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电话挂掉一分钟不到，部长就发来了一条新消息下面还带着地址：“跟妖监办那边联系了一下，给安排了经纪公司，你明天直接过去就好。”
“耀乖娱乐。”
有意思。
***
八点不到，陆煦便已经收拾妥当，往脑袋上面扣了一顶鸭舌帽便出了门。
为了方便工作，陆煦租住的花园小区就在二环内。交通四通八达，下楼就是地铁站跟公交运营点。烈日当空，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都热的变了色，周遭都是形色匆匆带着燥意。
今年热的格外反常。
陆煦抬头望了一眼天，心里不免多想。
他脚步轻快下了台阶，进了地铁站里这才感受到了凉意。
通道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广告牌，当中除了广告商投放还有两个粉丝应援。陆煦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面生，想必又是刚出道的艺人吧。
东城最不缺的就是人。
此时又正值上班高峰期，候车区里人满为患。陆煦戴着耳机站在人群里排队，不找声色的跟人拉开距离。
他长得本就出众，皮肤白的透光。哪怕只是随便往那里一站，少不了有人偷偷打量。
“来，一二三。”
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结伴，一个背对陆煦扯着裙摆摆动作，另一个则是拿着手机在拍照。乍一看是在拍同伴，实则镜头里面都是陆煦。
“OK！”眼看车辆进站，拍照的妹子对着同伴打了个手势。两人挤上地铁便把脑袋凑到一起，眉眼弯弯翻着相册看。
镜头里的那个年轻男孩有着一张漫画脸，白净的大T搭配灰色工装裤，腿的比例长到逆天。他原本是在专心等地铁，侧脸绝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小视频的最后两秒，男孩像是心有感应定定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女孩还当自己偷拍被发现，手都跟着抖了两下。然而他只是莞尔挑眉，好看的让人心动。
“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帅啊！”
两个女孩捂着嘴巴才把尖叫的冲动压了下去。
本来只是看背影帅跟着拍了一会儿，没想到人家这张脸就是被造物主偏爱，随手一拍就是画报。
“越看越喜欢，好像要联系方式啊、”
“我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是牵手准备去隔壁车厢找人。然而任凭她们来回转了几圈也没看到那个人，明明是看着他上车的啊。
其中一个怅然若失：“好奇怪啊，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另一个则是若有所思：“我们把视频发到网上，没准就能找到呢？”
很快，两人就把这段视频上传到了某音，还特意选了一个表白专用音乐——
【铁锤妹妹：地铁站遇到的小哥哥，是我的心动男生没错了。当时地铁人太多没来及的要联系方式，或许你们有认识的吗？】
作为一个二次元宅舞博主，女孩的账户也有几千粉。只是平时大家互动不多，最高的作品点赞数也就两万。
视频发出后，底下冒出了零星评论——
【国家一级退堂鼓选手：天啦，这个小哥哥也太好看了吧！】
【来了老弟：你要我说点什么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要，网友大海捞针去哪里给你找。】
【我绝对不会让我其他男朋友发现你：我的天这个颜值好绝啊，在线蹲等一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
【奥利给：最后看着镜头笑了，散了吧散了吧，摆拍无疑】
【一给窝里giao：这两人要不认识我直播啃墙】
……
才几分钟的功夫，点赞数就已经破百，评论数也在不断上涨。
【铁锤妹妹：真的不认识，也没想打扰小哥哥，就是真的很喜欢想告诉他】
不过是回个信息的功夫，再一刷新点赞数就上了千。点开浏览量一看，居然已经到了六万。
两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兴奋眨眨眼——
这个视频，火了！
**
此时的陆煦还不知道自己上了热门推荐。
从他家到耀乖娱乐也就三站地儿，陆煦推门走到前台面前，礼貌打了招呼：“你好。”
前台原本是在打瞌睡，听到动静睁开眼，就见面前站了一个小帅哥。饶是在公司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妖怪，前台依旧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十分好看。就算跟九尾狐还有美人鱼比起来，那也有一拼。
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帅哥身上没有嗅到同类的气息。
公司难得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前台像看国宝一样看着陆煦，脸上堆着灿烂笑容热情询问道：“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陆煦点头：“朋友帮我约的，我叫陆煦。”
“好的，请稍等哦。”前台打了个电话给里面，报了一下陆煦的名字随后起身引路，“我带你去白总办公室。”
“有劳。”陆煦跟在前台后面，哪怕看见她身后的一闪而过的尾巴也没说话，神色平静如常。
陆煦一路进了公司，遇到了屎壳郎成精的清洁工，以及八抓鱼成精的接线员，还有几个头上长角长草的小职员。
耀乖娱乐公司，果然名不虚传。
“白总，陆先生到了。”
“进来吧。”
前台对着陆煦笑笑，这才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陆煦推门进去，那个白总就已经起身迎了上来：“陆煦你好，我是白泽。”
白泽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七，模特一般的比例加上帅气的五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艺人。一身西装剪裁得当，金属眼镜框下藏着一双清明锐利的眼睛。
打从陆煦进门那一刻起白泽就已经把这人瞧了一遍，不是鬼不是怪，乍一看跟人类无异。
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要往这塞人的时候，白泽一开始还有些顾虑。
三界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面和平共存，自然少不了相关部门的管理运作。
人与妖不同，所归部门自然也不同。
人或者的时候有专门国家服务，死后也有地府组织服务。而他们妖怪则有另一个体系，只要是合法成精的妖怪都归妖监办管理。拿到成精许可证的他们用各种身份在人界生存，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人界的生活。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成精的妖怪们根据自己的兴趣以及特长投身于各行各业，在不同的岗位上面发光发热。当中不乏凭借出色外形走上艺人之路的妖怪，为了方面管理，妖怪经纪公司营运而生。
作为妖怪经纪公司的老板，白泽熟悉每一个妖怪属性，根据他们的特长制定包装计划，先后捧红了不少艺人。
他让漂亮的九尾狐在荧幕上面贩卖美貌，声线优美的鲛人被他捧为歌王。
因为他的能力出众，少不了有人动心思想往他这边推人。其中不乏长相不凡然而性格缺失的，白泽对于这种向来一律拒绝。
死神部拜托他送职工去参加选秀，白泽当时就已经说明了情况——他可以帮着领进门，可是能不能留在比赛甚至出道就全看个人。
人类里面不乏优秀的艺人，即便是鬼怪想成名，也要有实力才行。
陆煦进门前一刻白泽还在想，如果条件不行一定会提前讲明。毕竟牵扯到两个组织的合作问题，他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愉快。
然而见到陆煦第一眼起，他眼里的伯乐灯忽然就亮了起来——这个死神有戏！
看着白泽伸过来的手，陆煦挑挑眉便握了过去：“白总你好，我是陆煦。”
第4章
白泽招呼陆煦坐下，走到吧台边回头问他：“我这里有红茶咖啡还有饮料，陆先生想喝点什么？”
“白总不用麻烦，给我杯水就可以。”
白泽拿了矿泉水出来，倾身递给陆煦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死神部招聘也是看颜值的。”如果不是那边提前给打了招呼，白泽真的无法将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大男孩跟萦绕着死亡气息的黄泉引路人联系到一起。
陆煦的形象阳光又健康，眼神里面透着光。乍一看就是个漂亮大男孩，还是颇具魅力那一种。
白泽经手培养的艺人难么多，红与不红打眼一扫就看的出来。
“白总过奖了。”面对白泽的夸奖，陆煦面上十分坦然，嘴巴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所以，可以安排我去参加选秀吗？”
白泽两手交叉放在膝上，西装一尘不染，连条褶皱都没有：“陆先生是我公司的签约艺人，我们自然会推荐你去参加《偶像的诞生》。”
陆煦挑眉：“签约艺人？”转念一想节目的选拔要求了然点头，“我确实是要用贵公司的签约练习生身份报名，不过我只是过去走个过场，应该录制不了几场。”
言下之意就是提前跟白泽打招呼，毕竟占用了人家一个名额。
“我当然理解陆先生的工作，只是选秀节目跟咱们私下生活不同。到时候是封闭式训练加录制，房间里面有着若干机位，练习生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摄影机捕捉。既然陆先生顶了我们公司的名额去参加，我希望陆先生录制的时候也能认真一些。”
耀乖娱乐旗下艺人算不上多，可是个个拎出来都能打，在娱乐圈里是有口皆碑。
谁也不想砸自己的招牌，陆煦点头表示明白：“白总放心，只要我在哪里就会好好配合录制。不过我不能保证走到底，这个也需要你理解。”
“当然。”白泽打了电话给秘书，语气轻快，“章秘书，麻烦你把合同送过来。”
不多时，章秘书就敲门走了进来：“白总，这是跟陆先生的合同。”
陆煦依稀记得，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这位章秘书正挥舞着八条章鱼爪在忙碌。有的爪子忙着整理报表，有的爪子忙着收发快递，还有两个爪子在敲着键盘录入资料。
眼见陆煦打量章秘书，白泽笑着夸了员工一句：“章秘书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工作能力非常强。公司宣传文案以及各种资料都是她负责整理跟印刷。”
“那章秘书还真的是超级能干了。”陆煦对着章秘礼貌笑笑，心里也很认可她的办事效率。
哪怕公司那么多的漂亮的妖怪艺人，忽然对上陆煦的笑脸章秘书还是红了脸。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之后，她立刻拿出手机在公司员工群里发了条消息——
【章秘书：老板新签的艺人超级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好像真的是个人！】
【前台小艾：是吧是吧，我刚才就想说了。我也觉得这个新人超帅的！】
【保洁处老史：我丢，人类？我们公司居然有人类的存在了？！】
……
一堆潜水的妖怪都被炸了出来。
要知道他们公司成立这么多年，从老板到员工都是妖怪。突然出来冒出个人类，难怪大家会这么震惊了。
搞不好，这个新人可是他们公司唯一一个人类啊！
**
办公室里，陆煦将合同仔细过了一遍。
到底是牵扯到契约的东西，越是对双方负责越是更该看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