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认真，赵以然想也不想就点头，她什么事也没做错，就被人说丑，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但是她怎么会对我道歉？”
人家能当女主演，也不可能真是十八线啊。
余白说：“只要你想。”
赵以然与他对视，在他坚定的眼神里，她不由自主就点了头在：“我想的！”
……
赵蔓蔓今天的拍摄结束得比较早，天还没有黑就拍完了今天的戏份，不用熬夜，还能早点回酒店去休息，她当然高兴。
这份高兴让她把之前拍戏时的那点不愉快也给抛到了脑后。
今天找群演的副导真是太没眼色了，找个丫环比她这个主角还年轻漂亮不说，竟然还把人排在最前面，是嫌她脸上因为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不够明显，还是打了美容针的脸笑起来不够僵硬？
这么给她找个对比参照过来！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爬了剧组哪个色鬼的床，才得来的机会，一个群演还要“艳压”她，门都没有！
保姆车已经停在路边等候。
因为高考结束，来追星的粉丝里明显多了一些看着就是学生的小姑娘。
远远看到赵蔓蔓穿着常服，顶着戏里的古装发型出来，顿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尖叫声。
“蔓蔓！蔓蔓！”
“女神上班辛苦了！”
“姐姐你要好好吃饭，你太瘦啦！”
赵蔓蔓嘴角的笑意更加往上扬了两分，她的助理琦姐刚说完自己接电话时又遇到那两个群演小姑娘的事情，她都快笑死了。
真的是幼稚的小孩，当这是电视剧呢，真会有哪家大小姐没事跑来体验人间疾苦？
人家真大小姐要想体验当个演员，就算不当女主角，随便去打酱油当个女二女三，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谁会去当个连台词也没有，演了也不一定能剪进正片，剪了也不一定能看到正脸的龙套？
真是闲得没事干，去巴黎的街头逛逛购个物不香吗？
赵蔓蔓忍下到了嘴边的话，准备上了车再和琦姐说，她面前突然就蹿出两个人。
“赵蔓蔓女士，我同学今天和你一个剧组当群演，你当众说她丑，把她从前排的位置换到了最角落里，我们来当群演，能接受任何站位，但是请你就攻击她的长相这件事情道歉。”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余白和赵以然又长得好看，其他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来追星的粉丝。
等到余白将话说完，还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蔓蔓身为当事人，反应是最快的，伸手推了一把琦姐，说：“还不把人拦住！”
这下不用琦姐交待，随行的两个保镖已经冲了上来驱赶余白和赵以然。
叶昊他们手里拿着手机拍着视频，一起跑过来都站在余白身后。
余白没动，没有要上前去拦赵蔓蔓，甚至任由她被琦姐扶着上了保姆车。
那两个保安的手在碰到余白之前，被余白淡淡地一眼瞥了过去。
“我就站在这里，你推我试试。”
他的表情太过淡定，就只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保镖一时之间也不敢真去碰他。
他只是个保镖，只负责保护艺人的安全，而他家艺人现在正在保姆车上，眼前的男孩子站在这里连动也没动，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他也怕惹出“保镖打人”这样的事情。
余白他们造成的动静已经引得不少人围观，还有一些常年在影视城蹲守的狗仔也嗅到味道靠了过来。
余白再次开口就提高了声音，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用只有赵蔓蔓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这里有记者在吗？我们可以接受采访，关于今天在片场我同学被剧组女演员骂丑，不知道有没有人有兴趣？我们有现场录音。”
赵蔓蔓，剧组女演员、骂丑。
几个关键词，随便一组合就能成就一条热点新闻，恨不得每天看图说话的狗仔营销号们自然很有兴趣。
人设崩塌，不尊重群演，标题他们都能瞬间想出十几条。
于是，狗仔们动了，有几个背着大相机的男人走向了余白他们。
余白的目光还是落向了赵蔓蔓的保姆车。
车里的赵蔓蔓恨得牙痒痒，心里一千个想把人干掉了扔到北极去。
“琦姐，去让他们闭嘴，无论如何别让他们瞎说。”
琦姐也没想到剧组的一个小群演竟然这么能搞事，她一脸怒气地下了车，直冲到余白他们面前。
“小同学，你们可别在狗……记者面前胡说，我们蔓蔓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么跑出来胡说八道，就算是想找蔓蔓帮忙也不能这样，要是引起什么不好的舆论，也小心我们直接给你寄律师函。”
旁边有不少人，琦姐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好隐隐警告对方。
赵以然有些不知所措，转头去看余白。
余白只是淡定地说：“这位阿姨，我们平时看新闻，也刷社交app，如果你们想把事情闹大的话，我们也不怕，最后到底谁吃亏你比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只是学生，来体验一下当个群演，也没想抢谁风头，要什么流量，我们不过是要一个道歉，是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赵蔓蔓的车子不走，粉丝自然也不会散开，又见似乎有事发生，本来没想聚过来的人都准备过来看个热闹。
琦姐看着旁边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狗仔开始和余白他们搭话，时间也容不得她多思考。
“你们先跟我上车。”
就算要道歉，也不能这么当众道歉。
琦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赵以然几个人都跟着余白，余白带着赵以然上了车，叶昊他们就在车外等。
琦姐上车前还安慰粉丝：“大家都散了吧，这是蔓蔓剧组的演员，有点事情找蔓蔓帮忙，你们别围着了。”
人群没散开，但是她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传递了出去。
不是有人找赵蔓蔓麻烦，而是来找她帮忙的，赵蔓蔓人美心善，才不是什么人设崩塌。
车门关上。
余白还没说话，赵蔓蔓已经没好气地出声：“你们想干什么，敲诈勒索？”
琦姐赶紧阻止她，对余白和赵以然说：“有事说事可以，你们先把手机拿出来，我们要确定你们没有录音。”
赵以然都被气笑了：“你们怎么不先来个安检？”
余白轻轻拍了她一下，他不想拖延时间，将手机拿出来在对方的注视中直接关机了，又示意赵以然照做。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我们没别的要求，只要求赵蔓蔓女士道歉。”
赵蔓蔓嗤笑：“你以为你们是谁，还想让我道歉？不就是说你长得丑，怎么了，不服气啊，我说你丑，你就是丑，不服气也憋着，在这个剧组，我说了算，你以为都别想进这个剧当群演，你要有本事去陪导演、副导睡啊，也许到时候他们就帮你了，还能让你再在剧组里待下去。”
琦姐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好听，阻止了两次也没让她闭上嘴，只好任由她在那里叫嚣了。
反正对面这两人手机已经关了，也录不了音。
余白懒得和脑子不好，又没有素质的人多说。
“第一，我们有你骂人丑的录音，第二，车外面都是记者，你如果不准备道歉，我们现在就下车把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让大家给我们评个理。”
赵蔓蔓顿觉受了气，她冲着余白开始在那里大发脾气，各种警告加威胁。
一时之间，她通过屏幕塑造出来的形象在余白和赵以然面前碎成了渣。
琦姐还在忙着安慰她，这位小祖宗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余白见状，直接伸手去拉车子的门，准备下车。
他没有那个耐性看人发疯。
“等一下！”
琦姐顾不得再去安抚赵蔓蔓，赶紧叫住了余白。
第10章
“道歉吗？”
余白一句话把琦姐下面要安抚人的话都给堵住了。
明明不吵不闹，连声音都没有提高，但就是给人一种太过强硬的态度。
琦姐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学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我替蔓蔓道歉可以吗？是我们话说得不妥当，伤害了这位同学，你们想要什么赔偿可以提，但是蔓蔓是个女明星，有些事情上了新闻会被人过分解读，你们也不希望害蔓蔓被网络暴力被大家骂吧？”
琦姐放软了态度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倒是十分能让人听得入耳。
赵以然与余白对了个眼神，已经反感得不行的。
当时赵蔓蔓骂她的时候，这个琦姐可没见着劝阻，反而还阴阳怪气地跟着帮腔，现在话风一转，弄得好像是她们为难赵蔓蔓一样。
真是偷换概念、颠倒黑白第一名。
余白懂了赵以然的意思，再开口还是坚持他们原来的说法：“我们只要当事人的道歉。”
琦姐：“你们再想想，我们可以赔偿这位同学受到的伤害，要什么？钱？或是在剧组安排个小角色？还是你们有什么喜欢的明星，我可以帮你们要签名照，甚至可以告诉你们行程，让你们能见到真人？”
在娱乐圈里，对付狗仔营销号之类，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花钱。
余白对这个琦姐更没好感，如果他们真要了所谓的赔偿，那估计情势马上就会逆转，他们直接会变成碰瓷，变成敲诈勒索。
到那时他们面对的将又会另一副嘴脸。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只要赵蔓蔓女士的道歉。”
难缠的小鬼！
琦姐脑海之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并不能见阳光的念头，不过车子外面的嘈杂声提醒了她，得快点把事情处理掉。
“行，我们蔓蔓道歉。”
赵蔓蔓好不容易骂到词穷停了下来，一听到这话立即就又炸了。
“凭什么让我道歉，我不能觉得别人长得丑吗？她是谁啊，她爸是皇帝吗，所有人都要觉得她长得好看？我不道歉，琦姐你联系律师，我要告她们，到时候看谁倒霉！”
余白将视线落向琦姐。
琦姐一拉赵蔓蔓的手臂，瞪她：“道歉，快点。”
赵蔓蔓也狠狠地瞪着她，两人互瞪了近半分钟，最终竟是赵蔓蔓妥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