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道:“估计是铲子!”
可是,这话刚出,大家都愣了,因为所有的人看到,藤村先生从塑料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石头,一些有棱有角的石头,各种形状的石头。
大家全都疑惑,这是做什么?
有一个学者比较眼尖:“这就是旧石器,这不就是旧石器吗?”
他这话一出,大家越发困惑了,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就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大家看到,画面上,藤村先生四处张望着,就像做贼一样,一边小心翼翼地张望,一边将那些旧石器埋进土层中。
大家全都目瞪口呆,不是应该挖吗,怎么他开始埋了??
这是要干嘛?
初挽看着这场景,也是笑了。
按说应该七八年后的画面,今日竟然提前出现了。
这时候,画面上出现了解说:“这是我们今天早上拍到的画面,即将挖掘旧石器的藤村先生竟然提前将旧石器埋入土层中!接下来我们可以看看,藤村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而就在这吊人胃口的解说中,大家看到,藤村先生再将这些旧石器埋好后,还认真地整理了现场,将那些土层重新扒好了,还掩盖了一些杂草。
总之,如果不是摄影机拍下的这一幕,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的土层曾经被动过。
他所做作为,一切都天衣无缝,而且熟门熟路。
电视画面播放完后,就有一位记者开始讲起自己的安排,他表示对这一幕很震惊:“看来,藤村新一先生挖掘出来的一百万年前的石器就是他自己埋进去的,我无法理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不是说发现了一百万年前的吗,所以这是什么意思?电视台都茫然了?
胖大叔眼睛都瞪大了,他无法置信地看着画面,喃喃地说:“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接下来,电视台继续播放画面,却是播放藤村新一挖掘的过程,还是原来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天已经大亮了,一些考古队员正在四处搜罗。
这个时候,藤村新一状若无意地将那些旧石器挖掘出来,然后一脸惊喜兴奋,表示自己挖到了,周围人全都围过来,大家议论纷纷,说这就是一百万年前的石层,所以这是一百万年前的石器。
大家全都目瞪口呆,无法理解。
电视台记者终于再次出现,解释了这个情况,并采访了一位考古研究所负责人,对方表示,就目前来看,这次一百万的旧石器确实是伪造的,证据确凿,但是以前到底有多少是伪造的,他们要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委员会,会对这件事进行专门调查。
接着便开始出现采访藤村新一的画面。
藤村新一惊慌失措,忙辩解道:“我这一次确实造假了,但是我以前是真的,以前是真的,我就造假了这一次!这次是假的,以前都是真的!”
食堂里,初挽和中方队员,胖大叔,服务员,以及其它所有的食客,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这画面。
藤村新一那是什么人,那是日本考古界的神之手,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那是让日本旧石器历史生生推进到了七十万年前,就差一点,日本就要成为全世界的祖宗了!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崇拜的人,神一般的存在。
结果,大家看到了什么,他偷偷摸摸藏石器,他鬼鬼祟祟扒土,他惊慌失措辩解,现在,他只能大声喊着“只有这一次是假的”!
胖大叔表情足足呆滞了三分钟,之后喃喃地道:“骗人的,骗人的?不是说着都要上教科书了吗?博物馆也这么写的,骗人的?”
一个考古工作者也是皱眉:“论文都发表到美国了!这是假的??”
另一个终于拍桌子大嚷:“我早就觉得不对了,一直觉得很奇怪,凭什么都是他发现的,他一口气干了日本考古专家一百年的活,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更有一位老人茫然地说:“所以我们日本到底多少年历史,七十万年有吗?”
旁边大家伙都无话可说,现在到底多少历史,说不清了。
初挽看着这一幕,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这骗局可以落幕了。
而同桌的中方考古队员,大家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想笑又努力憋着的感觉。
这太滑稽了,太戏剧性了,这还是做考古吗,他们的考古这么不严肃,随便挖个坑自己扒出来就把历史推进到了一百万年前??
初挽也是想笑,毕竟这件事太好笑了,在她的那个年代,这件事成了全世界的大笑柄,所有的人提起来都忍不住笑。
这件事就荒谬到不像真事,写到小说里都太滑稽荒谬,但它就是真的。
她目光扫过那边石柜台,就见烤舌刚好要烤好了,散发着动人的香味。
她严肃地道:“这一段大家培训很辛苦,我大舍财,请大家吃烤牛舌。”
大家一听,自然不好意思,毕竟这边的肉食不便宜。
初挽:“大家不要客气,我说要请,就是要请,不吃的话,就没法理解我的心情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今天见识了这精彩的一幕,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想庆祝。
于是大家也都表示感谢,初挽当即过去柜台,对胖大叔道:“你好,麻烦来一大份牛舌。”
那胖大叔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没有什么反应地看着初挽。
初挽再次重复了一遍。
对方才恍然,恍然之后,眼圈竟然都是红的,红着眼睛取来烤牛舌。
初挽表示了谢谢,之后端着牛舌过去了自己桌上。
大家品尝着鲜美的牛舌,偶尔间不经意地看看在场的人,那胖大叔竟然捂着脸发出了痛苦的□□声,而桌上的食客们已经激烈地讨论起来。
有人义愤填膺指责藤村新一,有人表示自己从来没相信过他,也有人怀疑不只这次是假的,以前也都是假的。
一位年轻学者愤怒地道:“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现在大家全都知道了,考古学家竟然造假,我们被自己欺骗了十年!我们弄虚作假十年!”
马上就有人想到了:“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旧石器考古成就!”
大家顿时明白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前有多辉煌有多扬眉吐气,现在就有多丢人现眼。
曾经全世界对日本的考古成就目瞪口呆,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第217章
藤村新一造假视频就这么暴露在了全体民众面前,这件事对考古学家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日本考古民众化,普通老百姓对于考古也抱有很大的热情,考古队伍中不乏考古爱好者参与。
藤村新一十年的造假,让日本民众对日本旧石器考古产生了极大的热情,这让他们骄傲让他们自豪,让他们民族自尊心得到无上的满足。
现在,完了,全都完了。
大家发现,他们被骗了十年。
据说有考古极端爱好者跑到了博物馆,将那些来不及撤下的旧石器摆设给砸了,口中怒吼着:“什么考古,全都是骗子,骗子!”
老百姓开始疯狂怀疑,他们怀疑一切。
藤村新一之前所有的石器都被他们怀疑起来,他们一概不信,就连其它考古学家的发现,他们也开始用质疑的目光来挑剔,挑剔一番后,开始觉得:“考古就是骗人的,没什么可信的。”
这时候,调查委员会的一些结论陆续公开,他们找藤村新一多次谈话,而最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确认:假的,确实都是假的。
没有一样是真的。
事情处于调查中,这些初步调查结果按说是保密的,不公开的,但是依然有消息灵通的记者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传扬开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些国民——比如食堂的胖大叔,对于藤村新一那苍白的辩解抱着一线希望的话,那现在,真的是希望彻底覆灭了。
日本国民对日本考古界失去了信心,他们不再愿意相信任何考古发现了,考古博物馆门可罗雀,偶尔有人过去,便是冷嘲热讽地挖苦:“全都是骗子。”
考古学者为之羞耻,他们觉得:“日本的考古没法干了”。
初挽知道的几位考古人员,纷纷表示想转行,一个个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而这个时候,消息传到了各国,全世界都知道了日本的笑话,曾经日本人坚信的七十万年历史,不过是自编自导的一个大骗局。
日本考古界遭到了全世界的嘲笑,各国家都纷纷下场,大标题讲述这一场历时十年的大骗局,也有人开始分析日本考古界的机制问题:“为什么这么拙劣的骗局竟然横行十年?”
几个中国考古队员看着这一切,都忍不住想笑,想笑之余又有些叹息,以他人为镜,这告诉他们,凡事万万小心,可不能陷入这种困境。
这让大家伙越发认真投入培训之中,考古事业没有什么捷径,只有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认真做学问,才有可能取得成绩。
于他们这些水下考古队员来说,潜水技能和水下考古技术,这都是要潜心学习的,学好了,于自己有益,于国家有益。
就在日本考古界一片狼藉的时候,几位中国考古队员反而越发沉下心来,抓住机会刻苦练习,最后终于圆满完成了这次考古实践培训。
当所有考核都顺利通过后,大家都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回去中国。
初挽这个时候也是归心似箭,她想念陆守俨,也想念孩子,两个月没见,不知道孩子还认识她不。
抵达国内机场后,刚过了海关,初挽就看到了陆守俨。
初挽看到他,自然心里高兴,不过当着诸位考古队员的面,也不好表现太过。
陆守俨和大家打了招呼,便陪着她出了机场,上了吉普车。
回到家后,两个小家伙先扑过来,看到妈妈高兴得要命。
初挽赶紧把带来的零食给他们分了,又抱着他们说这说安的,舍不得放开。
陆家老宅早已经摆好了饭菜,大家等着给她接风洗尘。
日本考古界发生的这一场闹剧,大家自然有所耳闻,陆建昭更是好奇得不行:“七婶,你这可是第一手消息,你赶紧给我们讲讲。”
陆老爷子其实也好奇,不过还是道:“你七婶刚到家,得缓口气。”
陆建昭想想也是,只好先忍住了。
初挽略洗漱过后,吃了饭,也就和大家讲起来她的见闻,日本考古界对藤村新一的追逐,大家多么崇拜他,当众被揭穿后又是如何如何失魂落魄。
“他们用了高科技摄像头,非常隐蔽,拍出来的画面直接往电视上一播,日本国民的心多碎了,他们被骗了十年。”
大家听着这故事,简直是不敢相信,太离奇了。
陆建昭更是闷声笑:“这都叫什么事,他们也够离谱的,他们的考古怎么跟小孩过家家!”
陆老爷子:“小日本人哪,谁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也不奇怪。”
大家听了,纷纷赞同,讨论着这事,越发觉得好笑。
初挽将带来的礼物给大家分了,大家自然都挺高兴的,他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老宅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家子才回去自家四合院。
回到家里后,两个大人先陪着小家伙一起吃饭洗澡什么的,又给他们讲这讲那,把他们哄得高高兴兴去睡了,陆守俨和初挽这才歇口气。
得了清闲,初挽给陆守俨看自己淘到的那把越王剑。
她笑道:“这个以后看情况,如果想留着,就给你吧。”
那宝剑锋芒凌厉,她觉得如果是古代,倒是挺适合陆守俨的。
陆守俨拿着那把剑,仔细端详一番,又握在手中比划了比划,他虽然并不懂古玩,但显然对这把剑是喜欢的,这好像是男性的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