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睁大了眼睛,随后小心翼翼看了眼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微微颔首。
弘时这才慢慢靠近耿意欢,奶声奶气道:“耿额娘。”
“乖。”耿意欢摸了摸他的小辫子,把他揽入怀中,“耿额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不晓得会吓到弟弟,若是你知道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对吗?”
“对,若是我知道会这样严重......我肯定不会再那样逗弄弟弟了。”弘时解释着。
“那就好,这次耿额娘就原谅你了,但是不能有下次,能做到吗?”
“能做到。”
耿意欢满意地点点头,捏起一块点心递给他:“能做到就把这绵绵糕吃了,就当做是我们约定的证物。”
弘时认认真真道:“好!”
他接过绵绵糕,轻轻咬了一口,眼前瞬间一亮。
这绵绵糕香香甜甜、松软可口,几乎是入口即化,弘时一口就爱上了。
他这才明白耿意欢的意思,他感动道:“谢谢耿额娘,弘时晓得了。”
“那你再去尝尝这岩烧吐司和姜汁撞奶。”
没有哪个小孩子能躲过甜食的诱惑,弘时也不例外。
耿意欢笑了笑,再抬眸就瞧见李侧福晋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莞尔。
这母子俩在静玉院做了好一会儿才离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匣子绵绵糕。
送走他们,耿意欢照旧喝了中药。
她蔫蔫地倚着榻,嘴里麻麻的,已经喝不出中药是什么味道了。
就连晚膳她都没吃上多少。
小弘历倒是挺精神的,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但刘嬷嬷、安嬷嬷都说,小孩子惊着了,白日里显不出来,夜里才能显出来。
于是乎,董嬷嬷几人密切关注着弘历,生怕夜里出了什么差错。
小孩子受了惊,白日里看不大出来,一到夜里不行了。
担惊受怕了半个晚上,依旧没什么动静,耿意欢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到底当了额娘,心里总惦记着,干脆就叫董嬷嬷把孩子报到身边一起睡。
伴随着婴儿的奶香,耿意欢睡得很沉。
在天将将要亮时,耿意欢耳边传来阵阵呜咽声,她猛然惊醒去看身边的孩子。
襁褓里的婴孩小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眸中噙着泪珠,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沾满了不少,小声呜咽着。
“嗯......呜......”
他那两只小手篡成拳头,眉头紧蹙,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看得耿意欢心疼坏了,不禁接过弘历轻声哄着:“乖......”
弘历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定睛望过去,发现是耿意欢,小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似在撒娇好似在诉说委屈。
耿意欢抱了他好一会儿,才叫安嬷嬷给他喂了奶。
母子俩又睡了个喷香的回笼觉。
都说偷得浮生半日闲,耿意欢觉得现在的日子也不错,有吃有喝有儿有房的,多好。
唯一就是不能刷抖音、看电视,也不能出去逛街,耿意欢心中感慨着。
还好,还能看个话本。
继续花缘计。
这本书是她看过少有的女子大胆主动的,情节嘛也跌宕起伏。
“嫂嫂你这是做什么?”却见那翩翩公子郎红了脸,用被子捂着身子不肯下床。
“小叔子,你也不想想嫂嫂我这样的风华正茂,哪里就能受得住?为你哥哥守孝守了这么久,你就不该替你哥哥补偿一二吗?”
耿意欢眼前一亮,继续往下看去,
“若娘疾步来到他身边,顾彦恒只觉一阵香风袭过,不等他答话,若娘抬手一把掀开他的被褥......”
刚到兴头上,就听见董嬷嬷轻声细语道:“格格,该喝药了。”
耿意欢合上书,一脸苦涩,她这个“武大郎”又要被“毒”一回了。
第10章 别出心裁
曾几何时,喝药竟也成了日常打卡。
耿意欢按了按眉心,把话本放了回去,再没了玩乐的心思。
身子骨不好对她来说有利也有弊,有利之处便是后院有心争宠的不会对她有什么敌意,毕竟她是侍不了寝的,如此这般倒是给了耿意欢、弘历休养生息,低调发育的机会。弊端也很明显,日日喝药,嘴里没滋没味的,走两步就虚得慌。
耿意欢琢磨着,平日里得好好补一补,再多加锻炼,总能好的。
就连太医都私底下提点她,若是一顿不落地好好吃药,一年半载就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耿意欢是打点了银子太医才肯说些推心置腹的话。
耿意欢喃喃自语道:“一年半载......”
忍一忍便过去,吃药而已。
“把我的收腹带拿来。”
耿意欢决定今天要多戴会儿,排排血污。
如意担忧道:“格格,小厨房那给你煨着乌鸡山药红枣汤呢,一会儿您多喝些,补补气血。”
耿意欢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吃猪蹄吃的够够的,这两天换换口味也不错。
不过她还是想吃火锅,不是那种羊肉锅子,而是正儿八经的鸳鸯锅。
当然,她这种情况可不敢吃辣的,起码病好前不行。
那便只要菌汤、番茄锅好了。
于是乎,耿意欢便着人拿了纸笔来,大概画了个火锅桌以及鸳鸯锅的样子。
只是......
耿意欢望着糊成一团的宣纸,陷入了沉默。
这、这、这是她画的?
糊成一团,啥啥也看不清。
耿意欢很是怀疑人生,明明有原主的记忆在,可她怎么都不太会写毛笔字,甚至容易写错别字。惯性真是可怕啊!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别人也看不懂。
耿意欢恨恨地把这幅“字画”捏成团,让如意处理掉。
她双目无神地倚着靠枕,这可怎么办啊。
如意望了望手中作废的纸张,劝慰道:“主子,您是身子太虚了,这才握不住笔的。待您身子好了,定能写出同从前一样好的字。”
耿意欢瞥了她一眼,幽怨道:“你不懂。”
如意歪了歪脑袋,猜测道:“主子可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要做?不如您说给奴婢听,奴婢帮您转达。”
耿意欢眼睛一亮,是个好办法。
她迫不及待形容了一下火锅桌以及鸳鸯锅子。
如意点了点头:“您放心,奴婢这就去制物处找木匠给您做出来。”
“好。如意你可真是越来越贴心了,有章事那感觉了。”耿意欢夸赞着,“一会儿包点银子,给手艺人些打赏。”
“是,格格。”
如意抿着嘴笑了笑,眼睛晶亮晶亮的。
一旁的多福看了有些羡慕,直围着耿意欢打转。
耿意欢闲来无事,还是想琢磨点事儿。
“多福,你去买些医书来,我想自己琢磨琢磨,学点本事。”耿意欢嘱托了一句,“这样吧,你还是去趟前院请王爷来一趟静玉院,我亲自同他说吧。”
“是,格格。”
两个侍女都做事儿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耿意欢自己了。
香炉中燃着的香料氤氲在空气中,倒是很平心静气。
雍王府给主子们用得都是上好的香料,不会熏眼睛,可耿意欢还是不大喜欢这个味道。
即便如此,耿意欢还是选择了忍受。
因为这香一断,屋里便总有股血腥气。
不说她自己闻着难受,就是弘历来了也不舒坦。
伴随着这香气,耿意欢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竟是睡得喷香。
眼瞅着如意、多福都出去了,暖房里的董嬷嬷坐不住了,生怕耿意欢有什么吩咐。
故而她掀开门帘,从暖房处进到屋里。
探着脑袋看了一圈,才发现主子倚着靠枕睡着了。
董嬷嬷眉眼间具是温柔,她给耿意欢盖上被子后,顺手把屋里除了床前那盏灯,其他的都给灭了。
才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天渐渐黑了,但雪花可不管天黑不天黑,想下它就下。
董嬷嬷站在屋檐下,怔怔地望着扫雪的婆子们,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去前院时的画面。
趁着主子们都在屋里,苏培盛笑呵呵道:“董嬷嬷,如今耿格格那里已经立主了,你现在就能回来就,高不高兴?”
“什么?现在!”
“是啊,今儿就能回来了。”苏培盛只当她是高兴坏了,“早上我替你问了问主子爷,主子爷答应了,你随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