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毫无反应,肖阚又补充道:“径云只是,只是受了临江与谣叔……的刺激,一时冲动才……”
宋玉所想听的的,便是对方对这件事的解释,可当对方给出解释时,他心里却更为不悦,似乎,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径云无心之举,请义师宽恕侄儿,莫要再这般置若罔闻……”肖阚悄悄揪住了对方的衣服一角。
宋玉忽然觉得自己为师却没有教好肖阚在这一方面,也不能全怪肖阚做出这种不非之事,毕竟在肌亲肤爱上他也难以身教言传。
“下次……莫要再犯,实属不该。”宋玉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对方终于搭理自己了,肖阚立马转忧为喜,“径云谨遵师训!”
“再之,切勿乱论他人。”
肖阚想到自己质问对方那件事始终还没有结果,至今还是纠结不已。
“谣叔英姿冠玉,待人仁厚,人人敬爱之,又自年少与义叔相识,况论谣叔断袖,径云受了刺激心不由己才会有如此疑虑。”
“如今径云已知错,但还且想与义叔平心而论,义叔可否答复径云之疑?”
肖阚拉住对方的宽袖,宋玉不得不停下脚步。
“既谈平心论之,那么为叔问你,为何偏执此事。”宋玉正对上对方的眼睛。
肖阚咽了咽口水,才说:“临江已心属谣叔,谣叔也当与临江相好。”
“仅此而已?”宋玉话不经脑就脱口而出。
“啊?”肖阚自以为这个答案应该是个标准答案了,没想到宋玉竟然追问了。
宋玉有些失望,“那姑且信你此……”
“不,并非仅此!”肖阚连忙打断对方的话,“论肺腑中言,径云……”
宋玉心里隐隐的错乱起来,“怎的?”
肖阚看着对方,慢慢冷静下来,缓缓回道:“径云不乐之,不乐义叔对他人有意。”
对方咬字清晰,落入宋玉耳里,像是卷起了一股热风,捧得宋玉耳背发热。
“嗯。”宋玉心里异样百出,“为师知道了。”
说出私心话后,肖阚如释重负,“既然义叔知道了,可否回答径云之疑?”
宋玉咳了一声,转身继续赶路,只不过步调没课先前那么赶忙。
“义师,为何不答?”肖阚脸又黑了下来。
“你既不乐之,为师做甚要使你不乐?”宋玉心里有些臊的慌。
“况且,吾与汝父、谣兄拜一师门,亲如手足,何来相好有意一说?”
宋玉字句严肃,容不得肖阚再能挑出是非来。
肖阚一脸愧意,“径云受意了,先前诸多唐突之论还请义师……”
“行了,赶路吧。”
“是。”
第15章 不曾有过
两人在天黑前赶到了黑夭寨,巧的是刚刚踏进寨子关口,就碰到了赵临江,看样子对方也是刚刚进寨。
“三爷,径云。”赵临江主动叫了他们。
肖阚和宋玉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宋玉点了点头,问:“刚刚下山回来?”
“嗯,下山购置了些药材。”赵临江手里提着一捆东西,看样子确实是药材。
肖阚想起了杜奴娇,“临江,我待会去寻你抓药。”
“哦,好的。”赵临江会意。
想到这茬,宋玉突然开口对肖阚说:“径云,你先回去,我同临江有话要说。”
“好。”肖阚约莫是知道宋玉大概要跟赵临江讲什么,无非就是给杜奴娇的胎儿保密一事。
肖阚走后,宋玉才开口:“胎儿之事,你何时告诉了径云?”
赵临江还是料到了,“径云既问了,我便说了,请三爷责罚。”
“此非大事,他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宋玉说。
看到对方手提着的药材,宋玉又说:“吾兄体中之毒,还是无解吗?”
提到关谣,赵临江脸色微变:“恕临江学识浅薄,目前尚未有所办法,只能把消解些余毒。”
“罪不在你,他怀毒三年,若没有你,更是身置水火。”宋玉叹息道。
“都是行医者该做的,请您放心,临江一定会尽全力解去谣叔身内之毒。”
宋玉知道赵临江甚为有担当,如今知道了对方与关谣的事情后,更是相信赵临江所言真诚实意。
没等肖阚主动上门去找赵临江抓药,宋玉却先领着赵临江来给杜奴娇诊脉了。
杜奴娇见到宋玉回来了,欣喜然然,肖阚和赵临江站在一边,好似多余的人一般。
赵临江给杜奴娇号了脉,告诉他们胎儿情况尚好后,又叮嘱了些该注意的。
当时,肖阚也在房内,看着宋玉认真听赵临江的嘱咐之言,心中的猜想快要定成事实了一般。
“那临江先告退了。”赵临江叮嘱完话,就准备回去。
“径云去送送临江。”宋玉发话。
“是。”肖阚跟着赵临江出了门。
两人相步走到青玉案大门外后,肖阚才问:“义师如何得知我已经……”
“有何奇怪,他若是真心想瞒你,自己拿着药方来寻我就是了,何必让你多走一趟。”赵临江摇头道。
对方所言确实没毛病,只不过宋玉要是准备瞒着他胎儿这件事,肖阚至少会觉得宋玉是在乎他的想法的。
而如今宋玉一点想瞒着他的意思都没有,到底是默认了孩子是他的,又或者自己对宋玉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有一点就是,宋玉确实很信任他。
“对了,听说,两日前你与两位当家的一同下山的,怎么只见你与三爷?”赵临江不紧不慢问。
这一主动开口就是想问关谣的去向,莫非关谣让赵临江先回来了,没有跟对方报备去向?
肖阚也不徐不疾的说:“嗯?你问谣叔啊,义叔说他有要事在身,就不同我们一路回来了。”
“哦。”赵临江虽一脸无感,但又问:“那三爷可曾与你说是谣叔是有什么要事吗?”
肖阚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照着宋玉的原话回答了他:“好像,是去见故人吧,义师没有同我说明。”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想着他上次来医坊有东西落下了,我想着什么时候当面还给他。”赵临江慢条斯理道。
肖阚无意的笑了笑,心想:你赵临江同他关谣闹得竹舍的筏床吱吱作响,竟也能心态平平的说是随口问问……
“这样啊,看不出来谣叔还是个丢三落四的人啊。”肖阚附声道。
赵临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有几分宠溺,“谁不知谣叔本就随性,丢三落四也是常有的。”
对方这么说,肖阚倒是没感觉到,至少他没见过关谣有什么丢三落四的时候过。
不过话是从赵临江嘴里说出口的,那肖阚自然不能不信。
“是吗,那我还真不太了解,毕竟谣叔总是漂游在外的。”
肖阚一说这话,赵临江脸色原本的笑意渐渐退去了,“确实,三月不见个影都是常有的。”
肖阚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谣叔毕竟,有诸多事情缠身,不常回来也是情理之中,你……”
“嗯,你说得对,那我先回去了。”赵临江又扯出一个笑脸。
“那我就送到这了,改天再叙。”肖阚为自己前面的话感到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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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奴娇也逐渐开始不怎么避讳自己有孕一事了,这使得肖阚时常心烦意乱。
“重锦,你去哪?”杜奴娇叫住准备出门的宋玉。
宋玉如实回答,“去南寨一趟。”
“可捎上我?我想着许久没有走动了……”杜奴娇轻抚自己的小腹。
“那走吧。”宋玉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肖阚就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两把器械,如看戏一般看着两人并肩出门去。
自上次那件事后,宋玉似乎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肖阚,好像生怕他再做什么不端之举来。
宋玉和杜奴娇前脚刚走不远,李夫人就上门来了。
“义娘,怎的大老远跑来了,您想见我,我过去就是了。”肖阚搀扶着李夫人到院里坐下。
李夫人看起来是有什么喜事一般,满脸喜气,“义娘听说,你玉叔留了个女眷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义娘……现今才知晓?”
李夫人张望着,“我本以为是你谣叔又带了什么人回来就没多问,这两日才听寨人说这女眷一直同你们吃住?”
“嗯。”肖阚没了先前的精神气。
“那女眷,可是你玉叔同好?”
肖阚想说不是,但又不能妄断论,“径云不知,义娘且自己去问玉叔吧。”
“哦哟,这重锦真是……”李夫人明显很高兴。
看着李夫人那股高兴劲,肖阚怎么的也要阻止杜奴娇和李夫人见面,毕竟宋玉向来很尊重李夫人这个长嫂的意见,若是李夫人诚心想让两人结亲,宋玉恐怕要当真。
“义娘,我突然想吃你做的山药膏了,我们回东寨去,你做给孩儿吃吧。”肖阚挽起对方的手臂就想拉对方走。
“为娘还没见过你义叔的女眷呢,改明吧啊。”
肖阚下定了决心不让步,“他们有事出去了,义娘今日见不着的,义娘,我们走吧。”
李夫人搞不懂这肖阚怎么的,“真想吃啊?”
“可想了,好义娘,我们走吧。”肖阚嘟哝道。
李夫人只好顺着肖阚的心意又回去了。
宋玉前来南寨,身边跟着个杜奴娇,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