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涨红着,意识也因为呼吸不上来而迷糊,眼睛瞪了半天,更像是炸毛的沙漠猫在发呆。
她下手真狠,脖子也疼,耳朵也疼,凭恕感觉自己挂着的样子好狼狈,委屈起来,但又想着真男人怎么能在这时候掉眼泪,他强忍住了。
她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哎,怎么还迷糊了呢。”
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脸蹭了蹭肩膀。
宫理手一顿,拍他脸的手变成了轻捏,声音低下来:“你哭了?”
凭恕拿脑袋撞她:“没有!靠,你到底搞不搞啊!”
宫理却伸手摘下来他的光脑,她一直知道平树的光脑密码,打开光脑来,将摄像头对准凭恕。凭恕震惊:“宫理,你干嘛?!”
宫理笑起来:“拍张照。用你的光脑拍,你回头删了就是。哈,就给你看看这个桃红波点跟你可真——”
凭恕猛地抬起膝盖来,急到破音,叫嚷道:“不许拍!”
宫理把光脑扔到桌子上,没当回事儿:“好啦好啦,你自己的光脑哎……”
凭恕脖子都涨红起来,更重的吸了一下鼻子:“他跟你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拍他!你也没捆着他,也没给他扎耳朵眼,就轮到我你就折腾我!”
他晃得金属扣直响,红着眼睛吼道:“宫理你就仗着我没有身份,连名字都不是我的,仗着我没地儿跑,处处针对我!从来都只有他跟老子混,凭什么这事儿上我成跟他混的了——”
凭恕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特难堪,而且说不定平树都在他脑子里嘲笑他呢!
宫理忽然拽住腰带,压住他胳膊,将他胳膊按在车壁上,而后扯下了白衬衫上最后几颗扣子。
凭恕骂到嘴边的“老子”因为眼前的风景,有点忘词。宫理肚脐附近的肌肉线条迷人,凭恕感觉自己不争气的真男人眼泪就要从眼眶里掉下来,嘴里却只没气势的骂出了后头的句子:“老子不惯你的臭毛病……啊、啊啊……”
一方面是让他头皮发麻的触\感,凭恕觉得眼前都有点晕眩,一方面他又委屈宫理使劲儿压着他胳膊,胳膊只能贴在冰凉的车壁上——
凭恕甚至听到了自己极其丢人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他根本控制不住音量,只感觉一切感官都被剥夺了。他甚至能感觉她呼吸的节奏,挣扎着偏过头去:“呃……别、靠……啊宫理宫理——”
但很快,宫理也意识到压着他胳膊太用力了,她歪着头缓慢地往下,手也顺着他胳膊落下来,按在他耳垂的黑曜石耳钉上。
凭恕皱着眉头自己也知道丢人,但又咬不住声,只想拿胳膊挡着脸,宫理却将手按在他脸颊下头:“你要是早点哭就好了,我就……”
凭恕被她直白的话语吓到了,瞪着她,嘴型看似像是要控诉她不要脸,但张口就只能变成那几个单字节。
他不敢乱动,但肩膀一会儿缩紧一会儿展开,眉头紧皱睫毛乱抖,嘴巴里声音也胡乱起来。
宫理看到腰带在他手腕上勒出了发紫的印子,正要去解开,但是他出了太多汗,弄湿了皮质沙发,宫理膝盖在沙发上滑了一下,狠狠往下一坐。
凭恕猛地一抖。
宫理咬着牙打颤,明明知道不怨他但也忍不住掐他一下。却发现凭恕半张着嘴,仰头在沙发上,浑身发抖,动弹不得,他嗓子眼里半晌才逼出一点声音:“……别动别动,啊、宫理……别动!”
他大汗淋漓,脸上是中暑般的红晕,鼻音还很重,甚至在间隙还在吸鼻子。宫理觉得这幸好是在原爆点,要是在城市里的停车场,整个车场恐怕都能听见他的动静。
或许是被晾了太久,或许是凭恕本来就……,宫理感觉到他内部仿佛在爆炸的激烈状态。
宫理并没有给他缓一缓的空间。
反正她也很兴奋,反正她都已经这么欺负凭恕了,干脆就握住他下巴,按照自己的想法纵情起来。
相较于平树不好意思的轻哼,他声音真是没有收敛,甚至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坏了”“要喘不上气”或者是“老子不能这么快”之类乱七八糟的话。
……他像是恐惧着击溃他理智的快|感,但恐惧刚刚透出一口气,就被劈头盖脸的情潮打进水中。
凭恕无法自控,斜着身子张开嘴,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乱七八糟,更崩溃起来,哭道:“你是不是、啊……给我下药了——我不会、啊我不会这么快的呃肯定、啊……肯定是你……”
宫理差点开口: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一副被X傻了的样子?
宫理不想搭理他,只爽自己的。
凭恕竟然把宫理的自我当成了欺负他,挣扎着哽咽道:“你让我缓缓……我就缓一下,宫理!”
凭恕可能真的撑不住了,他整个人像是没有腰带挂着就要躺倒下去似的,斜靠在沙发上,突然整个人像是要压不住般弹起来。
宫理竟然看到他真的舌|尖歪到一边去,嗓子眼里没了声——
直到片刻后,他才像是溺水者露出水面般,大口呼吸着,眼睛无法聚焦在她脸上,甚至脑子都神游在外太空,只汗湿着头发呆呆地望着车顶的灯。
宫理:“……”
她还箭在弦上呢!
宫理又气恼又觉得好笑,伸手捏住他舌\头,扯了一下,他乖乖张着嘴,转过脸看她,眼里还写着“宫理你怎么在这儿”的茫然……
他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半天才灵魂归位,慢了半拍,凭恕才一激灵:“——啊!”
宫理眯着眼:“你这快人一步啊。”
凭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可能!都是怪你,磨磨唧唧什么嘛?我都半天了你也不动手,就在那儿玩什么扎耳洞……”
宫理解开,凭恕胳膊都有点抬不起来,他不敢低头看,只咽了下口水:“唔……你你先别乱动……你就是要害我是不是?明明我能坚持很久的,你、你非要弄那么、那么……你就想让我显得很快!想让我表现的不如平树!
宫理啧了一声:“那你下次也给自己绑小皮筋。”
她说着起身,敞着白衬衫坐到一边去,拿起沙发旁边桌子上的果味电子烟,道:“你要是委屈,那就别做了呗。”
凭恕后知后觉,自己没忍住还怪对方,确实有点……不要脸。他小心觑她,心里有被她折腾惨了的不平委屈,又怕她真翻脸生气不搭理他了。
凭恕咕哝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喊得嗓子都快劈叉了,自觉丢人的清着嗓子,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宫理伸出胳膊去,手像个八爪鱼似的扣在他脸上,手指挪了挪,揩了一下他眼窝,不知道是汗是泪。她道:“我就是想欺负你,喜欢欺负你,你要是真觉得特委屈也别憋着。”
凭恕眨眨眼,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个“喜欢欺负你”。
宫理在一旁吐着电子烟,她抱着膝盖,脚趾踩在沙发边沿,笑道:“你要是不跑的话,我肯定还会更过分地欺负你哦。啊,不如在那地方挂俩铃铛算了,你晃腰的时候,铃铛也会跟着响——”
凭恕震惊,他感觉自己刚下阵退场没多久,就因为她恶魔似的宣言而缓缓有抬头的趋势。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抗拒还是受用,忍不住道:“……你要是这么变态?能不能玩平树啊!为什么非要找我!”
宫理手指捏着电子烟,眯眼笑起来:“有意思啊。你不清理一下?”
他低头看着有点狼藉的自己。
呃啊。弄得好脏。
凭恕摘下来扔进垃圾桶,宫理声音懒懒响起来:“说来,光脑的摄像头我好像一直没关,不会都给拍下来了吧。”
凭恕呆愣,宫理已经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过光脑来,将全息投影播放给他看。
一开始还只是拍到他的半个身子和宫理的背,但随着他越来越响,他身子歪倒,彻底入了画。
凭恕看到光脑里自己那副表情,头皮发麻,惊叫道:“你还给我!”
宫理也没争抢,把光脑扔给他,脚趾踩在沙发边沿:“要删吗?可是咱们凭恕值得纪念的破c哦。”
凭恕梗着脖子:“谁会存这种东西!”
但他并没当面点删除,只是把光脑戴回去了。
宫理笑起来。
凭恕把那可恨的腰带一脚踢开,却并没有因为宫理说的话离开,反而挤着她道:“……你对我就是另一副嘴脸,你就没想过平树知道你本性会怎么样?”
宫理真觉得他有时候很戒备很聪明,但有时候又有点蠢乎乎的,特别是这时候,简直就是智商低谷了。
宫理咬着电子烟笑:“会怎么样呢?还是说,你是想让我对待平树一样对待你?”
凭恕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此刻一想,又别扭起来。
他跟平树又不一样,当然不愿意……
要是宫理只跟他玩,那是不是说他也是特殊的?
凭恕想要特殊对待,但又感觉眼下这种特殊对待好像不太妙。
宫理在他面前老是难猜又混蛋,他每次觉得她根本不喜欢他的时候,她的一些举动又会让他心里乱跳乱猜。
最可恨的就是,她甚至不肯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他!
凭恕突然凑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亲吻向她。
宫理加深这个吻,启唇将果味的烟渡过来,另一只手抬起来。
凭恕都有点怕她的手,惊得呛了一下,让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大笑起来,坐在沙发上抱着腿,手托着他咳嗽时不稳的脑袋,让他枕在她膝盖上。
凭恕平复咳嗽,意识到自己枕着她膝盖,心里一喜,而后就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嘴唇。她手指在轻柔地拨弄耳钉,眼睛却没看他,而是看向窗外。
这个女人真是有毒,她为什么就不能像那些柔情蜜意的人一样,全心全意地将目光、将手、将心放在他身上——哪怕一刻呢!
宫理忽然道:“你都已经又起来了,就别浪费。”她叼着电子烟抱住他脖子:“你再表现不好,就真是技不如人了。”
……
凭恕想要让自己显出跟刚刚不同的“冷酷”面孔来,但他察觉到自己真的是控制不住。
原来握上去才知道,她的腰这么窄,又能感觉她像鱼像蛇一般的力量,原来她蹙眉的时候嘴角却会勾着笑起来……
她仰头时,手拍在车壁上,不小心碰灭了房车内的灯,只有车前舱有一两盏小灯和仪表盘在亮着。俩人一下子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态,只有声音与轮廓。
凭恕把她抱起来一点,他在昏天黑地里感觉涌上来许许多多的嫉妒、理解与得意。
嫉妒她从来不缺人爱,理解他们为何爱她,得意此刻自己拥有她,哪怕这个拥有的解释权在他自己。
凭恕觉得男人的脑子确实是被那玩意儿控制的,他此刻都忍不住想,对别人总懒懒的没兴趣的宫理,就喜欢欺负他,那一定是喜欢他——
他一定是特殊的!
说不定是她不敢对平树暴露本性,才在他面前表现真实的一面。他是宫理恶劣一面的港湾,是她真实的共犯,是她肯定最舍不得离开的人!
宫理坐在深色的皮质沙发上,仰躺着面对他,她汗津津的折起来的腰反射着仪表盘的蓝光,衬衫被汗湿透,一只手还拈着电子烟。
她抽了一口,浓重呛人的水果像是毒雾萦绕在他们之间,宫理在摇晃之中递到他嘴边去,凭恕咬住,却呼吸混乱到一口烟都吸不出来,干脆叼住电子烟,甩脸扔到一边去,喘|息道:“快别吸了!”
宫理笑起来。
凭恕受不了她,使劲儿把她往沙发靠背上挤,他觉得自己糟糕透了,脑子里想了一堆要如何表现之类的,但最后只会胡乱一气……
宫理不是那种软娇娇,俩人像是在推拒在对抗,他被她抓住头发逼着低下头,被她狠狠挠了一爪子在颈侧,甚至角度最合适的时候被她差点拽掉了耳钉——
拽烂吧,拽烂吧,让他流血才好。
他觉得宫理有点疯,宫理觉得他更疯。
凭恕不知道咬了她几口,手使劲儿捏她,而且他根本没想过会不会弄疼人……她永远都想不到他下一次会什么力度。
真是觉得她不会死就往死里搞是吧——
他又开始说胡话,甚至还脑子里不知道想起格罗尼雅的什么事儿,叫了她几声“陛下”。
靠。以后应该规定他在这时候不许叫她名字,只许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