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奇心重,问道:“这位道长从何处而来?”
李南捋了捋假胡子,忽悠说:“贫道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听闻男子有孕,大为惊奇,故前来看看。”
另一人道:“听说马家四郎腹大如盆,大夫束手无策,和尚神婆道士皆不得法,这位道长莫非有真本事?”
李南:“马家在何处,且让贫道瞧上一眼,便知其中原委。”
众人听他的口气甚大,一些看稀奇的立马带他过去。
周边听说有高人要来处理马四郎的胎,纷纷围拢上前。
到了马家后,李南站在门口,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排场。
马家的仆人赶紧去把主人请了出来,邹氏听说有高人来了,忙迎了出去。
马父则啐骂又是来骗钱的。
李南进了马家,由邹氏领着去了马四郎的院子。
见到马四郎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扶着腰身时,他没憋住失笑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李南赶紧敛容,一本正经道:“令郎这肚子,怕是快要临盆了。”
邹氏发愁道:“可是我儿是男子,要从何处产子?”
李南捋胡子,忍着笑道:“且让贫道好生瞧瞧。”
马四郎在经历了病急乱求医的痛苦经历后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任由李南打量。
隔了好半晌后,李南坐到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掐念一番。
众人见他严肃,都不敢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南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作孽啊作孽。”
邹氏急道:“道长何出此言?”
李南若有所思地望天,“令郎这是得罪了送子观音,受了惩罚。”
众人:“???”
邹氏没心情追究什么送子观音,只道:“道长可有法子解忧?”
李南眯了眯眼,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会得罪送子娘娘,她老人家好心好意给令郎送来子嗣,你们马家却当做烫手山芋,贫道若把令郎的胎处理了,便是得罪了菩萨。”
邹氏一听有门儿,忙跪拜道:“我的天爷,只要道长能有办法解忧,让我干什么都成!”
马父骂道:“你这妇人,净受人忽悠,只怕又是来骗钱的!”
这话李南不爱听,就算是骗钱也要骗得体面,当即起身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贫道何故来讨无趣。”
见他要走,邹氏连忙拉住,慌忙道:“道长勿恼!”又冲马父发脾气道,“你给我滚开,别成日里说风凉话碍眼!”
马父气急,“你!”
邹氏不理会他吹胡子瞪眼,急切道:“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令我儿恢复如初,马家都能满足你。”
李南腹中盘算,他其实对这事是没有底的,若讨要的钱财太多,只怕两口子又要闹腾不易脱身,若讨要少了,又觉得白跑了这么一趟,再说他还要分一半给秦家小娘子呢,毕竟人家出了主意,不能白占便宜。
思索半晌后,李南才伸出两个指头,邹氏道:“两贯钱?”
李南摇头。
马父毛躁了,“二十贯钱?!你这是明抢!”
近来一家人为了马四郎的事情既费精力又花钱,委实被折腾得厌烦了,马父立马轰人,谁知李南机灵,说道:“且慢!”
马父愤怒道:“你这骗子休得糊弄我!”
李南摇手,对邹氏道:“邹娘子可先派家奴到周边打听谁家养了母猪。”顿了顿,补充道,“要配过种的,且没揣上猪崽的。”
邹氏:“???”
众人:“???”
第12章 金手指 雀雀变小了是什么鬼
李南先下套子,命令道:“赶紧的,马上就去找!”
邹氏稀里糊涂地命家奴去寻。
几位仆人出了大门,见街道上围了不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高声道:“你们有谁知道哪家养了母猪,刚配过种没揣猪崽的赶紧报上来,马家有赏!”
听到这话,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好奇问:“陈老二,马家找母猪作甚啊?”
陈老二:“是那道长说的,要寻母猪,街坊邻里赶紧帮忙找找,有赏钱!”
最终在人民群众的力量下,马家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养母猪的农户,那家人姓刘,住在大井坊那边的,养了一头母猪,专门产猪崽售卖,前两日才配过种。
听说寻到了母猪,李南却不为所动,只伸出两个指头道:“二十贯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马父急了,“你!”
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邹氏抱着希望信了一回,咬牙道:“只要能让我儿好起来,二十贯就二十贯!”
李南:“我要银子,不要铜板。”
马家把一包碎银取来后,李南接过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起身道:“把令郎抬到刘家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前往大井坊刘家,不少人看热闹,纷纷跟了过去。
文禄坊与大井坊之间不算太远,莫约两刻钟后,众人抵达刘家,邹氏命人赏了些铜板给刘家夫妇。
李南先去看猪圈里的母猪,问刘老头道:“这母猪可是配过种的?”
刘老头回道:“五日前配过种。”
李南“唔”了一声,院子里聚满了观热闹的人,他说道:“去给我舀碗干净的水来。”
不一会儿水瓢端了上来,李南故弄玄虚,嘴里念念有词,众人看着他的举动窃窃私语。
隔了半晌后,李南把水瓢端到马四郎跟前,说道:“你且喝两口。”
马四郎半信半疑地喝了两口。
李南把水瓢递给刘老头,“劳烦老人家把这水喂给猪吃。”
刘老头照做,进猪圈把那瓢水喂给母猪吃了。
众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四郎,李南的心里头其实有点紧张,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又故弄玄虚地念念有词。
之后隔了一刻钟左右,马四郎忽觉腹部嚯嚯作响,似要拉肚。他两腿一夹,捂住屁股道:“不行了,我要拉肚子!”
邹氏忙命人把他扶进茅房。
也不知马四郎怎么回事,忽地放了一个响屁,巨响!
猪圈里的母猪受到惊吓,嚎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茅房里传来一阵浓重的臭气,比黄鼠狼放的屁还要厉害,直接把院子里的众人熏得四散逃离。
李南也受不了那个味儿,趁机揣着银子钻进了另一条巷子溜人。
茅房里的马四郎跟便秘似的拉肚子拉得痛快淋漓,他的整个肚子都瘪了下来,那一胎十宝的金手指因为那瓢水做了媒介,从他身上转移到了母猪身上,一下子就揣上了崽。
等他出来时,院子里早就空无一人,全都被熏跑了。
等臭味散去后,众人又围了回来,见马四郎跟常人一样大感惊奇。
邹氏激动不已,冲上去抱住他道:“我儿这是好起来了?!”
马四郎也觉得神奇,摸自己的肚子浑身轻松道:“阿娘,我应是好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寻那道长,早就不见踪影,邹氏高兴道:“天可怜见,那道长真是世外高人呐!”
马父也有些激动,“以后勿要出去拈花惹草,这是送子观音在惩罚你不为正!”
一家人又惊又喜,困扰了多日的难题总算得到解决。
边上看热闹的群众算是开了眼界,有人好奇地去看猪圈里的母猪,并没有异常。
消息传开后人们津津乐道,对那位隐世高人佩服不已。
这不,李南也很佩服秦家小娘子竟有这般本事,晚上他又爬墙学猫叫。
起先秦宛如还以为是自家的猫,后来听了许久,才意识到了什么,披上外袍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树下,趁着浅淡月光看到李南拿长竿递东西给她。
秦宛如解开绳子上的布袋,接到手里沉甸甸的,不禁感到困惑。
李南朝她做了个手势,便撤离了。
回到房里,秦宛如悄悄打开布袋,里头居然是碎银,还有一张纸条。
她诧异不已,因是半夜不敢撑灯,怕引起惊动,便把那包钱银藏好,明日再看里头的纸条。
翌日她睡了个懒觉,等后罩房里都没人了,才把昨晚李南给她的纸条摸出来细看。
上面粗略写着这笔钱的来历,那家伙装成道士讹了马家二十贯钱,两人对半分,一人十贯。
秦宛如掩嘴失笑,看着纸条上的落款李南,她的脑中不禁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那家伙是个小机灵,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可以借他的手干一些不方便干的事情实现双赢呢?
秦宛如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
李南只是奴仆,月例估计也不多,要是能额外赚点外水,他肯定是乐意的。
把意外得来的十贯钱放进布袋里藏好,秦宛如好似一只存储的仓鼠。目前她已经拥有了二十贯钱,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存放下来的钱越多,则意味着她离明年的计划越近。
到外头吃早食时,她听到陈婆子津津乐道,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有世外高人把马四郎的胎处理了。
仆人们颇觉好奇,全都议论起来。
秦宛如在屋里听着他们八卦,心里头别提有多痛快了。她觉得她以后完全可以靠卖金手指发家致富,还去搞什么种植改革啊?
这条捷径可比种棉花方便多了。
不一会儿方氏领着秦大娘出门,原是瑞王妃给秦大娘牵线相看某家郎君呢。
秦宛如暗搓搓地想着,看了也白看,良缘金手指早就把对象给绑定了。
院子里的棉花又冒出来几个小花苞,秦宛如把每一盆棉花的长势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数据记录。
她发现有三盆棉花比其他盆里的都要长得高,跟出现花苞的长势不太一样。
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秦宛如进系统查询,居然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