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哪里都很行。”
“这对你不公平……我还喜欢他,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
但看着太攀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我是不是在他的身上找池万里的影子。
“你可真是……”太攀紧紧搂着我,抱得我肋骨疼,“乖小孩。”
“太攀,我不能伤害一个喜欢我的人,而你特别好,我更不能轻率地接受。”
他脑袋伏在我脖颈处,低声笑起来,肩膀耸动。
“亲爱的Bunny,我的宝贝……你不知道吗?你越是忠贞不渝,我越想强迫你、占有你。我喜欢看你绝望又享受的表情,为我而堕落的样子……我好爱、好爱你,爱你的笑,更爱你的哭泣,爱你嘴上说不后悔,更爱你眼神里的悲戚……”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只有死亡能让这份爱停止。假使我死去,我也会拉着你下地狱,我无法想象你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我会嫉妒到变成鬼也要艹死你吧?”
他轻柔的语调,好似在朗诵一首春日的诗歌,但双手牢牢钳住我的手腕。
“我已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太久,怀着仇恨与愤怒。终于,你召唤我至此,所以请给我,施舍给我,给你卑微的信徒。”
他舔走我眼角的眼泪:“我是有罪的,赦免我吧。”
我看着小小的窗户,微弱的星光闪烁,无数只过去和未来的眼睛注视着我,直到乌云遮蔽。
我感到身体被充实,像夏日饱满的水果涨破,淋漓的汁水顺着手臂滑过。我是快乐的,又是痛苦的。少年时的池万里和电视上的他交叠,无论哪一个都遥不可及。一个梦破碎,哪一块都有他的痕迹,那些锋利的碎片,一寸寸割裂我的皮肤,又被粗暴的手捏合。
我的理智饱受折磨,可肉体的欢愉却使痛感迟钝。
……
我在太攀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意识到我走了太远、太远,再也回不到过去。
第二日清晨,我醒的很早,利落地收拾了一下残局。
大家把一些罐头留给神,罗博士表示完成任务后,要跟我们一起回来,再来拜访她。
我们继续前行,再也没有遇到危险情况。第六天正在吃午饭时,周婉婉让雪团巡逻。
吃到一半,她突然指着很远处的枯树:“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掏出望远镜,镜头里,半张脸都烂掉的野人,怨恨地看着我。
“阴魂不散啊。”
王队接过望远镜:“明天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到时候Bunny和太攀守着门口,别让它钻进去。”
太攀问:“你们需要多久完事儿?”
贾教授道:“顺利的话三四个小时,假使十二小时之内我们都没回来,就需要你们营救,救不回来就算了,尽管回去。”
“算了?”我皱眉,“什么意思。”
“上报组织死亡。”
我看向周婉婉:“你下去吗?”
她坚定道:“下去。”
“我知道了。”
第七天正午,在李教授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那扇通往储存点的门。
它高高镶嵌在峭壁上,不像是人造的东西,好似天然生长,
门口紧紧有几平米的落脚点,往下就是陡壁夹击的河谷,往上是积雪融化形成的堰塞湖。
稍作休整之后,周婉婉强行拽开了铁门,尘封已久的地下通道里阴风呼啸,化作死亡之手抚摸不速之客。
好在当年设计师竟然预留了壁灯,深不见底的甬道被一截一截照亮。
我跟周婉婉拥抱:“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安心啦,我这么强一定可以的。”她笑了。
你是我不能再失去的朋友,我没有说出口,但周婉婉一定明白。她毫不拖泥带水,背上行李包,第一个下去。
“几个小时之后见。”
三位教授紧跟其后,王队在末尾。
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完全被黑暗吞没,才关上门。
太攀悬坐石上,脚下是漆黑的河谷。我们面对着广袤的世界,沉默许久。
那晚之后,我有些害怕跟他独处,他也任由我这种鸵鸟行为,搞得我像一个渣男一样。
太阳逐渐西沉时,他对着连绵的山点燃一根烟,烟雾在风中被撕扯殆尽。
“治好你的朋友后,你想做什么呢?”
我躺下去:“先回家看看爷爷吧,这么多年只通过视频联系他。虽然他身体很好,但还是不放心,回去陪他做个全面检查。”
“然后呢?你会留在联盟吗?”
“……我不知道。”我转身,躲在他的影子里,“一个人一旦亲身经历过战争,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到幼小的孩童被秃鹫分食,十来岁的女孩被强暴死去,邪教徒生生割下忠诚信徒的头颅,昨日谈笑的队友化作烧焦的枯骨。
生命巨大的无意义压在我身上。
“有时候,找到那个治好王思睿的人,不是目标,而是一种活下去的支撑。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天,正如预言家所说,死亡将会指引我找到那人。”
他把烟头扔下去:“讲讲王思睿吧。”
“一个简单的故事,他被蛇咬了,为了保命截了一条腿,而我是告诉他’那里有蛇‘的人。”
太攀道:“这不是咎由自取吗?”
“不是的!”我坐起来,“只要我多想一步,就能阻止他!”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前男友呢?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
“我给他打电话,他只是没接起来……”
太攀没有追问下去,他曲腿起身,低头注视着千山万壑,又重复了一遍:“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以及,宝贝,你未来的计划竟然没有我,我很伤心。”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把我按倒在地,天旋地转,等我睁眼,背后是万丈深渊。
“你他妈疯了吗?!”
“嘘。”
太攀攥住我的领口,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寒风从我背后吹上来。
“就这样死死抓住我。”
他俯身,亲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风吹过我的头发。
他随即将我拉起来,我第一反应是朝他脸上狠狠出拳。
太攀没有躲,等我想卸力时已来不及,结结实实打到他脸上。
“嘶,”他咧嘴笑,“好辣呀,Bunny。”
“神经病!!!”
我退回到门前,决计不跟他讲话。
他却巴巴凑过来戳我:“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不想!”我拍开他的手。
“好吧,反正我们俩有的是时间,以后你想知道可以随时问我,亲爱的。”
太攀厚脸皮捏我,好像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突然,一颗落石从天而降,哐当砸在我脚前,崩起一地碎石。
我俩迅速起身,陡坡之上,血肉模糊的野人站在山头朝我们嚎叫。
山头巨大的碎石摇摇欲坠!
怎么办,假如躲开,任由它推下巨石,会堵住大门,困住周婉婉,只能在它行动前杀了它!
我跟太攀几乎同时开枪,朝它疯狂射击!
野人很聪明,立刻蹲下藏在巨石后面。
我们密集的子弹竟然使得石头摇晃地更加厉害!
“先离开这里!堵住门再想其他办法!”
我朝太攀大喊:“走!”
我俩顺着狭窄的小路逃跑,就在我以为安全的时候,脚下的路在晃动。
“怎么了?!”
地动山摇!
恐怖的轰鸣声响彻峡谷,有什么庞大的东西苏醒了。
我回头,巨大的堰塞湖坍塌,奔涌的湖水铺天盖地而来——
作者有话说:
我时刻谨记简介tag“深情发疯攻”。
第113章 乞力马扎 五
“往上爬!”
我扒住岩壁,手脚并用,然而爆炸造成的余波使山石松动,如碎屑般脱落。
贾教授他们到底带了多少炸药?!
一不小心,手没抓紧,我像条鱼一样呲溜滑下去,幸亏踩到了太攀的肩膀上。
他喊道:“抓牢!”
我伏在墙壁上,野人早已不见踪影,侧头就看到深不见底的河谷被湖水瞬间填满,两侧流石滚滚坠入。
完了!
死亡从未离我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