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打不打耳洞?不打把你店掀了,在外边说你搞消费欺诈——这么大个纹身店,居然不给打耳洞?”
陆知秋:“……打打打,马上打。”
第一百四十章 番外
示意在沙发上腻歪的两人在纹身椅坐下, 林知秋着手开始准备穿孔的工具, 出于纹身师的职业习惯,他临走前观察了下楚澈的身材——
男人肩宽腰窄,肌肉线条分明, 是位完美的承载者。
取了酒精擦拭楚澈的耳垂,林知秋看着他平静的侧脸, 没忍住问了句:“你真的不考虑纹身?”
换平时是绝对不会这么多嘴的, 他林知秋纹个图几十万,求他扎皮的能从店门口排到南京路……
只因为楚澈是云玥的男朋友,个人条件又是少见的优越, 他才难得起了亲自动手的心思。
楚澈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有回答。
倒是陪他坐在一旁的云玥警觉地抬起头,看向林知秋:“哎, 别了, 要祸害谁也别祸害到他头上。”
林知秋手上的动作一顿, 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瞧你这话说的, 去外边打听打听我林知秋的名头——你居然管我的纹身叫祸害?”
“行行行,我错了, 不该说您是祸害, ”云玥笑道,“您的设计稿都是艺术品,我们这些凡人受不起。”
这句话她说得倒是心里话,林知秋靠new school起家, 擅长极具冲击力的美式传统,作品墙上挂着的都是线条粗细韵律极强的大片花臂满背。
……好看是真的好看,驾驭也是真的难驾驭。
“小姑娘,现在都9012年了,”林知秋说道,“街上已经没多少人把带刺青的当劳改犯了。”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言下之意是在嘲讽云玥思想落后。
云玥马上就听懂了。
“干嘛,我就是思想落后了,怎么着,没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啊?”
她一把搂住楚澈的手臂,理直气壮地抬头:“你别看他比赛时后那股子嚣张劲,本人就是个老干部——我找了个老干部当男朋友,思想被同化了不是很正常的么?”
林知秋:“……”
他迷之沉默地看了楚澈一眼,目光里饱含同情与理解。
楚澈倒是被小姑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取悦,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老干部”这个标签,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蹭了蹭她的耳畔。
云玥靠在楚澈的怀里,登时来了底气,继续同陆知秋说道:“让一个老干部纹身,陆知秋,你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陆知秋:“…………”
她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骚话功夫到底是和谁学的???
看不得两人黏黏糊糊的模样,林知秋给自己点了根烟,准备开始动手——从托盘里捏起银针,开始在楚澈薄薄的耳垂上笔画,盘算着怎么下手痛感最大。
最好让着小子疼得直不起身,给云玥长长教训,体验下心痛的感觉。
林知秋觉得自己恶毒得像白雪公主里的后妈。
耳垂上传来针尖冰凉的触感,手背上的力道骤然缩紧,楚澈看了眼捏着他手一脸紧张的云玥,安抚性地冲她笑了笑。
随即在叶知秋的指令下偏过头,淡淡地问:“一般人纹身,都做些什么图案?”
“看个人需求,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像我这种老手,基本上什么都敢纹,”陆知秋咬着烟,抬了抬自己的花臂,含糊地回答,“如果是你们这种刚入门的全素人,我建议做些有纪念意义的,比如家人,爱宠,信仰——”
话音刚落。
伴随着“砰”的一声,银色的耳钉穿透皮肉,稳稳地缀在楚澈的耳垂上。
楚澈连眉毛都没抖一下,仍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还有爱人。”
烟雾模糊了叶知秋的面容,只能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不过最后这个我基本不做,如果有人成对来我这做情侣图案,我会请他们出门左拐买打纹身贴,省时又省力。”
“……”
叶知秋往后退了两步,云玥立马扑到楚澈身上,仔细查看他的耳朵——叶知秋作为纹身师,手的力道很稳,楚澈的耳垂除了有些泛红,一滴血都没流。
心疼地吹了吹他的耳垂,云玥才从他身上爬下来,转头看了叶知秋一眼:“难怪见你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客人,往门外丢客人的动作还真是熟练哦。”
任何一对前来纹身的情侣,听到纹身师非常实诚地来了句“我觉得你俩还是买个纹身贴比较合适,纹身的话,以后分手是很难处理的”,估计会气到发疯,恨不得马上掀了他的店。
……他的店能活到现在,还真的不容易啊。
“这些客人本来就不适合纹身,及时拒绝是我们的职业操守,”随手将烟碾灭,叶知秋走到纹身椅的另一边,“拉着另一半一起往身上刻东西……真是愚蠢。”
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嘲讽和不屑。
楚澈闻言,转头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了叶知秋一眼,慢吞吞地问:“这话怎么说?”
“纹身是陪伴你一生的印记,它只能为你而生。”
叶知秋甩掉手上的酒精棉,随口回答道:“那些来做情侣纹身,将对方的名字和头像纹到自己身上的,大多都是一方的一厢情愿和另一方的无奈迁就,这种纹身自决定起,就是不完整的。”
“分手以后不好和下一任解释,”楚澈懒洋洋地偏头,把玩着云玥细软的发梢,“这种纹身,做遮盖也很麻烦吧?”
“可不是,洗纹身痛得要命,做遮盖也不能天衣无缝,”叶知秋赞同道,“这不是纯给自己找事儿么?”
云玥听着两人的对话,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叶知秋:“照你的意思说,情侣就不该往身上扎纹身咯?”
“那倒不是。”
叶知秋摸起第二枚耳钉:“比起那些一时冲动的鸳鸯,我更愿意为独自前来的客人服务——不管做的是什么内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意志。”
“不去勉强另一半来共同承担这份责任,而是选择自己独自一人,将爱人刻于自己的血肉。”
“这样的单子,我才会接。”
此刻的楚澈面无表情,他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黑眸里无限的深思。
耳垂再次传来短暂的刺痛,这次扎入血肉的不止是那枚小小的钢钉,还有来自叶知秋的那句感叹——
“刻于血肉,藏于心底,这才是纹身的真正意义。”
……
打耳洞花不了多长时间,林知秋留两人象征性地喝了杯茶,就迫不及待地开门让云玥这个辣眼玩意儿滚蛋。
丝毫不把刚拿了世界冠军的两个国宝级人物放在眼里。
两人牵着手来到地下车库,楚澈拉开副驾门,看着云玥猫腰钻入,随后耐心地俯下身,替她扣好安全带。
余光瞟到男人耳畔一闪而过的银光,云玥不可避免地想到刚打完耳洞时的场景——
他慢慢从纹身椅上直起身,握着她的手,笑得温柔。
他说:“好了,回去就可以带情侣款了。”
两人在一起前,楚澈本来是个专注自我、不易动摇的人,却因为遇见了她,开始一次次地作出妥协,慢慢地向她的轨道靠拢。
他理智而不失温柔,理解她,爱护她,愿意为她作出改变。
心跳漏了几拍,云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把揪住楚澈的衣领,吻了上去。
唇上柔软的触感和鼻息之间的百合香让楚澈顿了几秒,任由她菟丝花似地缠上他,才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腰,发了狠似地将她往怀里带。
在她断断续续地细哼中,灵巧的舌尖长驱直入,撬开牙关,在口内攻城略池。
一时间,车舱内只剩下两人难以抑制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玥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气喘吁吁地抵着楚澈的肩膀,道:“喘,喘不上气了呀。”
声音甜哑,教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看着怀里拼命蹭他的小姑娘,楚澈抬手摁住她殷红的唇瓣:“怎么回事?”
“没什么呀,”笑嘻嘻地躲开楚澈的手指,云玥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亲,“就是想亲亲你。”
“嗯?”
“……杨哥说之前打死你都不肯打耳洞,今天居然这么顺利就被我拐来了,”云玥期期艾艾道,“我感动死了。”
楚澈垂眼,对上她一双亮晶晶的眼。
“纠正一下,我是自愿跟你一起来的,”他挑眉,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小姑娘怎么这么容易感动?”
“对呀对呀,”她笑着回答,“感动到从此吃斋念佛,给你打一辈子辅助的那种。”
楚澈:“……”
看着她一脸满足的笑容,楚澈生平第一次有了“老子何德何能”的想法——
他楚澈上辈子是捐了多少门槛,这辈子才能这么走运,遇到了这么个宝贝般的小姑娘。
一个耳洞就能哄得她心满意足,真的太好养活了。
不行,实在太可爱了。
得早点骗回家,圈在自己身边,省得被旁人惦记。
撑着座椅靠背,楚澈微微起身,看着她:“改天带你去买个戒指?”
“……什么?”
指尖扫过她红肿的唇瓣,他笑了笑:“家长也见了,冠军也拿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了?”
“我们订婚吧。”
“……”
云玥觉得她就这样在停车场,稀里糊涂把自己终身大事给定了,她爸肯定得第一个飞上海给她一jio。
……一想到自家老头怒发冲冠的样子,她就打脑壳疼。
于是她亲了下楚澈的唇角,笑嘻嘻地往椅背上缩:“都没上高地呢,你就想着结婚了?”
楚澈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上高地?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小姑娘大概是不自知,动不动就撩得他起火,他纵使抑制力再好,难免也会擦枪走火……她才十九岁,他自觉没有这么早下手的道理。
所以每次只能强忍着把她吃抹干净的冲动,自己去浴室冲凉,留她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
嘶。
将她一把捞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才十九岁。”
“对呀,我都十九岁了,早成年了,”云玥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胡乱地蹭了蹭,“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楚澈沉默了下——