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摸了摸衣裳口袋,只摸出一块钱……
白南生就对妹妹说道:“桃子啊,借十块钱!”
桃桃就拿出了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直到这时,张春才看清了白桃桃,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了起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全都愣住,不知他怎么了。
张春指着桃桃喊,“……白桃桃!”
桃桃瞪大了眼睛,“你认识我呀?”
张春一拍大腿,“我昨天还去跟踪你来着!”
宋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白南生瞬间变脸,一把揪住张春的衣领子,怒道:“咋滴,你还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特么真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张春拼命摆手,“不不不!哥,您别激动,听我说,是这么一回事……”
——张春就把昨天有个穿戴很时髦的女的过来和连春玫骂架,骂完以后,又拿了两块钱给他,让他去跟踪白桃桃的事情给说了。
白桃桃立时说道:“是王蕙心!昨天她和连春玫吵架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我以为王蕙心当时没有看到我……”
宋秩道:“她应该看到你了,只是没有认出来而已,要不也不会花钱雇人来跟踪你。”
白南生问张春,“那你都打听到啥,又告诉那女的什么了?”
张春一五一十地说:“也没打听到什么,就打听到您妹妹的名字,和您父母的名字,知道您一家是刚从外地调过来的。”
白南生不相信,再三追问,张春哭丧着脸再三保证自己真的就只打听到这么多了。
在公安的劝说下,张春才免于捱揍。
不过,张春转头对公安说道:“对了公安同志,你们还是去劝一劝连春玫吧,最近真的不太平,让她能躲就躲一阵子……要不然啊,昨天有个女的过来和连春玫吵架,今天又来个男的说想把连春玫给卖掉……指不定哪天她就不见了,实际上却被人给毁尸灭迹了呢!”
公安责怪他道:“你别瞎说!”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们会去劝劝她的。”
在公安在安排下,白南生给了张春十块钱,张春则写了一份谅解书,等于达成了和解。
桃桃、宋秩和南生一块儿往家赶。
南生问道:“王蕙心干嘛让人跟踪你?她想干啥?”
桃桃当然不知道。
宋秩面沉如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又把他和桃桃所猜测的——跟张春谈论要拐卖连春玫的那个男人,就是连春玫的丈夫王惠民、同时也是王蕙心的哥哥一事说了。
桃桃也把王蕙心、许建华和自家三姐的纠葛说了。
白南生顿时勃然大怒!
“踏良的这女的到底在哪个单位上班?老子要去跟她讲讲道理!这也太恶心了。”白南生说道。
宋秩拦住,“二哥,说到底,咱们也不能因为她指使张春来打听桃桃,就直接给她定罪,你没听张春说吗?他还在王蕙心的手里吃了亏,证明这女的还有点儿心机。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王蕙心对桃桃有所图谋,提前防备就好。”
白南生,“决不能让桃桃落单!”
宋秩,“晚上回去跟爸妈也说一声,调查一下王蕙心一家吧,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吃晚饭的时候,临近年关,梨梨和杏杏都在单位轮值,走不开……
白南生让几个小豆子捧着碗、往碗里挟了不少菜以后,就去外头吃——大院里一到饭点,就有好多老人小孩捧着碗在外边儿吃饭,又热闹又好玩儿。
孩子们出去了以后,宋秩和白南生就把今天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
父母兄嫂们则齐齐震怒!
其中又以唐丽人最最最暴躁,“冬生,你查一查这个贱胚在哪儿?老娘倒想要见识见识……谁踏良的敢动老娘的女儿一根汗毛!哼,头都给她拧下来!”
桃桃扶额。
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南生哥哥那一身的戾气是打哪儿遗传的了。
就是因为有个暴躁老妈呀!
白正乾,“冬生,别的你先别管,先查一查这王蕙心到底啥来头!咱家是新调来的这没错,可咱也不能怕事儿躲事儿!”
唐丽人兀自被气得破口大骂,“她还想找拐子呢!让她给她自个儿估个价!她值多少钱她开个钱,老娘把她拆了论斤卖!”
白正乾,“你怎么能干这种没有文化素养的事啊?谁没事儿买这种臭猪肉!咱得知己知彼,才能精准打击!先搞清楚她想怎样,然后……”
冬生接口,“然后咱们让她一无所有,永远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谈凤蕙补充道:“她们是怎么害人的,就必须得到同样的惩罚!”
唐丽人憋在心头的这口气,终于顺了些,又吩咐宋秩,“这几天你就守着桃桃,一步也别离开……我倒要看看,这王蕙心打算怎么害我们!”
宋秩认真点头。
他看向了大白桃
她笑眯眯的,似乎全然不惧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
宋秩握住了她的手——他也会,一直好好的守护着她。
冬生很晚才回来。
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父母家中等消息,包括下夜班回来的梨梨和杏杏。
不过,几个小豆子已经被大人们催促着睡觉去了。
谈凤蕙捧了一大杯提前泡好、又稍微晾凉的甘草菊花水给丈夫。
冬生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说道:“大概有眉目了……我去问了几个同学,说王蕙心本来分配到市职防所,但她一直不太满意,四处找关系调动呢!三个月前她干出违纪的事儿,受到了处分,目前正在停职反省……她父母本来在县城的种子站上班儿,被她叫到了市里,连着她哥哥也来了……她父母和她哥哥王惠民都没有正式工作。”
“另外,我也去查了和王惠民谈恋爱的那位市长千金沈苹香……还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爸,你认识沈雄兵吗?”冬生问道。
白正乾,“沈雄兵我认识,他不是市长啊!”
冬生说道:“沈雄兵当的是上一任的副市长,只干了一任就下来了,病退二线干了个办公室副主任。沈主任确实有个女儿叫沈苹香,但根据我的调查,真正的沈苹香已经下乡插队去了……”
唐丽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照这么说,跟王惠民谈恋爱那个,还是个假的沈苹香?”
冬生说道:“沈主任的腰骨有毛病,妻子去年又摔了一跤骨折了……实在没办法,就从老家接了个远房侄女儿过来,当当临时保姆,照顾一下他们夫妻俩。”
白正乾笑道:“这还是个局中局呢,都他娘的是人才啊!”
谈凤蕙觉得很奇怪,“王蕙心不知道沈主任的女儿下乡插队去了吗?也不知道沈主任已经不是市长了吗?”
白冬生道:“沈主任病退的事儿是内部消息,外人不知道。因为正式的调令都是开春以后才下来的,但是沈主任已经不管事儿了……至于王蕙心为什么会把保姆错认为是沈苹香,这我也不清楚。”
白南生,“那保姆也是个骗子!她既然有心要骗,肯定也会在王家人跟前演戏的!”
唐丽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正乾分析道:“王蕙心搞这么多事儿出来,应该就是想要让她哥和冒牌货结婚,自以为攀上了沈主任这棵大树,就能保住她的工作、还给她换个肥差,说不定还想着给她哥也安排一个工作……”
唐丽人打断了丈夫的话,“等一下!就算你分析的是对的,那她怎么又突然打上了桃桃的主意?”
白正乾,“这不就是咱们想要分析的么!来,我问你们哈,如果你们是王蕙心,觉得眼下最最着急的事儿是什么?”
南生,“升官发财!”
“太笼统!下一个!”白正乾说道。
谈凤蕙,“让她哥和连春玫离婚!”
“好!”白正乾赞了一声,又问,“……为啥呢?”
杏杏说道:“要是她哥不跟连春玫离婚,怎么娶冒牌货啊?”
白正乾又赞了一声“好”,继续问道:“连春玫肯离吗?”
南生道:“那肯定是不愿意离的啦!要不然,她男人也不会想出把她卖掉……这么阴损的招了!”
梨梨说道:“不是,这离婚不应该得上民政局吗?”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冬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爸,民政局的张思丰?!”
白正乾一拍大腿,“就是他了!”
唐丽人一头雾水,“民政局的张思丰咋了?”
冬生皱眉,“这人好色。”
白正乾面露鄙夷之色,“还不光好色,根本就是个畜生!他兄弟出差办事儿去了,留下怀着身孕的弟媳妇儿,张思丰就弓虽奸了弟媳妇儿!”
“那弟媳妇儿的性子烈,要拉着他上派出所去,后来……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就上吊死了,谁知道是真的上吊了还是他弄死的!还是一尸两命,可怜哪!他兄弟出差一回来,媳妇没了!也不知道是别人告诉他的呢,还是他媳妇儿给他留了字条啥的,总之他就是要跟张思丰拼命!”
“他父母就拦啊,说家里三代贫农,只出了张思丰这么一个当官的,又跟他兄弟说,若是要偿命,俩老的现在就能死在他兄弟跟前……他兄弟红着眼睛带着大孩子离家出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我记得前几个月的时候,他弟媳妇的娘家人还来闹事儿,讨要说法。张思丰就说,弟媳妇儿是跟他兄弟吵架、被气得上吊死了的……一是他弟媳妇是火化了的,一是他兄弟又不在,他父母是偏帮着他的,那还不是由着他红口白牙的说,那娘家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他这官位啊,还是稳稳的!”
白正乾说道。
冬生欲言又止。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主要是我听说,张思丰这人有毛病,他娶了两任妻子了,第一任结婚两年不到就病死了,第二任妻子的娘家还挺厉害的,嫁过来一年就离了……后来又谈了好几任对象,都是还没结婚就吹了……”
“好像是……”冬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好像会在那方面……虐待女性。他妈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农村女孩当对象,还没结婚呢好像就发生关系了,而且有两个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女方的亲属也来闹过事,但毕竟没结婚么,他不认,人家也没法子……”
谈凤蕙气愤地骂了一声,“禽兽!”
唐丽人也骂道:“呸,蛇鼠一窝!要是王蕙心打着主意想把我们桃桃推进张思丰那个火坑里……我就让她自个儿跟张思丰一块儿过去!”
南生,“搞不好王蕙心已经跟张思丰谈过对象了呢?”
众人:……
唐丽人问道:“当家的,你说说,咱们要怎么办?”
白正乾分析道:“如果刚才咱们说的都是王蕙心想干的,那么她最着急的事儿,就是赶紧让连春玫和她哥离婚。因为连春玫不肯,所以王蕙心才动了心思想要打通张思丰,目的就是……要么让张思丰出一张离婚证明,只要离婚证明一到手,王蕙心就把连春玫给卖掉!你们想想,既无苦主,以后根本没人追究计较这件事儿!”
众人连连点头。
白南生骂道:“真踏马毒啊!”
白正乾,“但是张思丰为啥要帮王蕙心呢?这恐怕就是王蕙心为啥让人跟踪桃桃的原因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意思,是王蕙心想空手套白狼的将桃桃送到张思丰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