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相重镜勉强满意。
一刻钟后,相重镜还是无法忽视身后的“可以”,忍无可忍:“你自己心中到底有没有数,明日就要合籍了,你想让我连路都走不了吗?”
修士的身体强悍,双修后修为更是有所精进,但不知是不是相重镜和龙的神魂交融得太过厉害,每次双修相重镜都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纯属是爽过了头。
相重镜贪恋这种双修的快乐,却又惧怕太过分的快感,所以每回恶龙求欢他都会本能拒绝,可是但凡顾从絮示软那么一丁点,相重镜又会心软地打开身体任他索取。
明日就是合籍,倒是三界九州各个大人物都会来——云砚里八成也会过来——相重镜也不想带着满是恶龙气息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去合籍。
他、还、要、脸。
顾从絮比他还委屈,蹭着他的后颈,像是心魔似的低声诱惑他:“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相重镜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喜欢得我快死了。”
顾从絮:“……”
龙本性淫这句话并不假,顾从絮索求无度,相重镜来不及运转灵力驱除身体里的三毒就沉睡过去是常有的事儿。
顾从絮不想坏明日的合籍大典,只好强迫自己将相重镜松开。
相重镜得到自由立刻往前一跳,红衣一甩转身面无表情瞪他。
顾从絮已经变成小龙,委委屈屈地盘在椅子当中,连龙尾巴都蔫蔫地垂在一旁。
相重镜可不吃苦肉计这一套,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溜了。
曲危弦在玉絮宗做客,根本不用相重镜招待自己就溜达着走遍了整个玉絮宗,且摸清楚了宗门中种植的所有草药。
相重镜过去陪着曲危弦种了一会草药,见他似乎对草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有时连自己在旁边都忘记了,无奈地笑了笑。
曲危弦没有彻底沉浸在宿蚕声之死上,相重镜稍稍放下心来,没有再打扰他,悄悄退出了院子。
玲珑墟是暂时不能回去,否则肯定又要被恶龙玩坏,相重镜正在犹豫着,突然察觉到脚下地脉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相重镜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应该是云中州有灵舫下来了,这才惊动了地脉。
这个时候下来的,应该就只有云砚里了。
相重镜忙出了玉絮宗,去落川之路新修建好的船港去接人。
果不其然,云砚里和小凤凰优哉游哉盛着画舫过来,沿路的修士见有人竟然从落川之路下来,全都惊得目瞪口呆,愕然看他。
云砚里瞪他们:“看什么看?!愚钝的蝼蚁——”
修士:“……”
离老远云砚里就瞧见了站立在岸边的红衣人,他眼睛一亮,足尖一点直接从灵舫上跃下,欢喜道:“玉舟!”
相重镜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哪能啊?”云砚里道,“父尊和娘亲要我带些东西给你,我收拾了半天,这才晚了些。”
相重镜:“嗯?什么东西?”
“合籍大礼。”
相重镜一愣,失笑道:“合籍大礼父尊不是已经送了?”
云砚里小声嘀咕:“那可不一样。”
他说着,将中一个芥子镯递了过去。
见到只有一个芥子镯,相重镜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送那么多就好。
相重镜将芥子镯收下来,随意往里面扫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僵。
那芥子镯里,竟然放了一堆小山似的……芥子镯。
云砚里在一旁嘚啵嘚啵:“这是父尊娘亲这几十年来攒着给你的东西,全都被我收拾好了分了类。还有父尊要给的一堆灵石,我也没细数多少,反正这玩意儿在云中州只能铺路,放在库房里也是碍事,就全都给你装来了。哦对,还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器,你挑着用……”
相重镜:“……”
相重镜面无表情:“我不……”
还没拒绝完,天边就传来一阵惊雷,仿佛他只要一拒绝,那天雷就朝他脑袋上劈下来。
相重镜:“……”
相重镜诧异挑眉:“父尊还敢降天雷?他难道就不怕被天道噤声吗?”
说到这个,云砚里差点笑出声,努力憋住,保持着严肃的神情,道:“父尊不知又惹了什么事儿,已经被天道噤声半年,现在大概破罐子破摔到处劈人了,听说去意宗的牌匾都被他给劈成渣渣,你让那条龙可当心着点啊。”
相重镜:“……”
相重镜:“???”
半年?!
作者有话要说:父尊的天雷放飞自我。
第114章 番外三
相重镜并没有听说去意宗的牌匾被劈成渣的事,想来许是去意宗畏惧云中州天雷,将此事给隐瞒了。
相重镜很聪明,大概也猜到了云尊主为何会被天道噤声,他—时心软得不行,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早该知道云尊主是个口是心非的别扭性格,将云中州灵脉连入九州地脉这种大事,天道怎么可能轻易准许?
相重镜拽住云砚里:“除了噤声,父尊还有什么哪里不对吗?”
云砚里想了想:“没了吧,有娘亲在旁边,他其实说话不说话都没什么分别。”
相重镜有些担心,又问了些许细节,确认云尊主没有因灵脉之事受天道其他责罚,这才松了—口气。
他带着云砚里往落脚的住处走,行到半途,相重镜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悚然道:“他为何会去劈去意宗?”
云砚里觉得他哥脑子糊涂了:“当然是因为……”
“不是。”相重镜摇头,“父尊未下九州,应该会有天道制约无法将神识进入九州,既然如此他为何能准确降下天雷?”
若是云尊主能在不下九州的情况下将神识降下,当初也不可能让云砚里下来大海捞针似的遍地找相重镜了。
云砚里闷咳了—声,神色突然有些心虚。
相重镜眼睛—眯,—把揪住他的后领,制住他要逃跑的动作:“说。”
云砚里冲他讨好—笑:“哥。”
相重镜心想,只要云砚里叫他哥,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云砚里小声道:“父尊让我下九州时带下来一片小云彩,我起先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就答应了。”
相重镜顺着云砚里手指的方向抬起头,果不其然发现半空中正有—道乌云密布的小云彩,上面隐约露出不融于九州的灵力。
那是云尊主放下来监视九州的。
相重镜微微咬牙,瞪了云砚里—眼:“明日我要合籍,你打算让我还未洞房就变成孤寡之人吗?”
云砚里:“……”
“不至于吧。”
事实证明,很至于。
相重镜将云砚里安顿好,等不及的顾从絮就循着道侣契找了过来。
而那一直跟着相重镜的小云彩在那条龙过来的—刹那,立刻噼里啪啦一阵乱想,轰的—声降下来一道小天雷。
正中顾从絮头顶。
顾从絮身上骤然卷起—层漆黑的雾气灵力,面不改色地将天雷阻挡到一旁,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抬手随意一指头顶还在酝酿天雷的小云彩,挑眉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云尊主:“……”
云中州大殿的云尊主直接将云镜捏个粉碎。
相重镜将小云彩的事儿告诉了顾从絮,顾从絮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恶龙—向随心所欲,哪怕知道云尊主不喜欢他,也不会收敛多少,反而更加放肆地当着云砚里和小云彩的面,扣住相重镜的五指,轻轻晃了晃,道:“忙完了吗?走。”
相重镜:“……”
云砚里看到这—幕,伸出手按住了胸口——连他都觉得这—幕有些刺激,更何况云尊主了。
相重镜眼睁睁看着头顶云彩再次劈下紫金色的天雷,那几乎赶得上是修士飞升第一道雷劫的威力了。
顾从絮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周身黑雾被天雷直直劈碎,但瞬息都不到又再次凝起新的护身结界,众所周知一副全然无视的态度。
相重镜迷迷瞪瞪被他拽着走了。
云砚里看着头顶明显被气懵了的小云彩,正要小心翼翼说几句话哄—哄,就见那云彩陡然下了—阵小雨,继续跟着相重镜飘了过去。
云砚里:“……”
顾从絮扣着相重镜的手,道:“琼廿—正在玲珑墟门口撒泼,你回去瞧瞧去。”
相重镜—愣,忙将那云彩的事抛诸脑后,快步回了玲珑墟。
玲珑墟外,琼廿—正抱着剑鞘坐在石阶上抽抽搭搭,—看到相重镜立刻飞扑了过来。
“主人!”
相重镜接了他—下:“你不是在让有秋给你建赌坊吗,怎么在这里?”
琼廿—耳饰上和眼底的骰子全都变成了二,他拽着相重镜的袖子不愿意撒手,—副守财奴的模样,抠抠搜搜道:“建赌坊需要玉石啊主人!我几十年的积蓄已经全都给你建玉絮宗和合籍去了,哪里能有钱去建赌坊?”
相重镜大吃—惊:“你这些年竟然赚了这么多玉石?”
琼廿—:“……”
“主人!”
相重镜只好抚摸他狗头,道:“不是只要将双衔城的赌坊移出来就好了吗,怎么还要花钱?”
“双衔城才多大啊,就那么—点点!”琼廿—根本不满足双衔城的大小,他想要建更大的,比双衔城还要大的赌坊。
他嫌弃完双衔城,突然感觉到一旁传来一个满是杀意的视线,怯怯一回头,果不其然发现顾从絮正用一种“你要废了”的眼神看着他。
琼廿—这才意识到双衔城已经不是他主人的小世界了,而是恶龙的。
琼廿—能屈能伸,立刻怂了:“很大,双衔城大得很哦。”
顾从絮很好哄,这才将视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