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去看平树。
平树眨眨眼:“……我就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宫理转过头端详看他故作冷静的样子,咧嘴笑起来:“那你记好了,自己给自己买一套。现代技术应该花样多了去了,你经常跑红街也了解吧。”
平树果然僵硬了一下,同手同脚地跟在她后面。
再回到车上就顺利多了,只是宫理站在房车前也呆住了。因为在房车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泡泡聚集在一起,就像云中的长龙缀在车尾一般,视野范围内已经看不到零零星星漂浮的泡泡,几乎原爆点内的大半的汇聚于此,紧紧跟着宫理。
她没忍住走到后面,随便打开几个泡泡,平树只认得出其中一小部分,他认为很多收容物都是没出现在任何资料中的绘里子的私藏。
宫理也不敢在没有研究的情况下乱动这些收容物了。
回到车上,宫理本来以为平树会跟她一起洗澡,但平树一直忙活着从后备箱里取悬浮车。
再回到地下,这次真的要决定哪些书籍、录影带要带走时,宫理犹犹豫豫,哪个都不想放下——
平树开口道:“那就直接搬空吧。车上能放下一大半的,我身体里也能放下剩下的,既然喜欢就哪个都不要扔了。我们回头可以买个大房子,把这些都收起来,你也可以交给T.E.C.,让它扫描留存一份。”
宫理确实是对她这个基地很有感情,最后甚至还搬走一台老唱片机、三个水晶沙漏和她收集的棒球明星卡全套。
这次收拾东西,宫理也知道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毕竟基地的门被撬开,这里落尘风干也是迟早的事,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基地已经没办法长期供水供电了。
她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旧物,时不时翻起她捡来的怀表,抢到的双头牛头骨或者是某个水厂的员工告示牌。
宫理正要跟平树讲起自己以前单枪匹马去抢军事基地的旧导弹的故事,忽然嗅到一点烟味,还以为是什么点着了,猛地回过头,才发现是凭恕单手插兜,低头看着她破损的酒柜,抽着电子烟。
他听到她没声了,转过脸来,没好气道:“怎么了?你们俩干完,我抽支事后烟,犯法吗?!”
宫理蹲在书堆边狂笑。
他以为是在笑话他,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知道我是跟个躲在衣柜里的偷窥狂似的,看你们俩搞半天,所以也笑话我是吧!”
宫理对他伸手,凭恕咬了咬牙,很不爽地走过来,昂着下巴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才把手放在她手掌上,别过头去哼道:“你最好想想怎么哄我——”
宫理甩开他的手:“我是要电子烟!”
凭恕瞪眼:“你都不想着哄我一下!”
宫理从他手中夺过电子烟,叼在唇间,把最后几本书放在悬浮车上,吸了一口才道:“你不是跟他通感吗?你没爽到?”
凭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不一样!他要是觉得通感,下次让我控制身体,他好好体会一下这种‘通感’。”
宫理:“不会吧,你完全没爽到吗?他都高|潮成那样了,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不会你那时候脑子还特清醒地在脑子里算微积分吧——”
凭恕眼神犹疑了一下,从她嘴里抢过电子烟,狠狠吸了一口才塞回她嘴里,道:“咳。也就那样吧。不是特别爽。”
宫理懂了。他那时候绝对也颅内高|潮了。
估计都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那种。
凭恕就喜欢两手插兜,脚乱踩乱踢,他靴子碾着地上的碎玻璃块,宫理没忍住,伸手掐了他屁|股一下:“跟个街溜子似的晃荡什么呢,干活了,你在前面拽着那辆悬浮车,咱把东西带回去。”
他突然被捏,先是吓了一跳,又兴奋起来:“靠,你手真重啊。哎,宫理,给我一口烟吧。”
他把嘴凑过来,明显是想让她渡一口烟给他。
宫理却把电子烟塞回他嘴里:“我吸够了,还你。”
他不爽地把电子烟收回兜里,就跟酒桌上哥们谈生意似的忽然揽住她肩膀,道:“你累吗?要不别着急回去,咱俩也做吧。”
宫理真的很难忍笑。
为什么同样直接的话语,平树说出来是又纯又欲,他说出来是又土又……搞笑。
凭恕看她噗嗤笑出来,急道:“你笑什么啊!跟我做有什么好笑的,我保准懂得比他多,真的——”
宫理笑得直摇头,凭恕急了,心一横,咬牙道:“……我让你给打钉。真的!”
宫理没想到只是笑一笑,还能收获这种惊喜,虽然之前凭恕虽然拒绝了,她也决定会磨着他或诱骗他,一定给他穿孔。
但没想到凭恕这么白给。
宫理目光打量他,从他穿了好几个耳骨洞的耳朵向下,他忍不住肩膀一夹,小声骂了她一句。然后宫理就发现,他非常可耻地只是在她目光下,就有反应了。
也是,刚刚他要给她清理的时候,就是梆硬的状态下骂骂咧咧地退场的。
凭恕也注意到了,恼羞成怒的就要冲上来捂她眼睛,宫理却转过头去,笑着拽悬浮车往房车的方向走:“发|情这么快,我觉得当时在格罗尼雅,你应该当个Omega。”
凭恕气得想把烟扔在地上,道:“他搞了个爽,我又没有!我这都是正常的!”
他声音在通往基地外的楼梯里回荡,宫理的靴子踩在台阶上一直往前走,并没有回头,他就要抬手扔烟才发现是电子烟,只好悻悻作罢,也拖了一辆车,紧跟在她后面。
凭恕也觉得丢人,他在昏暗中调整了一下裤子,甚至不耐烦地压了两下。
但从这个角度,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她腰臀的曲线,虽然宫理平时举手投足都特随性,但走路的时候还是挺有女人天然的摇摆,凭恕在后面有点贪婪的看着她,宫理忽然停下来。
这是个斜度很高的楼梯,他差点脸撞在她屁|股上。
宫理转过头,在昏暗的楼梯上忽然掐住他脸,用力拽了一下,像是讨厌他又像是觉得他可爱,声音里带着笑意道:“你就差拿眼睛在我屁|股上搓澡了。”
凭恕推了她一下:“谁看你了。”
手按在她腰上,她穿的是棉绒卫衣,衣服软,显得腰又窄又韧,他手有点移不开,挤着她道:“快点走。”
第386章
……
俩人开车上路, 宫理把那些书和录影带塞在衣柜上面或者是后备箱里。凭恕开了一段路,他们从颠簸的山坡碎石堆重新回到了狭地的公路上,越来越多辐射爆炸后的尘埃落地, 连夜晚都变得明亮一些。
宫理注意到盖革计数器已经能显示数字了,虽然指数仍然高的离谱,但好歹是在计数范围内了。
越往外走,连代体机器人的遗体都见得不多了, 宫理能更好的端详那些建筑的残骸与倒塌的高架桥。
宫理本来是能在这段旅途静默的返程中, 感受到一丝文明消逝的浪漫, 但奈何凭恕无时无刻不探出脑袋来, 疯狂暗示——或者说就是耍赖作横的要跟她搞。
这家伙已经把这件还有点旖旎的事儿, 变成了“我不管我要玩手机”级别的熊孩子闹人了。
他甚至一开始开车的时候,对着只有十七度的室内温度显示, 狂说热的浑身出汗, 非要脱了上衣开车。
他脖子上还挂着量子可乐的瓶盖吊坠,虽然他有点肌肉, 但宫理之前跟平树在一起的时候没少看这副皮囊,也不知道凭恕怎么想的, 会觉得能“勾引”到她。
她也没说什么, 只是叼着电子烟, 目光滑过他胸膛。
凭恕注意到她的目光, 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本来还双手握着半自动方向盘, 忽然另一只手朝后拿起短袖卫衣, 套在了身上:“咳, 怎么又突然有点冷了。”
宫理觉得自己没有疯狂嘲笑他,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
到夜色落下的时候, 凭恕问她吃什么,宫理脑子里忽然想起他之前骂骂咧咧说“老子就不该做四菜一汤”,强忍着抬起的嘴角,道:“四菜一汤呗。”
凭恕瞪大眼睛:“你以为我做饭是靠魔法吗?就咱俩人,你吃什么四菜一汤啊!上次两个菜你都没吃完呢——”
宫理穿了件卡其色的背带裙,翘起脚来,咕哝道:“我还想说酒足饭饱之后就可以困觉了呢。”
他噎了一下:“……你别吃完了躺不下去了。”
宫理眨眨眼:“怎么会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吧。”
凭恕叉腰站在厨房前头,忽然回头道:“荷包蛋也算个菜吧。”
宫理摇头:“辣椒荷包蛋炒肉才算。”
凭恕咬牙切齿:“……吃不死你!我咒你明天在厕所里拉火!”
宫理:“你做不做吧。”
凭恕套上围裙,指着她:“就知道坐着等饭吃的家伙少说话。”
他以为宫理会坐在沙发附近看电影或者玩游戏,但宫理却踱步走到车尾卧室里去,在卧室里面翻翻找找半天。凭恕本以为她是在找书,但过了一会儿,在他切冻鲜蔬菜的时候,她两手插兜又晃荡到走廊上来了。
凭恕正想让一下身子,让她过去,宫理却忽然挤在走廊附近不动了。
她脸从他胳膊旁边伸过来,看他手在暴躁但又快又狠的切菜,忽然道:“你饿吗?”
凭恕瞪眼:“你开车的时候我吃了半包饼干,是你一直在嗷嚎说想喝热汤的。”
宫理笑了一下:“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饿了。”
凭恕拿刀指着她:“你耍我是吧!”
宫理笑起来,他刚想发火,忽然感觉一双手从他后面揽着他的腰。凭恕整不会了,他结舌道:“你、你想干嘛?”
刚刚一直不搭理她,甚至还忍不住翻他白眼的宫理,忽然将手从围裙侧面伸进来,抓住他短袖卫衣的下摆,两只有点发凉的手,就像是蛇一样从下方攀上来,她手指并不柔软,甚至有点重的捏了一下他腰侧。
凭恕被她挤得撞在了岛台边缘,他手一哆嗦,差点刀具脱手。一直嘴上说着“跟我做吧”“我也想要”的凭恕,这会儿却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宫理忽然抬脚踢了一下洗碗机附近的T.E.C.:“你要不下车溜达会儿?”
T.E.C.屏幕上出现几个点,它电子音道:“代体都已经死绝了,我还是关机吧。”
下一秒,宫理就看到它黑屏,机械臂缩起来。
凭恕有种又兴奋又害怕的预感,想拧身转过去,宫理嘴唇靠在他肩膀附近,道:“你先把刀放下。”
凭恕把刀扔在了水池里,他稍微弯腰的时候,宫理的手彻底按在了他胸膛和腰腹上。她手可真凉!凭恕往后一缩,跟宫理更是挤成一团。
凭恕就跟身后粘了树袋熊一样,“背着”宫理挪过去洗了洗手,湿漉漉的手隔着围裙,按在宫理的手背上,清了一下嗓子:“……你真不饿?”
宫理:“嗯。”
凭恕低头看过去,能在牛仔布的围裙下清楚看到她的动作,他别扭的又清了一下嗓子:“咳,你先把手拿出来,这样好奇怪。”
宫理气笑了:“你可不适合装纯啊。”
凭恕恼羞成怒,挣扎道:“操,我还穿着围裙呢,就是很怪啊,你手别抓了!”
宫理把手抽了出去,他想要转身,宫理却还在他身后挤着他,道:“你把切菜板推远一点。”
凭恕:“啊?你要坐上去吗?”
宫理膝盖抬起来顶他膝窝:“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啊?”
凭恕硬着头皮给岛台上清理出一小块地方来,他想要转身,宫理还使劲儿顶着他,不让他转身。
凭恕惊悚:“我凭什么不能转身了,你不会要搞我屁|股吧!我拒绝啊!那是出口不是入口我绝对不可能——”
宫理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来,放在了前头的金属岛台上。
之前平树给她补衣服的传统缝纫包、一小瓶酒精,还有一枚她之前说的黑曜石耳钉。
凭恕呆了一下,突然挣扎起来:“我还没答应让你打钉呢!喂好歹给我点接受的时间吧!你——我我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
宫理闷笑,故意不解释,凭恕拿起那个耳钉掂量了一下,跟烫手似的差点扔出去:“这玩意儿还巨沉,我他妈的会被你弄死的!我不玩、不玩!宫理你就纯粹一变态,你不欺负平树就欺负我,还这么狠!”
宫理以为他误会是打X钉的话,会挣扎的更厉害,或者说干脆翻脸,但……好像,他也就只是嘴臭而已。
根本没有下死力气推她或者是攻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