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尧被她受气小媳妇儿一样的语气取悦到了,脸色不自觉和缓:“以后还躲着我吗?还拉黑我吗?”
孟戍戍赶紧点头,注意到他的视线扫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中途改道狂摇头。
段大少心里的褶儿于是终于被熨帖平了,“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立马给出了答案,戍戍终于明白了,不是所有被追的姑娘都是高高在上的,例如她,就得把这位追她的活祖宗供着。
恨不得立马去墓园里问问祖宗,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呦!
段希尧本来也没指望她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眉头一挑,就按着自己原来的想法来了。
到了地方点好菜,她又吃的小口小口的,半天才动一筷子,一副生怕菜里有迷、药吃多了就会被他带走做不可描述之事的谨慎模样。
他把筷子一放,与筷枕触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又像被吓到那样停下动作了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哎?是不是以后都得这么着对你,你才能乖一点儿啊?”
“怎么对我啊……”戍戍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
嘴唇上还沾了一点草莓汁,粉嫩嫩的嘴唇愈加可爱诱人,在灯光下泛着些许光。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搅的他心里痒痒的。段希尧19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好友所说的那种感觉……
看到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那种事,只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吻,想要她热烈的回应……
不行,再想下去要起反应了!
孟戍戍察觉到对面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对,顿时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段希尧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轻咳了一声,然后又变得凶巴巴的,“张嘴。”
他夹起一块里脊肉,送到她嘴边。
孟戍戍起初还呆呆的,看他神色不耐烦,赶紧咬了进去,也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草草嚼了两口吞掉了事。
然而段希尧像是发现什么乐趣一样,干脆把椅子搬到了孟戍戍旁边,反正包间里也没有别的人——喂她吃菜。
可怜了孟戍戍,被段希尧塞了一堆不爱吃的洋葱木耳之类的东西,有苦不能说,等到段少爷终于喂满意了,她感觉自己半条命也快要去了。
段希尧享受她这样难得的乖巧安静的时候,心情大好,一时也不计较孟戍戍拉黑她甚至几天不理他的事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一直都想做,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时机。
“你要乖一点啊,以后就再也不凶你。”
看来是伺候舒服了,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她现在只盼着他能快点放她走,也顾不上他讲了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的,胡乱点头了事。
“段希尧……时间不早了,马上要关宿舍门了。”
他闻言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戍戍宿舍十一点关门,如果这时候不走,就赶不及了。他还想再逗逗她,又怕像上次一样把控欠缺过了火,真把人吓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
送人到了宿舍楼下,还没熄火,戍戍就着急的解安全带,段希尧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小小的不爽,看看吧,这还没怎样使手段呢,就把他当成豺狼虎豹了。
于是也不急着开锁,慢吞吞的自说自话:“我听你舍友说最近你都睡到十点才起床?不吃早饭怎么行,以后手机不要关机,我叫你起床,下楼来和我吃饭。”
孟戍戍握着门把手急的都快哭了,日尼玛!凶巴巴的就算了,现在连懒觉都不许睡了!脑子里的坑怕是深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吧!
“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是再不开锁,我今晚就要被锁到门外了。”几乎是带着了哀求的声调。
见她态度还算好,段希尧一边开锁,一边说:“怕什么,我能让你没有地方住——”
话还没说完,孟戍戍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跑出去小一截路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渐渐消失,轻声骂道:“小没良心。”
*
孟戍戍才不管段希尧现在是什么是诗一般的少女情怀,甚至顾不上和宿管阿姨打招呼,她一路飞奔上楼踹开寝室门,在众人一片受惊的目光之中登陆了自己的企鹅号,戳开常用群“开黑小分队”,飞快的打下一句话,点击发送,内容如下:
同志们,有缘再见!
随后点击了退出该群,果断利索,毫不犹豫。之后就是搜索了所有段希尧的账号,从企鹅到微信到电话号码,删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最后一步,关机,拔出电话卡,塞到了抽屉的角落。
一气呵成的做完所有步骤,她手还有些发抖,心砰砰直跳,眼睛却发亮。
吃早饭?我去你大爷的辣鸡段希尧!
过了这道寝室门,本少女还是你爸爸!
颇觉出了一口恶气的少女终于恢复了正常,虚脱一般换鞋,拿了毛巾和内衣内裤准备往卫生间里钻。
二宝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诧异的开口:“今晚吃了什么屎?作起妖来如此清新脱俗。”
戍戍恶狠狠的瞪回去:“警告你们,从此以后再敢给段希尧透露有关我的消息,我就上你们王者号友情帮助你们反向冲分!”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我面前提起他也不可以!”
二宝等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她进了卫生间这才出声讨论。
“你不是说她和段希尧吃晚饭去了吗?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掉了一波分回来?”
豆沙摆手:“她掉分那是常事,没有这么气的,大概是二代惹得她不高兴了。”
甜栀手撑下巴做思索状:“有道理……问题是这得吵了多大一架啊,才能气的把电话卡都拔了?”
三人于是因为这个问题又陷入了一波沉思。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豆沙翻了个白眼:“我们在这儿干想有个屁用,不如直接问问段小哥哥来的快。”
……
回家途中的段希尧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你家孟戍戍她又犯少女病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觉得孟戍戍闹腾起来的样子应该蛮可爱,最重要的是‘你家’两个字实在深深的取悦到他,于是心情不错的回到:
我家少女犯病,烦请多担待。
因为这么一段小插曲,段希尧放慢了车速,甚至打开了音乐,玛莎拉蒂GranCabrio愣是开出了国产奥拓的速度。
哼着小曲进了家门,他二姐还没睡,此刻挂着两个黑眼圈素颜坐在大厅的电视机跟前看肥皂剧,松松垮垮的樱桃小丸子睡衣挂在身上,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前几天与孟戍戍一行人偶遇时光鲜亮丽美丽逼人的美女形象。
段希尧脚步一滞,想到孟戍戍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和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顿时就唏嘘不已,万分嫌弃的“啧”了两声。
段希蕊闻声看过来,毫不客气的嘲笑:“什么效率,还没把人搞回来。”
“段希蕊你讲话注意点啊,对待少女要循序渐进来,就你这俗样子,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我俗?你要是能把那个小姑娘追到手,大爷日后就跟你姓。”
段希尧的心情是真的不错,没和她掰扯清楚本来她就跟他姓这个事实,嘚嘚瑟瑟的拿出手机,准备问问‘他家’的少女今晚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舍友把状都告到他这儿来了。
当发现置顶的那个对话框消失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挂的满满当当的。
当换了两个聊天软件仍然无法在好友列表里搜索到那个人姓名的时候,他的笑容不知不觉垮掉一半。
当戳进那个狂跳不停的群里并翻了一遍聊天记录的时候,他唇边已经没了半点儿笑意。
行啊。
孟、戍、戍,你有种!
第 11 章
“啧啧,我发现自己简直是青铜之王,6到飞起啊!”孟戍戍蹲在椅子上,面带欣慰笑容的欣赏自己的上一局的战绩。
“整整一个白天,从青铜三打到青铜一,又从青铜一掉回青铜三的人,是梁静茹给了你勇气来这里大放厥词侮辱‘6’这个数字?”二宝一边面无表情的修改自己的画,一边吐槽。
戍戍激动的站起来:“你来看看我的战绩!我拿了十个人头呢!十个!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MVP!”
“嘁,失败方的MVP有什么好骄傲的,再说第一个MVP也是段小哥哥给你的,这么骄傲干嘛?也是不懂”
“去去去,别在我面前提他,烦都烦死了!”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换了个姿势继续开局。
甜栀好奇的抬起头:“戍戍啊,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戍戍手一抖选了赵云锁定,因为是匹配局,也没办法更改了,她抬眼瞪过去:“再问自杀。”
“作为第一个成功把你惹到这种地步的追求者,段小哥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很成功了吧。”
“我就纳闷了,他到底给了你们啥好处,你们就这么向着他。”火速贡献出一血,孟戍戍面无表情的质问。
二宝:“你早点找个男朋友,我们肯定不再帮他。”
复活时间到,她重新操作起穿着执事皮肤的赵云哥哥往上路跑——你问为啥是上路,因为她家队友全挤中路打麻将去了,无视她疯狂发出的护塔信号,现在开局才六分钟,上路第二塔都快被推完了。
戍戍:“我为什么非要找个男朋友呢?”
豆沙:“二十岁的年纪不出去谈恋爱,你准备七老八十了出去和人黄昏恋?”
二宝:“你先给我闭嘴,删掉你B站上存着的所有恋爱番再来跟我说你不想谈恋爱。”
戍戍:“……我没有看!”
二宝冷笑,“呵,仿佛前天三刷某番然后大声在宿舍里喊着‘碓冰我要嫁给你!’的人是个假的一样。”
甜栀:“你倒是讲个不想谈恋爱的理由啊。”
戍戍:“因为我们寝室需要我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来净化空气。”
豆沙、二宝、甜栀:……
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吃饭顺便上自习。孟戍戍已经提前完成了所有期末作业,就连平时成绩都加到满,几乎等于拿到期末考试一路绿灯的门票,确实没有上晚自习的必要。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害怕出门就遇到段希尧。
开玩笑,拉黑一个电话号码就能引起他那么大的反应,这下全方位全层次拉黑,她不信段希尧还能好声好气和她讲话。
相比起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被怒杀,她宁愿呆在宿舍里直到死——所谓有意识的作死。
能耐呀,你丫再能耐呀!有本事进宿舍来打死她。
一想到此时此刻段希尧正在某个地方气的暴跳如雷,她就想站在阳台放声大笑。
嘎嘎嘎嘎嘎!
心里这么想着,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当然她还没有智障到对着楼下众多校友失心疯一般的大笑,只是在寝室憋了一天,想出去透透气。
恰巧她母上的微信电话弹出来,孟戍戍接起来“喂”了一声。
“戍戍啊,外婆煮了你爱喝的绿豆汤,让你回家喝汤呢,晚上回家吧?”
戍戍推开阳台门:“爸爸来接我吗?”
“你爸爸昨天出差走了,都多大的人了,自己打车就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知道咯,那我现在就走。”
已经到傍晚了,少了白日里的闷热,凉风习习,很是舒畅。从阳台望出去,正对面就是学校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不少情侣正在散步。
孟戍戍面带微笑继续扫过去,路的拐角处停着一辆车。嗯,黑色的车尾,线条真好看;咦,三叉戟的标志,最近玛莎拉蒂真的是烂大街哦;哇,车边好像还站了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
她兴致勃勃的看过去,在看清人脸的那一瞬仿佛浑身血液被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