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合作表演阶段,演研所没有请过别的指导嘉宾,祁砚旌也不舍得他再进来辛辛苦苦演戏,就想他陪在自己身边当个吉祥物,这种情况肯定只能自掏腰包。
“那还是算了,”许珝撇嘴:“你掏钱跟没钱有什么区别,左口袋放进右口袋的事,我不干。”
他这句话有种不自觉把祁砚旌当成家人,自然地把他的财产当成家庭资产在规划的感觉。
祁砚旌心口发烫,像个变态一样,非常喜欢许珝对他指手画脚,紧紧看住两人共有财产这种守财奴小主人的样子。
他把许珝整个人圈进怀里用力抱紧:“乖,就当来陪陪我。”
“你有病吧,”许珝笑着去推他,“松一点,衣服都皱了,等下还要去答谢宴。”
祁砚旌纹丝不动:“不重要,都是些老熟人。”
演研所最终评级结束后,会邀请在场的演员导演编剧等幕后人员一起聚会,没有记者没有直播,说白了就是贵一点的散伙饭。
只是那位干任何事都要充满仪式感的总策划,将其高傲地命名为“答谢宴”,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许珝拿手堵住祁砚旌凑上来的嘴巴,矜持道:“那也得回去再亲。”
“好。”
祁砚旌答应得干脆利落,但嘴和脑子各过各的,拉开许珝的手就亲了上去。
·
答谢宴设在市郊的一家花园餐厅,外面寒风凛凛,里面却布满鲜花温暖如春。
许珝下车前,费力好大功夫,才把祁砚旌弄皱的衣领拍平整,气得三分钟没和他说话。
进了餐厅,祁砚旌把两人的外套拿给侍应生,闫崇平迎面而来,把一杯红酒递给祁砚旌,又看向许珝:“我估摸着你不能喝,就没给你拿。”
祁砚旌点头:“对,他现在喝不了。”
许珝酒精过敏虽然很轻微,但没吃药的时候,祁砚旌绝对半点都不许他碰。
他让侍应生给许珝拿了杯鲜榨草莓汁,塞到许珝手里:“渴了就喝这个。”
许珝一身笔挺的纯黑制服,手里捧着杯粉粉嫩嫩的草莓汁,过于违和的模样把闫崇平都逗笑了。
他拍着祁砚旌肩膀打趣道:“你到底是搞对象还是养孩子呢?”
祁砚旌抿了口红酒,淡淡道:“不冲突。”
“行吧。”闫崇平服气:“对了,还没有恭喜我们许珝拿下那么多项提名。”
许珝笑起来:“都是沾了闫导您的光。”
闫崇平摆摆手:“太谦虚啦,话说后面咱们去电影节,摆pose的时候弄点有趣的呗,我看别的剧组都花里胡哨的,要不你俩把我夹在中间比个心?”
祁砚旌皱眉:“夹在一对情侣中间对你有什么好处?”
堂而皇之炫耀他人生三十年第一次脱单的壮举。
闫崇平:“……”
正在喝草莓汁的许珝差点被呛到,无奈扶额:“你差不多得了。”
“——许珝,许珝!”黎依依在不远处冲他招手,身边还有温禾和林颂风,看上去在拍照。
祁砚旌碰了碰许珝的背:“去吧。”
“也好吧。”许珝把杯子递给祁砚旌,向黎依依他们走去。
祁砚旌自然地喝掉了许珝剩的一小半草莓汁,末了还回味片刻,觉得比手里的红酒好喝太多。
黎依依那边氛围青春活泼了不少,拿着手机一直拍的样子,莫名有种毕业的感觉。
许珝到了,四个人想拍一张大合照,黎依依掌机试了下,发现没有自拍杆效果不太好。
“诶我是手太短了吗,都框不下,”黎依依翻着相册很不满意地摇头:“要不许珝你来拍吧,你手长,腕线过裆呢!”
温禾拍拍黎依依的头:“腕线过裆不是说腿长吗?”
黎依依想了想说:“那腿再长手短了也没法过啊,又不是猴儿。”
后面的林颂风幽幽道:“猴子因为攀爬,一般腿短胳膊长。”
黎依依:“……”
许珝笑笑:“好了好了,我来拍吧。”
他举起手机:“大家站好,比耶。”
咔嚓,这一段的时光被定格下来。
大家都在发微博,许珝也用这张照片发了一条。
他的微博从开始评级起就没有更新过,这次冷不丁来一条,评论点赞爆炸似的增长,几乎是瞬间过万,
许珝稍微翻了翻就收起手机,又和黎依依他们聊了一会儿,才分开独自往洗手间去。
刚经过拐角,手臂被人一扯直接拉去了餐厅没人的角落。
看清来人后许珝吃了一惊:“聂成益?”
面前站着的赫然是他那位前经纪人,只是许珝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答谢宴的。
聂成益穿着西服,神色却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即使梳过也有些许凌乱,眼眶凹陷嘴角还有些淤痕,像被打过。
许珝拍了拍被他拽过的衣袖,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聂成益满眼血丝神情阴郁:“我有事要找你。”
许珝抱起胳膊:“你说。”
聂成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许珝,即便没有在瞪人,也像含着很深的恨意:“你借我点钱吧。”
这话说得丝毫不像在借,简直就是在命令许珝拿钱。
许珝当即想到丁柯说过聂成益也找他要过钱,还说聂成益像个神经病,现在看来简直分毫不差。
许珝抬了抬眉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聂成益说:“或者你帮邹宇找点电影拍。”
许珝差点气笑了。
聂成益却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道:“他是被你们整成这样的,我也因为你又要被公司开除了,如果邹宇再没有工作,我在业内也没法混了。”
“我没钱活不下去都是因为你,”他猩红的眼睛盯着许珝,声量忽然抬高:“我活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负责!”
许珝完全没有因为他这副神经病的样子有任何惧怕或者触动,神情反而越来越冷淡:“你说完了?”
聂成益胸膛起伏:“你自己选吧,给钱,或者帮邹宇找——”
许珝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直接转身离开:“——保安,扔出去!”
·
“他到底哪方面的疾病?”
回程的路上,张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咋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扯不下来了呢?”
岑槐说:“我听说他赌博去了,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可不就赖上咱小珝了吗?”
张畅满脸晦气:“真是倒八辈子血霉遇上这种傻逼,小珝,他要再骚扰你咱就告他,给他送进去关几年。”
许珝倒是沉得住气,专心喝岑槐熬的牛肉粥,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捂着嘴哈气。
祁砚旌拿纸巾给他擦嘴:“说了让你慢点。”
他夺过许珝手里的保温壶,搅拌着把粥放凉一点。
许珝晚饭没吃,答谢宴上因为聂成益捣乱也没能吃到宵夜,早就饿了,现在粥暂时喝不着,就靠进座位里想事情。
忽然他叫住张畅:“小畅。”
“怎么?”张畅回头。
许珝若有所思:“最近我的饮食,还有咱们的车子那些,你注意多检查一下。”
张畅愣了愣:“你是说……你怕聂成益会搞事?”
许珝不置可否。
聂成益自己也是圈内人,既然有办法摸进答谢宴,自然也有办法摸近他身边。而他当过许珝两年的经纪人,对许珝的身体状况太了解,这不是件好事。
“我觉得他精神不正常,”许珝说:“反正小心点总没错。”
说他太敏感也好,被害妄想也罢,许珝不在乎,命是自己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到了家许珝洗完澡直接窝进床里,累了一天他早就眼皮打架,祁砚旌收拾好也上床后,许珝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祁砚旌耐心把许珝哄睡,随即轻手轻脚下床,给许珝掖好被角,去到阳台给高平发了条消息。
[许珝以前那个经纪人聂成益,你想办法帮我查一下他近期的详细情况,还有近两年他和许珝有关的一切信息。]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收到,我这就去查,哥你什么时候要?]
高平人脉网一向很厉害,祁砚旌知道他有办法,只是有些涉及到许珝的事或许不那么好查。
[不急,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祁砚旌收了手机,回房间关灯上床再把许珝抱进怀里,看着许珝长长的睫毛,脸色就和软下来。
许珝迷迷糊糊感受他身上的凉气,皱了皱眉呢喃道:“去哪儿了?”
“跟高平说了点事,”祁砚旌亲亲许珝的额头:“睡吧。” 第54章 发表 之后大半个月一直相安无事, 就连许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受张畅的影响,最近小说电视看多了, 才能想出有人会在他饮食车子上做手脚的狗血桥段。
临近春节, 许珝工作都排在年后,可以尽情享受一下假期。
据张畅描述,往年过年, 他都是和张畅一起回的老家,今年张畅照样邀请他一起回家, 许珝却不太想同去。
虽然张畅完全不拿他当外人,他的家人也很亲切,但终归不是自己家,许珝也不是原来那个许珝。
一开始张畅还不同意,皱着张脸:“这有啥啊, 我爸妈可稀罕你了,往年都回去今年咋就不能了, 人多还热闹些么不是?”
“没有……我是……”许珝试图解释。
“咋的你嫌弃我了?”张畅有点受伤:“谈了恋爱你就嫌弃老朋友了?”
许珝被逗笑了:“当然不是,你听我说——”
“啥都甭说了,”张畅挥手打断:“就这么定了,后天跟我一起回家,我老张家还不缺你一双筷子,再说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留这儿太不像话了。”
直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祁砚旌咳了一声, 唤醒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