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太好,又因为生活作息不规律,所以经常去医务室,有两次,正好碰到尤涟和同一个男人往休息室去。
他想过去打个招呼,却看到了急匆匆关上的房门。
因为信息素的关系,即使是简陋的休息室,封闭性也非常好。开始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在隔壁躺着挂水,但渐渐的,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谢宽禾打游戏很强,就是因为他眼睛锐利,听力超强。
在游戏中,他的耳朵能够捕捉到非常细微的动静,甚至分辨出这个动静是人物走动发出的,还是多少距离外开枪发出的。
所以,他听到了那点细微的声音。
并且分辨了出来。
之后,他知道了那个和尤涟在一起的男人,是金融系的宫鹤。
而且宫鹤和尤涟一样,是个alpha。
他们两人是双a恋。
谢宽禾对双a恋没有意见,所以对此没什么想法,也什么都没说,就当没看见。
但后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宫鹤的成见居然已经非常大了。
他还记得开学时,尤涟像个灿烂的小太阳,成绩突出,能力也突出,会打游戏,会踢足球,会打篮球,会画画,会弹琴……
几乎无所不会,活力四射。
他觉得尤涟是个梦想,有目标的人。
否则不会费心费力地组织电竞大赛,为电竞事业筛选好苗子。
他也记得尤涟说过,想要组建一支世界最强的pubg职业战队。
他记得说话时的尤涟的眼睛,那么亮,像是充满了热忱。
那时的尤涟每天都会固定跟他们训练几小时,但后来慢慢的,他就不来了,变成了完全的投资人,事情全交给别人打理,他几乎变成了刷卡器——除了刷钱付费,什么都不做。
无独有偶,在学习上也是。
开学时,尤涟还成为学生代表,上主席台发言,在迎新晚会等等的各种活动上,也总是光鲜亮丽,夺目出众。
但现在,什么发表讲话、当主持人等等的高光时刻,尤涟全部推了。
甚至还推了学生会副会长的机会。
明明尤涟说过想当学生会会长的。
学生会副会长离他不过一句话的事,而学生会副会长离学生会会长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可他却推了。
他问过尤涟。
尤涟只回他说,“没空”。
因为谈恋爱,所以没空吗?
因为谈恋爱,所以荣誉、奖状,全部都不要了吗?
因为谈恋爱,所以梦想、目标、事业,都可以轻易抛开吗?
因为谈恋爱,所以……
宁可把时间花在休息室里胡来,也不愿意花在比赛、考试、上台等等的事情上吗?
明明报名了跳高,也通过了预选,也明知第二天有复赛,却又去了休息室。
看到尤涟来电竞社洗澡,谢宽禾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才问了那句“明天还能去吗?”。
果然,尤涟不去了。
说放弃就放弃……
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谢宽禾也没什么话说,毕竟是别人谈恋爱,想怎么谈怎么谈呗,也轮不到他评价。
可他发现,这些事情背后都有那个男人的痕迹。
简单来说就是,他觉得那个男人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尤涟耀眼,不让尤涟出挑。
原因可能是出于占有欲,也可能是出于嫉妒,这些谢宽禾不清楚。
可他看得懂那个眼神,是想把尤涟翅膀折断,想把他遮起来、藏起来的眼神,阴鹜又深沉,但一对上尤涟的眼睛,就又变成了温柔和喜爱。
谢宽禾想,真虚伪。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尤涟。
【没事,别担心,我心里有数^_^】
谢宽禾看着这条信息,眉头皱得更紧。
真的心里有数?
还是以为自己有数?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很好,别担心。】
好?
哪里好了……
【这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掺和什么?”
耳边传来声响,谢宽禾立刻脱下耳机道:“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的?”
“你戴了耳机,能听到才怪。”
说罢,男人坐下,从容地打开餐盒,开始吃饭,刚吃一口他就停下了筷子,“没你做的好吃。”接着转过头,声音淡淡却理直气壮,“什么时候再做一次?我想吃。”
“哥屋恩。”谢宽禾别开头,继续蹙眉看着手机。
另一边,阶梯教室。
尤涟仍是单手托腮的姿势,只是嘴角翘起,眼睛微微发亮。
他在看宫鹤给他发过来的猫咪和狗子的图片。
图片里,小猫咪和小狗的眼睛都圆溜溜的,跟玻璃珠子似的,身体也圆滚滚毛茸茸,嘴巴和小爪子粉粉嫩嫩的,只是看照片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就这只吧。[图片]】
【柯基呢?】
【这只。[图片]】
【好。】
【什么时候能到啊?】
【下礼拜应该就能到了。卖家说宠物也需要陪伴,等他们到家了你得多空点时间陪他们,狗也得每天溜。】
【知道了,以后一下课我就回去。】
【社团怎么办?】
【不去了!】
宫鹤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他想,怎么没早点想到养宠物呢……
不过,也不晚。
晚上,尤涟回到家。
两人一块儿洗了个澡,洗完后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养猫攻略。
尤涟兴致勃勃,边看边下单,从猫窝、猫砂盆到各类的进口非进口的猫粮、猫罐头、生骨肉,以及卵磷脂、爆毛粉等等的东西买了一堆。
还越买越上头,不懂分辨好坏,就干脆把贵的都买了一遍。
买完,用宫鹤的卡付钱。
付完,尤涟神清气爽地靠在宫鹤胸口。
他仰起头,在宫鹤的下巴上亲了口:“我今天看了本书。”
宫鹤回吻他,在他唇边轻啄:“什么书?”
“忘了,消遣时间随便看的,是本言情小说,书里说爱情使人盲目。”
宫鹤眉头微动:“还说什么?”
“说再好的爱情也不该成为生活的全部,还有……”
“那种书别看了,没意思。”
宫鹤打断他的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爱情的样子多种多样,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不用管别人给爱情的定义。”
尤涟笑着伸手戳他的下巴:“你好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就打断我。”
“我当然急。”
宫鹤双手托住尤涟腋下,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声音低沉而略带急促,“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
尤涟顺势去看时间,却被宫鹤扣住后脑勺。
接着眼前一黑,柔软的唇就印了下来。
“别说什么小说了,饿不饿,我喂喂你,嗯?”
尤涟咧唇笑着,主动回应着宫鹤的吻。
衣衫掉落在地,房间里的灯也不知道时候暗了下来。尤涟紧紧环着宫鹤的后颈,防止自己被冲撞到地上。
他呼吸沉沉,热汗也涔涔而出。
忽然,他侧过头,在宫鹤的脸颊上亲了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总说我可爱。”他有些喘,说一句话就得停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