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警察有没有问。刘佳和那个王哥以前来没来过酒店?”
王娇说:“咋没问呢,我也不敢说谎,怕以后那个老爷们被警察抓到,非把我供出去不可。就实话实说,说他们俩经常来酒店,但又总不带身份证,我一说要身份证,那老爷们就吓唬我,我也不敢再要了。”
“可你把他们俩开房的钱都自己留下,电脑上查不到记录,怎么解释?”我连忙问。
王娇说:“我就实说把钱给吞了,因为交上去的话电脑又没登记。对不上账,老板肯定得说我。”
我出了一身冷汗,王娇也不容易,不知道她这种行为要不要担什么责任。后来王娇告诉我,酒店因为违规容留客人而未登记,被罚款外加停业整顿,她也被开除,而且还不能离开沈阳市。以随时配合警方调查。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王娇告诉我,那个老爷们和另外两男人都被警察抓到了,叫王娇去分局指认。最后怎么判的不清楚。王娇因为没登记那个王哥的身份证,而给警察破案增加了难度,最后也判了一年徒刑,缓刑半年。
她特别委屈。让我给她补偿费,因为这个事害得她差点坐牢。我心想也是,王娇没把我供出去已是不易,就给她的卡里汇了一万块钱。本来我想给她两万的,因为刘佳给王哥下情降,我也就赚了两万。看在王娇替我顶缸的面子上,想把这些钱都给她。但又一想,如果王娇狮子大开口。给两万又想要四万呢?所以我就先给一万,以后王娇要是还要钱,就再给一万。
但没想到我高估了她,王娇收下这一万块钱后什么也没说,可能是毕竟没坐牢吧,工作丢了还可以再找,无所谓。
这是我在佛牌生涯中接待的第一个同性恋客户,也是最后一个。后来又遇到有女同。但想起刘佳的事,就没敢接她的生意。
至于刘佳的死法,估计很多人都能猜得出,要说冤枉,这也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非爱上那么个同性恶男,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但性取向可能是天生的,也不能说是刘佳的错,可能他父母从小的错误教育方法。也是重要的原因。
我很不理解,就算是男同,像刘佳这么爱干净又漂亮的小伙,也得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吧,为什么偏偏爱上王哥这种没素质的糙老爷们,难道他有受虐倾向?那天,我特地给一个大学时读心理学的朋友打电话,把刘佳的事说出来,但没说他落情降的事,只说认识这么一号人。
那朋友笑了:“你不知道吧,很多女人都有这种毛病,就喜欢坏人。外国不是有个杀人魔王,还成立了什么家族吗,迷恋他的都是有钱女人。这家伙进监狱被判无期,还天天都能收到大把陌生女人的来信。要和他结婚生孩子。你知道这叫啥病不?”
我连忙摇头,向他请教,他告诉我说,这叫做“性欲倒错”,又叫“坏人迷恋症”,很多人都有,但女人占绝大多数,只不过有的程度有轻有重。重的就是迷恋那种杀人狂、变态男的。轻的可能你我身边都有,不信你可以留意观察。
“不好意思,我身边可没有这种女人。”我笑着。
他说:“未见得!那种疯狂喜欢电影中扮演反派角色男性的也算。”我很惊讶,说这应该不算吧,可能只是觉得那男演员长得帅。
朋友说:“有很多反派演员长得并不帅,只是手段凶残。还有很多女人专门爱看黑帮片,尤其看到打打杀杀的镜头就兴奋,甚至有些女人就喜欢看男人打女人的情节。觉得特别酷,有男人味。”
我惊愕:“还、还有这种女人?”
这位朋友笑了:“当然,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什么心理都有,你习惯就好了。”听了他的讲解,我明白很多,心想做佛牌生意除了赚钱,也很长见识。我这几年遇到的极品,比之前二十几年遇到的总和都多。
因为这事给王娇的打击不小,她离开沈阳,去营口男朋友家打工去了。我特别后悔当初帮刘佳找酒店的事,心想以后这类事千万不能管,要不是当时我让王娇跑去要身份证登记,说不定得惹出多大漏子呢。
在泰国又呆了半个来月,熊导游发短信问我登康师父最近是否有空,能不能加持几块邪牌出来。我给登康打去电话,他说:“十天以后吧,让我恢复恢复。总算把劳差那颗域耶头骨加持完毕,在坟场足足加持了九十多天。”
“要这么麻烦?”我问。
登康笑着说:“麻烦归麻烦,但收获也很大。这颗域耶可以说,在整个东南亚也没有几个能和它相比的。以后用它来施降和解降,效果非常地好。”我说那就好。
再给老谢打去电话,他却打着唉声:“田老弟,洪班师父最近很不对劲,好像是修法出了错,经常发癫发狂,有一次我去找他请牌,几句话把他给惹怒,揪着我的衣领要打我,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去找他。”
我很惊讶,阿赞洪班这是怎么了?我立刻想起之前登康和我讲的那件事,鬼王的第三个徒弟皮滔把假的法本送给阿赞巴登修习,结果把阿赞巴登搞得也是差点儿发疯。要不是登康得知消息比较早,恐怕阿赞巴登真就得疯了。
我问老谢:“阿赞洪班是修什么法门出的错,你有没有问过?”
老谢说:“他现在状态很怪,根本没法和他正常交流,我也不敢多问啊。”
“有这么严重?”我觉得不太对劲,提出要不要找人帮看看。老谢说他也有点儿担心,但这些黑衣阿赞经常修各种法术,有时候耗费法力过多,脾气也会变坏。
第0828章 僵硬洪班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老谢说:“过两天我再去看他,就算与修法有关,十几天也该好了。”
隔天老谢又给我打电话:“田、田老弟,你快帮我给方老板打个电话,让他带阿赞巴登来孔敬一趟!”
我问怎么了,老谢说:“我刚从洪班家里出来。他彻底疯了,差点把我给掐、掐死!”我一听,连忙让他别急,先找个地方躲躲,我马上就联系。给方刚打去电话,他同意立刻带阿赞巴登去一趟孔敬,看看阿赞洪班的情况。
次日我们三人到了孔敬,老谢已经在BRT车站等我们。这家伙在太阳底下晒得流油,一个劲用手帕擦汗。大家乘出租车来到阿赞洪班的住所,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方刚问:“睡着了?”老谢说不太可能,洪班的公寓并不大。铁门敲起来很响,而且修法的人睡觉没那么死,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在家里睡大觉。
又敲了十几分钟仍然没人开,方刚说再敲也没用,让老谢在附近的杂货店找到锁匠,将铁门的锁撬开,进到屋内。
阿赞洪班躺在法坛前的地上,身体扭曲成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脸朝着地面。方刚伸手去扳阿赞洪班的肩膀,可怎么也没扳动,他的身体竟然已经僵硬。方刚脸色大变,连忙双手抱着阿赞洪班的躯体,我也过去帮忙,两人用力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大家都吓傻了,阿赞洪班睁着眼睛,从眼、鼻、口中都流出血,已经淌了一地,嘴张得很大。
“洪班,叔啊!”老谢喊出来,跪在阿赞洪班面前,用力晃着。
我连忙对阿赞巴登说:“他已经死了吗?”阿赞巴登示意我们都退后,他单腿跪地,用手摸着阿赞洪班的额头,再低头仔细看他的眼睛。老谢在旁边跪着。表情非常紧张。
这时,阿赞巴登抬起头,说:“他没有死。”
方刚问:“怎么可能?没死的人会连眼睛都闭不上,七孔流血,身体还是僵硬的?”
阿赞巴登没有正面回答,我把手指放在阿赞洪班的鼻子底下,果然,能感觉到细细的鼻息,不仔细的话都无法探到。方刚让老谢去找些清水,里面放少量的盐,然后用筷子蘸着这些水,不时地往阿赞洪班双眼中滴注。因为他长时间保持僵直和睁眼。从眼结膜的干涸程度来看,至少已经有几个小时,再不用液体去湿润,这两只眼睛非瞎不可。
阿赞巴登说:“这屋里有一股邪气,你们快找出来。”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连忙分头寻找。阿赞洪班的家并不大,先从地坛找起,坛上放着很多地童古曼、人胎路过、邪牌和一些人骨。我看到有几块加持好的宾灵佛牌,就逐个拿起来看。
“不要动。”阿赞巴登抬手示意,走过来仔细看那几块佛牌,用手轻轻在每块牌上压了一下。最后拿起一块。
这块佛牌是在天灵盖骨上用红黑两色绘着一只大蜈蚣,也就是很多黑衣阿赞都会加持的“招财蜈蚣宾灵”佛牌。另外几块佛牌中,还有两块都是这样的蜈蚣牌,只不过是用手绘制。所以每条蜈蚣的大小和姿势都不一样。
阿赞巴登把蜈蚣牌拿在手里,仔细盯着看,好像眼睛是X光,要把它看透似的。方刚问:“有什么问题吗?”阿赞巴登没回答,站起身走到屋对面盘腿坐下,把佛牌放在面前的地上,摘下脖子上的那串骨珠,在右掌缠了几圈。最后用掌心压着蜈蚣佛牌,低声念诵经咒。
他只念了几句就立刻停止,艰难地喘气。开始我还以为这也是一种施法方式,可阿赞巴登越喘越急。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最后竟然边咳嗽边往外喷血沫。
我们三人都吓坏了,阿赞巴登缓了半天才恢复,对我们说:“这块佛牌中的邪法很强大,我禁锢不住。”
方刚问:“是什么样的法门?”阿赞巴登说他也不清楚,只能感应到法力很强,也很邪,甚至不应该是阿赞师父所能掌握的。他也只是在两年多前。于缅甸西北部一处千人坟场感应到过这么大的邪气。
“难道阿赞洪班在修什么高深厉害的法门,然后没控制好,却反噬到了自己?”我问。方刚问阿赞巴登能不能先把阿赞洪班救过来,他摇摇头:“以我所掌握的法门。无法救他,但我想登康应该有这个能力。”
看来又得麻烦登康出马。我立刻给他打去电话,话筒那边居然传来《往事只能回味》的歌曲,而且声音杂乱。似乎在酒吧。登康大声喊着:“我在KTV喝酒,你有什么事?”我心想这家伙不是加持域耶耗费了很多法力,要恢复十几天吗,怎么还有精力去K歌。连忙把阿赞洪班的事说了。
登康说:“有这么严重吗?过几天行不行啊?”
我很生气:“阿赞洪班都快要死了。你还见死不救!”登康说他哪里知道人快死了,让我帮他订好机票。我说你最好把劳差的域耶带上,这边有块佛牌里面的邪法很强大,连阿赞巴登都吐血了。情况紧急。
听到这话,登康才算紧张起来,说他会想办法托朋友将域耶随行李托运在机舱里,不然的话要邮寄好多天才行。我连声道谢。这时,老谢一把抢过手机,哭丧着说:“登康师父,你快救救洪班吧。他就剩半口气了。算我老谢求求你,他不能死啊!”
我把手机拿回来,对老谢说你不用急,登康已经答应马上动身来泰国。挂断电话后,我和方刚到附近的酒店,托前台小姐给登康订了从山打港由吉隆坡转机,再到曼谷的机票,然后将行程通知登康。
按照行程。登康在曼谷下飞机应该是凌晨三点多钟。老谢一个劲哀求让方刚到时候开车去机场接应,方刚说:“催什么,我现在得睡觉,不然哪有精力开车跑那么远的路?”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把方刚叫醒,他和我出发去曼谷,在机场将登康接到,那颗域耶也跟着随行托运。往返好几个小时。我困得在汽车里睡觉,只是辛苦了方刚。再回到孔敬天已大亮,看到躺在地上的阿赞洪班身体仍然保持着那种僵硬姿势,完全没变化。就像被用胶水固定了似的。而老谢似乎整晚都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呆呆地坐在阿赞洪班身前守着,嘴里喃喃自语:“不能死……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刚进门,登康就站着不动,缓缓四处张望。我估计他可能是感应到了那块佛牌中的邪气。再看到老谢的模样,他就来到阿赞洪班面前蹲下:“怎么回事?”
老谢慢慢抬头,看到是登康,忽然两眼放光,一把抱住登康的肩膀,大喊:“快,快救救洪班,救他、救他、救他啊!”
我连忙把背包放下,用力将老谢拉开,登康很不理解,问这家伙抽什么风呢。他还不知道阿赞洪班是老谢的远房叔叔,我也没和他提起过。就说他俩其实是亲戚关系,阿赞洪班是中国云南人。登康满脸疑惑,还要问什么,方刚说:“先救人要紧,老谢的事以后再跟你讲。”
登康用手摸了摸阿赞洪班那僵直的躯体,阿赞巴登把那块带着邪气的蜈蚣宾灵拿过来,说:“这块牌不太对劲。”登康看了看他,接过牌后把手掌压在佛牌身上,忽然又放开,问这佛牌是从哪里来的。
第0829章 放长线,钓大鱼
方刚指着地坛:“就放在那供桌上面。”我问这牌的邪气是什么来头,登康说,与之前在阿赞尤家里,和柬埔寨深山中劳差棺材里感应到的邪法是一样的。
老谢大惊:“什么?怎么又是阿赞尤?”我和方刚互相看看,他眼睛转来转去,拿起那块蜈蚣牌,问老谢以前是否见过,什么时候加持出来的。我从地坛上把另外几块也都拿过来。摆在地上,我们五个人仔细查看。这几块宾灵牌都是用头盖骨制成,大小不一,上面绘制的蜈蚣也不一样,有的长些,有的短些,毕竟是手绘的,难免有差异。
登康用手掌分别在每块佛牌上压了半分钟。说:“阿赞洪班不可能掌握那种高棉拍婴法门,可这些佛牌中,只有这块里面附着那种邪法。”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我拿起那块佛牌看了看,再掏出手机,调出前几天给熊导游供的那四块佛牌的图片,仔细对照着。方刚问我在看什么,我没回答,翻出熊导游退回的那块佛牌,再和手中这块附有邪法的佛牌仔细对比,顿时头皮都竖起来--就是这块牌。
我慢慢把牌放下,老谢问:“怎么了,田老弟?”方刚也追着问。我说出熊导游上次找我要四块牌,后来又退回一块的事。
方刚瞪起眼睛看着老谢:“我说那次田七为什么没有找我和巴登制作加持这批佛牌,原来是被你给抢了生意!”老谢连忙解释,阿赞巴登摆手示意不要吵,听我继续说。
我说:“熊导游说客户意外失踪找不到,他又不想把货留到手里,说不吉利。我一想退货我也没什么损失,而且每块牌五万泰铢的定金也不退,于是我就同意了。这块退回的佛牌让老谢带回给阿赞洪班。”
老谢接口道:“原来就是这块佛牌,难道是熊导游做了手脚,还是洪班也在修这种厉害的黑法?”登康摇摇头,说这种高棉拍婴法门极其隐秘,阿赞尤当年跟劳差学过法术,才掌握了,而那位劳差师父一直在深山里几十年。所以整个东南亚也没几人掌握,连鬼王也不会。
“就是说,熊导游以请牌为借口,让阿赞尤在退回的那块牌上用极阴拍婴法门重新加持,再退给你。”方刚说,“当这块牌回到阿赞洪班手中时,他肯定是要继续加持,因为还得卖给新的顾客,却没想到里面的邪法让他加持出错,进而被邪法侵袭,可为什么阿赞洪班会变成这样?”
我们都看着登康和阿赞巴登,阿赞巴登说:“刚才我试着用法术与佛牌中的阴灵沟通。可只念诵了不到十句,那股邪法居然开始控制我的法门。这邪法很奇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就像佛牌中藏着一名厉害的降头师,正在用法术和我对抗,但我并不占上风。”
登康沉吟不语,我问他刚才是否也有这种感觉,登康说:“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极阴拍婴法门。所以佛牌中的那股力量对我影响不大,只是我不希望出意外,才没有用经咒去压制,因为还不知道底细。还以为自己判断错误,现在看来,这佛牌中的邪法九成就是阿赞尤搞的鬼。”
“为什么?”老谢突然大叫,“姓熊的、阿赞尤。你为什么要害洪班?”
方刚哼了声:“你误会了,熊导游要害的不是阿赞洪班,而是登康。”除我之外,老谢、巴登和登康都没明白什么意思。方刚指着我让我说,我不好意思地说出实情,说登康因为最近一直在加持那颗劳差的域耶头骨,没精力加持佛牌,而熊导游每次要货的时候。都指定必须要由登康师父加持出来的,别人的不要。
登康恍然大悟:“怪不得熊富仁一定要我加持出来的牌,原来他是在放长线,就等着钓我这条大鱼呢!”
阿赞巴登看了看登康:“姓熊的导游为什么要针对你?”方刚哼了声。说还不是因为登康在云顶赌场给熊导游下了鬼王降,而那家伙也是命大,居然没死,仍然是活蹦乱跳的。
老谢张大嘴说不出话,看看我,再看看登康,那表情就像遭人陷害的岳飞面对秦桧时一样。登康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又不是我害的阿赞洪班!”
忽然。老谢用力拍着地面,大哭:“洪班啊,我的叔啊,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命苦的人呐……我前阵子替田老弟顶缸遭罪,现在又是你无辜倒霉,成了登康师父的替罪羊啊!”把登康气的,指着他说你不要乱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俩私下找阿赞洪班加持佛牌,冒充我的名头赚钱,我还没朝你们要名誉损失费呢。
老谢被登康这顿抢白。半天没说话,忽然又开始拍地板:“洪班啊,你现在只剩半口气,人家不但不领情。还朝你要名誉损失费啊……”方刚烦得不行,连忙抓住老谢拍老板的手掌,说你要是再拍再哭,我就劝登康马上回家。不管这事了。老谢止住哭声:“那到底什么时候救人?”
登康说:“最好在午夜,那种高棉的拍婴法门,以前都是古代阿赞们用来加持古墓拍婴用的,当时的下葬都是深夜。法师们加持好古拍之后,就把这些拍婴和死者同时下葬,所以这种法门也要在午夜效果最好。”他拿过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白麻布裹着的东西,麻布表面用红色画着很多经咒和符号。
把麻布展开,里面是一颗域耶,呈斑驳的灰黑色,已经没了下颚。表面也绘着很多红黑色的图案和经咒,看来就是劳差的头骨了。
阿赞巴登看到域耶之后眼神有明显变化:“这是什么?”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来历。方刚对他简单说了我们三人去柬老越交界的深山中寻找劳差的事,阿赞巴登没说话,但能看出非常地羡慕。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说熊导游找我合作那几次,都是有预谋的策划行为,目的是在退回佛牌之后,让登康修法出错。甚至送命。可熊导游既然已经知道当初老谢中的降头已经被登康解开,就说明登康也掌握了阿赞尤的那种独特法门,那么现在这种陷害行为,对登康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他却仍然要去做?
提出这个疑问,方刚和老谢都没想明白,登康冷笑:“也许这个熊富仁恨我恨到极点,非要搞死我不可吧,就算胜算不高也想碰碰运气。”
老谢问:“田老弟,你把那块佛牌退给我之后,熊导游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我想了想:“有,他那天还问我登康师父有没有空,能不能再加持佛牌。现在来看,应该是用话探虚实呢,想知道登康有没有出事。”
“他妈的!”方刚骂道,“他中过死降,我们这边也有人中过,双方既然都能找人解开,也算互相抵消,为什么非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搞我们?还花这么大力气!”
分析到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熊富仁为了实施这个陷害计划,还真是下了血本的。先给我退回六万块钱,再合作三次佛牌生意,每次都让我获利好几万,前前后后加一起已经有近二十万。花这么多钱,就为了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戒之心,最后好来个杀手锏。费这么大劲,应该不是只想“碰碰运气”而已,方刚猜测,熊富仁和阿赞尤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隐秘手段,所以才敢这么做。在他们眼中,只要佛牌被成功地退回到登康手中,他基本就死定了。
第0830章 法门
不管怎么说,阿赞洪班的也是要先施救。午夜十二点刚过,登康盘腿坐在阿赞洪班面前,先把那块附有邪法的蜈蚣宾灵放在阿赞洪班胸口,再将域耶放在洪班的小腹处。他并没有像普通施法那样,先开始念诵经咒,而是闭着眼睛,用左手按在域耶的头顶。近二十分钟没出声。
老谢焦急地问:“怎么还不开始啊?”方刚用眼神瞪着他,示意他不要出声。老谢是资深牌商,当然懂这个道理,只是现在他心里起急。就乱了方寸。以前我们听他讲起过自己的往事,其中就包括他在十几岁时,随家人去云南看望洪家人,好像还和洪班的姐姐洪霞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当时他没细说,我们也没追问,只知道老谢总觉得欠洪班什么。在他心目中,洪班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登康从怀中掏出一柄锋利的折叠小刀,展开后在阿赞洪班的手臂上割开口子,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域耶顶部写着什么。
这颗域耶的头顶已经用红黑颜料绘了两个符号,颜色陈旧,而登康用手指蘸着血,也在这两个符号上一遍遍地涂着,大概涂了几十遍,每遍都要蘸新鲜的血。此时。登康才开始念诵经咒,仍然是那种很奇怪的巫咒语,和我在深山中找劳差时,登康坐在棺材前念诵的那种一样。
持续了几分钟,我们惊喜地看到阿赞洪班那僵直扭曲的身体缓缓开始移动,就像充足了气的人偶正在被慢慢放气。老谢大叫:“洪班动--”方刚伸手捂住他的嘴,狠狠瞪着他,又用另一只手指向窗外。意思很明显,是在警告老谢如果再乱喊乱叫,就要把他撵出去。
我对老谢摇摇手,这时却看到登康开始艰难地喘气,他一边念诵经咒,一边身体颤抖。他似乎眼睛很难受,不时地用力眨眼,忽然,从登康眼中流出两道细细的鲜血。我吓坏了,想出言提醒,却又怕干扰到他施法。
方刚和老谢也焦急地看着登康和阿赞巴登,阿赞巴登也伸出手,按在域耶上面,低声念诵着经咒。登康这才把手松开,如释重负地大口喘气,阿赞巴登也迅速把手掌撤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帮登康擦掉眼睛流出来的血,他摇摇头,老谢又要哭出声来:“登康师父,你得想想办法呀!”方刚问怎么回事。登康缓了口气,说阿赞洪班的情况很严重,比中降头还要难解数倍。那块佛牌中所附着的邪法,似乎并不单纯是那种极阴的高棉拍婴法门,而是还夹杂着一股强大的阴灵力量,和以前给香港那位巴老板解降时所感应到的几乎相同,但比巴老板身上的阴气还要厉害得多。
“我的天呐,这可怎么办?”老谢带着哭腔。
方刚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再难我们也要想办法。”
登康看了看阿赞巴登。说:“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时间太紧迫了。”我连忙问是什么方法,登康说。要想驱除阿赞洪班体内的黑法侵扰,就得增强驱解的法力,但他一个人无法完成,除非有两个登康。才有可能。
“可是哪来的两个登康啊?”老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