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品轩,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上前,问解鸣谦有预约吗?一品轩生意火爆,若是没预约,喊不上号,来也是白来。
“君子兰厢房。”解鸣谦曾来过一品轩,对一品轩不算陌生,拒绝小姐姐带路要求,绕过照壁,熟门熟路地往里边走。
刚穿过三进门的月亮门,还没踏上曲水回廊,前边迎面走来一行人,当前的是解钰涵和二表哥。
解鸣谦朝二表哥温雅一笑。
二表哥瞧见解鸣谦这笑,面色就是一变,腾地跳起,往旁边一闪,躲到旁边一个约莫一米八八的高个子身后,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扭到了腰。
顿时,二表哥面色青白,手扶着后腰,嗷嗷嗷惨叫,“我的腰,我的腰。”
解钰涵:“……”
解鸣谦:“……”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网上
第9章 铜钱红绳
解鸣谦无语。
他并未将二表哥重重事情放在心上,结果二表哥跟那跳跳蛙一样,一惊一乍,倒像是他将他怎么着一样。
解钰涵则是憋笑。
怎么办,他好想笑,但是,不能笑,表哥会炸。
高个子瞧了解鸣谦一眼,转身扶住二表哥,低声问:“他是谁,你怎么这么怕他?是追债的来了?没关系,我这还有点零花钱,先借你使使。”
解钰涵神情愈发古怪。
二表哥的热闹他还能憋笑,但高个子这扎二表哥心的话听着,他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
神特么追债的,那是二表哥讲小话被当事人逮住,羞恼又心虚呢。
二表哥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没忍住对高个子吼道:“你闭嘴!”又望向解钰涵,怒道:“还有你,不许笑。”
解钰涵笑得更大了。
高个子茫然,望望二表哥,又望望解钰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明白,眼前这个金相玉质的美青年,不是二表哥和解钰涵的仇敌。
他朝解鸣谦笑了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解鸣谦露出个温雅浅笑,“无妨。”
高个子松了口气,又听到解鸣谦道:“二表哥的笑话,我看得挺多的,不差这一个。”
解钰涵刚止住的笑,再次没忍住,呵呵呵呵地笑得像大鹅‘曲项向天歌’。
二表哥面色又变得青紫,片刻胀红,像打翻了颜料坊,五颜六色十分漂亮,偏生吭吭哧哧说不出半个不字,高个子和二表哥从小长大,一瞅这神情明白了,“哦,是言清和钰涵的熟人啊。你好,我是傅钟彬,是言清和钰涵的发小。”
“解鸣谦。”解鸣谦简单报上名字。
解钰涵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喊道:“哥。”
听到这声哥,再配上解鸣谦的姓,高个子恍然,眼前这人,就是解家新找回来的大少爷。
他禁不住犯嘀咕,不是说山里回来的,怎么长得这么好?
山上月似的,容貌气质一绝。
莫非山上比较养人?
“原来是哥,哥——”高个子讨好的笑卡住了,到底是不是哥?
钰涵他哥多大?
高个子望向解钰涵。
解钰涵翻了个白眼,“我哥今年五月才二十一,比你还小两个月呢。”
高个子一秒内,讨好的笑换成矜持的笑,“原来是弟弟。”
说完后又察觉到不对,怎么那么像挑衅?
“哦,不,原来是谦弟,”
说完后,还是觉得不对味,谦弟牵弟,和“来弟”、“盼弟”、“运弟”、“迎弟”是不是一个意思?
他又改口,“不不不,是鸣谦弟弟。”
这个总算对味了,就是有些太亲昵,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让他这个将尽一米九的壮汉,处处不适。
高大个干脆将求助的视线望向钰涵。
解鸣谦自高个子喊出弟弟,笑容不着痕迹得僵了僵,之后越喊越离谱,以解鸣谦的心性,也有些遭不住。
他忙不迭解了围,“唤我名字吧,对了,钰涵,你不是说要和二表哥去溪山玩?”
说这话时,解鸣谦又瞧向二表哥。
闻言,二表哥扶着腰,满脸晦气,他有话要说,但和解鸣谦说话,他又别扭,话憋在嘴里,憋得难受。
解钰涵道:“二表哥前女友的新男友去了溪山,二表哥不想过去被嘲笑,就改来一品轩了。”
二表哥憋不住,“什么前女友,我才不认。还有那程仁轩,他就是故意和我做对,以为抢走那些女人,我会生气?哼,给他脸了。”
解钰涵拆穿他,“你要是不生气,就别避着他啊。他这么下你面子,你就该带个新的女伴过去打他脸。”
解鸣谦听到这话,视线移向解钰涵,“你,”
他观察解钰涵面相片刻,见他男女关系并不混乱,心知解钰涵有分寸,又闭了嘴。
倒是解钰涵,被解鸣谦这么一瞧,以为哥哥误会他是那等不尊重女性的纨绔子,忙解释道:“哥,我不这样,二表哥他不庄重,我不和他同流合污。”
二表哥憋气,这个表弟不能要了。
他俩十几年的感情,还顶不过他一个刚回家的兄弟?
他从牙齿里憋出一句话,“我也没不庄重好不好,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说着,不耐烦起来,“还走不走,我腰痛,快送我去医院。”
解鸣谦笑了笑,道:“二表哥,我有句忠言想告诉你。”
二表哥满脸警惕。
“小心主动接近的女人。”解鸣谦让开位置,“二表哥慢走。”
二表哥暗道,神神道道,祸害到家里来了。
他躲躲闪闪,走到离解鸣谦最远的位置小心翼翼穿过月亮门。
离得远了,才敢放松心神,这一放松,牵扯到扭伤的腰部肌肉,又是嗷嗷惨叫。
高个子不解,“言清,我看钰涵他哥挺和气的,你怎么那么怕他?”
二表哥咬牙切齿,“谁怕他了?我这是哥哥不和弟弟计较。”
解钰涵毫不留情戳穿他,“别理他,他这是没面子呢,几次拿捏我哥,被我哥反拿捏了,挂不住。”
和牛肉那里,他能笑一年。
解鸣谦听到后边动静,轻笑一声,继续前行。
弟弟这些亲友,还挺有意思。
穿过月亮门,便是曲水回廊,回廊下边,是清澈湖水,湖水不算深,清可见底,里边养着莲花和锦鲤,锦鲤黑的、金的、红的、杂色的,一丛丛一簇簇,五彩斑斓,聚拥着着在湖底游来游去,还挺好看。
回廊对面,是一间间厢房,其中一间厢房雕花窗棂大开,能瞧见坐在窗边的男人。
男人鼻梁高悬,侧脸如铸,似那匠人精心雕刻,遥遥望去,仿若艺术品。
解鸣谦站在原地欣赏。
不同于普通人看的容貌,解鸣谦习惯性看眉眼,看骨像,看身姿,看气质,看方方面面。
程铭礼不仅世俗意义上长得好,玄学意义上,也是长得好。
剑眉龙眼且不说,骨肉也长得极为匀称,神清气越,‘如山中蕴玉,江水藏珠’。
那厢,程铭礼凹着造型等解鸣谦过来,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故作姿态地偏头,正好对上解鸣谦充满赞赏的眼。
程铭礼昂着下巴,微微自得。
就知道这小子喜欢他。
他扬声道:“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纵然他秀色可餐,但他容貌又不能真的当饭吃。
解鸣谦笑着走近。
程铭礼淡然地看着,解鸣谦长身玉立,行走间道意飘然,似那泼墨的水墨画,说不出的清新俊逸,鹤静出尘。
程铭礼大大方方欣赏,待解鸣谦坐下,他将菜单推过去,豪气道:“想吃什么,点。这家主厨是御厨后人,不是包装的那种,手艺很不错。”
解鸣谦没接,只道:“就点番茄牛腩、红烧排骨、素炒生菜、茶树菇炖鸡汤吧。”
解鸣谦将程铭礼中午照片上的美食念了出来。
程铭礼一愣,“你喜欢吃这些?”
他中午吃过了,不是很想吃,不过,若是解鸣谦爱吃,他陪他吃一顿也无妨。
他拿起菜单,正准备勾,便听到解鸣谦略带疑惑的话,“不是你想吃?”
还大中午的,发图给他暗示?
程铭礼也愣了,失笑道:“不是吧,你以为我午饭图片,是从别人那里窃的图?”
解鸣谦眨眨眼,不是?
他试探地问:“那你发图,是在炫耀?”
程铭礼微梗。
他常被人指责不解风情,不通人情,但他觉得,和对面那人一比,他还是挺懂风情和人情的。
这小子怎么回事,想谈恋爱,不修炼恋爱课程?
程铭礼心底小人将解鸣谦揍了又揍,硬着嘴答道:“没错,我在炫耀我午饭吃得好,你午饭呢,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