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仙家是有了一定道行的，一个手指头就能把我摁死在地上。
“六奶奶好，我们回来办事情，如果惊扰了您，还麻烦您多多担待着，不要和我们小辈计较。”
我上前几步扶着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说吧，那乔山小崽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怎么今儿个突然回来了？”
六奶奶张手一抓，手里就出现了一个烟袋锅子。
我看着它一点点往烟袋锅子里填烟草，等到差不离了，我就主动划了火柴，帮着她点燃。
“他出了点儿事，我寻思着可能和他家祖坟有关，就回来看看。若是六奶奶知道详情，还麻烦您点拨一二。”
“既然你让我点拨一下，那你六奶奶我可就告诉你了，老一辈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得丢了小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吸了一口烟，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着她这语气，果然是知道其中猫腻的，只不过这点拨确实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了想，我还是说道：“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咱们做这行的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苦主出事儿啊！”
第12章 恩恩怨怨
在这一行里，花钱请先生办事的人都被称作苦主。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六奶奶的脸上露出一副迟疑的神色。
他们野仙，虽然性格诡策，但是十分重守承诺，特别是像道上的一些规矩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我既然接了苦主的钱，那就要为他办事，若因为困难而退缩，只会被人所不齿。
然而，就在我和六奶奶谈话的时候，乔山那孙子忽然摸了出来，一见到院子里坐着的老婆子时，立即惨叫出声跌坐在地上。
我看他嘴里发着意味不明的声音，整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惧的东西一样，还伸出手不断指着六奶奶，哆哆嗦嗦个不停。
院子里巨大的声音也惊醒了卢晓媛，她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乔山跌坐在地上，脸色一变，立即去扶着他起来。
“现在这后辈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见到六奶奶，不行礼不说，居然还用手指指着我，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吧？”
说着，六奶奶就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乔山原本已经被卢晓媛扶着站起来了，再次被六奶奶一吓，立即又吓得乱窜着跌倒在了地上。
“六奶奶，您别生气，小辈们不懂事，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事和我们一般计较。”
我连忙安抚六奶奶的情绪，生怕她一个不顺心，直接动手将我们给集体弄死。
卢晓媛也看出来六奶奶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就低头询问乔山：“你究竟是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卢晓媛露出担心的模样，不得不说此刻乔山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忧，就像被魇住了一样，不断地在抓狂，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哼，小小鼠辈在你六奶奶面前装神弄鬼，痛痛快快的离开金童身上，否则你六奶奶一口把你给吞了！”
六奶奶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从乔山的身上爬出了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老鼠。
我看那老鼠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就知道这也是个成精的货色。
感情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害我兄弟变成了这般模样啊！
我突然想到乔山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梦，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婆婆，直接将他撕碎了，吞入腹中，想来也是这老鼠精在作怪。
顿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尽管他是成了精的存在，可也不能随意胡作非为，更何况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
因为体内女鬼原因，乔山本身火气就弱，要是被他这一吓而丢了魂魄变成白痴的话，我还真是难辞其咎了。
“不过是有了点道行的鼠精，竟敢在我眼皮底下为非作歹！”
我厉声呵斥着拿出符咒，就想将他给制裁了。
岂料那张符咒没等落在老鼠精身上呢，就被六奶奶轻描淡写的一挥手，给吹到一旁，落在了地上。
“六奶奶这是何意？他已起了伤人之心，就不能留了。”
我以为六奶奶是见不得精怪在她面前死去，就开口劝道。
“也不过是闻着味儿来报仇了而已。”六奶奶吸了一口烟袋锅子慢条斯理的说着，“上辈子的恩怨落在了这小子身上，因还没有消除孽障，所以被这老鼠精盯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没等我仔细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六奶奶就从口中吹出了一股浓烟，那烟如同雾气一般，落在了老鼠精的身上，而后那老鼠精就化作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婆婆。
这只精怪还没有能力化作人形，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可那张脸还像老鼠一般，也怪不得把乔山吓成了那副鬼样子。
就算是我见到了他的模样，也觉得头皮是一阵发麻。
“陆，陆哥，这是咋回事啊？”
乔山和卢晓媛两个人摸不清什么情况，就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询问着。
“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先暂时不要说话，看着就是了。”
六奶奶明显也看出来我有恃无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示意老鼠精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老鼠精的解释之后，我们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六奶奶会说这是老一辈的恩怨了。
原来乔山祖上是曾供奉过保家仙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很多事情就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那日这老鼠精的家人，就寻找到曾供奉过保家仙的老爷子，也就是乔山的爷爷。
想要问一问，这堂口还立不立了？如果不立，还得去做送他们回去的法事才行，不然他们身上背着弟子的气，也不能换下家。
可不曾想老爷子没有找到，就被乔山的爸爸给抓住了。
那时候粮食重要，他爸爸把老鼠当作来偷粮食的，直接给用棍子给敲死了。
后来老爷子知道事情之后知道这事麻烦了，就连忙让他们去了省城。
然后老爷子自己留下来没多久，就被这老鼠精给祸害死了。
本来想着好歹他曾经供奉过自己一场，就没打算害三代。
想着眼不见心为净，只要他们不回来，那老鼠精也不上前去找麻烦。
而今乔山出现在这村子里，可不就等于撞枪眼上了吗？
乔山听得目瞪口呆的，我原本以为他会求着六奶奶，易或者是老鼠精饶他一命。
可没想到这人脑子一抽，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来。
“原来我爷爷当年这么牛逼啊，还当过出马弟子？那我咋没看过我爷爷也留下什么笔记之类的呢！”
这孙子明显是想到了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想着他爷爷曾经也当过类似的先生，应该也留下来，什么传家宝之类的。
卢晓媛也是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你这憨货，性命有关的时候，乱说些什么东西。”
“那，那陆哥咋办啊！”乔山也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脸菜色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看来这孙子终于明白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六奶奶您也说了这是先辈的事情，我们小辈的不好掺和，不然您帮着我们劝劝这位仙家，让它把这事儿翻篇吧！”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希望六奶奶可以帮助我劝劝。
“嘿！刚才不还说这事情关你兄弟的性命，不能置身事外，还跟六奶奶我说什么苦主啊，有的没的，怎么现在到了先辈上的事情，就和你们小辈没关系了呢？”
第13章 供堂口
六奶奶明显是在调侃我，一想到先前说的那些，我就恨不得直抽自己嘴巴子，没事瞎多什么嘴呢！
好在乔山虽然有时候脑袋缺根筋，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直接就扑在六奶奶身前跪着哭诉起来。
“哎呦喂，我的好奶奶，您就救救孙儿吧！”
也不知道这娘炮是演的，还是真心实意的，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我寻思着如果那些流量明星都能把哭戏演成他那个样子，也不会被网上喷演技不好了。
卢晓媛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很快就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热闹了。
六奶奶明显也被他这一出整的没招了：“我说你这金童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哭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在仙家中，都是称男子为金童，女子为花容。
乔山抹着眼泪开口：“奶奶，我也不想啊！只不过我这上有老的还得孝敬，可不能就这样死了，让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我寻思着如果不是他怕六奶奶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就得说上有老下有小了，这人从小没少看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的。
可偏偏人家六奶奶就吃这一套，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听六奶奶高深莫测地说道：“想当初你爷爷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因为身份原因，我们也没少接触，今天你既求到我身上了，那奶奶扶持你一把也不是不行。”
“奶奶，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定听您的！”乔山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
六奶奶慢条斯理地说道：“归根结底，这一切的原因还都出在你们家长辈的身上。其中的原因我不想多加评论，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以后让你另立一个堂口供奉这些个仙家，你是否愿意？”
等等，听六奶奶这意思，应当是看中了乔山，想要让他做出马弟子了。
可问题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乔山这小子有什么潜质适合立堂口呢？
六奶奶看我一直不断上下打量乔杉，就冷哼一声开口解释道：“他受了一年的灾祸，还没有死，这就证明他本身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再加上有你这个贵人扶持，以后灾难一过去，就剩下好的了，所以这种大富大贵之相非常适合立堂口。”
六奶奶口中所说的灾祸，应该是被痴鬼附身的那段时间。
我曾听闻出马弟子在立堂口之前都要受到一段时间的灾祸，这灾祸可大可小，但都会在出马弟子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
我想了下乔山的状态，还真十分符合情况。
“成了出马弟子，我是不是就能像陆哥一样了？”
乔山双眼一亮，明显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六奶奶难得耐心解释起来：“出马弟子乃是借着仙家的能力帮助人解决问题，而你陆哥修行的乃是风水术，走的是寻龙探穴的道儿，和你不一样。”
“这其中利害关系各有各的好，像是看风水寻墓穴之类的事，你不如我，但是真要是和妖精斗法，还是出马弟子要比我强上一些。”
我看乔山一副懵懂的样子，就大概地去比较了一下。
可实际上，真要是比个谁强谁弱的话还真没法说。
毕竟各行有各行的好处，同时也有弱点。
乔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下来，他要立这个堂口。
六奶奶在得到他这边准确的答案之后，就去问了鼠精愿不愿意去成为乔山的仙家之一。
好在那鼠精看在六奶奶的份儿上，也就点头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奶奶我就托大一会，当了你的掌教的，帮你镇着那群精怪仙家。”六奶奶直接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