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来孔璋发现重新驱使气机行走,每当经过一处窍穴时,一热过后,而缚着的桃花五蕴气便少了一丝,小欢喜法气机却轻松一点,最可喜的是还壮大了一点,这壮大之势是先前的数倍,感觉非常明显。
孔璋沉浸在这莫名的喜悦中,忘记了先前差点身死之险,甚至忘了看一眼这助自己压下气机的红衣少女的样子,全神投入。不知不觉便完整的把气机按默记路线走了一个完整循环。
一个周天循环走完后,气机越发活泼,虽还没化解完五蕴气,却已是好转多了。
第二个周天循环,第三个周天循环走下来,那股五蕴气越发微弱,而孔璋控制的气机却更加壮大。那红衣少女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处,停止了帮他压制,冷冷的在旁旁观。
孔璋却恍如未觉,自顾自的驱使气机行走,他已经隐约猜到,真气这般行走,每过一处窍穴便将那原本是隐患的五蕴气给吸纳一丝,转化为自己的气机。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其实是险到极点,也幸运到极点。
他行气走错本来已经危险,要知道每一门心法都是有成熟的窍穴经脉行气路线,方能滋养出特异的气机,如果在成熟的窍穴路线之外再开辟新的窍穴行气,要么是改良心法成功,要么就是岔气伤体,严重的会走火入魔。更不用说他还极为倒楣的引发了桃花真人下在他体内某处窍穴内的五蕴气,引起了气机冲撞。
幸运的是在气机行岔时有贵人相助,那红衣女子替他压制了一段时间气机冲撞,延缓了气爆之险,使得他有机会重新引导气机,而偏偏小欢喜法的气机和五蕴气其实是一脉相传,又有红衣女子先前替他暂为压制,因此在行气过程中,重新控制的小欢喜法气机便把那一团五蕴气慢慢吸纳转化了。此消彼长,虽然后面红衣女子发现有异停止了相助,但是孔璋控制的气机在吸纳了部份五蕴气后已经强于剩余部分,虽然品质上小欢喜法气机远低于五蕴气,但是一个是能主动控制行气,另一个却是呆滞状态。
孔璋双眸一睁,一口长气吐出,伴随着这一口气吐出,代表他已经把体内那团五蕴气吸纳殆尽,此时不但没有了岔气爆体之险,反而体内的小欢喜气机因为吸纳转化了同源更高阶的五蕴气而壮大得惊人。
五蕴气被这般吸纳,因为行气不同,本身并不会滋养壮大,但是被吸纳后依小欢喜法的窍穴行气,等于是投下了极多养料,会被转化为小欢喜法的气机,继而行气壮大。
修真第一境是感应境,以引气入体,驱使气机主动运行窍穴经脉之间,滋养壮大为标志,被道门细分为六阶,从太皇黄曾天到七曜摩夷天。孔璋两日前不过才是一普通人,得此奇遇却是跨过第一阶,进入第二阶太明玉完天。
“你倒是聪明又大胆,竟然借着我的好心练功,哼!”旁边冷冷的传来一声。
孔璋这才醒觉旁边还有一人,侧身相望,不由心中一热。
他这一热倒不是又走岔气,也不是感激对方援手,而是类似于惊艳的惊。
他看到的是刚才助他压制五蕴气的红衣少女,这少女让他泛起“惊”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美貌。虽然她也算得上美貌,微显红长的脸颊上有一双明丽眸子,鼻小巧挺直,肤色白腻,檀口小嘴却鲜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趋前轻咬,耳垂玉坠似的精致可人,难得的是身材也相当傲人,腿长腰细,红衣之下双峰傲然隆起,形状隐约可猜非是梨形而是孔璋向来偏爱的倒扣碗状。
这等相貌就算是在金风玉露楼里也是一等一的货色,有成为花魁头牌的资格。但孔璋是什么人,在金风玉露楼里生活多年,再美貌的女子也难得让他惊讶,他感觉特别的是这女子身上从内到外透出的一股生命力。
那是一种在金风玉露楼从未见过,甚至是从未想象过的感觉,像静止火山随时可能喷涌,又像暴风雨前的那一刻宁静,混合在一起,仿佛从她的身体里蕴藏着无穷的活力,随时有可能喷发出来。
这一刻的感觉无以名状,难以描述,在金风玉露楼是永远不可能发现的。因为那里的女人只有三类感觉,一类是像多数女妓一样已经认命,外表艳丽,但从内到外透着腐朽的气息,像早已死去,只不过仍挂着美丽的画皮;第二种是才买来需要调教的雏儿,她们眼睛里永远只有恐惧和不甘,直至有一天变成第一类;还有一类是极少数,像孔璋的姐姐,身处逆境却甘于平淡并不认命,虽有不甘却深藏心中不肯自污,仿佛一朵飘在污水池里的白莲花。
但即使是孔幽,也不免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这个女子这样充满了生命力。
第十节 胁迫(上)
孔璋认出来了这个红衣少女是谁,那天夜里在空中和桃花真人斗法的有两道红影,一深一浅,这个红衣少女依稀就是其中浅红光团中的人影。
孔璋眼皮微跳,“刚才多谢相救。”
“你也不必谢我。”红衣少女冷笑道,话锋一转,“我也不计较你刚才借我好心练功,不过你得带我找到桃花真人,否则我便先斩了你。”
孔璋心中一惊,心忖自己哪里露出马脚让这少女知道自己与桃花真人的关系了?他一面寻思,一面缓声道:“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什么桃花真人?”
耳边传来一声哼声,红衣晃动,孔璋心知不妙,右手一抬依照桃花真人所授法门,气机运至掌心,不过还没等他从掌心放出气机,便被人一把抓住了胸口处,一道如火烧般的气机透体而入,切断了孔璋的气机运行,瓦解了他的反抗之力。
“还想骗我?”红衣少女怒道,“你说得再好听,但是你刚才走岔气时,我助你归元复体,你借机修炼的分明是阴阳仙宗的法诀。”
孔璋被这少女一把抓住胸前窍穴,浑身软绵,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百思不得其解哪里露出了马脚,却原来是在这上面被她看破了。
“快快说出桃花真人到底在哪里?你修为如此差,不过才入门的样子,肯定不是桃花真人早就收下的弟子,想必是他近几日才收下的,定然知道他的藏身之所。”红衣少女凛然道。
孔璋眨了眨眼,脑子却是已经千思百转,计较着其中的利害。
桃花真人已经流露出了有可能收他为徒之意,孔璋明白若是如愿,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将向他敞开;但若是不答应,眼前却是小命堪忧。
“姑娘刚才救了我,必定是宅心仁厚的女仙,又怎么会杀我。”孔璋强笑道。
“少拍马屁。”红衣少女啐了他一口,脸色稍缓,但语气仍是强硬,“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你这点修为杀你易如反掌。哼,我让你说出他下落也是救你,这种邪道妖人,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传你的更是邪术。”
“邪术?”孔璋故作惊惧,颤声道:“老神仙只说他传我的能强身健体,还能,还能……”
“还能什么?”红衣少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能御女不疲。”孔璋大声道。
“呸!”少女顿时脸色变得和衣裳一个颜色,随手把孔璋丢在地上。
孔璋落在地上一阵酥麻,下意识的又用小桃花法驱使气机,气机经过处,酥麻感淡去,不过他自知和这少女相差太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着头。
“快说出桃花真人藏身之气。”少女正色道,“这妖人被我师姑斩破身躯,元气大伤,正是除去他的好时机。你若肯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否则便把你视为他同党。”
“我说,我说。”孔璋连忙道,刚才他故意用话拖了点时间,现下已经想好,修真之路虽好,但是如果小命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那桃花真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胁迫自己,而且还刚一照面就对自己下了禁制。
孔璋吞吞吐吐的说出桃花真人藏身在金风玉露楼,少女狐疑的道:“金风玉露楼是什么地方?”
孔璋倒是有点为难,如果直接告诉少女那是家青楼,说不定又要吃上一记。
看着孔璋吞吞吐吐的样子,少女更加疑惑,不过她这次出来,师姑倒也带着她走了不少地方,再不是白纸一张,对世俗界一点不了解。
少女猜出是什么地方后,脸一红又啐了一口,“原来是那种肮脏地方,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躲藏的地方。”
“我什么都向女仙你说了。”孔璋苦着脸道。
“行了,行了,我言出必行,你只要说了,我自然不会杀你。”少女一摆手。
“那我可以走了吧?”孔璋赔笑道。
“当然不行,我又不知道那金风玉露楼在城中什么位置,少不得要你带路。再说先放你走了,万一你去向他通风报讯,我不是空欢喜一场。”少女却不肯放过孔璋。
孔璋顿时变色道:“要我带路?”
“当然,难道你不愿意?”少女明亮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孔璋。
孔璋看她神色,大有不愿意就会又重新把他划至桃花真人一党之意,不由暗暗叫苦,只得把牙一咬道:“愿意,愿意,能为女仙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那邪道邪法惊人,我担心姑娘安危。”
听他这么说,红衣少女神色稍动,微微一笑道:“桃花真人是阴阳仙宗的邪人,如果没受伤,我自不是他对手,但是他这次被我师姑重创,连身子都被斩为了两截,窍穴已破,连位阶都被打落了一境,现在也不过和我一样是炼气境。对了,别叫什么女仙了,难听死了,我叫靳青思。”
孔璋听靳青思言下之意有把握胜过那桃花真人,不由得稍稍放心,但是随即又想起一事,“可是他还曾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
“禁制?”靳青思一惊,把手伸向孔璋的手道,“让我看看。”
孔璋只觉从靳青思柔软的小手上传来一股炽热的气机,这股气机在他体内穿行了一周,甚至经过了一些他小欢喜法没有经过的窍穴经脉。
靳青思收回手,微皱眉头道:“奇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哦,我明白了,刚才我替你压制失控的气机时,你体内有两道气机,其中一道后来被你吸纳了,那道气机原本是深藏在你一处窍穴中,却被你气机走岔时引出来了,想必就是他对你下的禁制。”
“这么说我没事了。”孔璋听她如此说不由大喜,桃花真人对他下的禁制始终是心头之患,也是他适才犹豫挣扎的原因之一,如果真如靳青思所说已经消除掉了,那倒是不妨考虑真的站在靳青思一边。
不过靳青思的下一句话却又把他吓了一跳,“等等,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你得去把他引出来。”
第十一节 胁迫(中)
“什么?”孔璋失声道,靳青思叫他去把桃花真人引到这里来,这风险就大多了。先前只叫带路,他只管把靳青思带到金风玉露楼,如果靳青思胜了,自然他是带路功臣;如果桃花真人胜了,只要他没亲自露面,还可以推托是靳青思自己找到的,桃花真人还要利用他继续找那下半截身子,想必不会杀了他。
靳青思解释道:“如果在那个什么金风玉露楼内和他动起手来,会伤及无辜,就算诛杀了这妖邪,我也少不得要被师门训斥。所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你去将他诱来,在这里动手,到时我除去此妖邪,也记你一大功。”
记我一大功?能有什么好处?孔璋嘴唇无声的翻动了一下,她倒说得轻松,自己去引桃花真人出来,万一被看破,又或是真引出来了,靳青思却不是对手,那岂不是断了后路?
孔璋犹犹豫豫,靳青思却以为他是想讨要好处,想了一下道:“你别在这里磨蹭,我让你冒险,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你也算是入了修真之门,虽然浅薄得很,我传你一点东西,你学了不但能防身,说不定我和桃花真人动起手来,你还可以发挥一点作用。”
孔璋听了大喜,抱拳道:“靳姑娘果然想得周到,不知道能传我点什么?”
孔璋精神一振,他现在学会了小桃花真法中导气法门,但是对于如何运用,就只会桃花真人教他那招把气机运至掌心放出,但是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靳青思歪着头考虑道:“我们星宿宫的心法,我当然是不能传给你的。但是,一些各门各派都知道的东西我却是可以指点你一二,还可以传你一道用来伤敌的法术三阳箭。”
听到前一句,孔璋顿时沮丧,但听到后面不由又开心起来。
当下靳青思将三阳箭传给孔璋,孔璋这才明白人体之内的窍穴上映天心,光是十二正经便有已知的三百六十处窍穴,奇经八脉中千奇百怪的窍穴便更多了,感应气机储于气海,再以不同的方式行走于不同的窍穴,便能壮大气机和窍穴经脉;再以修炼出的气机为根基便可施展种种奇术或是御使飞剑法器。
诸如先前桃花真人所传的只属于小桃花法中的周天搬运法门,在固定的窍穴内搬运气机,其中另外的法门却是没有传给孔璋。不过依靳青思所说小桃花法中的其他法门也没什么用处,多是些损人利己的妖邪淫秽之术。
至于靳青思师门的奠基道法未得师门允许却是不能传给孔璋的,但靳青思指点了一番孔璋,总算让孔璋明白了一些基本道理和小桃花法所经的经脉窍穴,知道了自己先前为何会岔气差点走火入魔。靳青思没有不食言,果然传了他一门叫三阳箭的法术。
孔璋依靳青思所教,先在气海中振荡气机,在一次周天震荡之间内,孔璋生出二十八丝气机,再沿足阳明经转手阳明经,气机经十二正经中带有三阳属性的阳明经后转化赋予三阳属性,先前的二十八丝气机化为一道二十八层,层层相叠。
孔璋口中清啸一声,一道红光从指尖飞出射在旁边的山石上,那山石顿时出现一个豆粒大的孔洞,孔洞四周焦黑欲裂,宛如被烈火焚烧过。
他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趋前上去观看那孔洞,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靳青思却鄙夷的道:“才不过相当于感应境第二阶,有什么高兴的,这还是你得我相助吸纳了那妖人留在你体内的真元气机。行了,快去将那妖人诱来。”
孔璋为难的道:“可是如何才能将他骗到这里来,那老鬼被斩去半截身子,现在行动不便,所以才会对我下了禁制要挟我来替他寻找残躯。有了!”
“我就说已经找到那半截身子,只是在猛兽巢穴之中,只有请他亲自出手。”
靳青思先点点头,然后皱眉道:“你鬼心眼倒是蛮多的,不过用猛兽托词,他未必肯信,你不如说是鬼灵僵尸,若他信了,就只有亲自前来。快去快去,休想玩什么花样,老实告诉你,我刚才在替你探查禁制时已经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神识,方圆三里内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如果你敢骗我私自跑了,哼哼,我就先杀了你再找上门去斩了那妖人。”
孔璋顿时脸都白了,他本来还有点这念头,顿时只好打消了,将牙一咬下了狠心,索性赌了这一博。
当下两人议定,孔璋依计折返城中。
回到金风玉露楼,孔璋却没有先去见桃花真人,而是打算先去见见姐姐孔幽。虽说靳青思说得极有把握,桃花真人也真的身受重创,但若是事败后果不堪设想,他总得先预作筹谋。
谁知到了孔幽侍客的房间外却听得里面有琴声,琴声优雅动听,如流水淙淙而过。
孔璋一怔,想不到姐姐竟然有客。孔幽在楼里地位特殊,早前是因为杨任武之故,后来却是凭着自身精湛的乐艺,这十年来虽未卖身,但金风玉露楼的大小头牌名角学习乐技却多是向她求教。因此她已经很少陪酒侍客,只偶尔如郑大官人这种有头有脸又恃强指名点姓,喜娘卖不过面子才会请出她奏上几曲。但若是有人硬要她侍夜,喜娘都会替她挡了回去,这么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今天会是什么人呢,竟然能让姐姐弹琴相侍,孔璋心忖道。
房中一曲奏完,有人拍手道:“好曲,好曲,想不到我无意中竟然能听到这样好的曲子,比家里那些好听多了,不如姑娘随我去,每天弹给我听如何?”
房里孔幽还没有回答,孔璋却急了,伸手一推房门,大喝道:“不行!”
他话还吼完,那行字的余音还没吐尽,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喉咙,像抓小鸡一样扼住了他咽喉。
“不要伤他,他是我弟弟!”房间里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美貌女子连忙推开琴急声道。
第十二节 胁迫(下)
“不得无礼。”先前喝彩的男子淡淡的道,那只扼住孔璋喉咙的手立即松开缩回,孔璋连看都没看清这只手,只隐约看到那五根指甲又黑又长。
孔璋捂着喉咙咳了几声,心中大骇,他学过拳脚棍棒功夫,又曾在街头巷尾和痞子地赖们开过架,等闲之人靠不得身,而且这几天才经桃花真人和靳青思指点,半只脚迈进了修真之门,但刚才被人一抓,竟是来不及抵抗。
孔幽上前拦在孔璋面前,双手一张道:“夜公子,我敬你是知音,通晓音律之人,才弹了一曲又一曲,为何你却如此待我,他是我弟弟,适才不知,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道歉。”
“原来是令弟。”那被称为夜公子的人,一身华贵,宛如翩翩佳公子,旁边还站了一个管家老奴模样的人,却是生得又瘦又小,长得也很是丑恶,一张脸活像才从古猿变成人似的,偏偏还穿了一件非常宽大的青袍,双手收拢缩在袖中。
“我不管你是谁,不过你休想带走我姐姐!”孔璋虽知这两人有古怪,但是护姐心切顾不得这么多了。
“哼,我家小魔……公子想要什么,何时轮到你们自己作主。”那长得比像猿猴的管家冷笑道。
“袁长老!”那夜公子喝止了下人,转首淡淡一笑道:“孔姑娘不用生气,我刚才只是戏语,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你。既然令弟来了,正好我也听了一上午曲该休息一下了。”
待那夜公子带着管家出门而去,孔璋连忙关上房门,转过头来话还没说,头上却先吃了一记,却是被孔幽狠狠敲了一下。
“你这几天又到哪里去鬼混了?刚才一回来就几乎闯祸。”孔幽怒道。
“我哪里去鬼混什么去了,这几天我很正经的在替人做事,到时候自有酬金,说不定万一得人赏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孔璋叫起撞天屈来,话锋一转道:“刚才那夜公子是什么人?”
听到孔璋这样说,孔幽稍稍放心,她自幼家中遭难,不幸沦落风尘,虽未污身,但是自忖名声已经坏了,从未想过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只有这个弟弟一直放心不下,盼着他能走上正途,娶妻生子,延续孔家血脉,也就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
“我哪里知道,这是今天上午来的客人,十分挑剔,喜娘叫了许多姐妹出来,他一个都没有挑中,后来不知道怎么听到我在楼上练琴,便要听我弹琴。喜娘不知道得了他什么好处,无可奈何我只得出来弹了一曲,不想这夜公子真通音律,还从我曲里听出了淡淡愁绪,我便又多弹了几曲,直到你刚才回来。”孔幽道。
孔璋眉头微锁,他直觉这个夜公子和他身边那个管家不简单。不过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却是暂时无瑕理会,只要他不强索孔幽就好。
“姐姐,你想过离开这里没有?”
“离开?”孔幽吓了一跳,随即疑惑道:“你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个,我当然想离开,但是这么多年来吃穿用都是喜娘的,还没还清,哪有这么容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