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然而被试着拿走酒杯的裴年,却睁大了眸子,有点委屈地看向了华纳斯。
本来就精致到了极点的眉目,这样盯着任何人,恐怕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影响力。
……!
“这个……那个……”
华纳斯猝不及防地看着周围人笑了笑,一身冷汗地缓缓松开了酒杯。
接过下一秒,抢回酒杯的裴年就跟小动物一样,将酒杯抵在唇角又舔了几口。
每次喝的不多,但是就像上瘾了一样。
“您真的不能多喝了!!QAQ有什么想……想玩的么?或者想做的么?”
人鱼真的可以喝酒吗???而且这么上瘾!?
华纳斯紧张得都有些想挠头爆炸了。
总感觉这种事情,比上战场还要头疼得无法处理!
“想他了……”
舔了舔酒杯,裴年认真地呢喃了一声。
“啊??”
“那个,厉渊还在加班么?”
裴年抬眼看了一下华纳斯,墨色的瞳孔里却不自觉地多了份让人想要仔细倾听的味道。
“加班??厉渊少将没有在加班啊,应该已经去帝星医院了。”
华纳斯微微俯身听了半天,才诧异地解释了起来。
“医院?”
裴年湿漉漉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份难以理解的困惑感。
“对啊,厉渊少将怎么可能会因为不必要军部事务怠慢您!”
“他只是易感期爆发了……”
自己一直担心这个担心了整整三年!!!!结果回来了不仅不好好调理,这次还特喵的乱吃药啊!!自己这个副官简直太难了!!
以后产生了抗药性,又不愿意去找Omega,这个易感期是不是准备直接出事!??
说到这个话题,华纳斯简直是一肚子的苦水,只不过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
额,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太多了。
看着眼前攥紧酒杯的裴年,华纳斯顿感失策。
天惹,自己真的不适合这种任务!
好想好想回到战场上啊啊啊啊……
“我想去见他。”
裴年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分化期那时候的画面,整个人的心情都逐渐变得焦急起来。
【哈???不行不行!!您现在不能去见男主!!这次游戏又没有任务了,您去见他干什么啊,易感期!!】
小系统本能地跳了出来,简直不敢置信。
明明当初第一次发布任务的时候,这只小懒鱼还什么都不愿意呢!
“您要去见厉渊少将?可是现在晚宴才刚刚……”
即便华纳斯,也感受到了一份震惊。
“明明跟我谈合约的是厉渊,为什么他现在不出场?”
“而且从上午开始就拒绝会面,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接待方式吗?”
即便声音依然温柔动听,但这份语气里的那份迫切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裴年一旦认真起来,本就带着点矜贵气质的脸庞,突然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要答应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
“临时探望?啊,华纳斯副官吗?好的,应该在67层C区的C6701房……等等,您好,不能私自进去的!那块属于……”
帝星中心医院的护士诧异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明明都穿着像是要去参加晚宴的礼服,偏偏这刻却出现在了医院。
然而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位便瞬间跑向了电梯,黑色的长发瞬间高高扬起。
“抱歉抱歉,紧急情况,您给开个路上的权限吧!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商谈,您没发现这位就是新闻上的那个么!”
华纳斯叹了口气,已经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护士愣怔了一瞬,仔细回忆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天啊,可是厉渊少将现在处于易感期阶段,我建议您选择其他的时间段……”
“就是因为非常紧急!辛苦您了!”
华纳斯一拍桌子,也只能苦笑着赶紧追上去了。
自己偷偷把人给带出来了,后面估计马上还要追过来一群人……天啊天啊,自己真是疯了!!!
被厉渊少将知道了,一定会被追责吧???
67层很大,但只有一间病房。
也许换成其他人想要找人十分困难,但是对于裴年来讲,闭上眼睛轻轻地嗅一嗅,就像之前那样,一定能够找到。
就在前面……!
只是,当裴年真的触摸到眼前的门把手时,原本的动作却又瞬间犹疑了下来。
自己,现在要进去吗?进去的话,大概真的要暴露了。
告诉厉渊,自己就是年年。而不是被他认出来……
垂眸摸了摸手上的珍珠手镯,裴年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要是舅母没有给自己这个手镯就好了。
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发现,厉渊居然认不出来自己了……
“怎么了,站在这里。”
然而,就在裴年心情低落的这一刻,下一秒便惶然地看向了眼前,眼前的Alpha亦如从前那样地站在了门前。
“你、你没有生病!!??”
裴年抬头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军装的厉渊,根本和想象中穿着病服憔悴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家伙看起来比自己都健康得活奔乱跳!?
对于裴年的询问,Alpha仅仅是垂眸看着眼前,明明应该是极为危险的存在,这一刻却温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啊……真的好担心的……”
裴年对于厉渊这幅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沉默,简直委屈得说不出话来,本能地踮起脚就要伸手探一探厉渊的额头。
连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不见了。
至少看见厉渊的这一刻,自己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想他一直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也不要难过。
不是为了积分,也不是为了游戏,就是很心疼,很在意……
只是还不等裴年踮脚,Alpha便配合地半蹲了下来。
裴年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的含义,又或者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究竟为什么会温顺到这样的程度,本能地有些难过又委屈地伸手抚摸起了厉渊的脸颊。
自己的手一直是冰冰的,什么时候摸厉渊,总觉得这家伙很暖和。
“华纳斯让你喝酒了?”
厉渊低头沿着裴年手腕轻轻闻了一下,便蹙眉意识到了这件略微不虞的事情。
“没有……我自己喝的,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呐……易感期很难受么,会不会疼?会不会睡不着觉……”
裴年抚摸着厉渊,认真地问起来了话,一个字比一个字都要努力地念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地有点哽咽了。
下一秒,一粒小小的眼泪珍珠,便突然砸落在了Alpha的脸颊上。
痒痒的,轻轻的。
“到底知不知道易感期过来,会发生什么吗?”
对于厉渊而言,易感期的确尚且可以压制。
但是,这并不代表,任何情况下都能完美地压制下来。
嘶哑的声线不自觉地让人感受到一种危险,压抑许久的信息素一点点地升腾了起来,几乎侵占了全部的空间,甚至隐含着说不清的欲望。
“不知道……但是,知道你难受了。”
只是眼前的人鱼有点笨拙的回应,却让厉渊连原本那份难以言喻的躁郁都消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心的无奈与纵容。
“从破壳养了这么大,原来还算一只有良心的鱼。”
……!
这一次,不待裴年反应,原本半蹲着的Alpha直接将人抱着扣住腰托入了怀里。
“呜……你、你干什么呢!什么破壳……你!”
裴年脸色羞赧到了极点,以至于都无法理解厉渊刚刚说的话。
“演戏也演得这么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我的年年。”
只是Alpha叹息般的话语刚落,下一刻便被握着手腕扯开了那道细珍珠的手镯。
如同拆开了礼盒上的丝带一样,即将看见最心爱的存在。
“不行,这个不可以扯断的,呜——”
裴年慌乱地抱紧了厉渊,只是这点儿力气跟厉渊比起来,简直毫无作用。
随着手镯上的珍珠滚落,墨色的长发几乎在这一瞬间奇迹般地恢复成了绚烂的银蓝色。
颤动的银蓝色眼眸,连眼睫都像蝶翼一般地轻扇,投落了一片细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