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真大。”越歌也不生气,理了理江画有些乱的头发说:“你不想转学我才得继续演,你还生气,讲理么?”
“谁让你带他玩的。”
越歌无辜道:“你不是看不惯他被欺负么?”
江画一噎,心里隐约有点后悔了,只是一点点。
“那...那我让你帮他,又没让你带他玩。”
越歌认错态度很好,当下点头道:“那好,下次不带他了,回去吧。”
“...”
江画还是觉得郁闷,但又说不上哪里郁闷,总之就是憋着口气。
在那之后,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他再撞见江子恒被欺负就不太想让越歌管了,江子恒毫不反抗的态度也让他很火大。
想来想去,江画找班主任提了一嘴,直接把事情推给了老师。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子恒很失望,越歌很满意。
满意之余,他不忘叮嘱江画,在校外撞见也不要多管闲事,报警就行。
醋坛子打翻后,江画一直对江子恒态度微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越歌问:“如果发现他被欺负得很惨呢?”
江画背对他看电视,不耐烦道:“你最近怎么总说他。”
“怕你不听话。”
系统插话:“要不你就听他的话吧。”
江画怒了:“闭嘴,关你什么事!”
他直接说出了声,越歌愣了愣,眸光一闪:“它说什么?”
江画一丢遥控器,回过头控诉:“我早怀疑你俩一伙儿的,它让我听你的话!”
越歌勾了勾嘴角:“是么...”
系统的反应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
种种迹象看来,系统出现的原因十分耐人寻味。
如果掉进度的原因在江画对江子恒的好心帮助,所谓抹杀威胁就很可能只是变相的警示。
越歌一直在想,系统为什么偏偏让江画接近自己,还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看来,恐怕系统并不是真心想让江画学坏,只是像借由旁人来帮他规避掉危险罢了。
而若换成其他人,很可能会纵容江画的做法,他却只会觉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碍事。
不想磨灭江画的善良,又不想他未来因此而深陷危险,系统为此着实煞费苦心。
如果三年是抹杀期限,三年后,江子恒恐怕是一个可能危及江画生命的存在。
越歌不信什么灵异神怪,却不得不相信有荒诞的存在,因为他了解江画,江画根本不会撒谎。
无论事实与否,大胆推测后,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如今江子恒的注意力已经从江画转移到了他身上后,就算给江子恒三年成长,三年后面临危险的也说不定是谁。
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第95章 预言家 。
高二结束的暑假, 江画过得非常愉快,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几乎都和越歌腻在一起。
至于暑假作业?不存在的。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越歌竟然完全没干涉他的学习。
而自从越天成去世后, 越歌就不再四处打工了,闲暇时间基本呆在家里, 要么看看书,要么散散步,当然,做的最多的就是睡觉,以往吃苦耐劳的形象崩得渣都不剩。
换成别人,可能会对男朋友的前后不一感到失望, 但江画却乐得如此, 这样的越歌才让他相信两人是同龄人。
更何况, 现在就算越歌什么都不做, 江画也觉得他厉害得不像话。
比如, 八月中旬的某天,纠结一个月,江画好不容易在几个志愿里选定了摄影,兴致勃勃去告知越歌, 结果越歌一点也不惊讶, 淡淡扫了他一眼,从茶几下拿出个礼物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台崭新的相机。
“最适合的一款,拿去玩吧。”
这简直是天降惊喜。
江画傻愣愣地摸了摸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相机, 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学这个?”
越歌轻哼一声,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这有什么难’。
“猜的,”
“哦...”江画半信半疑, 问:“是不是很贵?”
越歌说:“一般,你比较贵。”
江画反应了一会儿,怒起咬人:“你拿我跟相机比!猫也是,什么都拿我比!”
人影扑来,越歌避也不避,任由他在下巴留下个小牙印。
一阵打情骂俏后,江画兴奋地抱着相机玩去了,等新鲜劲儿过了,他自己偷偷查了下价格。
因为被宠得对钱没什么概念,看见几万块时也没太惊讶,开心的情绪丝毫不减。
他心想刚还给越歌一百万的银行卡,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他不知道越歌有多少存款,只知道对方有陈龙的封口费,应该不缺钱。
心大就是好,收什么礼物都没心理负担,不过越歌也不是白送的,那天晚上,他自觉索取了应得的福利。
暑假期间,苏闻和乔修远回国了,越歌没耐心和他们虚与委蛇,任由江画回去叙旧,完全没有和两人见面的意思,清楚那两个家伙不是没风度到强取豪夺的人,和他不一样。
而他不乐意,江画也不乐意。
江画心眼就绿豆那么大,仍对乔修远喜欢过越歌的事耿耿于怀,而苏闻和越歌更尴尬,总而言之,不见面是最好的。
但两个当事人以外的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被拐走了儿子的江父江母。
以前是他们出差旅游回不了家,江画在家孤孤单单地等着,现在倒好,整个暑假江父江母天天留家里翘首以盼,愣是等不回放假的儿子。
等不回来,只能想办法让江画回家。
越歌很讨厌被人左右。
在乔修远二人回国的第三天,和江母通过电话后,越歌将睡午觉的江画按在床上揉了五分钟,
睡眼朦胧得江画被揉懵了,盯着头乱毛卖呆,水汪汪的眼睛写满控诉,接着就听见越歌又说了那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
“江画,你好麻烦。”
“...你神经病!”
生气了,哄不好得那种。
事情最后是在床上解决的,事发第二天,越歌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登门拜访了江家,江画自然同行。
别的江画不确定,但论演技,越歌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的。
当天江家的气氛很难捱,即便心大的江画也觉得坐立难安,明明见家长的是越歌,他却比越歌更紧张。
乔修远和苏闻也在,他们进屋时,几人正围坐在沙发聊天,望过来时,表情都有些复杂。
对于这个结果,江母心情最是一波三折,一开始她就看好苏闻,结果江画偏偏天天追着性格冷硬的乔修远跑,等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江画审美又变了,找了个温柔秀气的小男友。
虽然有所顾忌,江母的第六感仍告诉她,可能就是这个了。
她的儿子她知道,单纯好忽悠,而且一根筋,能跟着乔修远追十几年,真谈恋爱,八成能谈一辈子。
江母思绪凌乱时,江父也在暗中观察越歌。
夫妻二人心里清楚,江家的家业指望江画就是白给,和江母不同,江父更看好深沉稳重的乔修远,如今半路杀出越歌这么个程咬金,拿自己儿子没辙,江父只能祈祷越歌心思纯粹,是个有脑子的。
会面闲聊期间,江画一开始还紧张兮兮的,结果越歌白莲花演得炉火纯青,全程和他父母谈笑风生,那张乖巧纯良的笑脸就是他看了都不好意思刁难。
相比起越歌的游刃有余,乔修远和苏闻的表情就很微妙了。
江画先前被绑架的事只和苏闻倾诉了,苏闻也说到做到,帮他保守了秘密,所以此时的乔修远对越歌没太大意见,只是看眼睛黏在越歌身上,几乎没有注意自己的江画很不爽,说白了还是没适应心理落差。
不消多时,江父江母被哄得心满意足,先上楼休息了,一楼客厅只剩下几个小辈。
江父江母走后,越歌便神色淡淡,坐姿散漫地摆弄着江画的手指,整个人气质大变,活脱脱就是半个小痞子,看得两人嘴角直抽,偏偏江画习以为常似的,对此毫无异样。
沉默许久的乔修远最先开口,皱眉问江画:“听说你最近都不回家了?”
“嗯...”江画尴尬得有点脸红,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答。
越歌拉起他的手,淡淡接过话茬:“谈恋爱不都这样么,你没谈过吗?”
闻言,江画也好奇看向乔修远,不经意补刀:“乔哥,你没谈过恋爱啊?”
乔修远:“...”
仿佛胸口被射了一箭,乔修远面色漆黑,偏偏无法反驳。
他的确没谈过恋爱,不是没人追,而是没兴趣,生平第一次动心是对越歌,本来或许会顺理成章和江画走到一起,如今也推翻了可能。
苏闻隔三差五就在微信上受刺激,对乔修远被怼并不意外,他打断道:“画画,你高中还没毕业,伯父伯母很担心你,最好还是搬回家住。”
“快了。”越歌饶有深意地打开手机:“还有一个多月,我也在等。”
同是十八九的年轻人,除了江画,谁都能听出这句话里的深意,苏闻和乔修远脸色立马变了,苏闻甚至蹭地站了起来,把江画吓了一跳。
“苏闻哥?”江画一脸担忧地问:“你...你怎么了?到时回不来吗?没关系,反正每年都过。”
苏闻:“...”
对上江画清澈明亮的眼睛,苏闻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口让他保护好自己的话。
在他心里,江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却不知道打开新世界后,江画食髓知味,天天像个小妖精似的缠着越歌腻歪,对比之下,越歌反而算清心寡欲的那一个。
“没什么。”苏闻憋屈地用眼神警告越歌。
越歌说:“可能坐得时间长,屁股抽筋了,别管他。”
江画似懂非懂:“屁股还会抽筋?”
越歌摸了摸他的脸,嘴角含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苏闻、乔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