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儿知道沈檀因为脸长得阴柔,时常被人误会,所以痛定思痛,在健身房苦练。
“怎么样了?”沈檀见身后没动静,回头想要看看,腰上一用力,疼得龇牙咧嘴的,“哎呀…”
“别动…”何霁生按住沈檀的尾椎骨,“这里疼吗?”
沈檀摇头,背后的手指又往下多挪了一截儿,何霁生又问道:“这呢?”
沈檀还是摇头,何霁生见状稍微松了口气,他想也没想,拉着裤腰,往下轻轻一拉,沈檀的屁股露出来大半,他按住青紫的地方,“这儿呢?”
“何霁生!”沈檀身为一个gay,哪怕是何霁生这样的土鳖没兴趣,也不代表何霁生就能随便摸他屁股,这不跟直男摸女人屁股一个性质,耍流氓吗?
何霁生一哆嗦,手一松,松紧的裤腰回弹到沈檀的屁股上,沈檀“啊”了一声。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何霁生怕沈檀扑上来咬他,“骨头没事…可能只是摔到了屁股,不行明天我们去卫生院拍个片…”
骨头没事,屁股有事,何霁生敢摸自己,那就不是屁股的事儿了。
“你个土鳖,你敢摸我?”
何霁生觉得自己挺冤的,不摸怎么知道伤在哪儿啊,况且大家都是男人,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沈檀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我没想…摸你…只是按了一下…”何霁生手里的棉签都快被他撅成两截儿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没想占你便宜…”
“你还想占我便宜?!”沈檀要不是屁股疼,何霁生现在能坐着和他好好说话,上一个摸过他屁股的男的,已经被他揍进医院了。
蛮不讲理。
何霁生装做没听到,给沈檀提上裤子,又给他盖了薄毯,“沈老师…你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早点去卫生院…”
“你少跟我装聋作哑的!我跟你没完!”被一个乡巴佬摸屁股是什么感受,这是沈檀gay生的耻辱,“你给我等着…”
他话没说完,何霁生已经遛出了房间,顺手还帮他把房门给关上了。
“何霁生!我让你走了吗?!”
何霁生跟Shaun站在堂屋对视了一眼,他不明白,沈檀的嗓门怎么这么大,长得好看的人不该都斯斯文文,说话彬彬有礼的吗?
而且自己也没想摸他屁股。
何霁生捻了捻手指,指尖似乎还有滑溜溜的触感,他在想,沈檀抹脸上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往屁股上抹过,不然怎么这么滑啊…
第二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何霁生起了个大早,勤勤恳恳地做了早饭,还给Shaun喂了肉饼,等收拾好一切,才去喊沈少爷起床。
“沈老师…”何霁生长记性了,进门前先敲了门,随后才鬼鬼祟祟地将脑袋探进去。
床上,沈檀背对着他侧躺着,双腿夹着毯子,衣服已经爬到后背,腰露出了一截儿,脊梁骨的轮廓很是清晰,沈檀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幅画一样,赏心悦目。
“沈老师,我们该去卫生院了。”何霁生壮着胆子走上前。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好像是压到了屁股,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呜…”
Shaun也跟着凑到床前,见沈檀没醒,狗脑袋靠了过去,用嘴拱着沈檀的手。
毛茸茸的触感和何霁生的声音将沈檀唤醒,他眼睛睁得老大,歪着头,像是一台老式的电脑,开机特别的慢。
“嗯…”沈檀哼哼唧唧的,不太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想要起身,但是屁股疼得厉害,仰着头苦恼地看着何霁生。
何霁生伸手去扶他,“吃了饭,我们就去镇上。”
沈檀,“嗯。”
何霁生又道:“你先换了衣服,再去洗把脸。”
沈檀,“嗯。”
何霁生在想,沈檀要是永远处于刚睡醒的状态就好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跟他抬杠,可是快乐是短暂的,沈檀吃完早饭,人就回魂了。
他俩出门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Shaun见他俩都要走,它自然也不肯一个狗留在家里,在院子里急得直打转,发出“嗯嗯”的撒娇声。
何霁生心软,就是看不得Shaun可怜巴巴的样子,“沈老师,要不然把它带上吧。”
沈檀自顾不暇了,哪儿有余力去对付狗啊,又拿Shaun没办法,“粘人精。”
今天遇上的三轮摩托司机比较好说话,没有拒载,他俩搭车还算是顺利,到镇上的时候,天也亮了。
三轮摩托只能停在路边,沈檀在何霁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下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路上居然遇上了之前房东大娘的儿子和儿媳,冤家路窄,他们估计也没料到沈檀居然还在这个镇上,看沈檀的眼神也不大和善,还交头接耳的,一看就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沈檀本就因为摔到屁股心情不大好,脾气就更大了,要不是何霁生拉着,他能当场和这夫妻俩掐起来。
“沈老师…”何霁生拽着沈檀的胳膊,“先去拍片。”
沈檀横了何霁生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何霁生他到底向着谁啊?真要是打起来了,自己还能指望上他?他不拉偏架都算是好的。
“来…我背你。”何霁生怕耽误时间,破天荒的有些硬气,蹲下/身把人背了起来。
沈檀猝不及防,往何霁生背上一扑,眼神还跟那俩夫妇刀光剑影的,他倒是不怂,可Shaun怂啊。
何霁生背个沈檀已经不方便了,Shaun怕二娃子爸爸,一个劲儿地往何霁生面前扑,差点没把何霁生裤子给拽下来。
沈檀见状,搁这儿指桑骂槐,“没用的东西!你会不会叫啊!”
“你骂谁呢!”二娃子爸爸也不是真有多大的脾气,只是他死要面子。
刚好Shaun叫了一声,沈檀笑接茬,“叫得还挺响。”
二娃子爸爸气得面红耳赤,何霁生背着沈檀,又半搂着Shaun,一人一狗,连拖带拽,终于跑进了卫生院。
对于何霁生和Shaun的表现,沈檀很不满意,他趴在何霁生背后,“你跟Shaun一个德行,怂包!”
“嗯…”何霁生也不反驳,把沈檀放到长凳上,让他好好牵着Shaun,自己跑去窗口挂号。
乡下的卫生院可不比城市里的大医院,一共就两栋楼,医疗设施肉眼可见的落后,拍个片子还勉勉强强。
也不知道这一层到底有多少的科室,沈檀放眼望去,这一排的长椅上,全都坐在大肚子的孕妇,也就他一个大老爷们。
正好一个男人给他媳妇挂了号,男人跑到女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媳妇到我们了。”
何霁生也窜了出来,将手里的单据往兜里一揣,作势要上前来背沈檀,“沈老师,到我们了,在楼上。”
沈檀莫名打了个寒颤,有些抗拒地看着何霁生的后背,他突然就矫情起来了,“我自己走。”
何霁生一头雾水,牵着Shaun跟着沈檀身后,这时,从药房探出个脑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他俩喊,“你那牵的是狗吧,那狗太大了不能牵上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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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没用的东西,这个家还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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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13章
沈檀不放心他家大傻子一个狗在楼下,对何霁生说道:“你带出来的,你负责,我自己上楼去就行了。”
何霁生点了点头,把兜里的一堆票据塞到沈檀手里,目送人家上楼,等沈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他才拉着Shaun坐到一旁的长椅上。
Shaun的体型大,毛发雪白,看着很洋气,不少的病人都朝何霁生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认识何霁生的人,还主动搭讪,“老何,你上哪儿弄来这么大条狗啊?咬不咬人啊?”
人一多,Shaun就紧张,它比何霁生还要怂,一头扎进何霁生怀里,耳朵也耷拉了下来,不肯出来见人。
“不是我的…别人的狗,它不咬人,胆子小…”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么大体格的狗,胆子却这么小,也有见过Shaun的人,“这狗是不是那个城里人养的?”
难得有这么多人肯跟何霁生说话,可Shaun不适应,何霁生就牵着狗走出了人群,他环视了一圈,厕所倒是有自来水,但沈檀知道了肯定又会大呼小叫的。
平时自己都舍不得买矿泉水的何霁生,今天为了Shaun在医院门口的小店买了瓶矿泉水,自己喝了一口,又倒了点在手上,Shaun渴了,舔得很卖力。
手里那点儿水刚喝完,背后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小畜生还这么宝贝?”
何霁生一回头,又是二娃子爸爸,他就是欺软怕硬,见沈檀不在,才特意上前找茬的。
“何霁生,这把年纪了还给它当狗爹。”
何霁生又不像沈檀有跟人吵架的本事,他摸了摸Shaun,他俩对视了一眼,他觉得Shaun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什么都懂,别人说难听的话,它也会不高兴。
Shaun歪着脑袋,浑圆的眼睛里全是何霁生的倒影,没等何霁生说话,它突然转头,龇牙咧嘴,冲二娃子爸爸叫了一声,“汪汪!”
吓得二娃子爸爸往后退了几步,这么大的狗,要不是何霁生牵着,真要是扑上来,指不定得咬成什么样,说是不咬人,胆子小,狗急跳墙呢,他没再找何霁生的麻烦,仓惶逃窜。
何霁生也有些意外,手刚碰到Shaun的头,它转头,还是平时那副模样,咧着嘴,伸着粉嫩的舌头,冲何霁生傻笑。
“你…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啊…”何霁生哭笑不得。
等了好一阵,沈檀才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见着何霁生第一句就是,“怎么这么麻烦啊?非得下午才出片子。”
毕竟市里的大医院,只要半小时就能出结果,何霁生有的是耐心,也不怕多等几个小时。
他安慰沈檀,“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时间过得很快的。”
“没事,没事,整天就这一句。”沈檀嘀嘀咕咕,何霁生就这德行,什么都是没事,“刚刚我怎么听到Shaun叫了?”
何霁生怕沈檀会找上门去跟人吵架,就没提二娃子爸爸的事情,“喝了点水,高兴吧。”
“傻狗…”骂Shaun的时候,沈檀眼神还看着何霁生,连同人一起骂了。
今天镇上不缺吃饭的小摊,但不是什么小摊都能入沈少爷的眼的,路边的油炸食品,他看着直摇头,人来人往的小面馆,他也不愿意“莅临”。
最后选了一家稍微看着体面点,干净点的包子铺,他俩找了个角落坐下,没等太久,包子便上来了。
刚出炉的包子冒着热气,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沈檀夹了一个到碗里,用筷子将包子分开,尝了一小口,眉心肉眼看见地拧了起来。
他不咸不淡的评价,“有点咸…这肉肯定不新鲜,我怎么觉得包子皮都是酸的…”
“啊?”何霁生没尝出来,包子不都这个味儿吗?
沈檀又倒了一小碟醋,就着醋也没吃多少,“全是包子皮,肉都没多少,不好吃。”
平时见沈檀胃口挺好的,吃什么都能干两碗饭呢,一到小饭店里倒是挑剔起来了。
沈檀拖着下巴,有点不高兴,“还不如回家让你做呢。”
何霁生还在研究这包子哪儿出了问题,沈檀一句话,让他心脏一沉。
太久没有人跟他说过“回家吃饭”这类的话,沈檀的到来,让自己死水一般的日子,变得生动了起来,吵吵闹闹的,生活节奏也变快了许多,很充实,像是一张黑白的相片,也渐渐有了颜色。
沈檀将掰开的肉递到Shaun面前,Shaun只是嗅了嗅,便把脑袋转到了一旁,“你看吧,狗都不吃,你也别吃了,等会儿回家,你就把昨晚的鳝鱼宰了,都是因为这几条破鳝鱼。”
何霁生忍俊不禁,刚打算付钱,有个干干巴巴的男人招呼都不打声,直接坐到了他们对面。
“何霁生。”男人是镇上酒楼的老板,“你帮我做二十个饺子帘,回头给我送到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