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扯开嘴角笑了,是笑他的天真。
不过美人犯蠢,依旧赏心悦目。
“我是嵇家暗刃,而你我只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呢?”
谢辞意味深长的说:“所以……你不该对我如此信任。”
窗外冷风吹拂,庭树摇曳,在雪地洒下一大片婆娑树影,凄寒而寂静。
萧慕寻脸上的表情差点僵住,后背的冷汗已被外面的风给吹干。
理论上是这样,可他的圣母系统刚变异,自己一时半会儿又做不出勾引人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发挥系统的优势。
毕竟他扮演了近百年的柔弱、善良、舍己为人的圣母。
这戏已经演到炉火纯青,他据说下界十二洲里,有人为了感念他的恩德,给他立庙束金身。
他依旧笑意盈盈,眉目被月光辉映,犹如胧了层银霜:“你又未做过什么害我的事,我为何不能信你?”
“……都这样的处境了,你不害怕?”
萧慕寻一听谢辞的态度软化,便觉得自己的戏有用!
他演得更加用力:“我害怕什么?我不想眼睁睁看到无辜的人出事!”
萧慕寻眼露关切,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露出醉酒一般的红晕,说得那叫一个悲壮。
他害怕程度不够感动谢辞,更从笼中伸出了手,紧拉着谢辞不放:“你去查一查便可明白上云六洲的萧家,若是你不愿意放了我,便早些逃吧。”
谢辞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温度,一片微凉。
他的眼神微沉,止不住的心神荡漾,手指竟微不可见的摩挲了一下。
肌肤相触间,仿佛在触摸一朵白玉做的琼花。
原以为他是愚蠢,却没想到只是单纯的善良。
萧慕寻没发现,哪里会想到以往的死对头在偷摸他。
他依旧感情真挚,力求以态度服人。
他的小弟们都是这样被收回来的!
“我还不确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若我是个毫无灵根的凡人,怎会知晓上云六洲的事?”
谢辞神色微变,萧慕寻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辞打量着萧慕寻:“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被抓的?”
“我……”萧慕寻涨红了脸,哪里能向昔日的死对头说出,他从小被萧家幽禁,家主、长老都不让他见外人。
并非对他不好,而是因为太好,害怕他受到伤害。
而这,是种病态。
萧慕寻要脸,只得半真半假的说:“我……我被逼婚。”
“逼婚?”
“他们要我和男人……”萧慕寻难以启齿,嘴唇咬了又咬,“若是个姑娘,我还逃什么逃。”
谢辞呼吸比往常更重了几分,不知怎的说道:“男人更适合你。”
萧慕寻:“……”妈的,他看不惯谢辞,果然是有原因的!
谢辞收敛了心神,解释道:“你身体孱弱。”
侮辱,简直是侮辱!
萧慕寻都想扒开衣服给谢辞瞧,他只要完成系统的任务,就是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好。
他功能上是没问题的!
萧慕寻正要开口,外面忽而传来一阵声响:“家主,美人便在里面。”
谢辞本想隐入暗处,可萧慕寻一直握着他的手腕。
还没来得及松开,嵇文斌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嵇文斌颇为春风得意,席间那位齐家公子也对献上的美人有莫大的关心。他告诉自己,自己先尝一尝,便将萧慕寻送到齐家去。
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嵇文斌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冷:“谢辞,你在做什么?”
“家主恕罪。”
“滚!”
谢辞正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腰间的匕首被人悄悄夺去。
他猛地一回头,萧慕寻静静的坐在金色的鸟笼之中,纤弱动人,一袭艳丽的红衣也盖不住他的孱弱。
这样的人,就要被家主给……
谢辞心神动荡,可他是暗刃,理应告诉家主的。
萧慕寻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妖娆而危险,犹若引诱人堕落的妖。
“嘘。”
谢辞心口莫名一跳。
从嵇文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萧慕寻的笑容,以及……碍眼的谢辞。
谢辞虽然也是个美人,却生得清冷俊美,如薄云淡雾间的弦月。他并不会像萧慕寻这般,让人一见便生出欲念。
更何况,他和自己还有血缘呢。
嵇文斌没那么丧心病狂,不会对谢辞下手。
他竟还没出去?
真是碍眼。
“谢辞,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嵇文斌恼怒万分,威胁的说道,“你可别忘了,你来嵇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辞垂眸,眼底厉色闪现。
他天赋极高,是上云六洲青炎宗的掌门首徒。若非为了完成母亲遗愿,替母亲报答嵇家生恩,谢辞根本不会隐匿身份来此地。
从前一直看着嵇文斌如何作孽,谢辞都没有提醒。
他本就是生性冷漠之人。
可今日嵇文斌以恩相挟,谢辞的心中越发不满了起来。
到最后,他竟完全没有提醒嵇文斌,径直的走了出去。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嵇文斌和萧慕寻二人,嵇文斌表情可怖,俨然有种自己的物件被人侵犯的愤怒。
他按着散修的方法打开了笼子,用手指捏紧萧慕寻的下巴,直到那一处被捏出了青紫的掐印。
嵇文斌忽而觉得口干舌燥,手也挪动到了他的腰间,衣衫褪去大半,露出雪白的肩头。
靡艳而孱弱。
“滚!”
“你方才不是连我的暗刃都勾搭上了?我滚了谁来满足你?”
嵇文斌便这么吻了上去,下一秒,嵇文斌便感到了疼痛。
他被咬了。
“你!”
萧慕寻的唇间带着血,因为发着高热而瞳孔涣散,他终于能从笼中出来,手里紧握一把寒刃,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微弱的光。
萧慕寻站在轩窗前,明月白雪,和此时的他相互交映。
他孱弱的气质一变,冰冷而刺骨。
“嵇文斌,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本事刺中你。”
嵇文斌好歹是修行者,虽然只有炼气三层,却是不惧萧慕寻这个凡人的。
他完全没感受到任何危险,反而心痒难耐了起来。
方才被自己扯开的腰带散落一侧,暗红的外袍已褪去了一半,萧慕寻肩头的肌肤暴露在外,被如银河般倾斜而下的墨发所遮,越发显得那处肌肤莹白如玉。
“这玉葱似的手,适合拿刀吗?”
“抚琴煮茶,都比你手中的寒刃更适合你。”
萧慕寻用袖子擦去唇间的血,自从得了系统后,萧家又视他若珍宝,萧慕寻已有百年没受过这等欺辱。
“谢辞不会救你,不若花心思讨好我,兴许我不把你送去齐家。”
萧慕寻嗤笑:“谁让他救?”
他本就是正派领袖,微微仰着下巴,表情尽是鄙夷。
“你们下界,便是买卖奴隶来喂养妖兽?”
这竟比他方才死气沉沉的时候还要美。
嵇文斌心痒难耐,忽而想看看,他在床上是不是也会这么美。
“下界?这偌大的十二洲,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萧慕寻不管那些人如何,他想起睁开眼时,推了他一把的那个老人,不由面露寒霜。
“你杀了一个人,一个救了我的人。”
“所以呢?”嵇文斌笑了,只当做是采撷这朵娇花之前的情趣,“你想杀了我?怎么杀?”
俄顷,窗外的藤蔓疯狂滋长,拉紧了萧慕寻的手腕。
嵇文斌已走了过来:“还想杀我吗?”
萧慕寻抬眸望向他:“嵇文斌,我是萧家的人。”
“什么萧家王家,我可没听过。”嵇文斌写满了痴迷,“再说了,嵇家的事连皇帝也不敢管,更别提你一个凡尘家族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