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尧回头正好看到了那个眼神,难得的尴尬了一秒,磕磕绊绊的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女朋友喝多了……所以——”
还不等他说完,孟戍戍小脸又从他肩窝处探出来:“你说谎,我不是你女朋友。”
服务生本来看他穿的人模人样的,将信将疑,这下被戍戍一插嘴,彻底不信了。
“你怎么解释?!”
段希尧面无表情,一把捂住孟戍戍的嘴将她抵在自己怀里,戍戍挣扎了两下不动了,干脆懒洋洋的靠着,过了几秒又将他的手掰下来傻呵呵的笑。
“这下你信了?”
服务生:……
在大厅里丢够了脸,再呆下去只能惹来更多的麻烦,他继续拖着她往出走,直到回到了车里。
戍戍扣住自己的安全带不许段希尧给她系。
段希尧挑眉:“能不能听话?”
她又腾出一直手来捂着自己的脸,严肃的问他:“你做什么打我?”
段希尧:???
强行碰瓷???
“刚才是肩膀,现在又移到脸上了?”
“你就说你承不承认吧!”
“没完了是不是……”
戍戍伸手掐在自己的大腿上,很努力很努力的挤出两点鳄鱼泪:“我都疼哭了,你还说我闹!”
“……劳资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碰酒精。”
她继续嘤嘤嘤的哭:“段希尧,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他从车里翻出来一包糖,剥好了塞进她嘴里,她吃进去,无意识把他的指尖也含住,段希尧一顿,眼神发暗。可以感觉到她的牙齿轻轻的触碰,舌尖湿润润的舔上去,有些痒……
戍戍砸吧着嘴,和着糖把段希尧的手指尝了尝,尝不出甜甜的味道,随即嫌恶的吐出去,把他的身体往后推:“好难吃!你走开!”
段希尧做了几个深呼吸,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现在能走了吗?”
她转着眼睛想了想,振振有词的往他身上背锅:“你怎么欺负了我就想走,你这个人不负责任!”
段希尧已经不想和她计较了,软的硬的都不吃。
“……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任?”
“手机给我。”一只白嫩微肉的小手伸向他。
无奈的把手机放下去,戍戍接过手机,戳戳点点,段希尧探过去看,只见她飞快的在自己的qq签名档上写下几个大字:
但求一攻,正面up我!
段希尧:……
在停车场折腾了半个小时,他抬起表来看了一眼时间,以“再闹就把你双手绑起来”为威胁,给她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驶出去。
“早上走之前少嘱咐你一句,你就喝成了这样?”
她不舒服,头胀胀的疼,脸颊酡红,闹累了,靠在座椅上懒懒的狡辩:“都说了没有醉。”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没醉。”一边注意路况,一边漫不经心的逗她。
孟戍戍转头,对着段希尧的侧脸看了几秒,出其不意的爬过去,抱着他的头在他的脸颊上“啪叽”一下印下响亮的一吻。
段希尧猛一踩刹车,戍戍被冲力撞回了座位上,头磕在后面的真皮靠背上,加上醉酒的难受,更疼了。
这下像开了阀门似的,刚才要哭不哭的没有发泄够,这次捂着脑袋呜呜呜的哭,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淌。
段希尧震惊劲儿还没过,就看小姑娘哭成了泪人儿,也顾不上惊喜了,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好声好气的哄。
“不哭了,明天眼睛都要肿了。”他把她的头发往两边拨,既心疼又好笑,一看就是之前没醉过酒,娇滴滴的受不了头疼。
“我难受呜呜呜——”
段希尧能有什么办法?告诉她明早起床会更痛?自己虽然是未来的医生,但这问题还真的解决不了。
“以后还喝吗?”
戍戍才不管段希尧说了什么,一把扯住他的背带,蹭过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给我揉揉。”
段希尧伸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力道不轻不重,很快就让她的哭声渐渐小下来,无意识的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顺势靠在他胸膛上。吸着鼻子说:“我想玩游戏。”
段希尧:“……我车上有帮助睡眠的药,我看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她已经点进了游戏界面……
“我跟你讲我可以carry比赛,最近操作骚的不要不要的,王者指日可待。”
“……嗯。”
很快组好队,也不知道她选了什么角色,含了一口段希尧喂在她嘴边的水:“我去打野了。”
“……”
戍戍不断念叨着打野打野,手机里操纵的人物却直直向着上路奔去。也不知道怎么绕来绕去的,把小兵打了没多少,反而被对面的狄仁杰打掉了半血。
“他打我!”戍戍转头,瞪着眼睛和段希尧告状。
段希尧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几个走位愣是把狄仁杰逼到了自家塔下,然后狄仁杰就这么一下下被塔怼死了。
戍戍嘿嘿笑,把手机拿回来继续,看到中路对家有两个人,又往中路走,不巧的是走到了对家野区,还恰好碰上了对家打野……之后就□□了个爽。
段希尧看她注意力被转移过去,由着她胡闹,重新启动了车子。等回到孟戍戍家里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小心翼翼从她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孟妈妈的电话,简单解释了一番。很快孟父孟母就一块儿下来了。
孟爸爸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倒是孟妈妈看清了段希尧的长相,眼神里满是满意。孟妈妈对段希尧表示了感谢,又再三邀请他上楼坐坐,他礼貌的拒绝,直到看着人淹没在黑暗中,才驱车离去。
*
孟戍戍睡到了日上三竿,上午十一点整,被孟妈妈吆喝着叫了起来。
她头痛欲裂,缩在床上装死。
孟妈妈可没有段希尧那么客气,一掌拍在她后背:“赶快起床,醒酒汤多热了几遍了。”
她慢悠悠睁眼,搂住妈妈的胳膊撒娇:“妈妈,我头疼。”
“你还知道头疼啊?出去同学聚会也不知道分寸,喝这么多!要不是小段把你送回来,谁知道你要出什么事!”孟妈妈点点她的额头数落着:“我可告诉你,你爸爸生气了,今天都没有去上班,就等你起床呢。”
她哀嚎一声,孟爸爸是人民警察,自小到大对孟戍戍的管教颇为保守,与其说是保守,不如说是保护。因此也把她养成了一个这么不拘小节的“良家妇女”性格。
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她亲爱爸爸严肃的脸,戍戍只觉头更痛了。
慢吞吞起床洗澡,客厅了孟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摘下眼镜看了她一眼。
孟戍戍努力让自己笑成一朵小花儿,软着嗓子讨好的叫了声“爸爸”
孟父轻咳一声:“昨晚那个男孩子是谁啊?”
她喝醒酒汤的动作猛然停下,被呛了一口,四处找卫生纸。孟妈妈拍拍她的背:“至于这么欲盖弥彰吗?你妈妈爸爸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我们又不会反对,看把你吓的,这么激动!”
戍戍顺了气,脸色也缓过来,微微纠结:“妈妈,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孟父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报纸,和孟母对峙:“看吧,我说什么了?我乖女不急着谈对象,就你一个人瞎想!”
“我怎么就瞎想了,你讲讲道理好吧?……”
……
看着两人因为这样的事情争执起来,戍戍悄悄松了一口气。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她不停地喝酒……喝多了,给段希尧打电话;段希尧来了,她强行碰瓷;上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居然!亲了段希尧!!她是不是疯了?她是不是脑子有坑??她还对着他撒娇!这个世界即将消失一位妙龄少女,死因——羞愤而死。
整个世界一秒变玄幻的孟戍戍受到了切切实实的惊吓,决定拖着被子回去再睡一觉——可能这个噩梦就醒了!
往房间走的路上乔莎打来了电话:“醒了?”
她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昨晚叫你给我打电话报平安,你怎么忘了?”
“睡着了。”
“孟戍戍你不够意思啊,明明有那么帅的男朋友还骗我。”
她急的赶忙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
“你昨天都快挂在他身上了,那么亲密还说不是?”乔莎故意打趣。
“真的不是……”
“行吧,信你一回,我说的那个事儿你觉得怎么样啊?”
戍戍敲敲脑袋:“乔莎,你怎么年纪不大就开始做红娘啊。”
“怎么?给昨晚那个小哥哥守身如玉?”
她现在最怕把自己和段希尧联系在一起,警铃作响,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我去!我去去去还不行吗!”
乔莎满意的挂了电话,戍戍叹口气,靠在床头呆呆的想,手指不知不觉抚上嘴唇。昨晚的触感残存至现在,软软的……还有靠在他胸膛的感觉,坚实温热,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令她说不出的舒服愉悦,懒到不想动弹。
她晃了晃脑袋,双手捧住脸蛋。不行,要保持清醒,要坚定节操,不能被小弟弟色、诱了!
鉴于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把她吓得不轻,孟戍戍不敢上网,更不敢登录qq和游戏,就连中国移动的短信提示声都能把她吓得草木皆兵,索性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掩耳盗铃,闷闷的窝在家里看剧,虽然思绪动不动就回到了昨晚┑( ̄Д  ̄)┍。
直到晚上睡觉她才敢拿出手机看一眼,三条未读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她抖着手点开短信,两条话费通知,一条广告来自她常买的化妆品品牌。松了一口气,戍戍心情些微复杂,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望。
经过了昨天那样的事,段希尧竟然没有一点表示。
她坐在飘窗上,从这里远眺出去,可以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的一条街道,华灯已上,七彩斑斓灯光弥漫,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戍戍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段希尧会不会开着车从这里经过?
然后在她家楼下哪怕停留一小会儿?也和她今天整天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
眼眸垂下去,算了,段希尧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在意这样的小事?说不定根本都忘记了,就像他说喜欢她一样,从来都不认真。
*
又隔了几天,是和乔莎约好的日子。孟戍戍随便选了一条合适的裙子,早早出了门。
到了地点才知道她是来的最晚的一个。乔莎和男朋友坐在一起,对面还坐了一个男生,远远看过去,几人说说笑笑的气氛相当融洽。
他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衫,但看背影似乎身材不错。想想也是,乔莎身边向来不乏优秀的异性。戍戍微微有些紧张,想到要和陌生的男生坐在一起吃饭,还是相亲兴致的聚餐,心就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