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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_分节阅读_第158节
小说作者:鬼店主   内容大小:2.34 MB  下载: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6-09-1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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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那不是野兽,而是人,但我们三人没敢露面,不知道是敌还是友。那年轻人好像被制伏了,我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远远能看到那年轻人被两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反剪双手按住,远远走开。

  向导慢慢直起腰。示意我俩可以出来,到了那年轻人被制伏的地方,看到大片的杂草已经压平,我们三人悄悄朝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跟着,没走几十米。忽然有两个人横着窜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砍刀。

  方刚毫不示弱,也把刀举起来,但这两人中有个人竟然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我们,看上去十分破旧,也不知道能不能射出子弹,但毕竟也是枪。我吓得魂都没了,连忙举起双手。向导大声说着什么,意思是不要动手,他只是山外面村里的向导。这两个人看着我和方刚,问了几句话,我的泰文本身就半吊子,老挝语和泰语还是有些差别,听得就更吃力。好在方刚能听懂,反复喊着阿赞巴登(Achan Baden)的名字。

  这两个人就是一愣,明显认识这个名字,在方刚的解释下,他们得知我们三人是来寻找阿赞巴登的,持枪的人示意同伙将我们三人用绳子捆牢,在后面押着我们前行。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在一处平坦地面看到有两间茅屋,顶部有木板搭成的尖。而那个自称迷路的年轻男子就蹲坐在屋前,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绑得很结实,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持砍刀,坐在旁边监视。

  看到这个男人,我立刻兴奋起来,大声叫着阿赞巴登,这人果然就是阿赞巴登,看到我和方刚找来,他脸上也没露出十分意外和高兴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能来。阿赞巴登示意两人解开我们三位的绳索。

  那几人先在茅屋外面用了半个多小时对那年轻人进行审问,后来阿赞巴登走进茅屋,我和方刚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从香港跑到老挝,来到这种地方。

  手持左轮枪的那个人就是布农了,在老挝孟松地区修习黑法十几年。阿赞巴登和他比较熟。那天,阿赞巴登在香港大埔的围村中无聊,取出很久没使用的旧手机卡放进手机中打开,看到有条短信是布农发来的,发送时间是两个月前。布农称,孟松的深山里有一名降头师,因被毒虫咬成重伤,只剩下半条命。而他的徒弟来到村里找布农,称他师父说死后千万不要用火焚烧他的尸体,而要在他还没死之前就活埋掉,这样怨气更大,能帮助他死后在阴间继续修黑法。

第0520章 死降头师

  此降头师的徒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找布农商量,布农让他先回去,这边开始联络阿赞巴登和另一位柬埔寨的黑衣阿赞,想用三个人的力量联手将此降头师死后的阴灵禁锢住,好获得其灵体。

  降头师的徒弟回山后,发现师父已经奄奄一息。按照师父的嘱咐,他就把师父放进事先设好的一处地坛尸穴内,再将其活埋。活埋的过程中,降头师自己和他的徒弟一直在不停地念诵黑巫咒,埋掉后,那年轻徒弟仍然在地坛外加持了十几天。他感应到降头师死后的怨气极重,以自己的法力根本无法禁锢,只好逃走。他害怕师父的阴灵缠上自己,打心眼里不想参与此事,就故意躲着布农,想离开孟松。但从深山到孟松,必须要经过布农所在的那个村落,年轻徒弟不小心被布农抓住,只好给他俩带路。

  可当时埋葬降头师的那处地坛,是降头师生前自己选择的,数年前曾经是老越边境中从中国云南逃去的苗族人的乱葬岗。阴气重,最适合设为地坛。但那地方偏僻难找,年轻徒弟在布农等二人的威逼下,在深山中找了两个月也没找到。而布农以为他是故意不说,非打即骂。后来阿赞巴登赶到,在三人商量事的时候,年轻徒弟趁机逃脱,在深山中乱撞迷了路,最后却被方刚抓到。

  方刚问:“你们还没找到那个降头师的尸身?”

  阿赞巴登点点头:“他的徒弟还没全部招供,要继续审问。”

  我忍不住问:“降头师死后不愿投胎,有什么用处?”方刚给我简单讲了这件事。

  在之前,我已经写下两个关于山精的案例,也给大家科普过东南亚山精分为两种,一是深山中曾经吓死过人的山魈,会被吓死者的怨气附身,渐渐变小,成为山精;而另一种是修非正统佛法或鲁士法门的法师,比如黑衣阿赞或降头师,他们死后有些不愿投胎,其灵体选择在阴间继续修炼黑法,尸体不但不会腐烂,反而会成为干尸,而且越来越小。这种山精,以前我只听方刚和老谢随口说过一次。但平时很难接触到,所以我也没细问。

  方刚说:“从外观来看,两者形成的山精区别不是特别大,但对怨气和灵力来讲。后者要远远超过前者。几十年也难得遇到一次,所以不能放过。”

  这下我才明白过来,做佛牌生意两年多来,我所卖掉的那两尊山精,也只都是山魈变异而成的。那种由黑衣阿赞死后形成的山精,我连照片都没见到过。

  晚上,大家继续审问年轻徒弟,他怎么也记不起来具体地点。布农不相信,气得还要打他。方刚说:“打是没用的,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他还年轻,哪有心情替已经死去的师父隐瞒什么,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那要怎么才能找到降头师的地坛在哪里?”我问。

  布农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深山里四处寻找了。”我虽然很好奇,但打心眼里不想参与,毕竟是挺危险的事。希望方刚能私下跟阿赞巴登好好谈谈。鬼王和登康那边到底要怎么处理,我和方刚才能解开自己的降头。

  在茅屋外面,方刚和阿赞巴登低声交谈着,我知道肯定是在说有关登康的事。晚上回茅屋睡觉的时候。方刚告诉我,阿赞巴登暂时还不想和登康接触,就算离开老挝,他也不会回香港或菲律宾,最好是能在我俩的帮助下,秘密返回泰国,安置在一个不被外人所知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去越南、缅甸或印尼躲躲。

  我说:“鬼王有这么可怕吗?那件事是蒋姐雇佣皮滔想弄死我们。有错也是皮滔有错在先,我们要是不反击,那就不要送死。阿赞巴登总不能就这么躲一辈子吧。”

  方刚哼了声:“你说得容易,皮滔毕竟是鬼王的徒弟,徒弟之间互相残杀,鬼王肯定要生气,要过问。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这个降头师的地坛一定要找到。这三位黑衣阿赞肯定要见到降头师的灵体才肯离开这里。”

  “就算那个降头师的遗体很值钱,也不用这么急迫吧?”我不解。

  方刚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你以为这些黑衣阿赞只认钱?在他们眼里,最主要的事是修法。域耶的效果已经够强大。但灵体山精却是最厉害的。要是哪位黑衣阿赞有了那么一尊由降头师灵体转化成的山精,他修一年黑法,抵得上普通阿赞修五年。”

  听他这么一讲,我才明白为什么阿赞巴登连在香港躲避风头都放弃,千里迢迢跑到老挝来,就为了找到这具降头师的灵体。心里又在想,三名黑衣阿赞共同寻找这个降头师的灵体,就算找到了,怎么分配呢,总不能把这东西平均切成三份,每人带走一段吧,又不是带鱼。

  钱能通神。这三位黑衣阿赞对年轻徒弟一直都是威逼,却没有利诱。而方刚的习惯是用钱,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困难。根本就不能称为困难。

  当晚,在审问那年轻徒弟的时候,方刚提出,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埋葬你师父的那座地坛,我就给你十万泰铢。但如果是我们自己找到,你只能得到两万。那年轻徒弟只连连点头,明显不太相信。

  方刚朝我使个眼色,我打开皮包,掏出二十张千元泰铢的钞票递给他。年轻徒弟用怀疑的眼神慢慢接过来,方刚说:“这两万泰铢是先付给你的,以表示我们的诚意。你这么年轻,我就不信你喜欢在深山里呆一辈子,难道不想去泰国曼谷吃海鲜、在芭堤雅按摩玩女人吗?”

  年轻徒弟没说话,眼睛里充满犹豫,再看看手里的钞票,来回数了好几遍。

  从次日开始。我们六个人就在深山里寻找那个降头师活着时所设下的地坛。为了不至于迷路,我们把茅屋中用来当燃料的木柴打湿,再和收集的动物粪便都堆在炉膛中,底部点燃,让烟从屋顶冒出去,当成灯塔来使用。由向导留在茅屋看家,同时照看这种燃烧不完全的烟,让他每隔两个小时就点燃。这样的话,就算我们在深山里迷了路,就找个高处一望,能分辨出茅屋的方向。

  天气炎热,我这人又爱出汗。结果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在路上,方刚问那降头师的年轻徒弟:“地坛是设在一个乱葬岗中?”

  年轻徒弟点点头:“那是一大片几十年前的简陋木屋,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从云南移民到越南和老挝边境地区的苗族人。后来被称为黑白赫蒙人,两国政府镇压和奴役,还驱使他们每天做苦力,有一万多人逃到越老边境的深山中躲避,常年不出来,几乎是与世隔绝,后来渐渐全都死在山里。”

  “那他们的尸体怎么处理,是堆在某处?”我问。

  年轻徒弟说:“我师父活着的时候经常去那边修法,但他不让我去,说我法力太浅,那地方阴气极重,我去了就会出乱子。我只去过一次,就是他快要死的时候,让我用小推车把他运到那个地方,埋在地坛的尸穴中。”

  我问:“你真记不清具体的位置了?”年轻徒弟摇摇头,说只记得在茅屋的东南方向,那天他按照记忆去找,来回足足用了六个多小时,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第0521章 地坛

  没办法,只好继续用脚量。为节省时间,这几位阿赞师父在背包里装着简易帐篷和食物等东西,看来是想打持久战了。白天朝东南方向一直找,晚上就地搭帐篷过夜。老挝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一样,有很多毒虫,蚊子就不用说了,还有蠓虫、蛇和旱蚂蟥等物。帐篷两侧都有纱网。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纱网上落得密密麻麻的全是蚊子,几乎把网眼都给堵死了。用手一拍,蚊子飞走,但用不了半分钟,又会落上一层。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驱虫药涂在纱网上,这种越南产的驱虫药效果很好,至少能保证整晚效果。

  即使是这样,帐篷毕竟是简易的,还是有虫子和蚂蟥会从帐篷底部钻进来。次日醒来,我觉得脚底又疼又痒,脱了鞋一看,居然有两只蚂蟥在吸血。连忙拍死,怎么也想不通它们是怎么钻进去的。

  方刚说:“在这种地方行进,徒步三个小时最多也就能走七到八公里,要是推着小推车。上面还躺着一个人,估计连五公里都不到。可我们走了不下六七公里,也没看到什么乱葬岗,所以我觉得,肯定是走错了方向,或者路不对。”

  布农擦着汗:“这种密林哪里来的路,我们也只能按方向前进,当初他推着师父行走的路线,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东北方向,稍微偏几度,所走的路线就会完全不同,只能越走越偏。”

  “五毒油能不能用?”我用手擦着被汗螯得生疼的胸口,忽然摸到五毒油项链。

  方刚看了看,说:“那就得离这四位修黑法的师父远点儿,他们身上有阴气,会影响判断。”把想法和阿赞巴登他们一说,最后商定,大家分成两伙,我和方刚一伙,剩下四位修法的一伙。两伙人距离大概拉开不到五十米,这样既不能让他们影响到五毒油的效果,也不至于两伙人走散。

  我手里举着五毒油,和方刚开始边走边检测。按理说,那些从云南移居到越南和老挝境内的苗族人。很多都是病饿而死,而且也是随便下葬,客死他乡。要是附近有这种人,肯定能检测到阴气。

  就这样兵分两路在深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什么结果也没有。我开始气馁,还有些脱水的症状出现,头晕咳嗽、嗓子疼,不知道是被什么毒虫咬过的原因。

  又走了十几分钟,我实在走不动,就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休息。方刚这家伙别看瘦,可精神头比我足多了。我很奇怪,论年龄他比我大十几岁,可体力怎么这么好。方刚拿过我手里的五毒油项链,说:“年纪轻轻就这么没用,再过十年怎么办!”我心想再过十年的事再说,现在我只想休息。

  方刚朝前继续走,我把大草帽盖在脸上,心想要是能让我睡上几个小时,给个市长都不换。这时,听到方刚在远处喊着什么。我把草帽移开一半,斜眼看过去,见方刚单手扶膝盖,右手举着项链。在一片茂盛的杂草中来回晃。阿赞巴登和那年轻徒弟走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附近有阴气……”我隐约听到方刚说。

  那几人围拢过来,我也不好意思再躺,只好从岩石上爬起来走过去看。方刚举着五毒油项链,用手虚指了一个圈:“这片区域显示有阴气,不知道下面埋着什么东西。”

  年轻徒弟挠着脑袋:“可我们又没带工具,铁锹什么的都放在地坛那边,除非能找到准确地点。”

  阿赞巴登说:“这种深山密林。几十公里都没有人居住,正常人肯定不会埋葬在这里。是野兽的尸体不太可能有阴气,只能是横死或怨气大的死人。”

  “会不会是进深山砍柴或探险的人,迷路或者被野兽咬死的?”我问。布农说也有可能,但也要在附近加强注意力。

  继续分成两组在附近重点搜索,果然有收获,五毒油显示,在方圆不到五百米的区域内。又发现两三处有明显阴气的地方。这就很难用砍柴探险者走失而死来解释了,不可能这几伙砍柴人都死在几百米以内的区域。

  阴气越来越频繁,就像个看不见的路标,我和方刚就按着这个路标前进。忽然。方刚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地面。地面除了杂草就是落叶,什么也没有。我问:“怎么了?”

  方刚用脚踩了踩:“好像有什么东西。”用鞋尖踢了踢,看到是一根木条,有小腿粗细,外表的树皮已经被削去,似乎是搭房屋用的。我伸手把木条用力抬起来,中间折断了,已经腐烂得不知道有十几年还是几十年。

  “是人工建造的,这附近肯定有收获,继续找。”方刚来了精神,果然。我俩在附近找到一间已经风化和坍塌的简陋木屋,这就更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正确。

  两伙人聚在一起,在附近重点搜索,忽然。年轻徒弟大声说:“这里我来过,几个月前我用推车把我师父带去地坛,就从这里经过!”他努力回忆着路线,把我们带到一片空旷地区。这里有数几间残破的木屋,年轻徒弟指着这片区域,说这就是当年赫蒙人居住的地方,地坛就在从这里朝北大概走一个小时。

  已经临近黄昏,我们都加快脚步,终于找到了这个由降头师生前所设下的地坛。刚走到这里,我的头就疼起来,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又疼又胀,在几年之后我患上颈椎病时,每次发作后的疼痛就很像那种疼,但当时的疼要更厉害几十倍,眼前都发黑。

  所谓地坛。就是法师施法所要用到的法坛,这就和道家施法要神台一样。而修黑法的阿赞设的法坛,就叫做地坛。法坛需要大量的供奉品,每名阿赞的家里都有,地坛则需供奉阴料和阴物,比如阴牌、地童古曼、尸油、人骨、域耶、血肉瓮、人胎路过甚至小鬼等。

  这座地坛并没那么复杂,却看起来很瘆人,因为除去几十根燃到半截的蜡烛之外,还供奉了太多人的骨头。有两排摆得整整齐齐的大腿骨,有几十颗堆在一起的头骨,还有臂骨等。这些骨头已经呈灰黑色,看上去至少也得有二三十年之久。也不知道当初那位降头师怎么收集的。我想,应该是降头师从附近感应到的赫蒙人乱葬岗,自己一具具挖出来的吧。

  刚来到地坛前,阿赞巴登、布农和那名柬埔寨黑衣阿赞就不约而同地念诵起经咒来。大约过了近二十分钟才停止,布农说这里怨气太重,必须要先用经咒加持,暂时将怨气减弱。

  年轻徒弟指着那堆头骨说:“我师父就埋在这些头骨下面,他临死前说,让我永远不要把这个地方告诉别人,等十年之后再回来把他挖出来,让我自己用黑法供奉,能保佑大富大贵。”

  “他是骗你的,十年之后你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这里!”方刚讥笑道。年轻徒弟点点头,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同意收钱带我们来找。方刚悄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意,知道那降头师说的是真事,可惜年轻徒弟根本就不懂。

  方刚看到旁边的土中插着两把铁锹,就扔给我一把,阿赞巴登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动:“我感应到这里有一股极大的怨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遇到过的都要强烈,今晚我们要马上进行加持。”

第0522章 四人加持

  布农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长长的白色经线,阿赞巴登把线递给我,让我逐一从那堆头骨的每个眼洞中穿过,再引到地坛中那两排大腿骨上,每根骨头上也要缠上一圈,尽量不要有遗漏。

  这可不是什么好工作,我很反感,但总不能在旁边当看客,就只好照办。忍着头疼,我边缠线边想起之前和方刚去参观古墓拍婴出土的那次。我因为对某颗头骨在心里讥笑脸长,结果就昏迷了十几个小时。这次我学了乖,在用经线缠绕那些头骨和大腿骨之前。我都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向这些遗骸旅社,然后才开始动手。

  缠好经线,三位阿赞和那年轻徒弟已经一字排开。都盘腿坐在地坛前,方刚让我把经线分别给四人夹在手掌心,然后他用打火机把地坛的那些半截蜡烛全都点燃,再和我躲到旁边。

  四人开始念诵经咒,他们所学的法门不同,像布农是老挝黑巫咒,那位柬埔寨阿赞用的是高棉降头术,阿赞巴登是菲律宾鬼王派,而年轻徒弟和那位死去的降头师一样,也是老挝法门。但四人用的都是禁锢类咒语,作用是平息阴灵的怨气。

  十几分钟过去,我感到浑身发冷,头也特别地晕,还很恶心,一阵阵往上涌着胃气。我强忍着,方刚告诉我用大口大口深呼吸的方法。我又勉强坚持几分钟,实在受不了,终于呕吐出来。我吐得很厉害,最后只吐出透明的液体,应该是胃液。

  方刚从背包里取出水壶,给我灌了点儿水喝,好让我有东西可吐。

  我走出几百米,坐在一个被锯断的树墩上,这才感觉好些。天完全黑下来,看到地坛那边的蜡烛火光在有规律地晃动,像有个透明人手持大扇子,在一下一下地扇着。正在我用水漱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边传出年轻徒弟的叫喊声。转头看去,只见有个黑影快速跑向树林,方刚在那边叫我,我连忙跑过去。

  方刚手里拿着两只手电筒,塞给我一只。指着年轻徒弟跑远的方向:“快去抓住他!”我俩举着手电筒追过去,远远听到那年轻徒弟边跑边喊着什么听不懂的内容。大概追了几分钟,叫喊声消失,我还以为把人追丢了。后来才发现,年轻徒弟撞到一棵大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是被撞死的?可也不至于这么狠吧?”我用手电筒照着年轻徒弟的脸,发现他眼睛圆睁,从七窍流出鲜血来。

  方刚摇摇头:“是加持过程中被阴气反噬造成的。他师父灵体的怨气极重,用黑法加持时,怨气会增大,四个人中法力最弱的就会最先抵抗不了。”

  我吓得退后几步,和方刚跑回地坛处。看到那三位阿赞师父已经停止加持,都坐着大口喘气。

  为了避免被降头师的灵体所伤,我们五个人退到近一公里以外的区域,这才扎下帐篷过夜。在手电筒光柱的晃动下,能看到三位黑衣阿赞脸色发白,气色都不太好。勉强吃了些干粮和水,才在帐篷中睡着。

  次日天大亮,三位阿赞回到地坛处继续加持。白天阴气弱,降头师的灵体怨气没那么强,加持过程顺利得多。到了下午,三位阿赞已经喘不过气来。只好退回去休息,同时告诉我和方刚可以挖了。

  我和方刚把那几十颗骨头移到地坛旁边,再用铁锹开挖。降头师的遗体埋得比较浅,不多时就挖出来了。用白麻布裹着。上中下草草缠了几道麻绳。长度仅有不到一米,看外形尺寸还没有五六岁的孩子大。

  “这是那降头师的灵体吗?”我忍不住问。

  阿赞巴登点点头:“他的灵体因为怨气太大而无法投胎,在阴间会继续修炼黑法,而遗体不腐烂,只会慢慢缩小。从正常人的尺寸缩到现在,大概用了三个月,而继续缩小到现在尺寸的一半,恐怕得几年。”

  为了用最快速度把降头师的灵体禁锢加持完毕。这三位黑衣阿赞又开始加持。他们把经线在躺在土坑中的降头师遗体上缠了几道,再夹于手掌中,盘腿而坐开始念诵经咒。就这样念念停停,两个小时后,布农从眼睛里流出血来,我和方刚互相看看,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后来布农的身体慢慢向后仰倒,一动不动。眼睛仍然圆睁着。

  方刚伸头看了看布农,又看看我,摇摇头,意思是已经死了。我心跳得特别厉害。不到两天就死了两个人,而且还是在我面前,这让我浑身发冷,心里最强烈的想法就是,这些人送命的事,最后会不会和我扯上关系。

  只剩下阿赞巴登和那位柬埔寨的降头师,两人力量更弱,到了黄昏已经无法继续。只好作罢。次日早晨,我们按照茅屋向导点燃的黑烟一路找回去,途中用白色粉笔做了很多路标。在茅屋里,阿赞巴登和方刚商量对策。方刚问:“阿赞洪班和阿赞Nangya能不能来试试?”

  我摇了摇头:“他们俩法术要是达不到要求,也会变成布农的下场,到时候不但没成事,还又把朋友的命给搭上。不过,我倒是觉得登康是个好人选。”

  阿赞巴登和方刚互相看看,方刚说:“那我们不成了出卖朋友的人?”我说不见得,登康这个人。依我看根本就没有很迫切追查阿赞巴登的心思,不然他哪有精力去香港开法会?而且他法力高深也是鬼王派的,和阿赞巴登法门相同,效果肯定会更好。如果降头师的灵体加持成功。对登康也是个极大的诱惑。

  其实我心里另有打算,因为阿赞洪班和阿赞Nangya和我们关系很好,这种冒险的混水,我是绝对不想让他们来淌。

  最后阿赞巴登同意让我们去联系登康。在向导的带领下,我和方刚走出深山,回到孟松。村寨的村民并没有手机,后来我们遇到几个从云南来的自驾游客,方刚用五百泰铢借用了他们的手机,给在马尼拉的登康打去电话,将情况一说。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登康立刻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说马上就动身来老挝,约好在孟松会合。

  两日后,登康来到孟松,和我们在村寨碰了面。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再次进山,来到降头师的茅屋。见到阿赞巴登,登康皮笑肉不笑,和他用菲律宾语交谈着,我不知道这两师兄弟是在叙旧情,还是传达鬼王的什么精神。

  当晚在茅屋里,登康告诉我们,自从皮滔死后,鬼王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原来鬼王的正规徒弟只有三个,阿赞巴登算是半个,但这三位徒弟都各自有自己的事做,也不怎么与鬼王密切来往。自从蒋姐在青城山和陈大师相遇后,得知陈大师是香港著名的风水师,有名有钱,她就动了歪主意,非要给他下个情降不可。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她费尽心思搞到陈大师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贴身衣物和照片等材料,再花高价由泰国北部一位专门擅长落情降的白衣阿赞制成情降水,成功地给陈大师下了情降。

  后来她和我们结仇,又被阿赞Nangya解了情降,怀恨在心,就去找到鬼王,用横死新娘的引灵符去整方刚。后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已经写过了,总之最后皮滔被我们请的三位阿赞联手弄死。这让鬼王很意外,虽然他和皮滔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只是收钱教授皮滔法门而已。

第0523章 活烤油

  但毕竟是他的徒弟,就差人去打听了一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打听的结果是,皮滔受蒋姐的雇佣,为了整几个在泰国同做佛牌生意的同行冤家,与对手找来的三名阿赞师父斗法不成身亡,而且对手中居然还有阿赞巴登。

  这让鬼王心里很不舒服,虽然这几个徒弟在他眼中,和路人甲乙丙丁没什么区别,但传出去很丢人,会让人觉得鬼王派也不过如此,徒弟都自相残杀。估计法力也好不到哪去。于是他找到在马来西亚的徒弟登康,让他去泰国查查原因。

  登康是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去的泰国,方刚、老谢和蒋姐等人在泰国都有不少朋友和仇人,很容易就问了我们的下落。他假冒客户。把我和方刚骗到大城,还骗我们喝下了降头水。但阿赞巴登从香港去老挝,还真不是得到什么风声,而是布农的邀请。

  “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你来老挝的事没人知道,阿赞巴登在孟松也无人知晓。”我从中调停。

  方刚也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位降头师的灵体搞定,别的事往后推推再说。”登康同意了,吃过午饭后大家再次出发,我的脚这几天在深山中行走,已经起了大泡,但又不好意思偷懒请假留守,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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