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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公子他霁月光风
作者:雾十
文案:
祁和穿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公子和,据记载,公子和美姿仪,神风清,堪称与世无争白月光。
皇帝爱他,将军爱他,丞相也爱他。
但只有他死了,这三位不世之材才能停止内斗,中兴大启。
为了大启仍能屹立于世界之巅,也为了空调手机和wifi,祁和觉得他很有必要牺牲一下,说不定就穿回去了呢。
一人血书,求一死。
_(:з」∠)_可惜,一直到这文完结,公子和都还健康的活着。
无心恋爱一心求死公子受X前期智障少年欢乐多后期狂犬神经思路广未来会变成异姓王攻
雷萌自选:
1.主受,苏爽甜。
2.攻既不是文案上的皇帝也不是将军更不是丞相,而是异军突起的异姓王,成长型攻。
3.本文纯属虚构,全文架空,不过娱人娱己,请勿对号入座。
4.文是作者家的猫写哒!⊙ω⊙
5.不适者请绕行,不胜感激。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甜文 朝堂之上
主角:祁和,司徒器 ┃ 配角:皇帝,将军和丞相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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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式作死第一式:
九月,雍畿。
亭皋木叶,陇首秋云。
祁家老宅在一片烟雨朦胧中,缓缓露出了檐牙高啄的深垣。白墙青瓦,深巷水道,在北国的深秋,倔强地带来了独属于江左的温柔与婉约。
一队着木屐、梳双髻的婢女,正疾步走过滴水的长廊。带队的大婢女珍珠根本无心去赏这被誉为“雍畿第二”的园林景色,只满心满脑的焦虑着老夫人交代下来的事——表少爷已卧病多日。
姜家的表少爷祁和,美姿仪,神风清,是海内皆知的“宛丘四公子”之一。
当年于宛丘会盟与诸侯清谈,一战成名。
可惜,公子和年纪轻轻,便汤药不能离身。再高明的圣手,也只能含糊给出“忧思过重,心劳成疾”的结论。想到这里,珍珠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公子和那样的身世遭遇,纵有外祖姜家爱重,又如何能不多思多虑?
去岁深秋,公子便已大病一场,今年亦然,只怕……
珍珠跪坐到了推拉木门前,隔着一道落花隔窗,转达了老夫人姜高氏的关怀:“食否?饮否?开怀否?公子可有所望?”
简单来说就是:该吃吃,该喝喝,你还有啥遗愿,我们给你实现。
不胜凉风的公子在屋内躺了数日,他没什么遗愿,只想问一句——他已经十六了,命运答应他的【公子和,年十五,病笃不起,遂卒】怎么还没实现?
棺材去年就订好了,人到今年还没死!
第2章 花式作死第二式:
公子和命不久矣的消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早已传遍了都城雍畿,乃至整个大启。
他缠绵卧榻、药石无用的病,就和他珠玉在侧、会弁如星的颜一般深入人心,在一遍遍的八卦里被根深蒂固地流传了下来。
有说书人被唤上二楼雅阁,为远道而来的贵客讲起了公子和。
公子和,出身江左祁氏,外祖是河内姜氏,为女天子远亲,少有慧名,芝兰玉树。兄长去后,无嫡嗣,遂兄死弟及,袭涂山君,“公子”尊称由此而来。祁和承爵时,恰逢诸侯宛丘会盟,与诸公子坐而论道,方得贤名。
“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贵客放下了手中的杯,倚栏远眺着城东祁府的方向,眼中酝酿着旁人始终无法看透的情绪。
“这确是京中此前用来盛赞公子和的诗句。”说书人为了赏钱,点头哈腰地拍着马屁,胡话张口便来,顺着诗句就说起了公子和的受欢迎程度,称他是多少闺阁的梦中人,仪表堂堂人如玉,哪个王孙公侯都比不上,“只可惜……”
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想来公子和就是如斯的美人了。
每每在提及这位人尽皆知的宛丘公子时,众人一般还要忍不住惋惜地感慨一句:“这样的公子,怎么能死呢?”
公子本人却很想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这样的公子怎么就不能死了?!
与外面一片对公子和即将韶华早逝的惋惜不同,公子和本人正在发自肺腑的一心求死,别无他愿。
准确地说,祁和穿过来的目的就这一个——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地死去。
祁和本是现代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只是在历史课上稍走了会儿神,再一睁眼,人就穿到了几百年前,到了最是动荡不安时期的大启。好巧不巧,祁和走神的那堂课,主讲的便是这段特殊时期的人与事。
祁和实在是对什么娘们儿叽叽的“宛丘四公子”提不起兴趣,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变成“宛丘四公子”中最娘们儿叽叽的那个。
公子和在史书中的记载,就是标准的美人薄命,蓝颜祸水。
未来的皇帝爱他,未来的将军爱他,未来的丞相也爱他。但只有他死了,这三位不世之材才能够停止内斗,中兴大启。
一度有历史学家妄图证明,这位以情爱纠葛著称而被堂而皇之写进列传的公子,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绝世美人。可惜,不管专家学者如何努力,都只能越挖越深地发现,公子和就是个多长了二两肉的爷们儿。
一个比女人还美、还柔弱、还招蜂引蝶的男人。
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但偏偏就是这个说不重要又很重要的男人,当他并没有按照历史记载出生时,命运又是如此地需要他。于是,同名同姓的祁和,便在比历史记载晚了十个月后,胎穿而来,填补了上了公子和缺失的空白。
祁和只有一个没头没脑的金手指——【回家倒计时】。
用途如字面意思,只要祁和老老实实扮演完公子和,他就可以回到现代。至少祁和是这么解读的。
作为一个一刻也离不开手机空调和WiFi的网瘾少年,为了回到现代,也为了大启仍能屹立于世界之巅,祁和那必然是付出了十二万分的努力与用心的。
该装的逼装了,该当的白月光当了,该发展的迷弟下线也发展了……
他甚至已经给自己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柳州产的金丝楠木,老师傅纯手工打造,品质上乘,设计考究。首刻早登极乐,尾雕五福捧寿,按照他的身高比例契合打造,保证死得舒坦,睡得安心。别问他怎么知道,因为睡过。
祁和一路顺风顺水走来,就等着到点当场去世了。
结果却没死成。
按照历史,公子和本应该死在去年秋天,祁和大半年都窝在府里兢兢业业地等死,从夏末等到初冬,却始终不见身体有什么异样,不得已接受了自己这年大概死不了的现实。但是他却没有认命,并自我安慰:既然晚生了差不多一年,那大概就要晚死一年。
于是乎,在这一年的秋天,祁和又开始了第二轮等死。
每天醒来第一句,都是问问他自己:
我怎么还没死?!
眼瞅着这个秋天就要过去了,祁和却一点自己要死的预感都没有,就很慌。如果今年又像去年那样没死成,他还怎么回家?
这里还有个前提是不能自杀,他试过了,【回家倒计时】不减反增,差点回到原点。
祁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自己这一路走来,有没有可能做错了什么,才导致他迟迟没能如约死去。很快,他就更加惊恐地意识到,他好像根本就没做对过!
公子和体弱多病,他,吃嘛嘛香。
公子和多愁善感,他,心宽如海。
平日里可以装出愁苦多病的形似,却装不出“致命”的神似。
难受,更想死了。
……
城东乌衣巷。
门庭若市,华盖云集。
珍珠将公子和“看上去更加严重了”的近况带回了姜府,再次引来了花厅内姜家大姑娘小媳妇的唏嘘。但哪怕是珍珠这样的婢女,都能听出她们叽叽喳喳讨论时的语气,更像是惋惜某件精美瓷器的破碎,而不是对家人即将离世的切肤之痛。
姜家人丁兴旺,子息繁茂,嫡系旁系世代聚族而居,真正与公子和有血脉关系的其实也就是老夫人这一支,众人这样的反应倒也情有可原。
但珍珠作为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大婢女,却还是忍不住气老夫人之气,痛老夫人之痛。
有夫人开口:“祁小郎君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了些,身体才遭了这般的罪。”
这话就说得有点过分了。但说话的是姜氏当家的二夫人,她娘家的外甥刚因在战场上生擒了蛮族足智多谋的左贤王获封大将军,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众人自是不敢对司徒大将军的姑母有意见,甚至只会捧着她。
唯有珍珠忍不下去,正欲回嘴,却有一道声音抢在了她之前。
说话的是大夫人,声音绵软无力,却异常扎耳:“弟妹这话可真有意思,十年前,祁家遭奸人所妒,满门获斩,只有在咱们府上做客的两位郎君幸免于难。两年前,前往封地数年的大郎,忽染恶疾,死得不明不白。你要是也遭到了这样的事,又因此一病不起,我保证不会说你心思过重。”
“大嫂这是在咒我吗?”二夫人不甘示弱地怒目看去,半点面子也不打算给。
“谁敢比弟妹背后诽谤老太太嫡亲的外孙更过分?”大夫人性子耿直,当场冷笑。
“我说什么了我?大嫂这帽子扣得可真大。”二夫人其实不敢真把这事闹到老夫人面前,可她也有她的有恃无恐,“要不是怕大嫂担不起这打扰了老太太闭门祈福的罪过,我还真想请老太太明辨,看看她老人家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你了。我反正问心无愧,倒是看看谁能说我说了什么。”
大夫人……还真没有那个自信,她与婆婆的关系早已是水火不容,要不然这掌家之权也落不到二房庶媳手上。
“奴婢倒是可以做个证。”珍珠缓缓开了口。
本还得意的二夫人,就像是被谁掐住了嗓子的鸭子,一脸惊恐,几次张口,都“我我你你”的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在大夫人惊讶的目光中,珍珠缓缓垂目,还是那副俯首帖耳的模样,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
——只要您也喜欢公子和,我们就是好朋友!
珍珠一般不爱在夫人娘子们面前借老夫人逞威风,但今时今日情况不同,她根本没办法忍下:“我相信二夫人也不是故意诽谤公子的,您一时口不择言,情有可原。就是肯定不会再有下一回了,对吗?”
二夫人忙不迭地点头,左一句“好姑娘”右一句“公子肯定会长命百岁”地讨好着,只暗恨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是半点不敢再起什么心思。
老夫人虽已放权,却手段一流,治家极严,又是当今女天子的姨母,就没有人不怕她、不敬她的。
也因此,当司徒家的少将军司徒器,又因为公子和而找上门时,二夫人忍不住训斥了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外甥。
“同样是我司徒家的男儿,你看看大郎在做什么,你一天天的又在做什么?”二夫人攒了一肚子的委屈与怒火,她在婆家委曲求全,又屡屡还要给娘家人收拾残局,这是什么道理?“大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在战场上与蛮族搏命拼杀了,你呢?整日只会与一个病秧子斤斤计较,你不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司徒器的“少将军”是承荫来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作为幺儿又被家里溺爱得厉害,整日溜猫逗狗,没个正行,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纨绔。
偏偏这个纨绔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总觉得自己老牛逼老厉害了,特瞧不上公子和这种“别人家的孩子”。
总想找祁和的麻烦……又找不过。
最可怕的是,根本没人信他——那个与世无争、出尘仙人一般的公子和,会处处反击,与他使出种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