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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放鸽子   内容大小:1.52 MB  下载:升官发财在宋朝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7-08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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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没晏殊的本事,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有晏殊的运道?难道硬要拿头去跟这种百年难见的天才拼吗?

  他只准备考三次,若是运气好的话,最好的成绩撑死了也最多是个同进士出身,前三甲梦里想想还可以,要说实现,那还是别难为自己了。

  之后就申请外放做官,顺便做点小生意,从此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

  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同志被贬到地方上了,说不定还能一块儿去喝喝酒呢。

  要真能如此,自认是条咸鱼,胸中也无救国救民的大梦想的陆辞,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辞这会儿还自认只是一条咸鱼。

  心态以后会因为某些事而慢慢转变的。

  注释:

  1.蹴鞠:即足球,是宋朝的全民运动。

  玩法主要有两大类,一叫“白打”,强调的是技巧性与观赏性,不设球门,双方以头、肩、背、膝、脚顶球,表演各种高难度动作而球不落地,技高一筹者胜出。一叫“筑球”,更强调对抗性,与今日的足球比赛差不多。城市中常常可以见到商业性的蹴鞠表演。元宵节前后,东京城的御街有大型的足球比赛供市民观赏。宋朝有自由结社之风,热爱蹴鞠的人都可以组织或参加“打球社”“蹴鞠社”之类的社团。其中的佼佼者为‘齐云社’,“齐云社”的工作包括发展会员,传授、切磋踢球技术,订立协会章程,制定蹴鞠规则与礼仪,考核球员技术等级,组织足球比赛与表演等等。

  2.山岳正赛:每一年,“齐云社”都要组织一届全国性的蹴鞠邀请赛,叫作“山岳正赛”,类似于今日的“中国足球超级联赛”。大赛之前,“齐云社”要给各地球队发出通知:“请知诸郡弟子,尽是湖海高朋,今年神首赛齐云,别是一般风韵。来时向前参圣,然后疏上挥名。香金留下仿花人,必定气球取胜。”参赛的球队需要缴纳一定费用,叫作“香金”,最后胜出者可获得奖品,叫作“球彩”。“山岳正赛”也是“齐云社”评定全国各球队技术等级的过程,对通过考核的球队,“齐云社”会发给一面“名旗”,类似于认证证书,“赢者得名旗下山,输者无名旗下山”。

  3.童子科:

  童子登科直接授官是很高的待遇,不过历史记录上直接被授予的最高的官也就正九品,另外,请注意宋朝的官、职和差是完全分开的,很多人空有官位而没有职也没有差,这点以后会细作描述。

  根据《总录》统计,童子科里得到秘阁读书、皇子伴读、国子监听读等特殊待遇的,整个北宋只有4个(晏殊,蔡伯俙,刘应祥,郑佐尧)。

第十二章

  陆辞慎重考虑一番后,还是决定过几天就寻个合适时机,回绝掉杨夫子的好意了。

  毕竟已经做好了具体规划,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已按计划购置了房产,顺利取得了正式的主户籍,经济上有了稳定的来源,积蓄也有不少,实在没有必要贪这捷径。

  就算他有幸成为那出人头地的佼佼者,要进一步发展,便脱不开成为皇子伴读或是进入秘阁读书的漫长过程。

  陆辞虽自认颇为擅长与人相处,可要长期捧着时刻把握着自己身家性命的皇室中人,熬上那么长一段有官无差的时日……单想想就够有罪受的了。

  哪怕开国的那位皇帝赵匡胤定在祖宗家法里定下了不杀士人这一条,陆辞也不愿冒一丁点险。

  在他心里,在政治中心如履薄冰,哪儿比得上做一地方父母官来得逍遥自在?

  最重要的还是,此时仓促下场,哪怕童子科只以考验诵经为主,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横竖也不赶时间,倒不如继续在良师益友的教导和帮助下,再潜心苦读个几年,感觉更有成算了,才提下场之事。

  陆辞悠悠然地拿定了主意,朱说却因替他思虑此事,而破天荒地连续失眠了几夜。

  陆兄若要下场,这会儿定要开始好好准备才行。

  朱说忍不住想,自己要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

  结果想着想着,竟愈发沮丧起来了。

  显而易见的是,就过去这几天的表现看来,自己非但没助对方一臂之力,倒没少让人家费神地关怀照顾……

  陆辞除了与朱说同进同出地走读外,照样吃吃喝喝睡睡,得了闲暇还去开发点小商机挣钱,并未料到这位大名相正默默地愧疚着。

  偏偏在这时,还又有个蠢蠢欲动的人寻机接近了朱说。

  “朱弟,怎不见陆郎君同你一起?”

  因陆辞又被夫子单独叫走了,朱说这日落了单,正安安静静地一边啃饼子就粥、一边在心里默背今日所学的课文,忽然听得有人唤自己,不由抬起头来。

  这人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此时微微笑着,露出一点雪白的编贝,显是要展现友好。

  朱说咽下口中食物,不急不慢地应道:“易衙内。陆兄一放早课就被夫子唤了去,再过会儿便该回来了。”

  他在书院里认识的人并不算多,不过对无事来打招呼的这人,却是认得出的。

  不因别的,只因在印象之中,作为此地县尉之子的易庶,向来是最喜欢围绕在陆辞身边的人之一,他以前路过时,十回里往往能见到九回。

  朱说的答案并未出乎易庶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正中他下怀了。

  “陆郎君暂不在,倒也无妨。”他往左右一看,又不着痕迹地冲朱说使了个眼色:“就不知朱弟可愿进一步说话?”

  朱说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毫无惧怕,便点了点头,客气道:“还请易衙内稍候片刻。”

  花一说完,朱说便按着先前的节奏啃完了盘中的午饭,又将手给擦洗干净了,不忘让人给陆辞留个口信,才随了对方出去。

  易庶在等他时,面上的笑不由僵了几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忍耐。

  不过他极敏锐,很容易就瞧出朱说并非刻意晾着他,而单纯是不习惯为计划外的邀约打断自己的节奏罢了,便未往心里多去。

  况且,他一会儿还有求于对方,当然不好让对方不快。

  话虽如此,易庶心里总觉得有点微妙,又有些担心陆辞会随时回来,便决定开门见山,来个速战速决:“朱弟刚来学院不久,恐怕有所不知,我与陆郎君交情甚笃……”

  朱说认真仔细地听完阐述,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易庶是众所周知的心高气傲之人,在陆辞来南阳书院之前,也是颇受追捧的人物。

  陆辞一来,就将他风头彻底夺走,沦为陪衬时,他最开始也不可能轻易接受的,也想过是否要给对方使个绊子。

  然而陆辞在学业方面也好、品行方面也罢、为人处世上,都堪称无懈可击的完人,与他之前的优秀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易庶同他接触几次后,不禁心服口服,转为彻头彻尾的仰慕了。

  日月之辉,萤火难拒。

  易庶通过父亲知晓陆辞家境贫寒,想方设法想要接济对方,却从未成功过,而是全被陆辞不着痕迹地婉拒了。

  现陆辞不复拮据,还购置了房产,成了主户,易庶几乎是学院中头个得知消息的,自然忍不住替陆辞高兴。

  谁知不等他放下矜持,主动问能否去陆辞家做客,就杀出了朱说这么个程咬金,悄无声息地就一步登天,进住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陆辞家中了!

  易庶实在不甘心,思来想去,便有了美好计划:他自掏腰包,给朱说另外寻个更好住处,自己则代替对方,入住陆辞家中,跟仰慕之人朝夕相处。

  他为家中幼子,备受宠爱长大,又因陆辞颇有名气,他父母虽不舍他离家,但努力说服一阵,也不是不行的……

  他亦不会亏待朱说,只要朱说能答应替他在陆辞跟前圆好话,办妥此事,那哪怕是他帮着对方购置一处可供一人住的房屋,也并非不可。

  然而,朱说根本不等易庶开出更多诱人条件,就坚决摇头了:“千金不换良师,万金不贾益友……于情于理,此事我都断应不得,易衙内不必多言。”

  易庶愣了:“你——”

  “易弟,朱弟。”

  不巧的是,易庶正想劝上几句,好不容易从对他关怀备至的夫子那出来的陆辞,就已经找到了这里。

  陆辞好似没看出二人隐隐对峙的微妙氛围,微微笑着,兀自走上前来,一手轻轻按在朱说后心,另一手亲昵地搭上易庶肩头:“你们散步怎散到这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朱说的全副心神,自从陆辞一回来,就悉数转回他身上了:“陆兄可用过午膳了?我多买了一份,因不知你何时出来,便请了干当人在炉里先温着。”

  陆辞莞尔:“朱弟如此贴心,我已从善如流了。”

  易庶暗暗磨牙,不甘示弱道:“就算是在灶上热着,到底不比初时口感,若陆兄不嫌,我只消跟酒食作匠说一句,便可叫他们呈一份现做的来。若不喜那些,现也来得及叫我那厮儿跑一趟,打份上好的滴酥水晶鲙做外食来……”

  易庶献殷勤献得如此不加掩饰,直让被其暗暗针对的朱说都叹为观止。

  陆辞眉心微跳,当机立断地截住易庶的滔滔不绝:“易弟一番好意,我本不当拒绝,然实不相瞒,夫子留我入室时,也备了些餐饭。只不好辜负朱弟好意,刚才应了那么句。真要用上两人份的饭,我纵使胃口再好,一会儿怕也得去柏郎中家一趟了。”

  看易庶满脸憾色,陆辞主动问道:“不知易弟所创的醴泉诗社近来如何?”

  时人好结社,易庶当然也不能免俗,在陆辞屡次以忙于‘糊口俗务’作推辞后,他才悻悻然地绝了加入陆辞所建之社的念头,而是转头亲自创建了个。

  他虽称不上一呼百应,但也不缺拥趸,加上有父亲的庇荫,醴泉诗社才刚建起不久,就有了不小的规模,入会者不下百人。

  现是最仰慕之人主动提起他心中最得意之事,自然一下就让易庶将刚刚那点小小的失利抛之脑后,眉飞色舞地讲述了起来。

  陆辞不时点头,恰到好处地给予微笑作为回应,更让易庶喜悦不已了。

  可惜的是,不等易庶鼓足勇气,再酝酿好话语,尝试一下邀请陆辞也入社时,最煞风景的钟元就满头大汗地冲过来了,还以大嗓门遥遥问道:“陆郎!快看看时辰,我可迟到了?!”

  钟元被蹴鞠社的拉去,一不留神就踢得忘了时间,猛一意识到,顿时浑身冷汗。

  他哪儿会那么快就忘记前几日被罚之事,立马拔腿狂奔,看陆辞还一派悠然地在园里,才放了一半心。

  易庶飞快地皱了皱眉,不喜跟好似冒着一股热气和汗臭的钟元站一起——就算留下,也会被这莽夫夺去陆兄的关注,只有恹恹地打住话,施施然地先走了。

  钟元见他走了,也松了口气:“这爱摆臭架子,倒真够喜欢陆郎的。我刚大老远地看着俩人围着你,要不是皆为郎君,就这架势,倒像妻妾争风吃醋了。”

  “胡说八道。”陆辞无奈斥了句,摇头:“他那是家学渊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摆臭架子了?倒是你这一身狼狈,臭是有余,架子倒不足。要不抓紧时间去冲洗一下,再换身衣裳,定要被夫子揪出来重罚的。”

  学院里也有蹴鞠课,自会有备用衣裳放在这里,倒不愁没有可替换的。

  “坏了!”

  经陆辞一提醒,钟元也紧张起来了,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等人都走干净了,陆辞便笑眯眯地看向朱说:“方才没被欺凌罢?”

  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问,朱说茫然道:“自是不曾。陆兄何来此问?”

  陆辞问话时,就仔细观察着朱说面上神情,判定对方所言非虚后,语态里就多了几分随意和慵懒,笑道:“易弟秉性不坏,又对才子从来高看一等,以朱弟文思之高,再相处些时日就好了。”

  ——那可未必。

  朱说心里悄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不杀士人

  赵匡胤在太庙寝殿的密室里立了一块石碑,碑文上是约法三章,一不杀柴氏(后周皇族)后人;二不杀士大夫和上书言事之人;三不加农田之赋。

  所以北宋的士大夫基本都非常安全,哪怕经常被贬去外地,也没啥性命之忧。

  皇帝要是想杀官,也会受到群臣一致抵制,劝得他不得不改主意。

  再分享一则小趣事:

  太祖皇帝赵匡胤一次在园子里拿弹弓打麻雀,一个监察官紧急求见他。他以为是重要的事情,就放下弹弓去见,不想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于是非常生气,举起斧柄就把人的牙齿给打掉了两颗。

  那监察官也不害怕,就捡起牙齿放到袖中。

  皇帝冷笑说,难道你要去拿它做证据来控告朕吗?

  小官道:告是告不了,但是史官会记录在册。

  皇帝只好赔礼道歉了……

  (《易中天中华史-大宋革新》p51-55)

  2. 柏郎中家:直接挪用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某家儿童诊所的名字

  3. 外卖:同样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画了一名在送外卖的伙计

  4. 干当人(杂役),酒食作匠(厨师),青年僮仆称厮儿(《假装生活在宋朝》,《宋:现代的拂晓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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