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听着,心便软了:“考古队这边确实没什么事,这次顺利处理了哈迈,出了一口恶气,就没什么操心的了。”
这时候吉普车停下了,陆守俨帮她打开车门,和司机嘱咐了声,便径自带她过去宾馆。
陆守俨边走边道:“这次英国打捞公司的事,就是请君入瓮,他们既然入瓮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考古队员确实莽撞了。”
初挽解释道:“他们都是年轻人嘛,难免血气方刚,再说那哈迈确实可气。”
谁知陆守俨却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打了就打了,几个洋鬼子而已。”
初挽微怔,之后笑出声:“你说话能别说半句吗?”
陆守俨难得也笑了:“好,下次注意。”
这么说话间,两个人走进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其实占地面积很大,三面环海,是一处园林式大型宾馆,据说是湛江用来接待首长外宾以及各种名人的地方。
一走进去,就见园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更有各样珍稀数目奇珍异草的,几十座设计新奇的建筑掩映在繁花丛树中。
陆守俨和初挽下榻在一处房间,房间开阔明亮,设备齐全,窗外还有一丛翠到发墨的翠竹,清雅宜人。
房间内设施齐全,初挽简单洗漱过后,便懒懒地抱住了陆守俨的腰,笑着道:“你就是担心我,才眼巴巴地跑来是不是?肯定是怕我在那边受委屈,才赶紧把我捞出来!”
陆守俨垂眸看着她:“你倒是想得挺明白?”
初挽:“你想我担心我就直接说嘛,不要藏着掖着。”
陆守俨便俯首下来,亲了亲她的唇。
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不过很快他的动作便激烈起来,他有力的指骨牢牢扣住初挽的后颈,固定住她,让他在她唇下可以恣意品尝,而另一只大手却掐住了她的腰。
这吻密不透风,好像要把她吞下一般。
她喘不过气来,便要推他,他却根本不放,这么半推半就挣扎间,直接滚到了床上。
整个过程犹如狂风骤雨一般。
到底是太久不见了,男人在人前如何淡定,其实骨子里就那样,初挽可以感觉到,他比谁都想。
就这么被按在床上,差不多来了两轮。
初挽有些受不了,捏着被子用脚踢他的胸膛:“你干嘛……注意形象!”
陆守俨不以为然:“我爱人三四个月不见人影了,好不容易见到,我要什么形象?”
初挽轻哼:“算了吧,在别人面前,你装得好像不认识我!”
就是太能装了!
陆守俨挑眉,低声道:“那你呢,坐下时候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
初挽便笑:“我那不是怕连累你嘛!”
毕竟他们考古队的事,也不好定性,不知道上面怎么说。
陆守俨抬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还知道连累这两个字怎么写?”
初挽听了,赶紧撒娇,搂着他的脖子哄道:“没有连累,反正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嘛,你听人家黄同志说了,人家心里有谱!”
陆守俨好笑,不过到底没说什么,低头亲了亲她:“确实瘦了不少,回家好好养着。”
靠着陆守俨,初挽也终于联系上了严院长和岳教授,他们倒是没什么大碍,反正在南海舰队的机关单位吃好喝好,有什么事情他们都配合着,现在他们还要作为证人,证明哈迈等人在中国海域内非法进行打捞盗捕行为,反正要一口气把哈迈几个给打到耻辱柱上,让英国打捞公司无话可说,让荷兰也只能认栽。
初挽还联系上了水下考古队员,和他们说了现在的情况,现在中国博物馆、广东博物馆以及中国文物局都出动了,水下考古挖掘也已经接近尾声,一切都很顺利,大家交换了信息后,倒是彼此没什么担心的,现在就是等着哈迈事件的最终解决方案。
她也就放下心来,反正大事都差不多落定了,她回头看看哈迈的处理结果就行了,其余的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当下也就放松地享受一把,就当来这里度假了,说起来她来这边三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歇口气,更没真正品尝这里的特色美食。
这海滨招待所规格很高,在早几年是不对外开放的,也就是最近些年和港资合营,引进了先进的设备,才对外开放了,不过里面依然保留了过去的一些特色。
初挽在这里和陆守俨先把各样好吃的都尝了,什么脆皮烧猪,豉汁蒸鲜鲍鱼,清蒸石斑鱼,还有芝士焗龙虾,整整一天都吃得肚皮溜圆。
陆守俨:“我们不能公费吃喝。”
初挽吃得饱饱的,有些犯困,听到这话茫然地看着他。
陆守俨笑道:“回头你来结账吧。”
初挽:“……”
果然,她嫁给谁都免不了养男人的命。
第二天,陆守俨带着她去泡温泉,这边温泉环境也好,周边都是大片的槟榔树和椰子树等,这些亚热带树木和北方截然不同,别有意趣。
过去的路上,还看到招待所园林内有小舞厅和卡拉ok厅,有些年轻人都穿着时髦,一起约会散步唱歌跳舞的,其中有个姑娘家都是烫着头发,染了颜色,还要踩一条阔腿裤。
初挽看到这些,越发觉得九十年代了,时代变了。
她差点觉得自己落伍了。
陆守俨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位爆炸头的姑娘,顿时蹙眉,之后拉着她的手,径自往前走。
走着间,他低首叮嘱说:“你不要学那个,不好看。”
初挽其实也没想弄那个,不过听他这么说,故意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陆守俨挑眉,看她一眼:“你这么大了,怎么突然叛逆起来了?”
初挽听这话,便笑:“反正我想染就染,你不能管着我。”
陆守俨:“知道了,不管着你,我只是说下我的想法。”
初挽:“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两个人到了温泉处,他们是独立的小池,掩映在翠竹和小桥流水之间,静谧优雅,热气氤氲。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不过多少有些不自在。
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看到白汽蒸腾中,那双黑眸正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便一狠心,赶紧下水了。
陆守俨也很快下水,他躺靠在温泉石壁上,然后抱着她,让她叉腿趴在自己身上,这样搂着。
潺潺温泉水流淌过两个人的身体,带来一阵阵惬意,暖暖融融地舒服着。
初挽满足地伸着胳膊,揽着他结实精瘦的腰,低声说:“这几个月都怎么想我了,快说,我要听。”
陆守俨的手轻抵靠在她单薄的后腰上:“想得睡不着觉,可以吧?”
初挽要求道:“不行,你看看,人家外面小青年都牵着手谈恋爱跳舞唱歌,我都没跳过舞,你得补偿我,多说点好听的!”
陆守俨掀起眼来,看着她,轻叹一声:“真是没良心,我前天半夜知道你的消息,就订了机票,一大早飞过来,我为了什么?”
初挽笑盈盈的:“你为了什么?”
陆守俨略侧首俯下来,轻吻了下她湿漉漉的睫毛:“两个孩子我都顾不上,赶紧跑过来,还不是怕你在这里受什么委屈。”
这声音低低沙沙的,听着让人心都化开了。
两个人昏天暗地了好一番,初挽自然是懒懒地不想起来,谁知道下午时候,陆守俨却接到电话,还是秘书打来的。
陆守俨躺靠在床头,没什么表情地接听了电话。
初挽趴在他胸膛上,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他,这个男人眼看着三十三四岁了,年纪不小了,不过胸膛上的纹理清晰结实,触感竟然很好。
她趴在那里,用下巴轻抵着,只觉得好像还挺可口。
想吃。
可是陆守俨还在打电话。
她百无聊赖地抬眼看他,却见他神情仿佛有些不悦,就那么沉着脸听着那边讲,最后终于听到他道:“好。”
电话挂上后,初挽纳闷地看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守俨薄薄的眼皮微垂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抬起手,轻抚着初挽的发。
初挽便扭了扭身子抗议:“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的大手轻按住她窄软的腰,淡声道:“也没什么,有点小事,需要处理下。”
初挽直接给他一个呵呵:“可算了吧,真要是什么小事,哪值得你这脸色?说吧,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抬起眼皮,看她。
初挽:“?”
陆守俨这才道:“孙雪椰。”
初挽便懂了:“她啊……”
陆守俨:“撞船和哈迈闯入南海的公案,牵扯复杂,估计得等等,不过孙雪椰是中国人,倒是好办。”
初挽:“她和家里人断了联系,现在家里人也不认她了,她走投无路,只能找你了。”
毕竟陆守俨是摆在明面上的,想找到他太容易,报个名号,谁不知道呢。
她想了想:“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守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过她一直对我们纠缠不休,都是可以趁机做个了断。”
初挽:“你打算去见见她?”
陆守俨微垂眼,墨色的视线就那么落在她脸上。
初挽迎着他的目光:“嗯?”
陆守俨缓慢俯首下来,在她和睫毛相对的距离时,终于开口:“那挽挽希望我怎么处理?”
他侧首,温柔地亲她耳垂:“我当然听你的。”
初挽很有些护食的样子:“你不许去见她,我去。”
陆守俨听她这语气,笑了:“好,那你去见她,顺便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陆守俨确实并不打算见孙雪椰,对于这样一个人,等待她的自然是法律制裁,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插手这种事情。
不过初挽到底是去见了孙雪椰。
看守所中,孙雪椰头发油腻腻地黏在脸上,她面目狰狞地盯着初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见他的,你可真不要脸,当侄媳妇的,你竟然勾搭自己男人的叔叔!”
初挽笑了笑:“你可能疯了。”
孙雪椰嘶哑地道:“不要装傻了,我知道,你记得上辈子,我算是明白了,全都是因为九龙杯,九龙杯碎了,我们全都记得上辈子!”
初挽:“孙雪椰,你要记住,无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你现在都是阶下囚。”
她看着孙雪椰,眼神凉淡:“美国的那桩文物案,确实是我给你设下的陷阱,但那只是纠纷麻烦罢了,并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你不知死活,没有半点廉耻,竟然为哈迈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