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照峰和颜悦色地配合道:“今天皇上说不上朝,放假。”
孟诗平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放假?你想趁机纳妾?”
孟照峰:“……”
纳、纳妾?
商场硬汉眼神飘忽地望向妻子:老婆,我是冤枉的。
孟母悄悄点头表示理解,她拉了拉孟诗平的手,温柔道:“你爸不会纳妾的,你放心。”
孟诗平脸色一松,“那丫环呢?发卖了吗?”
孟家佣人众多,孟母也不知道孟诗平在说谁,只好搪塞道:“已经处理了。”
“嗯,”孟诗平点头,脸色慢慢焦躁了起来,“牧朗清呢,他不敢见我?”
一说起‘牧朗清’,孟诗平就格外激动。
这就不是夫妻俩能哄骗过去的了。
孟诗平嘴里的牧朗清就是牧野,她说她念的是表字。
牧朗清是“首辅”,她的夫君,她要和牧朗清和离。
孟家夫妻俩听下来的意思就是这样。
“我要见他,与他一刀两断。”孟诗平挣扎着要下床。
孟母扶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家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查了孟诗平的婚姻状况——未婚。
一切都好像是孟诗平臆想出来的。
孟照峰脸色铁青,佣人上来说谢道长来了,他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使了个眼色给妻子,独自去接待客人。
谢天地奄奄一息地下车,蔫头蔫脑地坐在沙发上,伤心,想罢工。
孟照峰这么难缠,他不管了。
一百万的支票,九十九万都得进公账,他也就赚百分之一的辛苦费,姬满斋还跟小妖怪合起伙来骗他的辛苦钱。
伤心了,哄不好了,谢天地低头装死。
“谢道长,你解释解释吧。”
孟照峰脸色阴沉地坐在了三人对面,犀利的眼神锁定谢天地。
谢天地:“……”已死,勿cue。
“出了点小状况,”谢天地强笑道,“您放心,我的售后服务绝对没问题,把孟小姐交给我们,过一段时间,一定还您一个正常的女儿。”
“交给你们?”孟照峰眼神狐疑地从三人身上慢慢扫过。
杂毛道士,笑得假惺惺的,不可信任。
一身黑的男人,脸都看不清,不可信任。
杜程双手放在膝盖,顺着孟照峰的眼神露齿一笑。
孟照峰:这看着还挺老实。
“你是?”孟照峰问杜程。
杜程想了想,不能让人类知道自己妖精的身份,那还是说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头衔吧。
“我叫杜程。”杜程笑容纯良,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孟照峰不由对这可爱的小辈心生好感。
“是特爱会所的头牌明星。”杜程骄傲道。
孟照峰:“……”
第10章
特爱?会所?
身为一名爱家庭爱老婆、洁身自好恪守男德的中年富商,孟照峰怒了,“你这带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
矛头直指谢天地。
谢天地:?与他无瓜。
“母亲,别拦着我……”
孟诗平倔强下楼,客厅里的四个男人齐齐望向楼梯。
孟诗平看到杜程,眼前一亮,“是你?”
孟母同样眼前一亮,“小伙子,你怎么来了?”她恍然大悟,“我们打算等诗平病好一点儿再去你们会所。”
孟照峰:????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头上绿绿的?难道纳妾的竟是我老婆???
客厅里分出两股势力。
孟照峰吐出烟圈,他的老婆和女儿,正在不远处的餐厅围着一个会所的小白脸说话,叽叽喳喳好不快活。
孟照峰慢悠悠道:“谢道长。”
被点名的谢天地肩膀一缩。
“如果,”孟照峰和颜悦色,笑容满面,“我是说如果,我女儿的病好不了……”
谢天地脸色僵硬,余光向姬满斋寻求支持,姬大大,姬菩萨,姬上帝,给点暗示!让他信心十足地支楞起来,好吗?!
姬满斋抬手,默默拉低帽檐,只露出自己的下巴。
谢天地:好家伙,搁这睡回笼觉呢。
“新楼盘正在打地基,谢道长是行家,应该知道‘打生桩’吧?”孟照峰温和道。
道家知识,谢天地不能说是完全不懂,大概也就是翻都没翻。
但他不能说。
说了,客户信任度不是要暴跌?
“打生桩是指大型建筑开工前用活人打桩以求平安的一种生祭。”
沉稳的声音从帽檐下飘出。
谢天地汗毛直竖。
不是睡着了么?专门给他科普这种事,哈哈哈,真不愧是活菩萨呢。
“哈哈哈,这位……”孟照峰想不起来姬满斋的名字,直接略过,“……有点见识,谢道长想不想亲自体验一下?”
谢天地:他摊牌了,他不装了,他就是姬满斋的狗腿子,他再也不和姬满斋斗气了。
姬爸爸,再爱我一次!
谢天地疯狂向姬满斋使眼色,满脸都是“错了,再也不敢了”。
靠在沙发上的姬满斋稍稍坐直,“生祭是邪术,会遭反噬,孟先生请放心,孟小姐一定不会有事,那位特爱会所……”
孟照峰也坐直了,他倒要看看怎么解释。
姬满斋眼神甩回给谢天地,轮到你了。
在说瞎话领域,谢天地是职业选手,一秒钟都没犹豫,张嘴就编极为流畅。
“那其实是他的掩护工作。”
谢天地自信瞎话。
孟照峰:?
“现在国家对封建迷信活动打击得很厉害,我们也是不得已,大家都会给自己明面上找个掩饰自己身份的工作。”
“比如我,”谢天地流畅道,“就是社会福利基金协会荣誉成员。”
每天起床先买一张彩票支持福彩事业。
“这位……”谢天地指向姬满斋,“特殊学校的代理校长。”
特殊学校=妖怪学校。
纵横商场数十年,真话假话,孟照峰一听就知道,脸色稍有缓和。
“诗平的事,到底该怎么解决?”孟照峰老来得女,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谢道长,你如果真有本事解决,别说一百万,一千万都不是问题。”
餐厅里正在和客人交流的杜程敏锐地听到了。
什么,一百万?一千万?
小耳朵忍不住动起来了。
谢天地把持住了自己,保持高人的风范,完全不为金钱所动,“当然,我们今天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孟照峰对谢天地半信半疑,目光飘向餐厅。
餐厅里,孟诗平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正和少年轻声说着话,孟母脸色也柔和了下来。
那位号称特爱会所头牌明星的杜程双眼亮亮的,莫名地让人产生信任。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天赋。
孟照峰松口了,疲惫道:“那我就把诗平交给你们了。”
孟诗平很乐意跟杜程走。
与杜程交谈,令她觉得很舒服,仿佛杜程完全了解她此刻的痛苦不甘似的。
她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她像个蒙昧的婴儿般跌跌撞撞,身边的人都将她当作怪人一般。
只有杜程,杜程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他纳妾。”
“下贱!”
“我要与他和离。”
“支持!”
“可父亲的官位……怕是保不住了……”
“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