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回身问道:“他睡了?”
话落,客厅里一片寂静。
在这股诡异的安静里,秦斯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少爷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么。”管家立马出声道。
“不跟他一起过生日,又要跟我闹。”秦斯言没看管家,皱着眉头径自往楼上去。
卧室里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里衣服少了一半,墙角的箱子不见了。
清恕桑也不见了。
秦斯言只觉得有一股怒气即将要从心底蔓延出来,他强忍着脾气下楼问:“清恕桑人呢?”
管家不敢抬头看他,半晌才有些艰难道:“清少爷走之前让我告诉您……你们分手了。”
“什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秦斯言笑了,问道,“我们什么?分手?”
孙管家不再吭声。
“我们谈过恋爱么?”秦斯言冷着脸色,道,“养的一个金丝雀而已,是忘了自己的定位在哪儿?”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秦斯言看见了茶几上被破坏掉的蛋糕。
他看见属于他的那个小人儿被刮掉了,这下暴躁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秦斯言睨了一眼目睹过清恕桑离去的孙管家,咬牙道:“他也配提分手?”
“是他自己千方百计非要爬上我的床,走了一定会后悔。等着吧,他会像条丧家之犬再回来的。”
孙管家只将脑袋更低下去了一点,算是回应。
秦斯言双眼微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缭绕的烟雾让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声音却依旧清晰:“除了我,他还能看上其他人?”
“谁又会要他。”
……
“当、当、当。”
酒店的房门被敲响,清恕桑关掉吹风机,发现真是自己的房门在响。
他走过去开门,看见酒店经理手里拿着一份小巧精致的慕斯蛋糕,见他出来当即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笑着说:“小少爷,生日快乐。”
清恕桑怔住,刚恢复不久的心底猛然泛酸。
似是怕他误会,酒店经理解释道:“没有跟清总说您来了,但酒店里有您的身份信息,清总很早就吩咐过要以小少爷开心为主……”
说着这儿,他还开了一句玩笑,“只要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清恕桑没忍住被逗笑,还翻了个白眼:“我这白眼是翻给我大哥的,不是冲你。”
酒店经理也笑了,他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将慕斯蛋糕往前递了递:“我看今天是您生日。”
“生日快乐。早点回家。”
清恕桑伸手接了,道:“谢谢……”
慕斯蛋糕虽然不大,但很漂亮,通体上下都写着让人「垂涎欲滴」四个大字。
清恕桑拆开蛋糕,认真地将其吃光。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唇齿留香经久不散。
连酒店经理都可以细心地观察到他的生日,秦斯言不可以。
清恕桑嘴角勾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冷笑,为秦斯言这个人装了三年乖,可真是真够傻逼的。
他以前什么样儿,现在也应该是什么样儿。
在离自己生日还剩一个多小时就要过完的时间里,清恕桑火速换了衣服,带着伞出去。
“经理哥,我出去玩儿了,明天回来。”清恕桑到了酒店大厅,对酒店经理扬了扬手,笑容肆意,“早点儿关门睡觉吧。”
酒店经理回以笑容:“注意安全。”
——
A 城有个著名的清吧,深夜里有很多身份各色的人来这里。
喝酒为主,但如果真有互相看上眼的,自然也可以交朋友。
这里很有格调,每个人也都遵守规矩,不会乱来。
不算伤感的悠扬情歌围绕在整个清吧上空,包裹这里形形色色的人影。
灯光波及不到的卡座包厢隐于黑暗,清恕桑随意地倚在沙发上,慢慢地喝酒,漂亮深邃的眼睛不甚在意地来回轻看。
忽而,清吧门口匆匆忙忙闯进来一个人影。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他似是从外面跑进来的,所以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有两缕甚至遮住了点眉眼。
可他身形颀长,就像是刚从军队里出来的一般,脊背挺直,板正得不像话。
哪怕明确看出来他匆忙,身上也没有任何凌乱的气息。
连胸膛间的起伏呼吸都没有乱一分。
暗淡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将他优秀的下颚线照得凌厉,眼睫又直又长,清恕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
下一秒,男人眼尾轻动,墨色的眼珠朝清恕桑那里看过去。
似是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男人微微一怔,瞬间将方才那股匆忙进来的气息隐于内里,外人再也看不出分毫。
在清恕桑更加直白地看过去时,男人似是有些紧张,伸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凸起的喉结瞬时完全|裸露在灯光之下。
看到他的动作,清恕桑下意识想,这人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说不定今天来也是和朋友打赌,不然刚刚那么慌张?
男人要了一杯酒,堪称优雅矜贵地抿一口,接着他朝清恕桑走了过去。
清恕桑又下意识想,他想和我交朋友。
最后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等男人到了跟前,清恕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话说出了口。
“这位先生……”清恕桑眼里含着点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语气暧昧,低声勾人,“床上一夜嬉戏,约不约?”
作者有话说:
这是正攻……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3章
清吧对面是一家吃饭休息的两用之地。
一共七层。
一二三楼中西餐任君挑选,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三楼以上就是高档房间,最顶层更是有豪华总统套房。
除了清和为了清恕桑所建的回家,清恕桑最喜欢这里。
它代表着奢靡、放纵,还有享受。
而清小少爷从小过惯了奢华娇宠的生活,看见这种场所难免会想走上一遭。
可由于许久之前秦斯言见他看了一眼这里,便轻捏他的下巴开玩笑说:“求我,我就带你进去怎么样?不过今天晚上想玩儿什么,要听我的。”
低言的语气里含着黏着的暧昧,可他的眼神明显是在看一个小玩物。
说着那只本还在清恕桑下巴上的手就轻巧地探进了他小巧红润的嘴巴,灵活地拨弄着里面的柔软。
清恕桑不敢动,但很乖巧地张开嘴,脖颈微仰。
可他最后并没有求秦斯言。
自然也就没有进去。
清恕桑是喜欢秦斯言,他可以为了他身无分文、身无长物,不出去抛头露面,乖巧听话,做个漂亮的废物花瓶,但他不会用求人的态度踩低自己的尊严。
“言哥,”他垂着眼睫,微微喘息着说,“我不去。”
所以清恕桑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也再没有看过一眼。
……
冷风细雨的深夜里,离凌晨的到来还剩半小时,清恕桑25岁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脑子刹那间清醒了不少。
“嗯……你要回家吗?”清恕桑有些尴尬地问。
男人垂首看他,道:“你要去哪儿?”
“我回……”
“还要回清吧?”
一辆车子在这时突然呼啸而过,车轱辘甩出了一串积水,清恕桑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躲,就被男人反应迅速地半搂着调换了位置。
他站在清恕桑对面,承了那些又冰又脏的污水。
黑色衬衫一点都不整洁了。
“我叫江听闻。”男人重新开口,语气认真。
“啊?”清恕桑抬眸。
“28岁。”江听闻道,“第一次去那家清吧,没有约过任何人,很干净。”
“每年体检两次,没有任何疾病,很健康。”
清恕桑已经懵了。
兴许是第一次做回头是岸的事情,有点兴奋;又或许是深夜里的冷风使人清醒;再不济也肯定是酒精发挥了作用。
清恕桑只觉得整个脑袋晕晕乎乎,脱口而出道:“你是想跟我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