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推门看到两个孩子,高兴得一边一个直接把他们都抱起来。
抱着两个孩子进屋,见陆建晨脸色不好看:“这是怎么了?”
陆建晨看了初挽一眼,认命地道:“没事……”
他叹了声:“作为晚辈,有些事,我认了。”
等陆建晨出去了,陆守俨边哄着两个孩子玩儿,边随口问:“怎么,你又欺负建晨了?”
初挽笑道:“怎么会呢,我哪是那种人,就随便说说,他还挺不服气的,不过没关系,有你这尊宝塔,哪里有镇不住的河妖。”
陆守俨见此,微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初挽凑过来,揽着他的脖子撒娇:“你别这样,不用担心,我们还是挺友好相处的。”
陆守俨:“今天让建晨陪着你过去拍卖会了?”
初挽点头:“是,建晨没和你提吧?”
陆守俨:“什么?”
初挽笑道:“我竟然碰到了孙雪椰。”
陆守俨一听:“怎么又是她?”
初挽:“也没什么,我能去参加拍卖会,人家也能去。”
说着,初挽把场上大致的情况说了。
陆守俨听了过程,略想了想,下了结论:“你这是给人挖坑,让人家多花钱。”
初挽点头:“对,不过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守俨:“你真正看中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初挽笑了下,道:“在那栋房子入户门厅那里,有主人的挂画和烛台,因为年月长,那挂画和墙都已经发黄了。挂画看上去是普通印刷装饰画,所以没有人想着把它取下来,也没有人想着要买它。”
陆守俨恍然:“那挂画别有玄机?”
初挽道:“对,里面应该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明天一早,我再过去一趟。”
陆守俨:“那我明天陪你过去吧。”
初挽:“你明天没课?”
陆守俨道:“自从来了后,一直都忙,都没功夫逛逛,明天没课,作业也不多,正好陪你过去走走,我开车。”
初挽:“好,那一大早就过去。”
第二天,陆守俨开车,初挽跟着过去,美国的公路修得好,一路顺畅地往前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今天这边的气氛就和昨天不同了,昨天卖的东西还算有点档次的,今天就是仿佛捡破烂一样了。
比如挂画,昨天最便宜还能几十美元,今天也许就十几美元了。
十几美元依然卖不出去的,就一口气打包卖给旧货商店的店主,那价格自然就更便宜了。
所以今天店里见不到那些收藏爱好者了,全都是一水儿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四处看着,随时等着下手。
初挽别的没看,只要挂画,她问了价格,知道这边的挂画三五美元到三十美元不等。
她先要了两幅画,一共十五美元,之后才随口问起门厅那边的挂画。
那负责人一听,随便看了眼,道:“三美元。”
这时候,一个白人老太太看到了:“三美元,这幅画还有这烛台我都要了。”
初挽见此,道:“这是我先要的。”
白人老太太皱眉,有些嫌弃,不过还是走开了。
陆守俨问了问,当即掏出十八美元,将初挽手中的那两幅连同这幅一起付账买下。
本来正常交易是有服务费和税费,不过陆守俨是现金,他们也就没被收服务费和税费。
初挽将三幅挂画摞在一起,让陆守俨先拿上车,她自己再随便看了看。
到底是没看到什么,她打算离开,谁知道刚走出去,恰好看到了孙雪椰和马克。
大家走个正着,马克脸色不好,孙雪椰也蹙眉看着初挽:“初挽,你真是好计谋。”
初挽:“计谋?”
孙雪椰:“你故意的,故意让我们买吧?”
初挽好笑:“你们有钱,自己想买,怎么叫我让你们买?我拿枪指着你们了吗?昨天我可是一败涂地,一件画都没捞着,都被你们抢了去。”
孙雪椰微抿唇,打量着初挽,好像要看透她。
马克没好气:“走吧,看什么看!”
孙雪椰略低下头,忙跟着马克进去了。
初挽见此,略等了会,果然,就听到里面马克正和负责人谈,说是他要一口气把这里的旧物都给打包要了,正在谈价格。
虽然都是旧物了,但是各种零碎也不少,加起来也是一笔钱。
初挽便不再理会,径自上了车。
到了车上后,她拿过来那副挂画,仔细看了一番。
陆守俨:“我看着这幅画就是普通的画,是藏在里面吗?”
他知道胡慧云家画里面藏着名画,想来古今中外不外乎这些把戏了。
初挽:“对,我昨天转了一圈后,也是偶尔注意到的,这幅画的画框应该动过手脚。”
她试着用手掰,不过没掰开。
陆守俨见此,径自接过来,拔出上面的钉子,于是画框便被揭开了。
揭开后,里面就掉出来一张发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倒是还都在,不过有些字迹所在的纸页已经隐隐有了细微的小洞。
初挽拿起来,隐约能辨认出,最上面是大字“in congress july 4 1776”,第二行是“THE UNANIMOUS DECLARATION OF THE THIRTEEN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接着就是独立宣言正文。
初挽对这独立宣言原版并不太懂,不过她隐约听说过,当时西方已经开始用一种叫做铁胆墨汁的墨水,这种墨水是用鞣酸溶液与硫酸亚铁做成的,优点是吸附性强,不过却腐蚀性强,眼下这份《独立宣言》应该就是用铁胆墨汁来写的,所以墨水痕迹已经开始腐蚀纸张本身了。
而眼前这种腐蚀效果,必然是过了一两百年才有的效果。
也就是说,无论眼下的这份《独立宣言》到底是什么版本,至少这是一份用铁胆墨汁写的,来自一百多年前的《独立宣言》。
无论如何,这都是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的。
她小心地将这页纸收起来,对陆守俨道:“功德圆满,我们回去吧。”
陆守俨颔首,启动车子,却就在这个时候,孙雪椰和马克从房间中走出来。
孙雪椰面上带着一些笑,显然他们谈得很顺利,她觉得她成功了,靠着重生捡大漏了。
其实如果不是初挽的出现,孙雪椰的计划确实行得通。
她把这些物件都买回去,必然能找到她想要的这份《独立宣言》。
那她真就捡大漏了。
不过现在么——
初挽笑了笑,道:“他们有钱,让他们花去吧。”
把买的那堆杂物翻遍了,也别想找到独立宣言,这还不气死他们?
第224章
初挽回到家中后,先用专业技术手法对这片纸进行了清理,之后便拿相机拍照,拍了照片后,仔细收藏起来。
她记得,也就是三四年后,一份影印版的《独立宣言》在拍卖场上曾经卖出四百多万美元的价格,购买者正是美国大名鼎鼎的首富,计算机公司创始人。
而自己的这一份是手写版,且有签字,明显价值要比那一份大,说不定能上千万美金。
她对于保留这么一份《独立宣言》其实兴趣不大,她完全可以到时候卖出去,卖给这些美国财团阔佬,换大笔大笔的美金,到时候,美国拍卖场上,还不是她任意驰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过在惊喜之余,初挽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捡的这个漏并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孙雪椰和马克在那一堆旧物中找不到《独立宣言》,孙雪椰也许认为自己弄错了遗漏了,但是也有可能找到自己头上,在人家的地盘上,到时候他们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好说的。
真万一有个什么,或者他们纠集了那位犹太人的亲戚,找个律师,给自己援引一条莫名的法律,把这东西给自己收回去,那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美国的法律太复杂,她并不敢说自己一定能万无一失。
她略想了想,便给刀鹤兮打了一个电话,说起自己捡了个漏,还可能引起一些麻烦。
刀鹤兮一听:“他们怎么知道你的情况?”
初挽苦笑,大致讲了自己和孙雪椰的恩怨,最后道:“不过她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马克。”
刀鹤兮:“马克?”
初挽:“你肯定知道古董公司HF吧,马克是HF的人吧,我听着是那个意思,所以我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电话那头的刀鹤兮略顿了顿:“所以和你对上的人,背后是HF的人?”
初挽:“也不能这么说,未必和公司有关系,只是底下的员工吧。”
刀鹤兮道:“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
初挽:“怎么,你能搞定?”
刀鹤兮:“我和他们有过交道,如果马克是HF的人,那我说一声就是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没有必要使那些手段。”
初挽听着,心里一动。
所以刀鹤兮果然和HF联系紧密?
HF公司的大老板明面上是William Fumagalli,但初挽一直觉得,William Fumagalli背后应该还有人,那个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只是不露面而已。
刀鹤兮可能感觉到了初挽的异样,道:“之前我和HF公司的老板一起喝过茶,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
初挽:“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刀鹤兮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她淘到的这物件来。
“我让Maddocks协助下,给你走一下档案,差不多要两年时间。”
刀鹤兮这么说,初挽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物件,是在家庭资产拍卖会拿到的,看似正规,但是美国法律到底和中国不同,万一走漏了风声,说不定惹来麻烦。
所以这物件现在不可能轻易上拍,也不敢随便带回国,只能先藏在水里。
所谓藏在水里,是说文物先不露面,慢慢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