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几十个红袍暗侍卫从背后摘下连弩,然后扣动机括,几十支弩箭迅疾的shè向盖幽。这一下变故奇快,而且距离又近,弩箭几乎是顷刻间就到了盖幽的身前。盖幽只来得及向一侧闪了一下,但弩箭太密集,最少有五支弩箭shè在他身上,有一支shè在他的左肩上,距离心口并不遥远。
“无耻!”
盖幽怒喝了一声。
“这就是公平啊。”
方小舟摊了摊手笑着说道:“你只有一个人,你尽全力与我一战。我身边有四十个人,我也在尽全力与你一战,难道这不是公平?”
盖幽冷笑了一声,握紧钢刀向前冲了出去。十几个红袍暗侍卫立刻抽出直刀,将盖幽团团围住。盖幽是飞龙密谍的组率,虽然地位并不高,但他的武艺确实很出众,十几个暗侍卫围攻他,他还受伤,却被他接连斩了三个暗侍卫。只是船上的红袍太多,盖幽就算再强也无法杀出去。
方小舟似乎是看的有些无趣,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抓活口。”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他走到船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稳稳的落在一条小船上,然后抓起撑杆往水中一戳。呼的一下子,那小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岸边滑行了过去。快到岸边的时候,方小舟脚下一点跃上河岸。在岸上,不下二百名红袍暗侍卫将嘉儿和王启年团团围住。
方小舟缓步走了过去,红袍官军自发的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走进人群中,方小舟选择xìng的没去看王启年,而是略微显得有些贪婪的看着嘉儿。他仔仔细细的看,从头到脚的看,看的很专注认真,视线中有不加任何掩饰的**,只是这种**却和情-yù无关,虽然同样都是占有的**。
“确实很漂亮”
方小舟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是李闲身边最不出彩的一个女子,却已经让我觉着眼前一亮。说起来,那个家伙好像艳福真的不浅。”
嘉儿刚才跃入水中,游到岸边却发现还是无法逃脱。岸边已经站满了红袍侍卫,显然是得到了生擒的命令,并没有对他们攻击,嘉儿知道,只要那些红袍官军想,自己和王启年很快就会被连弩shè成刺猬。
方小舟的视线在嘉儿湿透了的身上贪婪的游走着,他发现这个女子非但长得漂亮,身材更是好的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因为衣裙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嘉儿的身材曲线毕露。尤其是纤细的腰肢和丰满浑圆的翘臀,在火把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
王启年看了嘉儿一眼,又看了方小舟一眼。他走到嘉儿身前将她挡在后面,然后对方小舟认真说道:“我家将军艳福浅不浅的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这个家伙的艳福一定浅的不能再浅。”
方小舟没有生气,相反脸sè倒是充满了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王启年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看着你像是个没把儿的阉人,怎么看怎么像。”
方小舟居然愉快的笑起来,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猜对了,我真的是个阉人啊。所以请你放心,你落在我手里,最起码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后面一句,他是对嘉儿说的。
王启年依然严严实实的将嘉儿挡在身后,忍不住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我-cāo……怎么杨广就会派阉人做事吗?”
方小舟微笑着说道:“如果你够胆子,就再说一遍阉人我听听。”
“阉人,阉人,阉人,阉人,阉人……”
王启年一口气说了十几遍,然后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居然上赶着让我喊你阉人。看样子你就是死阉人文刖那样能打的,难道我打不过你,还骂不过你?不多骂几句,一会儿我死了岂不亏的慌?”
骂了方小舟几句,王启年转头低声道:“我身上有毒药。”
嘉儿点了点头道:“我身上也有。”
……
……
方小舟指了指王启年微笑着说道:“真是个丑的好像野狗一样的家伙,一会儿拿下你,我会亲手撕了你的舌头,抠掉你的眼珠子。”
“你爹才是野狗!”
王启年怒骂道:“你个死阉人,野狗都比你强。”
他回头问嘉儿道:“嘉儿姑娘,我能骂的粗野狂放一点吗?”
嘉儿使劲点了点头道:“尽管骂,反正咱们也活不过今天了,索xìng骂的壮烈痛快些,难道你还要把后半辈子的能骂的省下来带去yīn曹地府?”
“好嘞!”
王启年大笑,指着方小舟的鼻子大声骂道:“野狗?野狗也他娘的比你强多了!野狗二八月还他娘的的交-配呢,野狗还他娘的有条鸡-巴站着撒尿,你这蹲着撒尿的死阉人,没个卵-子还他娘的好像挺骄傲自豪?我估计你爹娘也就是死的早,不然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得活活气死?你姓什么?赵钱孙李周吴争王?你他娘的对得起赵钱孙李的列祖列宗吗!”
“还笑,被我骂了你还笑,你说你贱不贱?看你笑起来那点傻-逼德行,是不是自己觉着还挺美?也对喔,你和文刖一样,都他娘的是拿屁-眼换官位的半残废,我现在才想明白,杨广原来最喜欢的是阉人的屁-眼?”
他骂完之后回头对嘉儿笑了笑自豪的问道:“骂的怎么样?”
嘉儿脸早就羞的绯红,却用力点了点头道:“痛快极了!”
王启年得意的笑了笑,忽然脸sè一变有些可怜的问道:“将军会替咱们报仇吧?”
嘉儿又使劲点头回答道:“自然会给咱们报仇的,把对面那个死阉人大卸八块丢进江里喂王八。”
“王八是无辜的。”
王启年哈哈大笑,从袖子里抠出药丸捏住说道:“我先走一步,嘉儿姑娘,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胆子小的离谱,今天这事已经是老王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壮怀激烈的了。也不算死的太丢人,我可真怕那个死阉人撕了我的舌头剜了我的眼睛,虽然我不漂亮,可也不能死无全尸吧。”
方小舟被王启年骂的脸sè大变,只是越愤怒他脸上的微笑就和善。不过眸子里的寒光却越来越冷冽,他盯着王启年,如同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王启年捏住药丸就要往嘴里送,此时几个红袍暗侍卫也已经冲了过来。
嘉儿拉了王启年一把,一脚将一个暗侍卫踹飞了出去。顺手一剑刺进一个暗侍卫的咽喉,剑锋一旋,又将第三个暗侍卫的咽喉切开,再一剑刺入第四人的心口。这几下干净利落,便是方小舟也不由得赞了一句:“好身手,女人能打的不多见,能打还漂亮的,就更不多见了。”
只是王启年被她拉了一下躲开暗侍卫的手,那颗药丸却也掉在了地上。王启年立刻蹲下来在地上摸索起来,一边摸索一边懊恼道:“老子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死,怎么还他娘的命运如此多辄?”
嘉儿却没时间再听王启年的废话,她随手将袖口里的毒药捏出来递给王启年,右手长剑再次逼退暗侍卫的攻势。
“先吃我的!”
嘉儿急切道。
王启年下意识的接过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还怎么死?”
……
……
嘉儿一脚将一个暗侍卫踹开,左手从腰畔将匕首抽出来对王启年说道:“你死你的,我自然有办法死。”
王启年应了一声,捏起毒药就要往嘴里塞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方小舟忽然一个大跨步跃了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嘉儿的长剑,双指一拧,嘉儿的虎口一痛,长剑顿时脱手。方小舟夺过长剑后就以剑柄向前一刺,正击打在嘉儿左手的手腕上,手上一痛,匕首也随即脱落。
夺了剑,夺了匕首,方小舟一掌印在嘉儿是肩膀上,嘉儿立刻向后倒了过去。方小舟向前迈出,一脚踢在王启年的手腕上,那颗毒药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王启年诧异的回头去看,方小舟又一脚踢在他的下颌上,王启年的身子立刻被踢得向后翻了过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方小舟缓步走到嘉儿面前,将长剑调转过来指着嘉儿的咽喉微笑道:“你们想死就能死?”
他一脚踏在嘉儿的额头上,长剑抖了个剑花:“想死,记得问过我。不问我,你怎么敢死?”
嘉儿挣扎了几下,却挣不脱方小舟的脚。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大船靠近了岸边,然后一柄投枪如天外流星般迅疾而来,竟似比闪电还要快一些。那投枪直奔方小舟的额头,jīng准而霸气。方小舟大惊失sè,身形向后暴退,然后一剑斩在那投枪上,当的一声脆响,投枪被斩落,但方小舟的虎口也被震得隐隐作痛。
一道黑影从大船上跃下,手中一柄黑刀飞舞,此人从围着的红袍暗侍卫后面杀了进去,只片刻间就将六七人砍翻在地。那黑刀入坠了魔道一般,杀人之快令人咋舌。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围着暗侍卫杀开一道缺口,在他身后丢下一路的残肢断臂。
在那黑袍男子身后,数百青衫刀客从大船上凌空跃下,如一群青sè飞鹰,落地之后抽刀杀入红袍暗侍卫人群中,方小舟又躲开三支投枪,再看时,竟然有五六十个暗侍卫被那些青衫刀客砍翻!
黑袍男子缓步走到嘉儿身边伸出手,嘉儿忍不住眼圈一红,握着那只温暖的手站了起来,看着那黑袍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问我,你怎么敢动我的人?”
黑袍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方小舟,视线如刀,竟然让方小舟心中巨震!
他伸手将嘉儿揽在怀里,然后以黑刀向前一指道:“杀尽,莫以为在江都,我燕云寨的人就不能杀一个血流成河。惹恼了我,今夜便将行宫也屠一个干干净净。”
“喏!”
数百青衫刀客整齐的应了一声,举刀向前,刀刀杀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十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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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十六刀
不得不说方小舟手下的暗侍卫,个个武艺都不俗,这些人都是自禁军,宫廷侍卫中jīng挑细选出来的,有的还出自天子六军,跟着方小舟的时间久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yīn暗残酷的气息,他们杀人的时候面无表情,绝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和方小舟学来了一身折磨人的本事,可这不代表他们群战就很强。
宫廷禁军和天子六军号称是大隋最jīng锐的队伍,可第二次东征高句丽的时候,杨玄感在黎阳举兵造反,杨广仓促撤军,从辽东返回途经涿郡的时候,就是这支号称天下至锐的天子六军,硬是被燕山马贼刘季真从后面追杀了一阵,天子六军的后军几乎全灭,可以说这简直称得上奇耻大辱。
后军骑兵尽灭,战马都被刘季真抢走。得手之后的的刘季真充分展示出了他绰号一阵风那样的速度,带着劫来的战马一口气钻进燕山里。有此可见看起来极雄壮威武的队伍,战力未必就和他们的摸样成正比。
论走队列,估计天子六军才是天下第一吧。
红袍暗侍卫个人的武艺不俗,但方小舟毕竟不是军伍出身,他可以教那些暗侍卫许多狠辣的手段,却教不出绞肉机一样杀人的军阵战法。再看燕云寨这边那三百青衫刀客,在群战时候表现出来的战力绝对不是那些暗侍卫可比的。
青衫刀客每六个人组成一个梅花小阵,外面的五个刀客为梅花的花瓣,中间的一个则为花蕊,外面的五个人不断的交替位置旋转,只要红袍暗侍卫被卷进梅花小阵中,就休想再活着出来。每一个面对梅花小阵的暗侍卫,他们看起来正面只有一个人,可事实上他有可能面对的是六个人。
而三百青衫刀客则组成了一个大梅花阵,如果从正上方往下看的话,那一个一个小梅花阵旋转着,就好像大海上骤然出现的数不清的漩涡。小梅花阵在旋转,大梅花阵也在旋转,而那些红袍暗侍卫则一个接着一个被卷进漩涡中,再难出来。
一个暗侍卫的旅率自视武艺非凡,挥刀杀向一个小梅花阵,他刚冲到那小梅花阵前面,正对着他的青衫刀客一刀斩向他的头顶,红袍旅率举刀架开,刚要反攻,可正面对着的那青衫刀客却已经转向另一边,他只诧异了一下,下一个青衫刀客已经一刀刺了过来,红袍旅率手忙脚乱的闪开这一刀,再看时正面对着的敌人又换了。
他根本没有出刀反击的机会,只能一刀一刀的格挡。可是才挡了三刀,他骤然发现自己退不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那旋转交替的青衫刀客卷进大阵里,此时他已经不仅仅是正面有敌,侧面有,背后也有。
噗的一声,他的后颈上挨了一刀,几乎将他脖子砍开,红袍旅率啊的一声惨叫,连忙回身,才转过来后背上又挨了一刀,他如陀螺一般随着小梅花阵转动,只片刻的功夫身上便挨了十三四刀,他倒下的时候脖子也断了,两臂皆落,小腹被一刀剖开,肠子一股脑挤了出来。
意识到了这大阵的可怕,残余的红袍暗侍卫开始惊慌失措的向后跑。只是这个时候,第二艘大船也已经靠了岸,自船上跃下数百黑甲劲装弓箭手,每个人手里都持了一张硬弓,背后还缚着三支投枪,左臂上绑了圆盾,箭壶斜挎在腰畔。
这三百名jīng甲弓箭手迅速的围成一个半圆,将红袍暗侍卫的退路阻断,随着指挥弓箭手那校尉一声令下,三百支破甲锥几乎同时shè了出来,只听见嗡的一声弓弦响,羽箭在火把照耀下便如流星雨一般砸了过去。
向后逃遁的暗侍卫被羽箭覆盖,从外向里一层一层的被撕下来。只顷刻间,残余的六七十个暗侍卫便全部被shè翻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嘉儿他们藏身的那条青楼花船也缓缓靠岸,几十个红袍暗侍卫的尸体被丢了下来,落水的尸体就如同下锅的饺子,不一会便沉入江中。浑身是血的盖幽被人搀扶着下了船,一队jīng锐的青衫刀客队列整齐的走了过来,他们刀缚背后,面容肃然。
遍地红袍死尸,只有一个白了脸sè再也笑不出来的方小舟被团团围在当中。
“反贼!”
方小舟惊怒大喊道:“在江都行凶,难道就不怕被城防府兵发现,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江都水师便在船厂不远,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得了!”
他的高冠在躲避投枪的时候掉落,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大船船头,雄阔海站在那里看着那穿着大红sè衣袍的疯子,面容平静,在他身边,两个亲兵各抱着六七支投枪,看向方小舟的目光倒是充满了戏谑。
……
……
“你便是李闲?!”
披散着头发的方小舟以手中残剑指着李闲喝问道。
他眼睛瞪的极大,或许是因为极度的不甘,又或许是因为惊恐,所以表现显得格外狰狞。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遍地的残尸,一股悲凉绝望在心中升腾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远在东平郡的反贼,怎么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了江都?皇帝可是在这里啊,江都水师至少有八百条战船,怎么就让反贼的大船靠了岸?
还有,此处虽然是江边,可是距离江都城并不远,城防的府兵不可能听不到动静,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来?江都城中有两万jīng锐府兵,还有陛下身边的天子六军,这些反贼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方小舟告诉自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就算城防府兵没有接到军令不能擅自出城,可水师呢,水师有按时寻江的惯例,怎么可能放过燕云寨的几条大船?
虽然想不通,但方小舟知道,今天自己只怕很难活着离开此处了,所以他不甘。本来是他占据着绝对主动和优势的,只略施小计便将燕云寨那些人的藏身之处挖了出来。路秀儿的尸体被丢在废墟,是他派人找了几条野狗来放过去的。在大树上藏了两天两夜的盖幽还是上了当,一步输步步输。
今夜,方小舟知道自己将擒住李闲的女人。只要拿下他,不愁问不出李闲的弱点,然后再设计杀之,除掉李闲,自己将彻底超过文刖!
今夜,他知道自己将踏上攀登自己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今夜,只要不出意外,他知道自己将步步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