萱萱进来了,看到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你坐好,这些事情你怎么不叫我帮你呢?”我苦涩地笑笑:“不是吧?我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又没有残废,这点儿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了!”萱萱突然板起脸来:“又胡说,赶紧给我呸呸呸!”我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萱萱拽出睡袋,平铺好,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本来打算躺下睡觉的,可是见到她在这里,反而有点儿睡意顿消的意思。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萱萱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沉默,她低着头,明眸黯淡,喃喃说道:“佳亮,你别再冒险了好吗?”我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以前我不也是这个样子吗,你们说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咱们俩没有在一起,你有你的自由;可是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你再去冒险。”她的表情很严肃,一时竟让我无所适从。
良久,我横躺在睡袋上,头枕着双臂叹道:“这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萱萱的双眸竟滑落出了香泪:“可是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你……”我知道有些女孩子的举止在男方眼中看来近乎无理取闹,但我也深知此时萱萱苦口婆心完全是为了我好。我没办法再去搪塞,只得问她:“既然明知道危险,为什么当初国宝奇案的时候你还要加入我们呢?”不想萱萱忽然哽咽了:“我是为了你。”我怔住了。
她继续说道:“当初是为了你,我才坚持和大家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听三光私下讲过以前的一些事情,包括萱萱怎么加入我们的队伍。国宝奇案中怎么不顾危险,依靠风水术帮我们解开了风水阵,顺利找到了国宝所在。最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心中对这个女孩内心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可是这时她却说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她去这么做。
多次出生入死的冒险生涯让我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只是我也有一怕——最怕女孩哭。这是最让我头疼的,我摩挲着萱萱送我的貔貅玉坠,坐了起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秀发的馨香,我感觉到了一种久别的安逸。安慰她说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了,不要哭了。”萱萱靠在我的怀里,慢慢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中还是有一丝忧虑。
我笑着说道:“要不,这件事完了咱们结婚?”语态极尽顽皮。
萱萱当然知道这是开玩笑了,我们交往不过两个月,如果这就结婚,那也算得“闪婚”了。她嗔怪地打了我一下,破涕为笑:“又没正形了!”我忽然抓住她的手,噘着嘴往她脸上凑,想吻她。她却故意闪过头去:“不许!”我压低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到,低声问她:“自己女朋友为什么不让亲?”“就是不让!”萱萱咯咯笑着,左躲右闪。我拉着她的手,让她没办法挣脱。萱萱猛地一使劲往回缩手,我“啊”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萱萱神情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伤口?”我闭着眼皱着眉,捂着受伤的地方,表情极其痛苦。萱萱弯下腰去看我的伤口。我趁机抓住她的双肩往后一扳,两个人一起躺在了睡袋上。我身子一翻,压在了她的身体上,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萱萱笑着:“你个坏蛋,敢骗我!”“兵不厌诈。”我说完这句,忽然发现此时的萱萱面带桃花,眼神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澈。我们俩都不笑了,相互注视良久,萱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寻找着她柔嫩的红唇。我心如鹿撞,不能自已。突然,夜空中一声大喝打断了我们:“不要跑!快来人,Jannick跑啦!”这一声如同警报,我心一沉说道:“糟了!”站起来刚欲冲出帐篷,却被萱萱一把拉住了:“你刚答应我什么了?”我一愣。“我去看看。”萱萱转身出了帐篷。让一个女孩子去犯险,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紧接着也掀开帐篷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月色之下,绑缚Jannick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了。此刻,他正骑着一只骆驼向着远方奔跑。大家都翻身上了骆驼要追上去,我也蹬着马镫要翻身而上。三光却说道:“佳亮,你就不要去了,看着这里。”我说道:“不行!”却忽然看到了萱萱忧虑的眼神,心想一个Jannick没有了武器想必也不能把大家怎么样,只好又说道,“那好吧,你们快去快回,要小心!”松开了马镫。三光又让金锁留下来陪我,另外还特意叮嘱两个女孩子也要留下。然后就一声长喝,带队加鞭向Janncik逃跑的方向追去。
见大家渐行渐远,我的心绪也随之飘荡远方。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问道:“是不是……我不该那么拘束你?”我笑道:“哪里啊,我的脚行动不便,何况对方只有一个人,这么多人一起去,绰绰有余了。”金锁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大家都走了,咱们可以斗地主,边打边等。”他的办法倒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
只是因为我心系大家此行顺利与否,连续几把全然不在状态,都输了。
金锁连赢几把,心情大好,一边洗着牌一边哼着小曲。倒是两个女孩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洪诗诗问道:“是不是惦念着大家?”“嗯,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金锁倒不以为然:“佳亮你多虑啦,Jannick是匆忙逃走的,怎么可能会有埋伏呢?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回来了。来,摸牌!”萱萱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
该我出牌了:“一个3。”“7。”“K。”“2。”“小王。”“大王!”我刚抓住了牌权,抽出了一把连牌,“9、10、J、Q、K、A。”忽然,外面刮起了劲风,吹得帐篷“哗啦啦”直响。我一边寻思接下来要出的牌,一边念叨:“怎么晚上还刮这么大的风呢?”突然,我意识到这股风有点儿蹊跷。再看大家,一个个竟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帐篷外。我问道:“什么情况?”金锁忧心忡忡地说:“上次遇到荼毒也是这种情况……”“不会吧?”我扔下牌,拉开帐篷的一角,看到了那个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的场景。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正低吼着向我们这边慢慢走来。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它的身体不过豹子大小,兽首仿佛一只猫,长长的獠牙长在嘴外面,额头上有一个幽蓝色的火形标记,四肢孔武有力,肌肉突起,走起路来背部一起一伏,气场莫名强大。仅剩的几匹骆驼也都嘶叫不止,玩儿命地要挣脱缰绳逃命。
惊骇之下,我赶紧熄灭了帐篷的灯光,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所有的动物都有一个本能,领土观念很强,一旦领土被侵犯或者是它们认为遭受到威胁,便会主动发起攻击。我熄灭灯光就是避其锋芒,不要让荼毒认为我们侵入了它的领地或是对它产生了威胁。荼毒再凶猛,也不过是一种动物。
但我显然是想错了,尽管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尽管没有人再敢轻易地发出一丝的声响。但是我们还是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清晰的呼吸声。接着,一股狂风陡然卷起,偌大的帐篷瞬间连根拔起,飞到了九霄云外!一些杂物也都飞得到处都是。我和金锁猫着腰,护着两个女孩子往安全的地方逃去。荼毒显然看到了我们这些人,它前爪弯曲,前半身伏在了地上,后半身翘起,一个纵跃挡在我们身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金锁连连说道:“完了完了,这次真完蛋了!”借着月光,我们连这怪物有几根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荼毒后腿弓在地上,身子往前一扬,伴着一声嘶吼,一股小龙卷风瞬间袭来!对于荼毒的厉害,我虽不曾亲见,但是早就听大家不只一次提起过,知道这股风一旦沾上皮肤,宛如利刃,绝无生还的希望。急切之下,我喝道:“快避开!”因为和荼毒距离甚近,这股风还没形成狂风就被我们跳开了,但这只是避开一时。但我也明白了,荼毒所发出的风距离越近,风势越小,是一个随着距离逐渐拉大的过程。
我忽然想到了朱逸章等人当初躲过荼毒的那一招,目光马上锁定了那几个储有备用饮用水的铁皮桶!
我赶紧带着大家跑过去,掀开铁皮桶的盖子叫了一声:“快,钻进桶里面!”铁皮桶是一般的汽油桶大小,正好能容下一个人。我揪过萱萱,抱起她放在了桶里。我嘱咐萱萱:“深吸一口气,等到风停的时候趁机换气!”萱萱赶紧深吸一口气,蜷缩在了盛满水的铁皮桶里。金锁和洪诗诗也都找了一个铁皮桶钻了进去。我紧忙跑向另一个铁皮桶,也打开盖子跳了进去。在水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感觉耳边嗡嗡直响。我对水有天生的畏惧感,时至今日我连游泳都不会,充其量只会个狗刨。
荼毒连续嘶吼,喷出了好几股风。飓风夹杂着沙粒噼噼啪啪地打在了铁皮桶上,力道之大似乎都能让我们感觉到铁皮桶在晃动。一只铁皮桶本身就不轻,再加上里面的水,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了,可是居然能被荼毒的风轻易撼动,可见力道之猛。
风连续不断地吹了半个多钟头,我们只能抓住那几秒的空隙探出头来换口气。厚厚的黄沙飞进铁皮桶里,混杂在了水里。渐渐地,周围的水越来越浑浊,由清澈透明变成了黄浊。沙粒沾得头发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荼毒虽然是不明生物,可也终究不过是一个畜生。许是见我们久不出来,以为我们都已经死了。它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啸,跳跃着离开了。怕它还在附近,我们又等了一会儿才敢浮出头来。大家都“啊”地大喘一口气,接着就响起一片吸气声。歇了半晌,我问大家是否平安无事。每一个人都很安全。我长舒一口气,看着营地满目疮痍,便动员大家动手收拾一下。
不多时,三光一行人也回来了,看到狼藉的一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金锁摆摆手:“咳,别提了,你们刚走。荼毒就来了。”赵旭东看了一下,点点头道:“还好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我问道:“你们呢,没有追到Jannick?”我见Jannick并不在他们一行人当中。
韩光应道:“他跑得飞快,我们这些人竟然没有追上!”曹贤解释道:“Jannick是国际大盗,当年在埃及他就闹得满城风雨,骑骆驼是他的专长,咱们这些外行当然是不行了……”虽然Jannick跑了,可是敦煌佛经却被我们顺利追回,想来也无碍大局,于是我们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当即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出发。晚上,三光来到了我的帐篷,提出了一个心中的疑问:“还记得当初才旦说过的吗,荼毒是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可眼看咱们都走到了沙漠的边缘,荼毒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若不是三光的提醒,我险些忘却了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沉吟再三说道:“但凡是动物,尤其是这种大型的凶猛生物,都会有自己的领地划分。荼毒就算是传说中的怪物,也不会脱离这个定律。才旦也说过,沙漠深处才是它的领地。为什么咱们都到了这里,它还会追来?”“这也是我对这件事的怀疑之一。”我们俩思索一夜也没有找出合适的答案。无奈,只好将这件事情暂且放置于脑后。翌日,大家心情愉悦,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走出了沙漠,看到了柏油马路。大家相庆欢呼!然后又顺公路而行,回到了库尔勒。
几天的行程九死一生,让我们都颇多感慨。徐明高直摇头:“这次的经历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下次我可再也不想了,不过确实是挺刺激的!”曹贤此时忽然问我:“国宝你打算怎么办?”我点了一支烟说道:“还能怎么办?先运回秦皇岛,接着再联系有关部门献给国家!”曹贤却担忧地皱着眉,良久他说道:“可是……在青海还有一批……”我们一愣:“青海?”三光赶紧问道:“这么说青海有敦煌佛经不是杜撰的?”“当然不是。我们科考队先去的青海,找到了敦煌佛经。
可是在来新疆的路上遇上了一群沙漠强盗,他们都用黑头巾蒙着面,抢走了佛经。我们没粮没水,也没了脚力。当遇上Jannick的时候,只好乖乖做了俘虏。”曹贤看了看我们几人说接着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像你们这样有责任心的人已经很少了。光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追回国宝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这个忙!”三光拍着胸脯说道:“什么叫帮你忙啊,这是在救中国的国宝。我先在这里表个态,这件事我义不容辞!”三光带头表态,其余的人也都纷纷附和。唯独我低着头不说话。一支烟吸完,又点上了一支。
韩笑问道:“四哥,你怎么不说句话?”“啊,这件事……容我想想吧。我累了,先去睡了……”我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脑海里思绪纷飞:青海也有一批敦煌佛经,这是事实,而且已经被人夺走。若在平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任务,可是现在我答应了萱萱,不会再去冒险。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伙伴们去深入险境。我的脑子很乱……
有人按门铃。
我站起来去开门,打开房门,原来是萱萱:“哦,是你呀。”萱萱甜甜地一笑:“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吗?”我笑了笑,左手握着门把手,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坐下来,萱萱开口说道:“是不是想去青海?”我不想萱萱再为我担心,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哪里啊,没有。有三光在那里,我很放心。我现在失忆了,有我没我都一样。三光智勇双全,大力他们又都是个中好手,我去不去意义不大。”萱萱笑着问道:“真的?”“真的。”
萱萱起身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给我,说:“其实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你的生活,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拦你。”我心头一热,只觉得萱萱分外善解人意,差点儿脱口而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转念一想,萱萱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呢?我就算不去青海,有三光在也是一样的。于是我态度坚决地说道:“大丈夫说一不二。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大家决定去青海的话,带这么多的佛经走肯定是不方便的,不如兵分两路。三光他们去青海,我先带着国宝回秦皇岛。”萱萱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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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很惊讶,可是又都很理解。三光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为了防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是应该先将新疆的这批国宝转移。这样,佳亮,就照你说的,你先带国宝回去。我这边再拨出几个人,主要是怕半路有些人贼心不死,到时候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当即决定,徐明高和赵旭东两个人和我一起护送国宝回秦皇岛,萱萱自然也跟我们同行。
收拾了一下行装,大家就各自出发了。临行前,我对大家说道:“有三光在,我相信你们都没有问题,随时给我来电话,我等着诸位凯旋的消息!”大家告别。我们乘当天下午的火车返回北京,然后从北京回秦秦皇岛。
火车的旅程是很枯燥乏味的。由于连日来的颠簸劳累,赵旭东和徐明高二人很快沉沉地睡去了。萱萱则低着头看一本风水类的书籍。我和萱萱打了个招呼:“我去趟洗手间。”起身穿过狭窄的过道。说来也奇怪,此时并非长假,也非春运,可是车上的人异常多。我躲过密集的人群来到洗手间门前,见显示里面没人,便去转动门把手,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忽然后面有一个人一推。我都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一个人撞进了洗手间。那人和我挤在一起,随手锁上了洗手间的门。我惊诧之余扭过头来,看到眼前这个人非常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开外,身材魁梧,只是戴着帽子和太阳镜,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个人的声音嘶哑,压着嗓子问道:“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你到底是谁?”“少废话,敦煌佛经是不是在你这里?”我一愣,因为事先怕有人打佛经的主意。我便瞒着所有人悄悄办理了列车托运。现在木箱里放着的不过是几十本破书而已。不用说,眼前的这个高个子也是奔国宝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奔着这批国宝来的?”这个人显然失去了耐性,他向前跨出一步,揪住了我的头发,使劲往列车的厢壁上撞去,一边撞还一边吼:“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我只觉得脑袋出奇地疼,大脑中似乎有一种血流涌动的感觉,还有另一种让我更加惊奇的感觉!恍恍惚惚地,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乱哄哄的画面——高速公路上,漫长的旅程百无聊赖。移动电视上播放的也尽是些无聊的泡沫剧,我索性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只希望可以快一点儿回家。
这时,左边紧邻窗口的位置突然有一辆高级轿车驶来,而且向我们这边猛打方向盘。司机骂了一声:“他妈的,怎么开的车?”话音刚落,最后面的乘客有人喊了一句:“咦,后面这车是怎么回事?”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就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后面的那辆车时快时慢,紧紧地贴着高客的屁股,似乎是在驱赶着高客。
有的乘客生疑,喊了一句:“不会是醉驾吧?”另一个乘客说道:“不会吧,醉驾敢上高速,谁有这么大胆子?”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倒是司机不慌,说了一句:“大家放心,没事,没事啊!”他的话刚说完,一左一右两辆汽车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同时向高客挤压过来。
这下乘客彻底慌了,整车都乱叫着:“快快快,要撞上啦!”司机是老手了,处变不惊。他急忙向右猛打方向盘。眼看就要贴上护栏的时候,司机大叫一声:“不好,刹车……刹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咣啷”一声,车上所有的乘客身子往前一冲,竟然一个个都腾空向车头的方向冲去了。我们这才明白,原来高客瞬间冲破了护栏,车头向下栽了下去!车上惊慌的人们开始惨叫,撕心裂肺,歇斯底里……那样的惨景让我永世难忘,是从心底对我的撞击……“轰隆”一声,高客直直地戳在了山石上,然后车尾下沉,整辆车又横翻下来。车厢里溅满了鲜血,充斥着人们的呻吟声和惨叫声。很快,轻伤的几个人报了警。
我躺在车厢的顶部没办法动弹,我看到自己的右腿已经扭曲变形了,我知道自己腿断了,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它从别着的行李架上拉出,可是我想抬起右手的时候才发现,右臂也已经断了。我彻底绝望了……血水从头部流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脖子也出人意料地疼,甚至连呼吸都开始衰竭了。
警方很快就来了,为了尽快清理现场,他们不得不拉起了警戒线,只留下专人负责救人。重伤的人都被抬了出去,剩下的都是死人,当然,还有我。我的求生本能让我拼尽全身力气向车厢内仅剩的两名警察求救。我无力地抬起左手,虚弱地喊着:“救……命……”两个警察一高一瘦,高的那人一米九开外,身上的警服松垮得很夸张,似乎都不大合身了。另一个瘦的尖嘴猴腮,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哟,费了这么半天劲原来他在这里呢!”高个儿警察摘下大盖帽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又戴在头上问瘦警察:“我看起来像是真警察吗?”“像,忒像了!”瘦警察调侃道。
我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是假警察!可是我现在重伤,动都动不了,不要说反抗了,就连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高个儿警察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抓起了我的头发问:“说,玉扳指在哪里?”“什么……玉……扳指……我……我……不……知……道……”瘦警察没耐性了:“嘿,还他妈的装蒜!老宋,给他点儿颜色看看!”高个儿警察抓着我的头往车厢壁上撞去:“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我彻底昏死过去……
这些片段犹如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飞速转动着。我的仇恨突然从心底喷涌而出,我记起来了,这个让我失忆的男人!我伸手扣住他抓住我头发的手,向后撩起一脚,正中他的要害!高个儿捂着裆部,咬牙忍着剧痛后退几步,恶狠狠地说:“哎呀,你……你小子……敢他妈反抗!”我厉声喝道:“老宋,旧恨新仇今天咱们一并算清!”老宋吓得手都抖了,指着我:“你……你不是失忆了吗?”“当初拜你所赐,我的确是失忆了。医生说有一个血块压住了我的记忆神经,现在我得谢谢你让我恢复了记忆!”“你……你……”许是怕我叫喊,老宋冲上来照着我的面部打出一拳。我急忙闪开,没想到他这一拳竟然是虚招,占住了窗口的位置,他叫道:“张佳亮,你别嚣张,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竟提身从窗口跃了下去。我急切之下伸手去抓,没有抓住。只见老宋一个翻身,只是打了几个滚儿就站了起来。从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跳下去,竟然毫发无损,看来这个老宋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戴上,这样做是为了遮住头上的淤青。挤过人群,徐赵二人已经醒了,可当我看到童萱萱坐在旁边的时候,我犹豫了。恢复了记忆,又让我想起了亡妻沈晨雨。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记忆恢复了,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童萱萱了。童萱萱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还伸手招呼我:“傻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我迟疑了一下,决定暂时向他们隐瞒住我记忆恢复的事情。我拉了拉头上的帽子,走过去坐了下来。“怎么去了这么久?”“拉肚子。”“是不是吃坏东西啦?我这里有药。”童萱萱站起身来翻动行李架上的行李。我劝阻道:“不用啦。”“不行,你不舒服,不吃药怎么行?”“哎呀,我都说不用啦!”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童萱萱怔住了,她慢慢坐下来:“佳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语气不满地说了一句:“我没事!”童萱萱看我忽然戴上了帽子,伸手想去拉。我的头急忙向旁边一躲。“你……怎么戴上帽子了?”她怯生生地问,似乎生怕触怒我。“你烦不烦哪!”我的语气不由地提高了。童萱萱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我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说了一句:“我去抽支烟!”一个人低着头来到了车厢连接处,在密集的人群中找到了一个能勉强立足的地方,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进一口,然后再长舒一口,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吐出来。
我知道我刚才的态度很恶劣,不应该对童萱萱那个样子。她是个好女孩,没有恶意。我只能是恨我自己,我恨自己没有定力,关键时刻没有把持住。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对不起小雨。担忧三光等人的安危,又烦忧感情的事情,这些让我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我之所以对童萱萱那个样子,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恢复了记忆,我心中真就没有了她的位置吗?要是真没有,那我张佳亮还算是人吗?我把童萱萱当成了什么?玩具吗?性伴侣吗?我不敢去面对,既然不敢面对,那只有逃避了!
我给徐明高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和赵旭东来我这边一下,并且不能告诉童萱萱。徐赵二人找了一个借口过来了。我问他们:“她现在怎么样?”“亮哥,不是我们说你,刚才你做得太不对了。她现在一个人正哭呢,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出声,就是流眼泪。”赵旭东说道。徐明高也说:“发生什么事了,上了趟厕所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我掐灭了烟头,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我先下车,货交给你们了。”“啊,那嫂子怎么办?”两人问道。
我心烦意乱:“这件事不要告诉她,你们先照顾她,有她在,我没办法专心做事。”这也是实话。接着我又说道,“其实现在列车上的货是假的。怕半路有人心生歹意,我已经悄悄办了货运。你们到秦皇岛后,用不了多久货就会到了。你们一定要将货物平安地交到薛总手里,然后请他牵线转交给国家。”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只得重申一遍:“明不明白?”两人这才点点头:“明白,放心吧,亮哥。”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全靠你们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保证货物的安全!”说话间,列车慢慢停了下来,我只带了一些钱就匆忙下车了。
一下车,我就打电话给三光,问他们的具体位置。接着,马上买车票返回去跟他们会合。折腾了一天多的时间,我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所有人都很吃惊。按照计划我应该回秦皇岛了,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只是对众人说:“思来想去还是过来帮你们吧。”金锁逗趣说:“你来这里,嫂子能同意?”我唯有苦笑应答。
此时我们已经身处青海境内了,晚上,下榻在一家宾馆。三光私下问我:“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叹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呵,这时候你还拿架子呢,快说吧!”“好消息是我恢复记忆了!”三光一听我说这个,激动得蹦了起来:“真的!”“嗯,坏消息就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童萱萱。”三光沉默了片刻:“……还是忘不了沈晨雨啊……”“是呀,我甚至不敢去面对童萱萱,只能选择逃避了。找了个借口就跑回来了,还瞒着她呢。”然后,我把列车上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
第十四章 战国七雄
武当义哥、朱逸章、褚帅、Jannick,现在又多了一个麻克,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宋,最后算上我们,一开始的“三国演义”变成了“春秋五霸”,这会儿又成了“战国七雄”了。我们来到西宁追踪麻克的踪迹,阴差阳错之下投宿到了他情妇的旅馆里,窃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知道了国宝就在其手里。于是我们布置好一切,守株待兔。成功夺回了国宝,我们返回秦皇岛。在韩光的建议下,中途停靠在了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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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光听后沉吟着,他说道:“感情方面的事情由你自己选择,作为兄弟我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童萱萱是个好女孩,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伸了一下懒腰:“额啊,还是说说这件事吧。老宋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害我,先是抢走了玉扳指,现在又来抢国宝,我怀疑他背后有更大的一只黑手,尤其是他还知道我失忆了……”三光也说道:“嗯,这件事情的确有蹊跷。孙源龙之前不过是冒充你,争名逐利,弄得人尽皆知以为他就是张佳亮。咱们深居浅出,知道你失忆的无非是身边的几个人,这个叫老宋的人没理由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啊……”我忽然想起来,反问他:“不会是……”“你是说咱们身边还有奸细?不会吧,李海东已经现了原形,如果还有奸细的话,那咱们这个队伍也太可怕了……”“兴许是这样吧,我宁愿有人无意中透露了我的病情,也不愿咱们这里再有人有问题了。”三光走后,我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掐指算来,我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有回家了,自从国宝奇案完结后,我在秦皇岛处理了一些私事就急匆匆地赶回家。没想到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跟家人在一起的一个多月也没有尽心去陪伴他们,反倒让他们担心。老妈在那头接通了:“喂,儿子……”我轻松地叫了一句:“老妈!”老妈激动万分:“儿子,你……”“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什么都想起来了!”老妈在那头哭了:“太好了,呜呜呜,太好了……”“对不起老妈,让你替我担惊受怕,告诉老爸和我姐,我已经没事了。”“好好好,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在秦皇岛呢。”为了让老妈放心,我不得不撒了个谎,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冒险。“嗯,那明天我和你爸去秦皇岛看看你。”这么一句话让我彻底慌了神,我急忙说道:“别别别,老妈,下星期我自己回家。”“为什么要等下星期?”老妈问了一句。
我不得不拿另一个谎言来圆谎:“哦,我……我交了一个新女朋友,正谈着呢,下星期带她回家让你看看。”我太了解自己的老妈了,老爸和她最担心的就是我的婚姻问题。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秦皇岛,从来没有好好地陪伴过他们。眼瞅着同龄的亲戚朋友都抱孙子了,老两口多少有些着急。每次回家我都得面临着“逼婚”的窘境。好不容易和小雨订了婚,结果中途生变,小雨离我而去。父母从此又开始了“逼婚”的计划。我知道,我只要一说出带女朋友回家,他们就会宽慰许多。
果然,老妈听闻我要带女友回家,语气舒缓许多:“嘿嘿,那好,你好好对人家姑娘。早点回来……”老妈的声音哽咽了,“顺便,也去看看你姥姥……”“嗯。”挂断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家人的牵挂让我心怀愧疚,可是文物是中华民族的瑰宝,眼前的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去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追回敦煌佛经!
次日,大家得知我恢复了记忆,个个都很惊喜。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需要我去克服。我们对当前的形势做了一番分析。曹贤口中的沙漠大盗在坊间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传闻。当今太平盛世,又不是武侠世界和传奇小说中,哪里存在什么沙漠大盗?当地人都对此摇头不知。
大力说道:“看来这伙人是直接奔着国宝来的呀!”大佐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伙人手里有枪,可以看出他们是惯犯,抢到了国宝就不可能还在留在那里,应该会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避过这阵风头。”他的话字字珠玑,事后刚子对我说起,程佐华年纪与他相当,却已经是犯罪心理学的好手了。
我们询问曹贤那伙人有什么特征。曹贤回忆道:“他们都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不过领头的那个人在这个位置。”他指着额头的左侧,“有一个很长的刀疤,十字形的。”我心里默默盘算着:武当义哥、朱逸章、褚帅、Jannick,现在又多了一个“沙漠大盗”,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宋,最后算上我们,一开始的“三国演义”变成了“春秋五霸”,这会儿又成了“战国七雄”了。看来薛总说得没错,这一次的行程远不是前两次可以比拟的。
三光的脑瓜比较灵,他对大家说道:“既然是惯犯,公安部门应该会有这个人的资料吧?”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警界的朋友杨洋,请她帮忙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很快,杨洋给我们发过来了一份档案资料。
照片上的这个人凶神恶煞,一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善类,左侧额头上的十字形伤疤格外醒目,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一点儿都不夸张。曹贤一看到这个人的样子,激动地用手指着说:“就……就是这个人!虽然没有戴墨镜,但是我敢断定,就是这个人!”再看这人的具体资料:姓名麻克,1974年生人,籍贯是敦煌,1992年曾因盗窃罪被判刑入狱3年,1996年因抢劫重伤害罪入狱5年,2001年因强奸罪入狱10年,2011年犯杀人罪,目前在逃……看着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我们深知这个对手远非朱逸章、褚帅及Jannick之流可比,十恶不赦,这是一个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
金锁看得心惊胆战:“完了完了,这王八蛋杀人不眨眼哪,国宝要真落在了他手里,咱们怎么能夺回来呀,完了完了,这次真完了……”他万念俱灰。这与金锁过去的性格大相径庭,不管是国宝盗案还是国宝奇案,金锁都是有担当的。
其实我知道金锁转变的原因,只是因为洪诗诗。自从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金锁收敛了许多。他不只一次向我透露过他要结婚的想法,现在的金锁不是畏首畏尾,而是想平平安安地和洪诗诗踏上红地毯。只不过他碍于兄弟情义,虽然甘愿和我们出生入死,却处处谨慎小心。
我们看着大佐,想听听他的分析。大佐盯着电脑屏幕说道:“最初我的判断不过是猜测,看到这个我想起来了。照常理来讲,一般人作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而且受害方是国家的科考队,一定会想办法躲风头。通常,犯罪嫌疑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家乡。因为人的潜意识里觉得家是最安全的。可是这个麻克是一个惯犯,反侦察意识应该是很强的。”三光笑道:“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韩光问:“你们的意思是他还在青海?”“嗯,这种重犯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他们喜欢和警方捉迷藏,以满足自己作为逃犯的心理成就感,说白了,这样可以让他们减轻负罪感。通常,这些人会把自己想象成行侠仗义,杀富济贫的大侠,与官府抗衡。”大佐分析道。“就是佐罗呗!”“佐罗个屁,让我碰上他,我倒要会会这个小子!”张印拍着桌子叫道。
崔力升说出了他的想法:“虽然现在咱们得到的结论不少,可是警方都找不到这个人,谁还能找到呢?咱们总不可能比警方还厉害吧!”我盯着麻克的照片,摸着下巴的胡茬思索良久,然后说道:“要不,我给大家导演一场戏?”这几天,我们频繁出入于各大商场,买的都是上乘的商务男装,然后每人一套,随手都带着一个高档的公文包,并且每一次结账都是现金结账,绝不刷卡。薛总给的活动经费还有很多,每次我们掏出一摞现金的时候,都能引起现场人员的惊叹。尤其是我和金锁,因为过去有过说相声的经历,说话特意突出山西的方言。别人一问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说是从山西大同赶来的。
连续几日进出高档场所,不几日,青海的西宁就被闹得满城风雨,说有一群山西的煤老板来到了这里,年纪都不大,却都很有本事。可笑的是,这帮人虽然出手都很阔绰,可是每次都是现金结账,让人很无语。
其实随着时代的发展,山西的煤矿老板早已摆脱了当初的“土包子”形象,一个个靓丽光鲜地跨入了上层社会。只不过人们每每提及这些腰缠万贯的煤老板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仍是一群暴发户的形象。而我们此举正是为了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人们口口相传。
多日的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让大家乐此不疲。尤其是金锁,美人在怀,美酒在握,不停地说:“好,实在是太好了!改天我发了大财,一定要天天逍遥,就像这个样子,这样的日子给个多大的官我也不换!”我们打趣他说:“你现在花的是别人的钱,当然不心疼了,等有朝一日你真发了财,说不定就变得抠门了呢!”玩笑归玩笑,但是让我很惊疑。一晃这么多天了,我们要钓的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我思索了一下,距离甘肃境内最近的大城市无疑就是青海的省会西宁。尤其是曹贤也承认,是在西宁郊区被劫的。诚如大佐所说,狡猾的麻克一定躲在这里。迟迟不肯动手无非有两个原因:一、在等风头过去,在这之前不敢再生事端;二、城市人口密集,不好下手。
思来想去,我问前面的导游:“西宁这个地方有没有自然风光好的去处,比较偏僻的那种。”导游是少数民族的,热情地介绍:“有啊,西宁八景是出了名的!”“哦,都是哪八景呢?”“石峡清水、金蛾晓日、文峰耸翠、凤台留云、龙池夜月、湟流春涨、五峰飞瀑,还有北山烟雨,都是好景致、好去处。”“名字都很好听呀!”“不只名字好听,都值得一去呀。你们明天可以起个早,然后去大通的娘娘山,那里可以看日出,非常美。”我点点头回应:“一定去。”当夜,我们就动身来到了位于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的娘娘山。因为毗邻风景区,所以山脚下旅馆遍地。
此时并非长假,也非旅游旺季。见到了难得的客人,店主都非常热情地上来拉客:“哟,几位老板,住我这里来吧,客房大,也干净。”那个说:“来,您来我家看看,包您满意。”……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说得唾沫横飞,最后甚至开始拉扯。挤过人群,我赫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装修简易的家庭旅馆。一个汉族装扮的女子环抱双臂,倚着门框,远远地注视着我们。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看样子应该是店主,可是却没有上来拉客。
我抻了抻被撕皱的西装,对大家说道:“住那家吧。”金锁咋舌:“不是吧,看住宿条件不怎么样啊?你不是看上这个老板娘了吧?”“没心情开玩笑,我是看她不主动拉客才决定住这里的。”大家走上前去。老板娘恹恹地带我们进了大堂,然后从柜台后面拿出了笔和本,问道:“你们几个人哪?”“12个人,全部开单间!”老板娘扔下笔,眼皮一翻:“我的房间不够!”“那你有多少房间?”“只有10间房,8个标间,2个单间。”我们商量了一下,装“阔绰”不过是为了钓鱼,私下时间倒可以自己将就。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就住了下来。
晚上,大家挤在了一个房间,我开始跟他们念叨:“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够偏僻,麻克动手的话不会选在市区。而且我们以观日出为借口,就可以半夜上山。这对于惯匪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佐点头称许:“你抓嫌疑人的心理抓得很准!”“那就这么决定了,凌晨4点咱们动身,大家都早点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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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冬季,西部比不得东部城市,晚上吹的风都是一种干裂的风,让我极不适应。我半夜起来去洗手间,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大堂里传出了轻微的对话声:“少他妈废话,你把宝贝藏好了就行!”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是老板娘的声音:“最近风声紧不紧?”语态极尽温柔,与白天判若两人。“就那样吧,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你还敢留在这里,赶紧找机会出去避避吧……”“老子的事不用你管!你听好了,这批宝贝价值连城,卖个上亿都是轻轻松松的,你可得看好它们。”老板娘听得直惊讶:“什么宝贝这么值钱?”“你别管了,我这也是出生入死得来的。
哎,听说今晚房间满了?”“嗯。”听声音,似乎是老板娘在打水。然后就是男人洗脸的声音,边洗边说:“那就好,生意好就行。等宝物脱手了,就把这个旅馆盘给你弟弟,然后我带你去国外吃香的喝辣的!”老板娘收拾衣服,没有搭腔。接下来是男人擦脸的声音,末了男人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个女孩子。”听到这里,男人迟疑了一下:“难道是他们?”“谁?”“他们说话时什么口音?”“都说的普通话,哦,其中有两个,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有点老成,都说的山西话,听他们聊天的内容,都是什么煤矿,好像年纪不大就很有钱,上来就把咱们旅店全包了!”“嘿嘿!”男人兴奋地甩了一下毛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板娘不解其意。
“你不知道,最近这群人在西宁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带的全是现金。都送到家门口了,这里又偏僻,我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老板娘表示担忧:“可是你现在还背着案子呢,就别动手了,等风声过去吧。”“笑话,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那批宝物要倒手还得等段时间,你就把它藏好吧,我来对付这群人!”我心里一惊,脱了鞋子顺着楼道下了两级台阶,伸着脑袋一看。老板娘已经把财神像搬开了,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暗格房间。她正弯腰一箱一箱地往里面搬着东西。这些箱子全是纸箱子,搬不动的时候她就推着。旁边站的男人冷眼观瞧,抽着烟,只是看,不帮忙。我只看得到这个男人的侧面,但是就是这个侧面,吓得我几乎从楼梯上跌落下来。因为我看到正是他左侧的这一面,只见这个人的额头上有一道清晰可怖的十字疤痕——麻克!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心中暗忖:麻克既然在这里,那不用说了,箱子里的必定是敦煌佛经了,没想到老板娘居然和麻克是一伙的。紧接着,老板娘一边推一边问麻克:“你打算怎么对付这群人?”麻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枪,拉响了枪闩问:“他们有多少人?”老板娘推进去了最后一个箱子,默默盘算了一下:“12个吧。”麻克想了一会儿说:“大半夜开枪肯定不行,这样,你去叫强子他们过来。
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别让别人看见。”似乎是麻克的冷血无情让老板娘很不开心,老板娘嘟囔了一句:“这么冷的天,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你懂个屁!强子他们几个现在在城里和小姐鬼混呢,打电话容易泄露行踪。”麻克想了一会儿,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算了,我开车,咱们一起去。”两个人似乎是怕我们有所察觉,临出门前还在门上加了一把大锁。见两个人上了车向远处驶去,我急忙跑回房间叫醒了同房的三光,又叫开了剩余的所有房间的门,跟大家仔细说明了刚才我看到的一幕。
金锁没放在心上,反而伸了一个懒腰:“怕什么,咱们有大力呢,妙手空空,打开这把锁不跟玩儿似的?”大力笑了:“要是这样的话,佳亮也不必跟咱们商量了。”“喂,佳亮,你不是想和麻克斗一斗吧?”金锁明白了我的意思,有点儿慌了。我微微一笑:“我们作这么多的努力,不就是想引蛇出洞吗?这会儿好不容易鱼上钩了,我们没理由退缩吧?”三光问道:“你是不是有主意了?”我跟大家说出了我的计谋。韩笑说道:“四哥,牛!恢复了记忆,我们又见识到了小诸葛的风采。”“好了,不说这个了,赶紧动手吧。”我们先是移开了财神像,从里面的暗格里将敦煌佛经全部搬出放在我们的行李箱里。然后崔力升带人找来砖头,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箱子里。随后,韩光和张印拉来了电线,是那种极细且不易察觉的铜丝,两端各自绑在了距离地面20公分左右的门框上。这两个人给上面通了电,最后还用电笔试了一下,“刺啦”一声,火光四溅。我冲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