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恕又道:“鹿也是喝酒纹,可以纹。”
虽然话语里并没有主语,但郁松年还是听明白了,沈恕身上那个与他有关的鹿,竟然是喝醉酒纹的。
难怪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原来喝了酒。
店内的纹身师已经在问他们到底纹不纹了,店面小,两个大男人都蹲在这里,有点影响生意。
郁松年叹了口气:“一定要纹吗?”
沈恕固执点头,郁松年说好,接过了沈恕手里的手机,将他牵到了一旁的纹身床上,问他:“你打算纹在哪?”
沈恕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露出个傻笑:“这里。”
“好。”郁松年把手机交给了店员:“我要纹这个。”
沈恕听到了郁松年的话语,露出了些迷茫的表情,又轻易地被郁松年哄了过去。
确认好大小和尺寸后,店员不多时就将打印好的纹身草稿贴走了出来。这是纹文身的第一步,也是最后可以反悔的步骤。
郁松年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在旁边等待的沈恕早已睡着。
稍微能听得懂一些中文的店员问他:“还纹吗,先生?”
郁松年看着沈恕半晌,颔首道:“纹。”
想起自己醉酒干出来的疯事后,沈恕坐在床上久久没能回神:“我……应该是我来纹。”
郁松年将水杯递到他面前:“先喝一口,你声音太哑了。”
沈恕盯着郁松年胸口上那新鲜出炉的纹身,眼也不眨,哪怕喝水时都没有错开片刻。
等喝完水后,沈恕双手攥着水杯:“红色的纹身,好像是可以清洗的。”
郁松年坐在沈恕身旁,抓了下睡得凌乱的头发:“为什么要洗掉?”
“纹身是一辈子的事啊。”沈恕急迫道。
郁松年:“你背上的那个难道不是?”
“我……”沈恕垂下眼:“我又不一样。”那时他以为郁松年不会再回来,他失去了他,所以才会纹下这个纹身,哪怕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
“沈恕。”郁松年双手捧住沈恕的脸,逼着对方望着自己:“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你想说,我对你的喜欢,不足以为你纹个身?”郁松年皱眉道。
沈恕着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郁松年语气愈发不善。
心知再这么说下去,郁松年肯定要不开心了。沈恕乖乖闭上嘴,然后将郁松年按着他脸的双手轻轻拉了下来。
他低头,轻轻地在郁松年的纹身上落下一吻:“谢谢你。”
因为他醉酒的胡闹,让郁松年多了一个纹身。可是……竟然没有多少后悔,还隐隐地觉得高兴。
“还疼吗?”沈恕亲过后,掀起眼睫问。
郁松年没有回答,而是扣住他的后脑勺,重新吻住了他。用行动证明不疼,还很有余力做别的事情。
新买的安全套派上了用场,由于郁松年胸口有纹身,沈恕甚至不敢把手撑在对方身上。
只能自己咬着睡衣下摆,很艰难地往下坐。
这种事情好像能随着次数而熟练,这一次的沈恕,坚持到很后面才掉了眼泪。
有了纹身的郁松年比从前更加性感,叫沈恕看呆了好几次。
郁松年咬着他耳垂:“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吗?”
他的手指顺着沈恕汗湿的背脊,从后颈滑到肩胛间的鹿:“知道这里是我的时候,就很想这么做。”
就像海浪潮水汹涌到最高处,沈恕恍惚间感觉到温热撒在他背脊上,从鹿上滑落,到臀线中央,一路斑驳。
郁松年的伤口还是发炎了,因为被汗反复洇湿后,还冲了澡。所以他们本来在X国安排的下海项目,全部都被取消,只能换成在岛内游玩。
度完蜜月回国,沈恕的肤色都晒深了一个色号,好像还胖了些。在结婚前因为压力而过瘦的身躯,也长回了不少肉。
秘书一见他满面春风,就知道他蜜月过得极好。
说了几句简单的祝福话语后,秘书便将整整一摞沈恕蜜月期间积累下来的文件,搬到了他的桌子上。
“老板,加油哦。”秘书按着桌面,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看来为了让他安心蜜月,秘书受了不少苦。
沈恕安慰道:“整个秘书组这个月都有奖金,你一会用我的卡给公司的员工点个下午茶。”
秘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真实了许多,接过沈恕的卡后,便退了下去。
沈恕正专心看文件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听说你今天请客,也请请我啊!”
“你还需要我请吗?”沈恕头也不抬道。
林志钧今天又换了一套装扮,天气这么冷,只穿了一件棒球服外套,还戴了个帽子,潇潇洒洒来到沈恕桌前,一屁股坐上了人的办公桌:“去度蜜月竟然一条消息都不发我,好歹给我分享一下X国的风土人情啊。”
“你平时不是有事没事就去X国玩吗?还需要我来跟你分享?”沈恕扶了下眼镜。
林志钧八卦道:“看你这脸色,应该是蜜月行跟郁松年取了很大进展吧。”
沈恕低调地说:“还不错。”
“切,装什么啊,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林志钧说完后,又道:“好怪,我竟然在问一对刚蜜月完的新婚夫夫在没在一起。”
沈恕没打算隐瞒,他终于笑了出来,掩盖不住幸福地点了点头。
“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一趟了。”林志钧说。
沈恕:“怎么了?”
林志钧索然无味道:“刚知道了一个劲爆的消息,知道你今天回国,就过来找你了,顺便跟你吃个饭。”
“不过你都跟郁松年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听起来好像无足轻重诶。”林志钧道。
沈恕说:“别卖关子了,快说。”
林志钧从沈恕的办公桌上滑了下来,弯下腰,毫不在乎地趴在自己刚坐过的地方,眼睛泛着听到八卦后的兴奋光芒:“你知道的,我除了你还有一堆狐朋狗友,经常去酒吧的那种。”
沈恕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昨天轰趴的时候,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啊对了,就是那个宴会,你跟郁松年求婚的那一场宴会的举办人,她儿子周二少也在。”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林志钧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了。
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想发给沈恕。
告诉他,自己一开始猜得果然没有错,哪里有什么可怜的小白莲,只有预谋已久的老狐狸。
但是又怕发消息以后,被沈恕旁边的郁松年看见,只好自己亲自来一趟。
“他跟我说,郁松年刚回国,他就想叫郁松年出来玩,但是郁松年那会太低调了,谁请都不动,没多久就出了他爸秘书那档子事。”林志钧继续道。
沈恕听后,想了想那场宴会的举办人的儿子周二少,也是圈内有名的纨绔子弟,看起来不像是能跟郁松年关系好的样子。
林志钧:“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郁松年来了,就算那会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还是来了。”
“你知道郁松年在答应来之前,问了他什么吗?”
沈恕好像猜到了,又不敢相信,因为紧张,嘴唇都有些麻,以至于没法问出来。
林志钧没有为难他,痛快地给出了答案:“郁松年问他,你会不会来。”
第54章
54
林志钧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心里揣着只兔子,抓心挠肝,巴不得立刻告诉沈恕,好好看一看他的反应。
可恨沈恕人在蜜月,他憋到现在终于说出口,再看沈恕表情。
果然如他所想,沈恕表情震惊又错愕,愣在当场,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嘴里喃喃地重复道:“你说郁松年问了他,我去不去那场宴会?”
“之前我就说过,郁松年肯定早就对你上了心,要不然怎么会你一跟他求婚,他就答应了!”林志钧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不过周度那傻逼,可能是觉得以郁松年那时候名声,要是在宴会上招惹了你,担心会弄出乱子。”
“所以他跟郁松年说,我跟你是一对。”说着,林志钧大翻白眼,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还说我是你的白月光,我俩就算分手,也一直藕断丝连,郁松年根本没有机会。”
“编得有模有样,就怕郁松年查出我俩在没在一起,然后穿帮。”林志钧都快佩服死周二少了,怎么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而这时的沈恕,却想起了在青水山庄的时候,郁松年说的那句,为什么要带前任来,难怪那时的郁松年表现得那么奇怪,缘由竟是出在这里!
周二少故意跟林志钧说这些,无非是知道沈恕和郁松年结了婚,自己当初做了蠢事。
又不好直接跟当事人对上,于是拐弯抹角地和林志钧说了这档子事,探探沈恕口风。
接下来的话,就比较肉麻了,林志钧都有些不想说,但还是得把八卦进行到底:“郁松年跟周度讲,他没想过有什么机会。”
“周度问他那去宴会做什么。”
周二少嘴里描述的郁松年,那时候以一种很云淡风清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然而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他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林志钧问沈恕:“所以在那个宴会上,到底是郁松年先接近你的,还是你先接近的他?”
沈恕仿佛都听傻了,等林志钧又问了一遍,才恍惚道:“是我。”
“他在整场宴会,都没有故意接近我,是我向他走去,也是我问的他要不要结婚。”随着话语,沈恕的眼神逐渐坚定,他猛地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林志钧在他身后喊道:“你去哪?”
“找他。”沈恕头也不回道。
林志钧大感荒唐:“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吗,你晚上回去就见得到了啊。”
“再不济,你也可以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好了。”林志钧不解道。
沈恕按着办公室门把手:“这不一样。”
“有些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沈恕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拿出手机,问郁松年是不是还在学校,他怕冒失过去,影响对方工作。
却不料郁松年回了一句:“不在学校,有学生受伤了,现在陪他在医院等家长过来。”
沈恕愣住了,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去找郁松年问个清楚,只好停下脚步,对郁松年说:“好,你忙完了早点回家。”
“有什么事吗?”郁松年问。
沈恕斟酌地回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一起用晚餐。”顺便问一问宴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