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遥含泪微笑:“我现在在家里,当初给自己买的婚房,你来吧。”
刘振东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音乐室。
……
孙熙卓来到了一处公园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看着工作人员和小朋友们交涉说要拍摄,得小一点声。
但小朋友们都才上幼儿园的年纪,不懂什么是拍摄,只知道好奇,不仅闹哄哄还天真地盯着镜头。
孙熙卓和旁边卖棉花糖的大叔知会儿了一声,随后来到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身边,大声道:
“小朋友们,去棉花糖摊位那,报孙姐姐的名字,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个棉花糖。”
小朋友们瞬间心花怒放,一窝蜂全跑走了,儿童设施这儿立马清净,地方也空出来了可以摆拍摄的设备。
老远还听到小朋友们笑嘻嘻的说话声:
“孙姐姐好好看!”
“孙姐姐人好好!”
……
工作人员朝孙熙卓竖了个大拇指。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孙熙卓才有时间拿着手机,坐在秋千上,正看着屏幕发呆,张米朵却打来了电话。
孙熙卓顿了下,当即喜上心头,解下接听键,“嗯哼?”
张米朵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了两秒,声音很低地唤了声,“姐姐……”
孙熙卓面上的笑容变淡,也没有再说话。
张米朵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发出了短暂的声音后,又没说任何实质的话来。
孙熙卓晃起秋千:
“小米朵,记得姐姐和你说过的话吧,我是你唯一可以不用看眼色的人。”
听到这里,张米朵如豁出去般,“姐姐,主动和你打这个电话,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一下。”
张米朵人生第一次遇到女生告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还未完全适应这件事,她还欲再解释两句,却听到孙熙卓很爽快地答了句:
“好啊。”
张米朵越发内疚了:“姐姐你……”
孙熙卓的语气很轻松,“你没拒绝我,就很好啊。”
她对的话筒轻声道:“小米朵,其实和你接触过后,你给我的感觉,和我来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张米朵心里没由来地一慌,这种感觉本不该出现,但莫名又有些害怕自己会让孙熙卓失望。
孙熙卓说:“其实一开始看这个节目是因为周椋,好奇他那臭脾气参加恋爱综艺会不会是里面的泥石流,但渐渐地被荧幕里的一个总是试图活跃气氛,落单时也强颜欢笑的女生给吸引,会让我觉得很心疼,很想保护她,所以我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张米朵的声音闷闷的,“嗯。”
“来之前,觉得她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子,什么情绪都往外放。但真的和她接触后呢,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情绪内敛的女孩子,可能是单亲的经历让她从小变得敏感,也变得中庸,不想个性太独特而显得不合群,也掩藏自己的内心,甚至是不敢回归童趣,让我更加心疼了。”
张米朵没有吭声。
孙熙卓从秋千上跳下来,“小米朵,把摄像头打开。”
过了两秒,张米朵把摄像头打开,孙熙卓发现她两只眼睛红红的,连忙摄像头对准周遭的环境:
“看看我在哪里。”
“儿童游乐园?”
孙熙卓说对啊,“上次你和我出去玩的路上,碰到商场门口就有这种充气的蹦床,还有滑梯,说很想玩,因为小的时候妈妈忙于工作,很少带你玩这些,可是长大后你又不好意思玩了,觉得是小孩子玩的。所以今天就想带你来玩玩。”
“小米朵,”孙熙卓察觉到张米朵的眼睛比刚才更红了,“没事,这只是我们认识后很短的一周,未来我们还有很多的很长的一周,你还有很多考虑的时间。 下一次,再来到我身边吧。”
挂了电话后,孙熙卓面上的笑容带了些苦涩。
她走到棉花糖机前,从大叔手上抢走了正要递给某个小朋友的棉花糖,屏蔽小朋友哇哇的哭声,她含了一口。
“小朋友,你也再等等吧。”
……
许灼从保姆车上下来,望着面前「B市贵族高中」的学校招牌,许多回忆扑面而来。
正值寒假期间,学校没学生上课,门口的小摊小贩也不见身影,也正因于此,学校才愿意借给他们拍摄。
当年离去时的心绪,很是低落。
快毕业时候,学校给办了一个成年礼,需要邀请各位的父母前来参与,那时候的许灼知道妈妈在他高考后就会离开,正在闹矛盾,那场成年礼他没告诉妈妈,也没有参与,最终连班级聚餐的心情都没有,草草离校。
再来时,心绪却大不一样,他能想到的,只有那段纯稚的悸动,还有体育课艳阳下成双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给周椋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愣了愣,是有谁在给他打电话吗?
有些纳闷,许灼拿着手机上楼,上到四楼,在拐角处老远便看到高二(七)班的班牌。
今天顾新一宣布自行寻找告白地点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因为这里是他和周椋初次见面的地方。
尝试再给周椋打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许灼的纳闷更甚了,和谁打电话呢,聊这么久。
另外有哪位嘉宾会选择他呢?
他站在班门口,没想到的是,班门竟然是打开的,往里行了两步,身形蓦地一定。
因为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有一个家伙正面向着窗外,半桢手臂趴在桌上。
那家伙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自语道:“怎么回事,两次都打不通。”
许灼瞬间哭笑不得,所以他们实在是太有默契,每次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对方都在和自己打电话。
难怪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许灼又轻轻地朝他走近两步,站定,
除了没穿校服,周椋现在的姿势和当年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一模一样,许灼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良久,周椋嘴唇轻启:“好看吗?”
他早从玻璃窗的反光里,看到了许灼的身影。
许灼的唇角漾出弧度,“好看看,这次说的不是字,是人。”
他大步找最后一排走去,周椋左立起身,帮许灼拉开身边同桌的椅子。
双方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也会来这个地方。
他们坐在位置上,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布满划痕的黑板,看着写着小抄印记的桌面,还有阳光里,浮动的尘埃。
八年过去,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没变。
许灼忽地瞥向窗外,“你看那儿——有只小鸟。”
周椋顺着他话看过去,没在树上发现什么鸟,正要问他,却看到自己的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粉红色的信封。
许灼撑着下巴,语气夸张,“哇,周老师,不知道是你哪个钦慕者送来的,拆开看看?”
周椋拿出来这个信封,上面有几个大大的丑字:
“
给周椋;
许灼写 ”
生怕别人看不见,或者又是看错什么的。
周椋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字体,忍俊不禁,他徐徐地展开信封——
——
补你一封情书啦。
周椋啊,最近我发现,我好像是一个看起来很勇敢的人,实际上比你懦弱很多。
过去的七年,我没有主动找你的勇气,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上了大学以后,每次听到同学在聊戏剧学院,每次看到和戏剧学院相关的新闻,我都会想起你。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第一场粉丝见面会,我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地去了,到现场后发现多此一举,你的粉丝很多,多到我甚至挤不到第一排去。
不过你的见面会,我只去过一次,因为那一次,让我有了强烈的剥离感,原来我已经和你渐行渐远。
我从未在圈内回避过你,甚至把重逢的所有可能想了千八百遍,但就是遇到不到你,怎么也遇不到。
我们明明走了一样的路,可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一直是件保值品,我却成了快消品。
但也没关系,你所有代言的产品我都有买,上次机场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就是你的代言产品。好像这样,就可以维持你还在我身边的假象。
说一件近来让我最开心的事吧。
参加《心动请响铃》的第一天晚上,节目组微博官宣嘉宾成员,每一位嘉宾的微博账号都有被@,这是我的名字,第一次和你出现在同框。
哪怕你在第一个,我在最后一个。
这张图片,我截图了下来,云端也上传了一份。
未来,我们俩名字的距离,会靠得越来越近的吧。
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你,我好像也能活下去,过得也好像还可以,可是……就是好像缺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让我的整个人生都枯燥乏味。
现代人交往的渊源很浅,有时候一次简单的忘记回复,两个人或许就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谢谢你,这么久,都没有彻底放开我。
不爱喝水习惯,让我养成了容易流鼻血的毛病。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很多给我止血的人,但最幸运的事,我遇到了不会让我再流血的你。
——
浅浅一页纸,周椋看完一遍,又回头去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