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谦赶紧跑到在位置上坐下,将书包甩在地上。
老师拿起粉笔开始讲课了,邵谦听了会就困了,用胳膊肘捅了下湛云青,问:“诶,要不我还是给你讲讲昨晚我干了什么吧?”
湛云青:“婉拒了哈。”
“你都快成年了,总该学些这些知识,要不然你以后娶老婆了都不知道咬哪里呢!”
“……闭嘴。”
“你是不好意思吗?”邵谦问。
“不是。”湛云青咬着牙说:“因为你声音大得老师都听见了。”
邵谦倒吸一口凉气,一抬头果然对上老师的视线。
老师把戒尺在手里砸了砸,说:“邵谦,你刚刚说什么?”
邵谦默默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下课,邵谦被同学抓着肩膀摇醒了。
“喂,邵谦,你上课要跟湛二少爷说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呗。”
邵谦倒也不遮掩,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听得旁边围在一起的Alpha面红耳赤的。
“Omega的腺体咬起来是什么感觉啊?”一个Alpha问:“是不是跟咬豆腐似的?”
湛云青正坐在一旁看书,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他们那儿去了。他毕竟年纪小,对这些东西确实有些好奇。
人咬起来怎么会跟豆腐一样?湛云青有些不屑,觉得那个Alpha问的问题太白痴了。
另一个Alpha又问了:“对啊对啊,有没有汁儿,就像咬西红柿那样?”
邵谦摇摇头,湛云青连忙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等你们以后有了老婆就知道了。”邵谦欠欠地说。
湛云青:“……”
“不过你们可别咬错地方。”邵谦说:“我以前有次咬错地方,就有点像咬到西红柿,血滋我一脸。”
“Omega的腺体都长在后颈正中间,有点向下的位置。你伸手摸摸自己的,从脖子往下摸,摸到那一节有点凸出来的脊椎骨没有?基本就在那里。”
“不一定吧。”湛云青说。
他一出声,其他人都安静了一下。
“原来你也在听啊。”邵谦笑嘻嘻地说。
“你说的那么大声,我又不聋。”
邵谦嘿嘿笑了两声:“怎么不一定,你跟我说说?我见过的Omega不比你见过的多?”
湛云青犹豫了下,说:“有的Omega腺体可能会长歪。”
“不可能。”邵谦果断地说:“腺体长歪的Omega都是有问题的,他们的腺体可能会病变,寿命比较短,基本上刚出生就会被抛弃,不被抛弃也活不了多久。”
“病变?”湛云青想起白阮脖子上的防咬贴。
事实上白阮似乎确实是孤儿。
邵谦耸了耸肩:“Omega就是这么脆弱的种类。”
4.
放学后,湛云青坐上轿车,忽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眼熟的绿色身影。
他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上会路过一家药房,白阮正从药房里往外走,可能是去抓药的。
不过抓药这种事,基本上湛家都是派丫鬟做。就算白阮是抬进来冲喜的,好歹也算是湛家二太太,怎么会轮到他来抓药?
湛云青起了点疑心,定睛一看,看见白阮左胳膊夹着一束花,身旁还有个男人,两人正说着话。
虽说他对这忽然进了家门的二太太没什么很大意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他倒也不想为难他,主要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对待他。
“在药房门口停车。”湛云青淡淡命令道。
司机立刻将车停在了药房门口,正好堵在白阮面前。
湛云青摇下车窗,看向白阮,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白阮的脖子,眼角微弯,说:“二太太好。”
白阮对上湛云青的视线,下意识退了一步,将花往身后一藏。
“二,二少爷。”他低声说着,耳廓悄悄红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下是真的私设如山了(望天
只是借用了一下这个背景,不是真的民国哈!架空了!!!设定什么的就看个乐子就行……?
第59章 If线2
5.
N市夏日长, 哪怕是初秋的季节,太阳也不停歇地工作着,妄图把屋顶上的瓦片都晒化似的。
下午一点往往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太阳透过新式的玻璃窗照在书桌上,把暗红色的木皮晒得发烫。秀莲进门前拽着袖角将额角的汗都擦去了才推开门, 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 向房间内看去。
果不其然, 湛云青正在书柜前拿着半湿的绢布整理唱片, 身形像是一道修竹。
书柜前摆了个小屏风,遮挡住大半光线,在地面投下边缘锋利的阴影。湛云青显然是嫌热的, 否则不会站在阴影里,但是他并没有拉上窗帘的意思。
“二少爷, 就您一个人?”秀莲有些惊讶:“心雪少爷呢?”
湛云青懒洋洋地应了声:“他一直在这儿说话, 我叫他闭上嘴,他就赌气出去了。”
秀莲抿抿嘴, 有些无奈:“少爷,这么大热的天气,留心雪少爷一人在外面多不好。若是被别人看见我们这么对待Omega,您恐怕要被他们说道许久。心雪少爷哪里都好, 对您也是一片心意——”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湛云青笑:“他走了,还会有心月、心风、心花, 我犯得着哄着他?”
秀莲被湛云青这套冷漠无情的说辞说得哑口无言,将托盘上小碗的盖子打开,放在一边:
“二太太送来的竹茅雪梨汤, 说是上午用冰镇的, 比冰箱镇的糖水滋味好些, 这时候喝刚好。”
湛云青没有抬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唱片。秀莲拧着手站在桌子旁,也不出声,只安静等着。
忽然,湛云青出声了,淡淡地问道:“这是这个月第几份了?”
秀莲答得很快:“竹茅雪梨汤的话,这才是第一次。若是算上所有二太太送来的东西,已是第十三份了。”
湛云青嗤笑一声:“倒是真有意思,没记错的话,这个月才刚过了十天吧。”
秀莲立刻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主人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做奴才的都是不敢说话的,哪怕是随口附和,今日哄人开心了,改日主子改了心意要翻旧账,挨刀子的还是他。
“你喝吧。”湛云青选中了另一张唱片,把绢布扔在架子上,拿着唱片放进留声机,在放下唱针之前说:“跟他说,假人之手送来的东西倒不如亲自送的好,若是二太太真的关心,不如下次便堂堂正正地来。”
秀莲赶忙道谢,端起碗将里面的糖水喝了个干净,抹了抹嘴,把绢布收了起来,在音乐声中带着托盘一起退出了房间。
他咂了咂嘴里的甜味,心里怪可惜的——这个月二太太送来的点心糖水都便宜了他,不得不说滋味确实好,哪怕说这二太太以前是给皇帝掌勺的他都信呢!可惜二少爷是一口都不吃。
湛云青躺在床上,着实有些头脑发昏,也许是闷热的天气所致。
他舔了舔这段时间越来越尖的犬齿,意识到成年带给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大很多。
每个Alpha在成年时期都会经历二次分化,这样的分化有助于Alpha在繁衍时效率更高。不止是犬齿会变锐利这样的外表变化,更重要的是腺体会进化,信息素会变得更加浓郁,与此同时带来情热期。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能坚持上课,结果那次他在上课时发热晕倒,散发的信息素导致周围好几名Alpha都有了发热征兆,学校不得不勒令他休假一段时间,等到成年后信息素稳定再回去上课。
这时候要是来一口冰镇的糖水就好了。他轻轻咬了咬舌尖,锋利的牙齿险些咬破一个口子,他赶紧松开了嘴,想到白阮送来的那一碗竹茅雪梨水,心里有些可惜。
自上月他在放学回家路上遇到白阮后,白阮起初躲了他好几天,也并没有解释自己那日见到的人是谁,手里的花又是哪来的。然而这个月他休假在家后,白阮却三不五时地给他松点东西,似乎是要笼络他。
……是怕他把那事儿透露给湛松吗?湛云青觉得有点想笑,忽然听见房门被人拉开了,恹恹地瞥去,看见一个花蝴蝶似的人闪了进来。
那人用帕子擦着汗,脚步急促地朝他走来,很快床边一沉,湛云青闻到一股话梅和玫瑰结合的甜腻香味。
是之前出去了的心雪。
大户人家的Alpha成年时,为了更轻松地度过情热期,往往会找个合适的经验丰富的Omega作为侍妾。这样一场情热期下来,Alpha不仅能够成功二次分化,还能够积累些经验,免得未来伤了娇弱的Omega正妻。
心雪就是湛松为湛云青选中的侍妾。
“湛少爷,我不过出去了一会儿,您怎么就躺下了?”心雪埋怨得很,伸手推他,撅着嘴说:“我都要被晒化了!”
按照往常,湛云青当然是要不耐烦地把人赶走的。不过情热期侍妾是危险的职业,刚成年的Alpha行事莽撞不知轻重,大部分侍妾会受伤,有的侍妾甚至可能在情热期就丧了命,因此侍妾若是任性点,只要不过分,大部分人家都会允许。
湛云青闭了闭眼,说:“那你现在休息一下。”
心雪顿了顿:“那你往里躺躺,我躺在你旁边。”
“这么热的天,非要一起躺着?”湛云青蹙眉。
“那我要躺在地上不成?”心雪瞪他:“我又不胖,让我躺一下怎么了?”
其实房间里还有沙发,但是湛云青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往里腾了腾,嘲讽似的说:“请吧。”
心雪满意地躺了下来,信息素的香味熏得湛云青想打喷嚏。湛云青闭着眼,没想到心雪又大呼小叫起来:
“你压到我头发啦!”
湛云青长长地叹了口气,坐了起来,伸手按住心雪的脑袋:“闭嘴!”
心雪的脖子立刻红了,伸手握住湛云青的手腕,两只圆圆的眼睛眨了又眨,忽然舔了舔湛云青的掌心,吓得湛云青立刻缩回手。
见湛云青这样的反应,心雪更觉得有趣,起身就要扑到湛云青身上。
湛云青只觉得那股甜腻的香味熏得他天灵盖都要翻过来,赶忙将心雪推开:
“你自己躺着吧。”
说完,没等心雪反应,他就跑到了门外,将门狠狠一关。
院子里没有人,秀莲应该是去白阮那里回话了。湛云青一时间不想回去闻那股腻味儿,索性走到了花池边打算洗洗手。
他还穿着睡袍和拖鞋,头发也有些乱,好在没人看见。
池水清凉,湛云青不由得把手伸进去泡了泡,又伸手去掰那些已经谢了的睡莲的叶子。
没成想心雪又从房间里出来了,趁他不注意猛地跳到他背上,差点把湛云青栽到池子里去。
湛云青难免愠怒:“做什么!”
心雪悻悻地松了手:“抱歉。”
湛云青不愿与他说话,斥道:“你回去坐着吧,别缠着我了。”
然而说到这,心雪又不依不饶地要抓湛云青的手。湛云青真想干脆把他推到池子里头得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平心静气地说:“我不喜欢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你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