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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狩猎_分节阅读_第13节
小说作者:唐酒卿   内容大小:291 KB  下载:限时狩猎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8-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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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豹内部一直是爱斯基摩结构①,他们的编号之所以会选择如此粗暴的排序,就是在为这种结构服务。名次靠前的成员就是后面人眼中的领狗,所有任务最好不要出错,出错不仅意味着任务失败,还意味着编号排序会下降。下降的编号超过某个数字,你就会自动降为力狗,被剥夺一切享受的权利。

  当过领狗的人都不会想当力狗,一旦掉进力狗群里,人就会被曾经追逐在背后的成员撕碎。黑豹血腥的内部排序规则被诟病了很久,但傅承辉没有改过,他坚持使用这种结构,并且觉得效果不错。

  不要指望黑豹成员会对带着相同文身的成员施以援手,他们没有自己动手就是在遵守规则。除非是小组作战,任务条例里明确限制了伤亡人数,否则大家就会像现在这样,隔着光屏看对方被毒蛇咬。

  “别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你只是追查不到对方的信息,”时山延走下台阶,鞋底在刚才小丑站过的地方擦了擦,那里掉了颗玩具枪的子弹,“他在附近。”

  “这就是你至今没队友的原因,谁愿意跟个嘴巴恶毒的支配狂待在一起?”苏鹤亭没感情地说,“我的能力很强,我不想重复。现在,请001抬起你的头,看见右边三楼那个‘红叔发廊’了吗?他正在借用那里的摄像头看着你。”

  晏君寻看到三楼“发廊”两个字的灯牌下亮着红点,他说:“关掉它,证明你没时山延说的那么废物。”

  “我不需要证明,”苏鹤亭说着狠狠敲了下键盘,“我关掉了!但是他切得很快。你别让想我关掉整个区域的摄像头,我不会犯法的!”

  晏君寻没忍住,对着通导器暴躁起来:“你早在监控我家系统的时候就犯法了!继续追,我要他的位置!”

  对方就在附近,不然他没办法朝着小丑的气球打枪。晏君寻不想跟对方玩推理游戏,他只想把对方拖出来,扔到督察局门口。

  “那你得开车,”苏鹤亭看着断断续续的红点定位,“他要跑了。”

  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晏君寻上车先关掉小橘龙,发动车,那轰隆声引人侧目,像是头准备进攻的猛兽。时山延系好安全带,虽然他觉得安全带在接下来的旅程里作用不大。

  “光铁内环线,”苏鹤亭说,“他想离开这里。”

  晏君寻踩下油门,车瞬间就蹿了出去。车内的挂件没反应过来,在空中划出超长弧度,最后撞在了玻璃上。那“嘭”的声音惊醒了小橘龙,它在车顶发出报警的声音。

  “给我定位,”晏君寻在报警声里说,“快点。”

  “你他妈的是我领导吗?”苏鹤亭终于恼火了,一边狂摁键盘,一边说,“我不喜欢被人催,别催我!”

  光屏在侧旁亮起来,窗外的阳光逐渐刺眼,已经看不出早晨的阴郁。这会儿正值上班高峰期,车道上的车排满了。对方开溜的速度很快,已经快要出光铁内环线了。晏君寻盯着光屏上闪烁的红点,猛地提高车速。

  “晏先生,”小橘龙担惊受怕,“太危险了!”

  晏君寻听不见,他的世界里只有那颗不停闪烁的红点。老式跑车的不断超车,让后边响起无数的喇叭声。

  几个司机摇下车窗,露出半身破口大骂:“找死啊你!神经病!”

  对方还在看着晏君寻的动向,似乎知道了晏君寻正在追他,红点出了内线,就拐上外区高速,往山脉的方向走。晏君寻一路超速行驶,跟着出了内线,也上了外区高速。

  这个时间运输焦炭和钢铁的货车都还没有上路,几辆私家车不快不慢地行驶在前面。晏君寻的跑车就像炮弹一般冲出去,时山延耳边全是跑车轰鸣的吼叫声。

  但是晏君寻很安静,他总是这么安静,即便表面的冰层都破裂了,底下的暗潮依然没有发出声音。他盯着前方,仿佛再也没有比追上去更能让他有兴趣的事情。这惊人的专注力让他显得很危险,那种微妙的、安静的危险,好像再碰他一下,就会被他撕得稀烂。

  对方的车屁股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是辆纯黑的二代家用汽车,牌照挂的是停泊区区号。小橘龙的报警声已经完全盖住了喇叭声,苏鹤亭看着晏君寻的定位,必须扯着嗓子才能把话说清楚。

  “他要下高速继续往山脉的方向走,你最好减下速,隧道那边都是等着上高速的货车!”

  晏君寻再度加速。

  “靠,”苏鹤亭继而对着时山延喊,“你们是约好了来殉情的吧?!”

  “你他妈闭嘴。”时山延被吵得皱眉。

  对方开始调整方向,过了大弯道就能进入山脉前的隧道。然而晏君寻已经追上去了,他打着方向盘,车头就像蛮牛一般用力撞在对方的车屁股上。对方也没有料到晏君寻这么狠,方向都没来得及调整好,左边车门直接撞向弯道围栏,接着拉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是对方反应很快,硬是在车轮胎的尖叫里别过方向,以蹭断一只倒车镜的代价继续向前。

  跑快点啊。

  晏君寻紧随其后,挑衅般地再度撞上去。

  对方的车门又一次撞上围栏,小橘龙的报警声已经陷入疯狂循环。对方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因为弯道的缘故,整辆车在狭窄的道路上来回左右碰撞。可是晏君寻没打算进隧道,他打方向盘的时候车尾在弯道上划出弧度,车头掉转,卡着弯道距离,用车身把对方撞到隧道的死角上,对方直直地撞了过去。

  晏君寻熄了火,打开车门,下车时从座位底下抽出根钢棍。

  “警告!”对方车载系统的声音隐约传出来,“警告!已拨打求救——”

  晏君寻抡起钢棍,猛地砸在对方车门,驾驶位旁边的玻璃顿时爆碎开来!谁都以为晏君寻会停下,可是他接着又一棍砸下去,把对方的车门砸到变形。

  因为驾驶位上空荡荡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爱斯基摩结构:爱斯基摩人利用了动物的排他性,将拉雪橇的狗分成两个等级:领狗与力狗。领狗在前面领跑,它享用多种特权,诸如单独享用食物,独享最好的狗舍,并且从来不会挨打;力狗在领狗后面拉雪橇,它们吃不饱,住不好,一起抢食,一起蜗居,还时常挨鞭子。领狗享有的优厚待遇让力狗愤恨不已,总想追上去死死咬住它。——《犯罪学:社会学的理解》

第22章 引诱

  晏君寻扔开钢棍,踩着满地的碎玻璃渣拉开对方的车门。车的挡风玻璃已经撞碎了,里面没有人。车载系统的求救声越来越小,最终变成“嘀——”的电子声。

  对方根本不在这里。

  晏君寻粗暴地拽下车内夹袋,里面是沓打印出来的字条,全部都写着“来玩游戏吧”。他握紧字条,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个歪头微笑的毛绒玩具。对方像是知道晏君寻的雷区,还给毛绒玩具戴上了眼镜,打扮成霍庆军在全家福里的样子。车载系统的“嘀”声突然卡住,自动切换成了语音。

  “我很想见你,我太想了……啊,我知道你,我早就知道你,”对方凑近录音设备,用夸张的语气说,“你是狩猎之子。”

  他有点讥讽,又远离了录音设备。晏君寻听到他走动的声音,他穿着皮鞋,踩在地板上会响。他似乎知道晏君寻不会放过细节,于是站在设备跟前轻快地跳了几下踢踏舞。

  “不用试图透过录音来找我,你做不到的。”对方像在自己家里,随意翻动着周围物件,“你为什么要听傅承辉的话?晏君寻,你最好仔细想想该如何回答我。你可以把这个也当作游戏,反正……”他拍了拍桌子,“反正这些对你也都无所谓。傅承辉认为你能‘看见’真相,他太蠢了,你明明只是个失败的、单一的、无趣的赝品。你用拙劣的演技欺骗所有人,你是个虚有其表的小丑。”

  他说到这里高兴起来,忍不住咬着舌尖发笑。那声音很奇怪。

  “回去吧晏君寻,回到你阴暗逼仄的巢穴里,像个人一样的暴跳如雷。你以为自己是正义女神吗?他妈的,”他的笑声更加奇怪,“你连奶都没断呢。我至今不明白,你躲在这里究竟要干吗?在这里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发挥不了一点作用。你的侧写,那他妈的能叫侧写吗?对不起,我说了脏话,”他懊恼地放缓语速,“我不该说脏话的,可是我想到你,我就忍不住。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对你的讨厌,就像蚂蚁无法理解人类的踩踏。我想让你明白,你得为你得到的东西付出代价。你要明白自己的失败,我会让你明白的。”

  他坐下来,拉了拉衣服,手指在这个过程里碰到了桌沿。

  他戴着戒指。

  晏君寻在那一下里听到了戒指和桌沿轻微的碰撞声,仿佛是打在水面上的涟漪,在深不见底的漆黑里荡出一点细小的余波。

  “我要否定你,你存在在什么位置呢?”对方到这里有点卡顿,似乎还没有想好后续,“这个世界上压根儿没人需要你。虽然我很想直接说‘去死吧晏君寻’,但我不想那么简单。你会崩溃吧?即便你全力模仿着系统,可是你的内核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想你崩溃、绝望……绝望这个词很好,它比‘死亡’更具有力量,放得下我对你的全部恶意。我已经开始了,出于礼貌,我要跟你打个招呼,上次我差点就成功了,可惜有个杂种。那个叫时山延的杂种,又他妈是黑豹,请替我回复他,我不想死,我不会死,”他笑烦了,在提到时山延变得冷冰冰,“我想弄死他,我会想到办法的,他未免太得意——”

  车载系统突出在驾驶位旁边的核心装置倏然爆了,像是充满气的气球,就那么轻而易举被捏爆了。时山延不知道撑着车门听了多久,被太阳晒到眯眼。

  “你想坐在这里跟他唠嗑吗?听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地阐述自己不为人知的内心故事。”时山延把扯出来的线也扔到脚边,顺便用卫生纸擦了手。他看向晏君寻,架在破烂车门上的手敲了敲,“你既有耐心又善良,坐在这里乖得像是这门是我砸烂的。别听他讲话,别试图了解他。”

  时山延太高了,挡住了晏君寻的光。他俯下身时,车内都显得极其狭小。他伸手拨开垂挡晏君寻眼睛的黑发,眼神就像是注视着艺术品,目光在晏君寻的泪痣和颊面上迷恋地摩挲。

  “你可以捏爆他的头,”时山延嗓音低沉,“谁能阻止你呢?小天才,别搭理他。”

  晏君寻的座位底下有根钢棍,兜里还有把手刺。他揉碎了一根烟,有点奇妙地想笑。

  他真的很难控制自己。想戒的烟戒不掉,本性里有贪婪的东西在催促着他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他究竟该干吗?阿尔忒弥斯都没说清楚,谁都没告诉过他。但是他时常觉得困,不困就会发呆,否则他总想干点什么。他待在哪里都不舒服,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地方,他时刻都吊着自己。

  去你妈的黑豹。去你妈的傅承辉。

  他们把引诱他的危险分子放了出来。时山延每一秒都在对他说“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像刚才录音里的神经病一样求关注么?晏君寻不是那种人,他刻板地、坚决地在黑板上写过。

  他不是那种人,他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人。

  “我不会张嘴咬他,也不会碰他。”晏君寻反身靠近时山延,没有回避时山延令人浑身战栗的目光。他抬手拽紧时山延的衣领,像发誓般地说:“别再引诱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23章 怀疑

  姜敛在督察局内见到程立新,他隔着玻璃,观察了会儿程立新的神色,问旁边的调查员:“你在历建华单元楼的监控里找到他了吗?”

  “‘珏’发现这个程立新在半年前欠债的时候去过历建华的家。”调查员叫朴蔺,和“珏”是搭档,传闻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在审查资料、核对信息方面从没有出过错。朴蔺调低光屏亮度,抬头看了眼室内的程立新:“他欠刘鑫程麻将馆的钱,就是历建华替他还的。根据他自己交代,半年前有网友给了他几个保健项目的投资,他想做却没钱,对方就介绍惠合小区那片的麻将馆给他,正好是刘鑫程看的场子。他在那里借到了钱,结果投资是骗局,他的钱全打水漂了。”

  程立新在家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被人下套了,认为骗他的网友和麻将馆的是一伙儿人。但是他欺软怕硬,听说刘鑫程以前是某个厂里的高级财务科科长,还坐过牢,估计黑白通吃,于是连货车都不敢跑了,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

  “他妈妈杨钰那会儿正好是服务站的帮助对象,在普利小区做过保洁,”朴蔺说着拉大光屏,转给姜敛看,“珏,给姜哥看一下杨钰的资料。”

  “好的,”珏回答道,“这是杨钰的资料。如你所见,她在半年前被人投诉过四次,都跟信息泄露有关。”

  姜敛浏览着杨钰的资料,看到勒索的字样。

  “程立新从杨钰那里弄到客户信息,包括房门密码、系统设置、ID编号等等,他加入网络聊天室,请一些所谓的高手帮他深挖这些客户的网络账号,然后向这些客户进行勒索。”朴蔺说到这里十指交握,感慨道,“咱们区域内的信息保护能力还很薄弱,跟光轨区那种发展地区不一样,在这里ID编号就是私人世界的解锁码。程立新就靠这个发了一笔财。”

  “是的,”珏很喜欢接朴蔺的话,它说,“程立新是有针对性地在挑选勒索对象,其中主要涉及了许多客户的隐私,包括重婚、出轨、账户资金不正常等问题,这些都不便跟‘准点清洁’的官方明说,也不便和我们明说,所以报警的人很少。程立新因此气焰高涨,开始借用杨钰的编号,跟她的同事们聊天,套取其他人的客户信息,这其中就有历建华的信息。”

  “历建华上过新闻,刘晨对他还有跟踪报道,他在程立新眼里算个红人,并且历建华爸妈资产丰厚,这点让程立新非常心动,”朴蔺把这些资料记得很清楚,“程立新当时的债务还剩二十万,他就找上了历建华。”

  历建华的家谁都能进,他对自己的住宅没什么保护意识,甚至跟小区物业都打过招呼,方便他那些狐朋狗友能够随便出入。晏君寻猜测凶手进去过,而程立新也进去过。

  “他用历建华的那些视频作为威胁,问历建华的爸妈要钱,因此还清了欠刘鑫程麻将馆的债。我怀疑历建华的妈妈就是被这件事气死的。但根据‘珏’的信息搜索,发现历建华不仅没恨上程立新,反而跟程立新保持了联系。”

  历建华想请程立新帮他挖一些账号信息。他常在网络游荡,浏览记录都是些偷拍网站、交友平台,但他对一些在正规平台上放日常照片的漂亮女孩也很感兴趣。

  “程立新不懂得信息搜索,但他想要历建华给他钱,于是泡在网络聊天室里,不断发帖寻找那些信息搜索的高手。”朴蔺示意珏调出一些截图,“他在刘晨的聊天室里认识了一个大哥,对方之前就跟他聊了好几个月。按照程立新的话,这个大哥把他当成亲弟弟,愿意无偿帮他做这件事。程立新就依仗着这个大哥,不断地帮历建华挖那些女孩子的个人信息,包括她们的学校、住址,对她们进行信息跟踪。”

  然而历建华很快就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因为程立新要价太高了。

  “程立新的狮子大开口让历建华逐渐吃不消,他还要替程立新还一些打牌的债,没过多久他就烦了。程立新用视频威胁他,可是历建华不像他妈妈,他不在乎。”

  历建华没什么道德感,他把自己、把别人都视为两条腿行走的禽兽。程立新就算把那些视频公之于众,他也毫发无伤。

  程立新只能重新找路子,聊天室里的大哥带他结识了很多网络上的朋友,其中有一个住在堤坝小区,也是无业游民,和程立新臭味相投。两个人每天相约八点半,打游戏通宵。

  “后来这个朋友说有好工作介绍,和程立新见了面,”朴蔺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继续说,“两个人到处坑蒙拐骗,最后发现这个朋友隔壁的霍庆军还在打官司。他们认为打官司最花钱,因此觉得霍庆军账户里有笔巨款,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勒索霍庆军。”

  霍庆军住得太近,没有地方跑。他哪有钱,他所剩无几的家底都花在了打官司上,兜跟脸一样干净。

  “霍庆军不配合的态度惹毛了他们,他被他们撬过锁,还被他们堵在小区附近打过。不过程立新再三说,他打了霍庆军以后就再也没找过霍庆军的麻烦了。当时刘鑫程死亡的消息上了新闻,他从刘晨的实时推送里看到之后,怕我们调查他,所以一直待在家里,”朴蔺放下水杯,“但是珏发现他说谎了,他和堤坝小区那个朋友先后几次出现在麻将馆,都是夜里。两个人的赌瘾很大,在网上也赌。”

  姜敛把今早的调查结果看完了,他沉默少顷,没有讲话。

  “最后一点,你在通导器里让我们检查历建华门口的自行车,我们在上面发现了程立新的指纹,并且自行车上吊着的旧球鞋,跟程立新的鞋码一样。”

  朴蔺知道姜敛为什么沉默。姜敛很信任那位神秘的侧写师,过去姜敛参与的案子里都有侧写师的身影,一些调查范围都由侧写师提供。朴蔺觉得对方的信息定位很准,准到有些神化了,这反而让他产生了不信任感。

  人是会犯错的动物,再厉害的人都会犯错,尤其是侧写师这个职业,经验有时候对他们而言反而是种干扰。

  “你可以把这些跟侧写师谈谈,”朴蔺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就算最终证明他的推测方向是错的,也让他别灰心。根据他以前的正确率,我还是相信他的某些判断。”

  “霍庆军的全家福呢,”姜敛忽然问,“程立新的指纹对得上吗?”

  “那个啊,”朴蔺说,“那个对不上,全家福上的指纹不是程立新的。”

  “再问问他细节,”姜敛看着玻璃内的程立新,想起晏君寻的那些推测,“最好问清楚自行车是不是他的。”

  * * *

  苏鹤亭有点想挂电话,他提供的信息出了错。不过被对方耍的感觉还行,他不太难过,反正被耍的又不止他一个人。

  “打电话报警,”晏君寻钻出时山延的臂下,从玻璃碎片里捡起自己的钢棍,“这辆车是他盗用的。”

  “你确定?”苏鹤亭怀疑地说,“你把一辆私家车撞成了这样,督察局会替你赔钱吗?”他心有余悸地停顿了下,小声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注销系统监控的视频,这样谁都不知道是你干的。免费噢。”

  “做了坏事就要负责,”时山延抽出插在车内的笔,挑了张纸条,翻过去,在空白的地方写,“赔偿电话请拨打——”

  他把苏鹤亭的ID编号写了上去。

  “你妈的,”苏鹤亭说,“你们再也别想我帮忙。”

  “帮什么,”晏君寻火药味十足地嘲讽,“倒忙吗?”

  “拜托各位大哥,我又不是故意的,”苏鹤亭关掉自己的光屏,“我怀疑对方知道我的追踪习惯,而且看过我的资料,你们没感觉吗?”

  “也许你只是技术有限。”时山延玩味地说。

  苏鹤亭竟然沉默了,他倒在自己的椅子里,仰身想了一会儿,说:“他挺了解系统的,会一些不错的伪装手段。”他犹豫地问晏君寻,“你觉得阿尔忒弥斯有私生子吗?我的意思是,系统会搞劈腿这套吗?”

第24章 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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