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明明知道宋玲雅这个名字对盛霜序的伤痛有多么重,可他还是能残忍地继续说下去。
沈承安就仿佛说着最轻松的话语,一点点摧毁盛霜序的理智,叫他崩溃:“盛老师,囡囡长大了该怎么看你?一个猥亵了自己学生、还不肯赔偿的父亲。铃雅今年也才十八岁,就这么被你毁掉——”
“不要说了!”
盛霜序捂住脸,不想给沈承安看自己狰狞的表情,瘦弱的身体几乎要跪倒在沙发和茶几的夹缝之间,他颤抖着肩膀,喉咙止不住呜咽。
“你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
“右手边的抽屉里,有我给盛老师的礼物,”沈承安近乎冷漠地看着盛霜序,说,“我说过,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什么都能帮你。”
盛霜序颤抖着手指去抓另一个抽屉的把手,随着木制隔板摩擦底座的声响,盛霜序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一条一指宽的铁链盘旋缠绕,挤在狭小的抽屉里,盛霜序看不出它有多长,只知道铁链的末尾,拴着一个订制的项圈。
盛霜序下意识捏起了一截,盯着项圈心里直打鼓。
沈承安满意地看着盛霜序震惊的脸,说:“盛霜序,自己把脖子套进去,我为你锁上。”
盛霜序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原来是用在自己身上,手里的铁链就像烫手的山芋,被他仓皇丢出。
他抱腿坐在地上,近乎哀求地说:“你不能这样锁着我,我是人……我,我曾经也是你的老师……”
沈承安一只小臂搭在沙发背上,他探过身,另一只手去摸盛霜序发抖的下颚,他的手掌宽大,仿佛只要一使劲,就能把他的老师捏碎。
盛霜序的皮肤柔软细腻,散发着便宜肥皂的干净味道,沈承安的手指只要贴上去,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的老师被他握在了手里。
沈承安说:“盛老师,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怕你卷着钱跑了,毕竟你也是做出过欺负学生的——”
“不,我求你不要再提她了,我做就是。”盛霜序害怕他说出后面的话,再度妥协了。
沈承安的话像刀片,他知道怎么伤害盛霜序,专挑他心脏里最脆弱的地方捅。
他要逼得盛霜序一步步妥协,然后将他蚕食殆尽。
他要看着盛霜序崩溃,让他体验曾经的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盛霜序躲开沈承安不安分的手,扶着沙发垫坐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把项圈扣到自己脖子上去。
沈承安站到盛霜序身后,将项圈固定好上锁,手法温柔至极,像对恋人的爱抚,锁扣咔嗒一声响,下一刻,沈承安就攥紧了手中的铁链,逼迫盛霜序的头往后仰。
沈承安说:“盛霜序,我带你去签合同,在此之前,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他能离得开吗?盛霜序想,他名声已经坏了,有一屁股的债,还有女儿的病。
他已经到了绝路,沈承安成了他眼前唯一的救命药。
从“您”变成“你”,从“老师”变成“盛霜序”,沈承安正一步步地出格。
盛霜序心想,自己都被铁链拴住了脖子,像狗似的被人牵着走,他们还煞有介事地签什么合同,就仿佛他还有尊严似的。
沈承安给他的合同内容很简单,沈承安每个月都会给予盛霜序固定的金额,承担囡囡所有医疗费以及盛霜序需要赔偿给宋玲雅的费用,而盛霜序则需听从沈承安的任何需求。
合同一旦完成,有效期内不予停止,为期一年。
盛霜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被房东扫地出门,偶遇沈承安之后,事态竟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承安耐心地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猛地拖着盛霜序的锁链,往自己怀里拉。盛霜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里的笔也丢了出去,在地板上弹了又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项圈冰冷坚硬,磨得盛霜序的脖子又疼又痒。
沈承安的鼻尖几乎要贴到盛霜序额头去,呼吸烧得盛霜序皮肤发麻。
他们离得太近了,沈承安感受到了自己胃中的翻江倒海。
这一切都是盛霜序害得他,叫他再也无法与同性有任何亲近。
这时候沈承安与盛霜序太过亲近了,他有点恶心。
即便如此,战栗已压过了沈承安生理上的不适,他要故意去做盛霜序曾经厌恶的事情——这只是他复仇路上的一点小牺牲。
“你会接吻吗?你来亲亲我,盛老师。”
作者有话说:
引用评论的话:“怎么这么容易被诬陷啊 一切都有点说不通”,我这里解释一下盛老师确实是冤枉的。
盛老师这个案子是暴力猥亵,不是qj所以没有实质性证据,但因为舆论影响实在太大所以还是被羁押了,宋铃雅并没有上诉,妻子受不了他离婚也是因为日复一日的舆论暴力,无法控制地引发猜忌导致间隙
后面都会具体讲!!!
由于作者是个绝望的法盲,并不专业,这个地方出现bug的话希望大家指出,我尽量改,但如果要影响后续剧情+人设就很难更改了,改不了的就只能这样了,如果无法接受就可以退出此文,谢谢包容!
第3章 亲吻
盛霜序的感情经历就像一张白纸,妻子则是那张白纸上唯一的痕迹,他的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和照顾妹妹上,他就如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大学遇到了前妻结婚生子,在那场丑闻爆出之前,盛霜序的人生都还算顺利。
他的欲望并不强烈,与妻子的亲昵常常也只是点到为止,以至于连“亲吻”这个词在他的耳朵里都极其陌生,在盛霜序的认知里,他与妻子只会浅浅的嘴唇贴脸颊,再进一步,也不过是嘴唇贴嘴唇。
他的妻子一心扑在事业上,对男女之事同样不大热衷,他们并不觉得夫妻这样相处有什么不对。
盛霜序的欲望再淡薄,也知道亲吻的含义,他赤红了脸,仰头对上沈承安那不加遮掩的、赤裸的视线,说:“沈承安,这样不好。”
就算他已经被学校驱逐,他仍然心里端着作为老师、作为长辈的自尊。
悲惨的境遇已经打磨掉盛霜序所有棱角,他不喜欢,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斥责沈承安的变态,他知道自己现在在沈承安手里,他没有任何选择权。
盛霜序说:“我们都是男人,况且,我比你大了六岁……”
沈承安却在他耳边低语:“那你比玲雅又大了多少呢?十二岁么……还是十三岁?”
他终于把他的老师逼哭了,盛霜序几乎要跪坐到地上,被沈承安架着胳膊提了起来,泪水珠子似的往外淌,模糊弄花了盛霜序的眼镜片。
盛霜序哭着求他:“求求你了,沈承安,不要提她的名字……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承安心如磐石,近乎冷漠地看着哭泣的盛霜序。
沈承安说:“盛霜序,你听我的话,我就听你的话。”
盛霜序在沈承安的怀里瑟瑟发抖,他的手指轻轻落在沈承安有力的臂弯处,他下定了决心,踮起脚尖去轻吻沈承安的脸颊。
三十一岁的男人了,不会亲吻,只会轻轻用嘴唇去贴男人的脸侧。
盛霜序的嘴唇还带着泪水的湿润,沈承安的脸颊传来阵阵潮湿柔软的触感,一股无端的恼火席卷了他。
沈承安止不住身体的发抖,他的胃同样在发抖,一想到亲吻他的是盛霜序,痛苦就如同电流穿过盛霜序的唇角,刺进沈承安脊椎里。
主动权应当被他握在手上,而盛霜序,只配做他的玩物。
他只愣了一会儿,就强忍恶心,猛地扯开拴在盛霜序脖子前的铁链,强迫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盛霜序眼圈哭得通红,兔子似的躲闪沈承安的眼睛,他脸上的肉不多,还是被沈承安捏起了一小股肉,泪水就沿着他鼓起的脸颊,往沈承安手心里淌。
“今天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沈承安轻轻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连他也无法游刃有余的急切,说,“我来教你怎么接吻。”
沈承安捏紧了盛霜序的下巴,另一只手探过来扣住他的头,轻轻吻了下去。
沈承安的吻从克制的轻啄开始,青涩且温柔,紧接着就如狂风暴雨一般逐渐深入,盛霜序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沈承安的舌尖滚烫而粗暴,唇齿交融间不留一丝空隙,盛霜序在这激烈的吻中几乎窒息,手指无力地捏紧了沈承安的衣摆。
盛霜序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吻,他几乎要在沈承安迅猛的攻势下窒息,只能笨拙地随着沈承安一起沉浮。
直到盛霜序虚软地靠在沈承安肩头,沈承安才终于放开了他。
盛霜序如沈承安所愿般地朦胧了双眼,他才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缩成一团轻轻地喘。
沈承安的作呕感竟在这激烈的吻中抚平,他不那么想吐了,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还有心情和盛霜序开老师和学生的玩笑:“你学会了吗?”
“盛老师,你不应该觉得这样很变态吗?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盛霜序还处于激吻后的迷茫,柔软的头发贴在沈承安颈窝,温热的体温交织在一起。
盛霜序又捂住了脸,手臂挂住铁链,连链条都随着他的身体一块儿打颤。
盛霜序下意识说:“不不不……这样不好,沈承安,我们不该这么做的。”
他话刚说完,忽地才想起沈承安的威胁,他怕惹恼了他,又要去提那个扎在他心头的刺。
“我从来没这么……接吻。”
盛霜序试图去弥补自己不合时宜的话,说到后面那个令他脸红心跳的词时,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不知道。”
沈承安没有再为难他,他嘲讽地笑出了声,五指扣紧了盛霜序的肩膀。
“你可真是个笨学生。”
“没事儿的,我会一点点教你的。”
-
沈承安读高中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可不是这副样子。
盛霜序以前在高中教语文,做沈承安的班主任。
沈承安是盛霜序班里最透明的学生,既不聪明也不张扬,成绩也恰到好处地排在中游,没有朋友,也很少说话。
他太过听话乖巧,成绩又不够好,这样的孩子连老师都很难注意到。
除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但漂亮的脸蛋并不足以赢得老师过多的目光。
盛霜序对沈承安的印象也只有沉默寡言、穿到发黄的白衬衫、和永远打不通的父母电话。
盛霜序第一次注意到沈承安时,沈承安正被小混混欺负。
沈承安很瘦,甚至还有一点营养不良,与同龄高中生对比之下,就像是初中部的小孩子。
四周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骂他是杂种、鄙视他异于常人的眼睛和发色。
沈承安被路边的小混混抓住了头发,按在手里一下下往墙上撞,磕得血肉模糊,校服的衣领都被血液染透。
即便如此,沈承安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盛霜序只是走在下班的路上,他推着自行车,恰好听见了胡同深处的声响。
他认出了这是他班里的学生,那时他刚执教没多久,出于对学生的一腔热忱,也不能对这等场景坐视不理,盛霜序将车停好,便直接冲了过去。
盛霜序大喊一声:“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
这块区域在整个B市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住着的基本都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流动人口,这些人生下来的小孩也很难去好好念书,里面有不少仗着自己未成年就早早辍学的小流氓,打架斗殴被抓了好几回也不管用。
盛霜序住在隔壁的普通小区,而沈承安就和他的爸爸住在这种地方。
那群地痞流氓起初并不把盛霜序放在眼里,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没事儿就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