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海愣了愣,他连忙放下手来,把脸贴了过去,谄媚地笑道,“师傅,我一点都没变,还是您的乖徒弟,你就别担心啦。”
吴恒扫了他一眼,道,“确实……看到你这鼻青脸肿的模样……我就放心了……”
游海:“……师傅,您、您在说什么?!”
“哦,我说……如果再惨不忍睹一点……就更好了。”吴恒淡淡地补充道。
秋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游海那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心情舒畅了许多。
这些可恶的野雄,让那些禁药流传开来,也不知造成了多少危害,酿了多少惨案。
此时,靠在笼子里的江却是突然开口道,“吴恒,你说话还是这么冲……真不怪当初我们背叛你。”
吴恒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禁僵硬了一瞬,过了半响,才放松了下来。
他道,“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吴恒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不该相信……在这荒野之中……会有什么好雌的存在!”
曾经犯下的错误,他不会逃避,一力承担。
秋听到这里,却不乐意了,他强调了一下,“谁说没有的,别以偏概全,荒野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没有?”
吴恒:“……”
江冷笑一声,道,“我说你怎么还有底气这样冲,原来是用身体换了个小鲜雌?”
“都这副模样了,他还能吃得下去吗,可真是不挑剔。”
“早知道如此……就算没驯教成功,尝不到滋味,也还是该把你给阉割了才对,免得总是勾搭外雌!”
吴恒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过往,秋见状,抬起脚来直接将笼子踹翻在了地上。
里边关押的战俘一个个全部混成一团,狼狈不堪地互相挤压。
秋抱着这名伤雄去到一处帐篷,准备先给他处理下伤口,并顺势安慰道,“不用理会那些败者的叫嚣,再说了他们都是瞎扯,太老的本来就不能用,哪里来的勾搭一说。”
吴恒沉默地低着头,选择了不搭理这名年轻的雌性。
夜晚,帐篷内。
席将雄侍按在软垫上,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是一片肃然的波光,“还记的,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顾云稍稍回避雌主的眼神,道,“……不要独自冒险。”
席捏着雄侍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回,压低了声音道,“那你是如何执行雌主的命令呢?”
顾云尽量将当时的情况详尽描绘了一遍,认真辩解道,“抱歉,事出紧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席用手指摩挲了下雄侍的侧脸,轻叹了口气,道,“那名叫吴恒的药师,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关系禁药,能救下来的确是大功一件。”
顾云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赏归赏,罚归罚。”席莞尔一笑,“说说看罢,当嘬几口?”
顾云一口气还没松完,顿时耳尖微红,他道,“雌主……决定便是。”
席随意说了个数,然后恶劣地提醒道,“记得,要主动给嘬的那种。”
顾云沉默片刻,在这名雌性灼热的视线之中,他只得履行责任,抬起手来,解开了扣子。
“请……雌主……享用。”
席扫了眼,伸出手指,轻弹了一下,故意道,“说清楚,哪边先?”
顾云只觉得面色发烫,他闭上了双眸,闷声道,“……左边。”
第65章
第二天,位于营地中心的帐篷直到快中午了,才被打开。
秋早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了,他一边坐在熄灭了的篝火堆,一边时不时看两眼正慢悠悠喝水的吴恒。
对方脖颈上的项圈和双手的镣铐昨晚便被取下,正常情况下,以雄性的体质而言,他们的伤口会恢复得很慢。
但是吴恒声称之前服用过不少调理身体的药物,所以在体质方面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就算昨天还半死不活的模样,此刻也能不用搀扶,自行走动了。
秋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给对方上药的情形,就忍不住想要捂住脸。
原本一边上着药,一边还夸奖着这名老雄保养得好,动作上也没个轻重和避讳,直接把对方当成自己的雄父看待。
直到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检查了一遍后……秋才在烛光下,看清了这名雄性的面容。
似乎……好像……也许……不是特别的……老?
秋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这位分明就是正值盛年,并且正盯着他的手看。
秋默默地把放在对方腰下的手收了回来,他真心只是想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没有上药的部位而已。
尴尬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之中,一夜过后,似乎也没有减弱多少。
吴恒喝完了一碗水后,抬起手来擦拭了下薄红的唇角,开口问道,“他们一直都喜欢做到中午吗,并且就压着顾云一名雄侍折腾?”
秋被这朴实无华,又直白到底的问句给惊住了,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道,“差不多吧,席就只有一名雄侍,而且十分宠溺。”
吴恒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帐篷,低声喃喃道,“看样子那也是一名血脉天赋觉醒的雄性,否则不会有这样好的体力,也不会产生如此先进的反抗精神。”
秋一面竖着耳朵偷听,一面心里暗想着,这名雄性考虑得不够全面,万一是席他不行呢?
有些雌性,特意拖延时间,不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非常持久的效果么。
只是这个伪造并不算很成功,毕竟帐篷里边才一名雄性……
正当他们两在外边等待的时候,顾云好不容易才从被窝里出来,正在认真地穿上衣服。
可惜每次他才穿到一半,就会被身后的雌性抬起手来,拨拉下去,然后把他按回被窝里边,继续抱着补眠。
顾云无奈之下,不得不轻声提醒道,“雌主,已到午时,该启程了。”
席眯着双眸,亲了下雄侍的胸膛,道,“不着急,时间还早,看在你昨天那样积极主动的份上,自然要好好奖励一番。”
顾云并不想要被继续揉捏的奖励,他艰难地推拒道,“雌主不必多赏,奴只是履行之前失约的责任……”
席看着这名羞涩的雄侍,不禁轻笑了一声。
昨夜里特意选择了左边,将心脏的位置献给自己,通常是表明,雄性心甘情愿地将生命所有权归为雌主处置。
不是因为规矩束缚,也不是因为律法规定,仅仅是出于对雌主的浓浓爱意。
结果今早就开始矢口否认,不好意思了。
真是口是心非。
席又好好地奖赏了这名雄性一番后,这才起身穿衣,走出帐篷。
顾云觉得,他这位雌主的好心情,总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吴恒见到席后,再次表明了身份,并且非常果断地,将之前隐瞒下来的一些药材生长地,也一并说出。
就连制药的方法,都写在了几张纸上,但能不能研制出来,他不能保证。
吴恒看得很开,他是被救出来的,总要有点表示,而不是苦大仇深的找死。
他坦然说道,“游海跟着我学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的智商实在感雄,根本不能掌握一些药理学的知识,只是在荒野之上,想要找到好的学生并不容易。”
“所以这些教程你带回去,如果有能学会制作原液的雄性,那他们可以做来给自己增强体质,配方我已经优化过了,不会再被用来制作那些禁药。”
席很满意对方的识趣,他摸了摸下巴,道,“吴药师倒是大方……接下来想要去哪里,作为奖励,这个地点可以任凭你选择。”
吴恒眼神微亮,即便他对雌性多有偏见,但眼前这名贵雌,不得不说,这才是真的大方……
如果换成其他的雌性,绝对是二话不说,要么将他绑走,要么将他杀了。
这样不稳定的一个逆雄因素,本就是不该存活的东西。
吴恒试探着说道,“我不会跟你们会西陆,也不会去东陆,我选择留在聚集地……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呆在属于可监控范围内的北野。”
“如果你需要我配置药物,也可以提出需求……只要是力所能及,且不违背内心的,我都会尽力研制。”
席沉思片刻后,颔首道,“可以,让秋送你过去。”
“你要去北野?”一旁的秋从篝火旁站起身来,“那样正好,你和我的雄父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他也是一名药师。”
秋越想越觉得合适,“雄父早些年,一直唠叨着要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现在年纪也大了,也还一直发愁没有同辈雄性可以交谈,你要是过去那就好了!”
秋说着说着,在那名雄性沉默的目光之中,咽了咽口水,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思想是属于同一等级的,沟通起来比较流畅……”
吴恒微微点头,“一直久仰穆先生的大名,他是早一批逃出来的逆雄。”
秋挠了挠头,总感觉对方强调的是“早一批”这三个字。
顾云略微有些疑惑地道,“逆雄是从西陆中潜逃出来的幸存者么,没想到竟不止一批?”
他原本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那些雄性都被坑杀殆尽,剩下的仅仅屈指可数而已。
吴恒冷笑道,“就算是年年杀,也会年年有,西陆逆雄的思想是生生不息的,只是很多都隐藏在暗中,不少连火苗都没有燃气,就被残忍熄灭了。”
他忍不住自嘲道,“不过,逃出来几批有什么用,数量稀少,生存艰难,即便荒野之大,也不易找到容身的地方。”
“和我一起出逃成功的也有几位,早已在挣扎求生之中走散,生死不知。”
顾云同样知道雄性的艰难处境,在目前的情况下,的确没有什么特效办法,他低声道,“至少……有了希望,等去到北野后,也能继续寻找他们,守在那里的穆先生一直都没有放弃。”
吴恒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能逃出来就很不容易了,话说回来,也是在如今的伽帝上位后,修改了一些律法,我们才有了一线生机。”
“伽帝?”顾云稍稍有些讶异,“这件事情和帝皇有关系么。”
吴恒勉强笑了笑,道,“我也说不准,伽帝似乎倾向于让我们这些逆雄生存下来,但就算他是西陆最强的雌性,应该也不可能和整个种群对着干,所以……”
“至少在他上位之前,能跑出来的逆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
顾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席,他记得雌主和伽帝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是融洽?
席眉眼微抽,他还真不知道,那位四处生蛋的雌父,竟是个雄性之友。
解决了这次禁药的事情后,秋按照席的吩咐,将吴恒接去了北野聚集地内,在那里,这名雄性也可以得到更加妥善的治疗和修养。
顾云也一路跟去了北野,停留了几天后,才顺便捎带上了裘,准备同雌主一道启程回家。
临走前,吴恒拉着顾云的手,低声道,“其实你也想留下来,对吗?”
顾云看了看他身上残留的伤痕,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留在这里,重新发展,的确是一个可行的道路,虽然艰难险阻,但希望尚在。”
“可如果回去后,能够借助帝皇的力量,突破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或许可以让后续的萌芽,破土得不要太过艰辛。”
这个道路也许更加的漫长,也许更加的困难,但他想要去尝试一下。
只要伽帝愿意提供帮助,哪怕是一丝一毫,那或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到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