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你得把这个局的细节告诉我,让我心里有底。”方刚说到了曼谷再谈,到时候他会来送我,送我到阿赞巴登在朋友家的那个临时住所。
既然他这么说,我就只好去。说实话我很紧张,做牌商两年多,从没遇到过现在这种大麻烦。之前蒋姐已经很难缠,但现在可是有两个死对头,一个方夫人,一个曹夫人。而现在事态刚有些转机,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一路飞到曼谷之后,看到方刚那辆旧皮卡就停在机场外面的停车场,还是老地方,很容易认。钻进汽车,方刚注意着倒车境,说:“有人跟着你呢。”我连忙回头。方刚让我别动,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我怎么没注意有人跟踪?”我问。方刚说要是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叫方刚了。显然你的出入境信息已经被方夫人掌握着,只要你来到曼谷。她就知道。
我说:“那怎么办?”
方刚嘿嘿笑:“幸好方夫人会这一手,不然你来就没有意义。”我说看来我还和上次那样,只是个诱饵。方刚开着车,朝市郊方向开去。我很奇怪,这并不是去往阿赞巴登住所的方向,等到了夹肚夹市场,人又多又挤。方刚把车朝市场入口驶过去,我还以为他要把车开进夹肚夹,没想到汽车左拐右弯,硬是在人群中挤了出去。
从市郊兜了个大圈子,方刚这才表情放松。我说:“甩掉了?”方刚点点头,得意地说这样要是也甩不掉,那他以后就不用开车了,只坐轮椅。
在去往阿赞巴登住所的路上,方刚说:“不能让方夫人轻易知道阿赞巴登的住所,不然我们谈事就不能安下心来。”我问什么时候还需要我做诱饵。方刚嘿嘿笑,说你不用着急,这几天就来。
我说:“老哥,我才没有急着想当诱饵的爱好,只是提醒你,到时候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方刚说放心吧,我也舍不得让你这个还没结婚的男人送了小命。
在阿赞巴登的住所,我看到了登康和老谢都在场。登康这家伙笑嘻嘻地坐在阿赞巴登身边。两人都穿着红色宽松衣裤。不同的是,阿赞巴登戴了一串黑色骨珠,而登康戴的是那串红骨珠,和衣服有些靠色。我很无语。他居然又跟着阿赞巴登的衣着而改变,不知道怎么想的。
谈话过程中,老谢告诉我,阿赞久以落降施法要用材料为由,让曹夫人提供她的毛发、指甲、血液、照片和真实姓名等物。曹夫人很奇怪,虽然她并像我们这些牌商一样内行,但为了搞方刚,她多方打听东南亚邪术知识。也掌握不少。知道这些材料是给人落降的必需之物,就问阿赞久:“我要落降的是那个叫方刚的男人,要收集材料也是要他的,为什么却要我的?”
阿赞久对她说。他掌握着一门独特的降头术,叫魂魄降,能控制目标的行为动作甚至言语。这还不算,还可以指定由别人来控制,比如客户本身,比如曹夫人你自己。
这些话当然是方刚和老谢精心编造出来,再教给阿赞久的。曹夫人非常惊讶,她听人说起过有这种魂魄降。但不知道还能让客户来控制。当然,这些话只能用来唬曹夫人这种半吊子,换成别人,外行根本就不相信有降头术这种东西。而内行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降头术,也不会信。
不管怎么说,曹夫人深信不疑,而且她非常兴奋,表示一定要让方刚死得死惨,她要亲手把他送上西天。还问可不可以操纵他在马路上自己去撞大货车,最好死无全尸,撞得血肉到处飞才好。阿赞久说随便。只要有机会。
老谢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曹夫人为什么对你如此痛恨?你把她怎么了?”
方刚骂道:“我哪里知道,他妈的!”登康在旁边抽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刚。方刚无意中看到他,登康连忙把头转过去,边抽烟边偷着发笑。
“下一步怎么做?”我问。
老谢对我说:“你先回罗勇表哥家,让方夫人能够再次得到你行踪的消息。当然,方刚会派人盯着,你不用担心。然后等我们的消息,通知你出发的时候,你就从罗勇到曼谷,去夹肚夹市场。到时候你把耳机戴上,方老板会指挥你的。”
好家伙,还搞得这么神秘,我说就不能现在告诉我?方刚说:“不是信不过你小子,而是如果把实施细节和你一说,你心里就有了防备,到时候会有下意识的动作和眼神,也许会被对方看出来而坏事,懂了吗?”
我连忙表示认同,说但你们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想让人给暗算了。登康笑着说:“我们这几个人做你的后盾,你还有顾虑?”
看着登康、阿赞巴登、方刚和老谢这四位,我心想也是,这四人都是在泰国混了数年的厉害人物,要法术有法术,要头脑有头脑。他们四人凑到一起,简直就是佛牌界的梦之队,恐怕没什么人能算计得过他们。
从阿赞巴登家里出来,方刚把我和老谢载到芭堤雅,让我们自己乘大巴车分头回罗勇和孔敬。到了表哥家,照例是先和金蛋叙叙离别之情,多喂它一根进口骨头。
两天后是周六,一大早方刚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在下午两点之前必须赶到曼谷夹肚夹市场。
第0771章 借刀除敌
我很怀疑这老哥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泰国地处热带,更是如此。在那个时候逛夹肚夹,没有凉帽能把人晒成干。但既然对方发了话,我也只好照办。方刚又嘱咐我,用耳机连接手机,戴在耳朵上假装听音乐,随时准备接电话。
从罗勇出发,乘大巴车来到曼谷,虽然看不到,但我心里知道这时至少有两个人在暗中监视我。一个是方夫人派的,另一个是方刚的朋友。为了不引起警觉,我假装摇头晃脑,其实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到了曼谷转乘来到夹肚夹附近的车站。按方刚的嘱咐,我下车就得拨通他的手机,然后保持通话状态,但还得注意尽量别让人看出我是在和人通电话。为了不遮挡视线。我连凉帽都没戴,太阳就在头顶晒着,半丝风也没有,把我热得直流汗。
在入口处我拿了一份夹肚夹市场的地图,边走边有规律地点头,像是听歌。“按地图走到XXX区,然后一直朝北走。”耳机中传来方刚的声音。我心里这个紧张,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
按方刚的指引走了近半个小时,从密集的摊位区来到巷外,看到一伙流动乐队边唱边跳边敲鼓地迎面走过来。要说也真巧,那领头唱歌跳舞的女孩,居然就是我以前遇到过的中泰混血。在唱歌的间隙她也看到我,就冲我招手。
“田七,真是太巧了呀!”我走到乐队近前,那女孩拉过我的手,笑着说,“好久都没看到你啦!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连忙说一直在国内。耳机中传来方刚的声音,问我在跟谁说话。我不方便回答,因为那女孩还拉着我的手跟我叙旧,让我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心想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就和女孩多聊几句。
方刚在耳机里说:“臭小子,别泡妞了。快走!”
我对那女孩说要去和一个朋友碰面,下次再和你聊。她说换了号码要我记下来。我掏出手机正在按键记录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背很发痒,就伸手挠了挠。可但没解痒,还有些发热。后背是当初阿赞Nangya给我刺的经咒,有驱邪保平安和转运的作用,在之前的几桩生意中,偶尔遇到阴气重的一些场合,后背就会发烫。
因为我不是来逛市场,而是当诱饵来的,所以立刻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正在我四处寻找疑点的时候,看到有一对男女迎面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对男女很奇怪,女的大概四十来岁年纪。但长得挺漂亮,而男子皮肤很黑,虽然身体强壮,但身高比那女人还矮。怎么看也不像情侣或夫妻,说是姐弟似乎也不太可能。最主要的是,那男人看起来很眼熟,我一边在手机中记录混血女孩的手机号码,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很快就想起来了:是阿赞久。
也许是阿赞久已经把我忘记,他看都没看我。我认出阿赞久之后,马上又觉得旁边那中年女人也似乎在哪里见过。记完电话号码,那对男女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注视着中年女人的脸,忽然想起以前在雅加达,我们解救阿赞Nangya的时候,在曹老板住宅对面的树林里,我曾经用望远镜观察过曹老板的别墅,那时曹夫人会站在二楼的阳台。虽然比较远,但五官和气质还是记得的。这中年女人就是曹夫人!
虽然我知道曹夫人去找过阿赞久,但没想到他俩居然能出现在夹肚夹市场。这么巧?我不相信巧合,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我正在疑惑着,连那中泰混血女孩和我挥手告别都没注意。
“电话号码记没记完?”耳机中传来方刚那极不耐烦的声音。我低声回答记完了。正在继续走,再告诉他看到阿赞久和曹夫人了,刚从我身边走过去。
方刚连忙问:“有没有认出你?”我说阿赞久根本就没看我,而曹夫人没见过我,也不可能认出来。方刚这才松了口气,告诉我等他们两人走出大概二三十米的时候,我就折回去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
我没学过盯梢,但夹肚夹市场的周末人多而杂乱,所以虽然在曹夫人和阿赞久后面跟着,但就算他们回头看,也注意不到我正在跟踪,反而我有时候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跟丢了。
大概跟了不到十分钟,我忽然发觉前面的目标少了一个,只有曹夫人,而阿赞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曹夫人显然也在寻找。她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我心想难道这两人自己走散了?反正曹夫人也没见过我,于是我快速朝曹夫人走过去,并在耳机里低声告诉方刚发生的事。
就在我加快脚步时。忽然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慌乱地坐在路边某水果冷饮店门口的太阳伞下,这是一位中年女人,背对着我,我经过她身边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居然是方夫人!
我慢下脚步,她假装不认识我,把身体侧过去坐,对面还坐着一名男子,身穿黑色半袖衫,皮肤黝黑,头发在脑后扎着。脸上刺了很多图案,有意无意地用眼角瞟我。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在思考要不要转身离开,同时向方刚汇报。我只能看到方夫人的侧脸,她回了一下头,和我四目相碰。从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惊讶,明显早知道我在这里。其实我也没有过于惊愕,毕竟方刚指挥我从罗勇一路来到曼谷的夹肚夹市场,目的就是当诱饵,但没想到跟踪我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方夫人自己。
方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狠毒。看得我浑身发毛。他对面坐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降头师,我吓得站在原地没敢动,抬手假装擦鼻子,以掩护自己对着麦克风说话的嘴:“我看见方夫人了。”
“她有什么动--”方刚的话只说出五个字就断掉。我以为掉线了,拿出手机看看屏幕,通话还在继续。我打算转身离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曹夫人呆呆地站着。目光呆滞。她缓缓把右手伸进背在肩上的黑色皮包中,似乎在掏什么东西。同时也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异常紧张,难道她发现我了?可在我的记忆里,曹夫人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啊!我后退几步,想混进人群里溜走,曹夫人愣愣地走过来,却径直进了水果冷饮店。
看来是我想多了,也许曹夫人觉得阿赞久可能去了哪家店铺去找自己吧。方夫人看着我,脸上露出既怨毒又不屑的神态。对面的男子慢慢站起身,我心想难道他也会鬼王降,不用降头油就可以施降?不然在我已经发现他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对我下手呢?
正在这时,曹夫人又从冷饮店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工作人员用来切水果的尖刀。这是要干什么?我心虚地确定她已经发现了我,至于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跑了。
就在我转身想开溜时,曹夫人握着尖刀,正从方夫人所坐的那顶太阳伞旁边经过。她猛地把刀朝方夫人的脖颈处扎去,当刀子插进方夫人那白嫩漂亮、保养得当的脖子时,她还在看着我冷笑。瞬间脸色就变了,想转头去看是谁扎的她,可曹夫人右手牢牢地握着刀柄,而整个刀身几乎都没在方夫人脖子里。
第0772章 庆祝酒
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半身冰凉。而那名男子显然也很意外,后退几步,就混进入群中不见了。方夫人表情扭曲,大张着嘴,发出像蛇吐信似的“咝咝”声,挥舞双手徒劳地抓着曹夫人的右臂,血流得很少。旁边站着几名白人游客,疑惑地看着两个女人奇怪的动作,边指点边说着什么。因为他们看不到刀身,刀柄又被曹夫人握在手里,从外表看去。就是一个女人用拳头顶着另一个女人的脖子,还真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六秒钟之后,曹夫人又用力将刀拔出来,那血就像破了洞的水管似的喷射出来。不光喷了曹夫人一身,也溅在旁边两名欧美男人的身上。有人爆发出尖叫,慌忙跑开,方夫人用手捂着脖子。好像想站起来,但踉跄几步就倒下,还刮倒了椅子。
曹夫人就那么站着,市场中乱成一团。从远处跑来两名市场巡警,看到这一幕也吓呆了好几秒,一名警察掏出手枪指着曹夫人,大叫着要她把刀放下。曹夫人转身,慢慢走向那名巡警。
巡警又叫了几遍。紧张地看着另一外巡警,那名巡警悄悄绕到曹夫人身后,猛冲上去从后面勒住她脖子,想把她放倒。可曹夫人右手的刀往后一扎,说来也巧,正好插进那巡警的眼睛里。巡警惨呼着松开曹夫人,捂眼睛跪在地上。持枪的那位再也忍不住,连开几枪,都打在曹夫人身上。
我远远躲在对面的一家工艺饰品店内,看得清清楚楚。我的手机和方刚还保持着通话,耳机中传出方刚的声音:“离开这里,到XX出口找我的车。”我连忙混进慌乱不堪的人群中,趁机溜走。
很多人都朝这个出口奔出来,场面很混乱。我紧张得手和脚都在抖个不停,腿也在一阵阵抽搐。没找到方刚的车,却看到了登康的身影。我连忙跑过去。他并没和我说话,只指了指左侧。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拐过一个弯,才看到方刚的那辆旧皮卡。两人钻进去,方刚已经坐在驾驶室上,发动引擎迅速驶离。
在车上,我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登康,想问什么,但他把头靠着椅背,眼睛紧闭,似乎在休息,也就没敢多问。
一路回到阿赞巴登的住所,进屋后大家都坐在地垫上,阿赞巴登问:“可以了吗?”方刚没回答,却在屋里急促地走来走去。我刚要问,没想到方刚猛地飞起一脚。把摆在墙角的木柜给踹倒。他用力太大,木柜也比较旧,硬是给踢碎了。
“干什么?”阿赞巴登表情很疑惑。
方刚一手叉腰,另一只手解开花衬衫上半部的两粒扣子。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真他妈的痛快!”
在阿赞巴登的追问下,我把刚才在夹肚夹市场发生的那一幕说了。登康斜靠在床边,懒懒地点燃一根香烟,笑着说:“方老板终于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能不高兴吗?”
方刚说:“就是!今晚我请大家去吃海鲜大餐,然后再去酒吧唱歌,最后去马杀鸡!田七老板,给老狐狸打电话,让他来曼谷一起潇洒!”登康哈哈大笑地鼓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方夫人已死,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她寻仇,但刚才那血腥的场面,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在门口给老谢打电话,将经过说给他听。老谢高兴地嘿嘿笑:“这下方老板可以放心,你也不用非得洗手不干。回国内去啦!”为了缓解紧张情绪,我也故作开心地跟着大笑。
晚上吃完饭,在酒吧听歌看脱衣舞的时候,方刚和老谢给我讲了这个局的全部经过。这两人是分别负责盯一个目标。方刚和陈大师雇佣的侦探公司员工盯曹夫人,而老谢帮我盯着方夫人。今天上午我从罗勇出发到曼谷,老谢发现方夫人已经露面,还跟随着一名脸上有纹刺的男子,就判断那男子很可能是降头师,方夫人应该是打算今天下手。
老谢连忙通知方刚,方刚这几天也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不用说,肯定是曹夫人出钱雇的。得到老谢的消息后,方刚也立刻开车前往曼谷,先到阿赞巴登的住所将登康接出来,再给阿赞久打电话。让他催促曹夫人尽快动手。曹夫人得到线报,知道方刚已经来到曼谷,就和阿赞久共同出发,远远跟在方刚的汽车后面。一路来到夹肚夹市场。
就这样,方刚和我都在夹肚夹市场假装闲逛,只不过一个从东,一个由西。方夫人和那名降头师远远跟着我。而曹夫人和阿赞久也紧盯方刚。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曹夫人做梦也没知道,另外还有一名叫登康的厉害家伙正在暗中盯着自己。
在我和方刚快要碰头的时候,阿赞久自动消失了。曹夫人怎么也找不到,在我折回身跟着她的时候,方夫人和那名降头师生怕被我认出来,只好临时坐在那家水果冷饮店门口,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
不过,我是否能认出方夫人,完全不影响方刚和登康等人设下的这个圈套。登康暗中施法,给曹夫人落了鬼王降。并操纵她从水果冷饮店中取出尖刀,再扎死方夫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计谋用得够巧妙,也够狠毒。按之前的计划,登康要操纵曹夫人在杀死方夫人之后挥刀自尽,但谁也没想到,曹夫人居然把闻讯赶来的巡警眼睛扎瞎,而被巡警当场击毙,这算是意外收获,也免去了最后的一点麻烦。因为如果按原计划让曹夫人自杀的话,警方在介入调查时,会认为曹夫人要么畏罪自杀,要么精神错乱。在东南亚国家。很多人都知道某人突然精神错乱,很可能是中了降头术。而曹夫人被警察打死,至少警方没有怀疑她精神错乱的理由,可能就会猜测曹夫人和方夫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怨。当然,这个动机永远也查不出来。
方刚、登康和老谢三人弹冠相庆、不停地干杯,方刚看来是真高兴了,喝得眼睛通红。说:“老子就是……运气好!既干掉了那个变态的曹夫人,也搞死了方德荣的老婆,一箭他妈的……双雕!”
老谢连忙咐和:“而且你方老板还不用出半毛钱,都是陈大师资助,嘿嘿!”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看到他们狂欢的样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按理说今天有两个心腹大患都被彻底解决,我也应该很高兴才对,可就是乐不起来。
方刚不用说,那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他亲眼见过的人命案比我在电视里见到的都多,老谢虽然没有方刚的经历那么惊险,还胆小,但他只是不敢参与,多年的牌商生涯,早就对这种事情麻木,而且他自己也接给人落降的生意,所以完全不害怕。
而我就不同了,虽然当了两三年牌商,但那只是机缘巧合,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这个行业。买鬼卖鬼,供奉阴灵,解降落降,小鬼山精……都不是正常的东西,但我却因为利润高,而做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现在回想起来,因为这些事结了多少仇,甚至好几次都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当时觉得很害怕,但事后就渐渐忘在脑后。
看到我并不怎么高兴,登康拍着我的肩膀问:“田七,你怎么不喝酒?是不是人太多,不好意思泡妞?那我们就分头去玩吧!”
第0773章 大姐防小人
方刚连忙附和,登康去舞池的角落唱歌,方刚走到几位穿着暴露的女人面前搭讪,只有老谢仍然坐在卡座中,边喝酒边吃着零食,一副自得的模样。
回到罗勇,我好几天没出屋,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在夹肚夹市场。方夫人从脖子处往外喷血的那个场景,醒来后觉得心脏跳得很难受。要不是有金蛋成天陪着我解闷,我几乎都要马上回沈阳去了。
这几天,我手机短信和QQ收到十几条询问生意的消息,有解降头,也有要给人落降头复仇的。但我都没理,方夫人和曹夫人事件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实在不想接这种活,虽然利润比佛牌高得多。
郁闷归郁闷,反思归反思,可是钱还得赚。现在这社会,没钱是什么也玩不转,就算我从事的这个行业也算高危,但赚的钱也让我在人前挣足了面子。无论邻居、朋友还是同学,我都是混得不错的例子,尤其了解泰国佛牌和邪术的人。对我还有几分敬畏,让我心里极大满足。我可以买名牌衣服而不用咬半天牙,可以跟朋友出去吃饭时直接把卡递给服务员,根本不给他们结账的机会,可以三四个月就换一部新手机。因此,亲朋好友对我要高看一眼。但我深知,如果没钱赚,这一切就全都谈不上,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脱离这个行业的打算。
为了尽快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也为了调整心态,我还是回到沈阳休假。这天下午,我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翻出在论坛的旧贴,把那些回复和私信一一过目。其中有条私信是这样说的:“你的电话打不通,看到私信请给我打电话,有急事找你,拜托!”后面附着一个手机号码。
上网查了下,此号码是丹东的。我把椅子往后移了移,双脚搭在桌沿。给这个手机号打过去。
对方听声音应该是四十左右的女性,带有明显的朝鲜族口音,沈阳有个著名的西塔街,是朝鲜族人聚集区,美食和娱乐店铺很多,沈阳人没有不熟悉的,所以也对这种南方人听来很奇怪的口音并不陌生。接通之后我先问:“说话方便吗?”这是给客户打电话的习惯,因为无论佛牌古曼还是什么阴物,客户大多不希望被别人听到。
这女人说:“请问你是谁?”
我说:“我叫田七,在论坛上发过泰国佛牌专卖的贴子,你给我发的私信。”女人很夸张地“哦”了声,连忙说知道知道。我听到她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老板,来两碗冷面”,随后她让我等几分钟,她会给我打回去。
大概五六分钟后,这女人给我回了电话。环境比之前明显安静很多,她说:“不好意思啊田老板,我是开饭店的,刚才是在前台忙着。现在好了,我在后面的屋里。”
介绍得知,这女人姓朴,丹东人,在沈阳西塔附近开着一家狗肉冷面店,离婚已经有两三年。她说最近这两年总犯小人,有次看到她店里一名很熟的食客戴着形状奇特的项链,聊天时就问。那食客告诉朴姐说这叫泰国佛牌,是用东南亚深山中吃人老虎的眉心骨制成的,招财和避祸效果非常好。
朝鲜族爱吃狗肉,尤其东北三省朝鲜族居民多,像丹东、延吉和沈阳等地。狗肉饭店肯定比公共厕所多出好几倍。但朴姐自从几年前和前夫闹离婚的时候,就开始信佛拜佛,成功离婚后,她觉得和拜佛有关系。就更信了,家里还有佛龛。狗肉馆天天杀狗,但她开始信佛后就从来不吃,也不看杀狗剔狗,这对朝鲜族人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
看到那名熟客戴了老虎眉心骨,朴姐就坐下来和他聊天。此人经常和朋友出去旅游,对泰国佛牌接触得比较多。就借着酒劲给朴姐讲了什么叫泰国佛牌,有多么多么地厉害,吹嘘了一番。
朴姐听得直发愣,连忙问有没有能避小人的佛牌。那食客说当然有,很多泰国佛牌都有这个功效,比如掩面佛。他还掏出手机,展示给朴姐看在泰国寺庙里拍的佛牌照片,那个双手捂着脸的法相就是,寓意不见小人和灾祸。
朴姐很感兴趣,因为她有件事急于解决,但苦于没办法。现在听人说泰国佛牌这么神奇,就动了心。可那食客是去泰国请回来的。朴姐没有出国的机会和打算,就自己晚上没事的时候,坐在前台的电脑上网乱搜。
她在某旅游论坛的泰国版块中看到了我发的贴子,因为我生意网比较大,在这论坛的泰国版块我还是版主,贴子回复很多,人气比较高。朴姐仔细看了我贴子的内容,和我附上的淘宝店链接,觉得终于找到了正确目标。按贴子中留的电话打过去,但她打的是泰国那个号码,我回沈阳后,那个号码就会关机。她没打通,所以只好发私信给我。
我说:“掩面佛又叫必打佛,是比较典型的防小人的佛牌,也是正牌之一。正牌没有副作用。但效果没那么明显,属于细水长流型的。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还是只希望以后的生活中平安没灾祸?”
“我现在就犯着小人呢,什么叫正牌?”朴姐问。我给他介绍了正牌和阴牌的区别。特意强调用料和效果,以免客户日后找账。
朴姐说:“你不知道,我犯的这个小人特别讨厌,怎么也甩不开,想弄个效果特别好的佛牌,最好能立刻就把那个小人给赶走!”我说要是想强效成愿,那就得请入灵的阴牌,尤其是独立灵,这样才管用。她又问什么叫入灵,什么又叫独立灵,我听这女人介绍自己目前正被小人纠缠,就知道这叫“刚性需求”,也就是必须得解决。这样的人有两大特点,一是不会死讲价,二是对佛牌中有阴灵的事不会特别排斥。
于是我又给她科普了什么叫入灵和独立灵,所谓独立灵。就是阿赞师父在制作和加持佛牌时,将阴灵只附在一块佛牌中,没有第二块。而这块佛牌的用料必定含有死者的身体部位,比如肉、血和骨等物。
之前我们说过,阴灵的力量和佛法一样,也是磁场,阿赞师父们在用法门与阴灵沟通时,有两种选择,第一是制作很多块相同的佛牌,然后用经咒把阴灵的力量加持给这些佛牌,这样每块佛牌都相当于入了灵,只是灵体分散,效果会打折。而第二种方法则是只制作一块佛牌,再把该阴灵加持进佛牌中,这块佛牌中就拥有完整的阴灵魂魄,与供奉者沟通和感应的效果更强,也更明显。
听了我的介绍,朴姐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田老板,那这些入了灵的佛牌效果真有这么好?”我说当然,泰国阴牌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可以上网搜关于佛牌和供奉者之间的新闻或贴子,多了解就知道。
朴姐连忙说:“我最近天天都在搜啊,眼睛都看酸了!确实有不少,我还加了两个佛牌的QQ群,那些人成天都在聊自己的佛牌多么有效果,还有那种像泥娃娃似的什么古曼童,说能当儿子养,还能说话,真神。”
既然朴姐对泰国佛牌的阴灵之说并不排斥,那就好办多了。要了她的QQ号码后我挂断电话,想联系方刚和老谢,忽然想到很久没从阿赞Nangya手里请牌,就给她打去电话询问是否有合适的。
第0774章 独立灵
阿赞Nangya对我说:“那天我去清迈的路上,在树林中感应到有位女性死者的阴灵向我哭诉,称数年前被丈夫活活打死后埋在树林中,到现在也没被家人挖出。我找到了她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下骨头。我把她的头顶骨取下来,用经咒泡在法油当中。如果你需要,我就把它制成独立灵的佛牌,再用避祸法门加持,到时候拍照片发给你看。”
我当然表示同意,就让阿赞Nangya尽快制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