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风基本没怎么摘李子篮子就被江云意填满了,每颗都是最大最圆最饱满的。
戴铭摘的又扁又小,干脆屡屡去把傅岩风的篮子“洗劫一空”,江云意跑来跑去却发现傅岩风的篮子怎么都填不满,纳了闷了,最后发现是戴铭,气得跳到他背上,勾住他脖子给他一记锁喉。
“我的好弟弟,哥哥错了,哥哥真错了。”戴铭嘴里叫苦连天,嘴角已经快扬到天上去。
反手托住江云意屁股,背着他撒开腿满场跑。
“啊啊啊啊啊——”
听见熟悉的尖叫声,傅岩风回头看见江云意正趴在另一个男人背上,手勾着人脖子,被带着在一棵棵李子树下绕来绕去。
江云意从戴铭那里回来,非要傅岩风也背他玩,傅岩风就把他背上了。
走着走着离大部队渐远,江云意回头看了一眼,哎呀一声:“是不是迷路了,看不到学长他们了。”
傅岩风这时候把他放下来,在一棵树下按住他后颈,粗糙指腹摩挲在他耳后,神色冷厉:“我可不可以也背着其他男生到处跑?”
江云意没有反应过来:“背谁……谁呀?”
傅岩风松开他,冷冷道:“比如丁辰。”
江云意愣了愣,条件反射道:“肯定不行!”
傅岩风反问:“为什么不行?”
江云意又开始脑补,低头去拉傅岩风的手,眼圈红红:“因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傅岩风反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别跟戴铭太亲近。”
江云意手忙脚乱解释:“我跟他……我们不是……”
“我知道。”傅岩风把他摁进怀里,缓了缓道,“但是云妹,我也会吃醋的。”
第56章
听见傅岩风的话,红晕一点点爬上江云意的脸颊,他小小声“哦”了一声,连鼻尖都是红的。
傅岩风问:“要背你回去吗?”
江云意红着脸说:“我自己可以走!”
因为太害羞,竟丢下傅岩风自己跑开了。
离开后山时,几个人算是熟悉起来了,戴铭在QQ上拉了个群,把今天来摘李子的都拉进去,群名就叫“瓜田李下”。
李凡说:“这个风爱小云是谁?跟我一个朋友网名好像。”
江云意问:“你朋友叫啥?”
李凡说:“郝爱丁丁。”
世界可太小了。
“丁丁是他男朋友。”李凡说,“对了,我那朋友也是男的。”
得知“风爱小云”是傅岩风以后,李凡跟他开玩笑道:“你不会也有个男朋友叫小云吧?”
然后就看到江云意的网名叫“小云”。
既然彼此都熟悉了,尽早出柜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今天来的另外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叫小舒的对傅岩风有点意思,下午刚拜托张欣帮她搭个线,现在就得知傅岩风是gay,也算是及时止损。
每人提一袋李子回去,没到晚饭时间,戴铭和李凡去打台球,张欣她们去二楼露天KTV唱歌,傅岩风带江云意出门附近逛逛。
四合院出来沿着河岸走,曲径通幽,进到竹林深处,他们见到了另一番天地。
一个大鱼塘全是生态鱼,吸引了不少鱼友来垂钓,塘边一块块地种着最新鲜的时令蔬菜,明码标价供人采摘,再走一段路,水里的地里的,只要是农家的东西,全被开发成了娱乐项目,池塘里打水漂捉泥鳅,鸡棚里套鸭子,土鸡蛋按个出售……
更远处没被开发的才是住着寻常人家的普通农村,瓦房,鸡棚,菜地,水井……
与体验生活的城里人不同,农家乐里的一幕幕对于傅岩风和江云意来说更像是闪回的记忆。
当一条黄色土狗迎面朝他们跑来,江云意下意识就要伸出双手去迎接,被傅岩风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要随便接触不熟悉的狗,不安全。
它不是大黄,只是条来路不明的狗。
土狗自讨没趣摇着尾巴又跑开了。
江云意突然掉下眼泪来:“我想阿姨了……”
因为不被爱,从前十几年,他心里没有多少亲缘概念,遇见傅岩风和吴文霞,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了最亲的人,他也才把最恨的地方作了故乡。
谁也没办法选择出生在怎样的家庭,好在我们还可以决定让什么人走进我们的人生。
江云意自己用手背擦掉眼泪:“寒假可不可以回去浦风住两天,我想去看看阿姨。”
傅岩风说:“好。”
从前在浦风,不只是江云意,傅岩风也当那儿是囚笼一般拼命想逃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当你离开故乡,你才能感受到故乡,故乡也才真正成为故乡。
见着江云意的眼泪,傅岩风似乎也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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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农家乐吃竹筒饭,竹筒饭里下了不少配料,猪ro、板栗、玉米、蘑菇……江云意爱吃,用勺子挖,大口大口吃。
除了竹筒饭,老板还推荐了农家特色的烤番薯和土窑鸡蛋,江云意想吃,可一个肚子装不下,只好含泪作罢。
晚饭后一群人咋咋呼呼要回去泡温泉,江云意晚上吃了太多东西犯困,加上白天玩了一天累了,车子开回山上民宿时,他坐在副驾驶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傅岩风还没叫他,听见车子熄火的声音,他自己就醒了,睡得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道:“我们到家了?”
“回民宿了。”傅岩风说。
这晚他们没留在民宿,收拾了东西傅岩风提前带江云意回家。
走的时候,戴铭刚好泡完温泉过来送他们,劝他们干脆再留一晚,明早一起走。
“下次吧。”傅岩风说,“也玩两天了,今天先带他回去了。”
戴铭没那么好打发,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再说。”傅岩风笑道,“去我那儿喝酒,地方虽然不大,坐你们几个也够了。”
戴铭说:“时间定了群里喊一声。”
傅岩风说:“一定。”
原本没想提前走,但看江云意这两天又是醉酒又是低血糖,加上一整天跑来跑去体力消耗不少,傅岩风怕他累着,才临时决定今晚不在这儿过夜了。
江云意确实是累了,回去路上又睡着了。
车子开回去停在小区楼下,傅岩风提着包背他上楼。
楼梯爬到一半,江云意终于醒了,趴在人背上睡眼惺忪:“老公,我们到家了?”
这次傅岩风说:“到家了。”
江云意困了,没等人催,到家就自觉去洗漱,然后换了睡衣自己爬上床,揪着被子乖乖睡觉。
傅岩风不着急休息,先把带回来的衣物洗了晾起来,又帮江云意把这两天穿的鞋刷了,刷到一半江云意醒了,跑来阳台找他,两条胳膊从后圈住他的腰黏着他不放。
傅岩风偏过头说:“怎么不去睡觉?”
江云意不吵不闹,只是把脸贴在人后肩,静静抱着人,软软说:“睡了,又醒了。”
没把江云意赶走,傅岩风由他抱着,专注刷手里的鞋。
这人鞋底全是后山的土,傅岩风花了点时间才刷干净,刷完鞋洗了手,再回身把江云意往里带。
江云意张开双臂,恃宠而骄:“走不动,要抱。”
不该这么惯着,但傅岩风还是托着他屁股把他抱进屋了。
躺回床上江云意又不困了,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睡。
傅岩风伸手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按住江云意脑袋,在他脑门亲了一口:“生日快乐。”
“谢谢老公。”江云意脸红了一下,他其实国庆前还记得自己生日,这两天一玩就忘了,到了十二点,他就二十岁了。
去年江云意生日傅岩风送的是表,只是造化弄人,两人的情侣表在今年齐齐光荣牺牲了。
傅岩风那块是在吴文霞生病住院那会儿他出去送货时候坏的,干活时手表放在口袋里不知怎么就掉出来摔了,表壳着地,表针都弹了出来,而江云意的则是因为进水导致机芯生锈报废。
今年傅岩风经济困难,江云意很早就开始声明自己今年不要物质上的礼物,可是等傅岩风下了床去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往他手腕上套时,他的欣喜之情还是溢于言表:“什么东西呀,不是说了不要买礼物吗?”
“不是买的,”傅岩风搓搓他脑壳,“自己做的。”
江云意爬起来开灯,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一条手工编织红绳,红绳上串了几颗圆白的珠子,他鼓着脸装苦恼:“什么时候瞒着我偷偷做的?”
傅岩风笑:“不喜欢还给我。”
“干嘛呀干嘛呀,”江云意捂着手腕滚旁边去,背对着人,举着胳膊,盯着红绳看得两眼都直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的道理。”
欣赏好一会儿,何止是喜欢,眼睛都笑没了,翻身回来,身子一拱一拱的拱进人怀里,爱惜地摸着手上的绳子,“什么时候编的呀?这个不好编吧,要编很久吧?”
粗看以为是红绳,细看看得见其中有金色丝线,手绳丝线细密,好几股交错在一起,结实不松散,江云意也是跟吴文霞干过手工活的人,知道这并不容易。
傅岩风抬手关灯,大方回答他:“确实不容易,编坏了好几条。”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江云意美滋滋说,“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编的?”
傅岩风没否认。
江云意戏很多,脸蛋撞在人肩头:“你完蛋了,你现在好喜欢我,你离不开我了。”
以为傅岩风不会理他,却听傅岩风说,“早就离不开你了。”
江云意心里冒出粉色泡泡,心想生日真好,还可以听情话。
他得寸进尺,爬到人身上:“还有呢还有呢,我还要听。”
傅岩风这下不理他了,按住他的背要他睡觉。
江云意死猪不怕开水烫,在人身上扭来扭去:“不睡不睡。”
闹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他,他哼哼唧唧着,手往下去摸傅岩风,生生在人身上点起火来。
前两天做了,今天该休息,江云意懂傅岩风的规矩,又偏偏招惹他。
结果就是被傅岩风像拎小鸡一样拎到床的另一边自己睡。
江云意扑腾着四肢:“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最大,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最后还是抱在一起睡了。
第57章 完结章
南方秋天短,冬天和夏天无缝衔接,冬天虽不太冷,T恤总归不好卖,所以国庆过后店里就要开始准备冬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