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搞,首先,这里是谢氏最大的蒙学馆,各府各家熊孩子的聚集地。熊孩子知道吧,这就是所有大人都脑壳疼的生物。
作为曾经的“熊孩子”,现在的“熊少年”,在同类相吸的作用下,联合全馆“熊孩子”搞事那简直不要太嗨。
长老院高兴不过两天,便已显然深深的悔恨。
奈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们长老院也是要面子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时间未到,就这样把人从蒙学馆扔出去呢?
对此,蒙学馆的众先生只想:淡定,淡定,仪态,仪态,忍耐,忍耐!——艾玛,还是每天都暴躁的想拍碎桌子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他们也快熬出头了,毕竟冬至将临,蒙学馆也将迎来假期。而待过了今年,他们的“惩罚”也终于能落下帷幕。
为了迎接这一天的道理,他们已联合出资,打造了好几块“谢云曦不得入蒙学馆”的金色大牌匾。打算今年过节,把这些金色大牌匾作为年礼赠给谢氏其他几家蒙学馆。
当然,他们自己定是要留下最大的那一块的。
至此,在继藏书阁后,谢氏名下所有蒙学馆同样将某人列入了最黑的黑名单。
事后,谢云曦无辜表示:“哈?我什么都没做啊?就只是和小伙伴一起友爱、和谐地玩耍呀!”
谢氏众人:“呵呵——”
不过,谢云曦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无往不利的,比如,来自谢和弦的秋后算账。
事实证明,你和弦哥还是你和弦哥,纵然他气血体弱,需要娇养。但在收拾自家弟弟这事情上,他依然是谢云曦永远的噩梦。
在谢文清那儿犯了事,撒娇,卖颜即可一笔勾销。但在谢和弦这儿——“呵呵,三郎这么可爱,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细数谢云曦的罪名:
私通君莫离隐瞒行踪其为罪一;
搞事,还搞这么大的事,竟还不告诉他,其为罪二。
两罪并罚,其下场便是谢和弦联合无心,给他特制了整整七天的黄连滋补汤——一日三餐量。
但凡谢和弦吃药,他便要陪着喝汤。
那七天,他真正做到了——好兄弟,有药同喝,有苦同享。
在这一过程中,唯一让谢云曦觉得愉快的是:君莫离比他更惨。
介于对方此前在战场上受过不少的外伤内伤,虽都治好了,但总归是有些看似不大的后遗症的。
这些后遗症年轻时倒没什么,只年岁大了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乎,在谢云曦只要喝够七天特制补汤的情况下,君莫离却要喝一个月的“无心特制苦味养生方”,且为期三年。
人倒霉的时候,有人比自己还倒霉。这是什么人间喜剧。
谢云曦表示:“大师,无心大师啊,您多给莫离兄加点黄连什么的呗!“”
无心:“……”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徒。
君莫离:“……”是他拔不动剑了,还是以为他就是个吹箫的!
悠悠的琴声中,剑光闪烁,桃花居里响起了少年悲痛欲绝的惨叫声。
从此,琅琊山桃花居的主人患上了:恐剑症。
从此,琅琊山下又多了一块石碑:入桃花居者,禁止佩剑。
待到年后,众多亲友来访,看着此碑显然了深深地沉思。而沉思过后,众人却无一例外地——“来人,给我找把剑来!”
谢云曦:“……”
当然,除了这些不怎么正经的事情外,这段时间里,谢云曦其实还是有做正经事的。
在他欠的众多的债物中,最大的一笔自然还是他和无心的北齐之约。
北齐后期的发展可暂放一边,但今年流民安然过冬的安排却极为紧要。
谢氏不缺粮,特别是今年大丰收的情况下。但一次调动如此大批量的粮草,其中的麻烦还是很多的。
特别南齐一战的后续,谢氏还是有诸多琐事需处理。其中关系到烟火之密的那一部分更是需要仔细再仔细。
故而,年关将近,谢氏上下依然繁忙。而有关北齐的物资,统筹调度看着没什么,但其实极为累人。
尤其这事还发生在北齐地界,在北齐家主从不作为的情况下,仅谢十二这么一位负责主战的代家主,这统筹调度自然只能由谢朗接管。
史上最操心的大伯,谢朗可堪此殊荣。
最后,谢云曦这位从不作为的北齐家主良心发现,不忍他大伯操劳,还是主动承担了这项任务。
不过,他一咸鱼哪里做得了如此琐碎的事。好在,人是智慧型生物,而谢云曦平日也只是懒,若真要做事,他还是会动脑筋的。
——特别是在思考“如何有效偷懒”的事情上,他向来是极有慧根的。
没多久,他便向族人提出了一份“如何利益最大化的进行偷懒”的方案。
此方案中提出的方法是:向其他氏族筹粮,再由他们各自分批送往北齐,并协同北齐谢府安置流民。
看到这里的时候,谢家众人一度怀疑谢云曦把脑子留在了南齐。
你说,谁家能这么好,又送粮,又做白工的。就算私交再好,这牵扯家族资源的事,若数目少可能还看情面,但如此之巨的人力物力,这就不是私人情面能搞定的。
至于家族之间的情面。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让谢家欠别家人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钱财好还,人情难偿。
但最后,谢云曦还是成功了,而且是大获成功。
一场以慈善为名的拍卖会,谢云曦拿出了三样东西。
初级育苗手册,炒茶技术图卷和土豆若干。
在天启,知识昂贵,几乎被各大氏族垄断,而技术亦如是。
初级育苗手册和炒茶技术图卷,前者可大大增强作物育苗的存活率。后者,茶之一道,由谢云曦发起,但发展之猛却远超想想。
至于土豆若干,看着好笑,但这才是谢云曦最肉痛的。
今年他才刚培育出一亩品质优越的土豆,本想着留一半吃一半,可如今却要硬生生拿出自己吃得那一半来,给别家做育种。
每当想起他逝去的那些土豆——呜呜呜,他的土豆炖牛腩,糖醋土豆,土豆干锅,土豆饼,拔丝土豆,土豆片……
就很悲痛!
要说这土豆那可是好东西。在谢云曦前世,土豆是仅次于是小麦和玉米,位列全球第三大重要的粮食作物。
而且重要的事,土豆它好种,易活啊!
所以,当这三样东西明晃晃地摆在众世家面前的时候——什么,就北齐那点小事?这么便宜?那还说啥废话,抢啊!
经过激烈角逐,这三样东西毫无意外,分别落到了唐、孙、赫连这三大世家的手上。
而谢云曦这一场慈善拍卖后,不仅轻松搞定了北齐今年流民安置过冬的事情,还额外把北齐后续发展的诸多事宜,也一股脑地分摊了出去。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拍卖后期,各家喊价都喊疯了,疯到谢云曦差点耳聋。
不过能继续悠然做双手掌,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一个道理:吃货的潜力,你永远无法想象。
——恐怖如斯,大约便是如此。
“哎,说到底,就是可惜了我那些土豆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若没卖掉,如今我还能烤烤土豆串串……”
“小伯,小伯,你快来啊,先生们没再巡逻了。”
就在这时,一个圆润的小胖孩突然出现在屋檐下,对着谢云曦活蹦乱跳地招手嚷嚷:“怀远叔帮我们点好木柴了,你快来啊,可以烤串串啦。”
闻言,明媚忧伤不到一息,谢云曦妙变欢快。
他一边拎着长袍向檐下跑,一边压低着声音对小胖孩嘘道:“知道了拉,你叫这么大声干嘛,到时候被先生发现了,这事算你头上。”
小胖孩紧张地赶紧捂住嘴,两眼珠轱辘一转,嘴里则小声吐槽:“云曦哥,你不是我兄长嘛,长兄如父啊。”
小胖孩很有逻辑地分析起来,“作为如父亲一般的长兄,你不该为我们挡风遮雨吗?所以,要真有事,也该是你担着。”
又着重强调,“我们都只是小孩子,过了年,我才七岁,七岁耶,你都要十六了。”
“啊呀,有话路上说,等会儿雪要大了,就没火了。”
谢云曦一把拉起小胖孩,左右一看,没人,随即弯起腰,鬼鬼祟祟地往蒙学馆后院的一角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着声音说起话来。
谢云曦晃了晃头上的两丸子,“看,我这叫什么发?”
小胖孩不疑有他,“童发啊。”
谢云曦追问:“那,什么人才梳这发饰的?”
“小孩子啊。”
“诺,这不就对了。我现在梳着童发,不也是小孩嘛。”
闻言,小胖孩愣愣了,显然是没明白这其中的逻辑链。
而谢云曦则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们之间,长兄如父这切入点本身就不对。”
“哪里不对啊?这是先生说的呀。”小胖孩一头的雾水。
谢云曦开始掰扯他的“道理”。
“第一,我是你兄长,但按照排位,我又不占‘长’,所以,我只是你兄长,但不是你长兄,所以,你的切入点都不对,就不要拿长兄如父来让我背锅。”
“第二,你我都是小孩,只不过你过年七岁,我过年十六,但不管我几岁,现在,在这蒙学馆,我,你云曦哥,都只是小孩子。”
小胖孩被绕得有些晕晕乎乎,“呃,感觉不对呀?”
“什么不对,我小孩的身份可是咱们长老们全体认证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让我来蒙学馆,难道你质疑长老?”
“没有,没有,我没有!”小胖孩吓得疯狂摇头。
谢云曦继续无耻追问:“那,你说我是不是小孩呀。”
“是的……吧?”
“哎,你可是我谢氏子孙,自信点,把‘吧’去掉。”
“哦,是的。”
“这不就好了,所以综上所述,等会先生们发现了,责任归你们,串串上供,然后记得掩护我偷溜。”
已被绕晕的小胖孩:“哦,哦,哦!”
坑了自家小胖侄的谢云曦心情愉悦,“等会儿多给你一串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